| 介末 |
2006-02-20 23:26 |
《镜面》序
千年难遇的大旱。
连续三年，滴水不降。
身上披的是翡翠织就的羽衣。
发间缀的是长长的翠色翎毛。
她安静地站祭坛之上，任由干渴的风自身边穿过，不发一语。
方圆数百里以内的翠鸟，已经为雩祭而死绝了。
接下来，就该看她了。
嘴角挂着微不可见的笑容，她从高处睨视着坛下那一张张祈求的脸孔，冷冷的，象冰一样。
任谁都读不出她眼底隐藏的情绪，只是在她目光扫过的那刻，齐刷刷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的视线，最后落在那面高高悬于空中的铜镜之上，冰雪一样的眸子，终于泛起一点点属于人类的暖意。
那是她最为珍爱的一面铜镜——正面看去，不过是一面平平无奇的镜子，但从背面看去，见到的，却是一朵浓浓地盛开着的牡丹，生动而夺目。
曾经有人说，她曾只是一平凡女子，后能成巫，全因她从不离身的镜子。
谁也不知道这面镜子有什么特殊的能力，问她，她也只是笑而不语。
传言到了最后，始终还是传言。人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她这次，也是为了镜子，才参加雩祭的。
太阳升到正午的位置。
时辰已到。
蒸腾的热气将人们眼前的事物扭曲成奇怪的形状，象是妖怪横行的末日来临。在这妖异的时刻，她动了。
优美的皇舞融合着水的气息，人们用着崇拜神明的眼光瞻仰着巫的雩舞。
没人注意到，此刻，镜上，也薄薄地浮现出一层润润的水气。
火起。
巫的舞更形疯狂，一挥袖，一扭腰，癫狂了坛下众生。
在绝望的红色火舌包围之下，她是孤独而美丽的舞之女神。
镜上的水气更为凝重了，厚厚的一层，象是随时能滴出水来。
隐约中，镜面竟然凸显出另一个女子的容貌。
她用眼角瞄到，妖艳的笑从心底迸发，炫花了人们的眼。
突如其来的白光一闪。
火舌终于合拢起来，密密地燃着，仿佛焚尽天下一切的气势。
她孤绝凄丽的身影消失在火中，直到最后一刻，也不曾停下雩的舞步。
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
最后是被雨淋灭的。
雩祭成功了，人们拍掌相庆，却不再记得那一天，焚巫时在火中皇舞的身影。
自也不会有人发现，雩祭过后，巫离奇失踪的镜子。
然后，一切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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