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 12.14 【烽火紅塵】佛心無悔 一~三十四回 ,【闍皇篇】 205F --]

曉問·霹靂劍龍主題論壇·古生物王道 -> ≡暗香盈袖≡ -> 12.14 【烽火紅塵】佛心無悔 一~三十四回 ,【闍皇篇】 205F [打印本页] 登录 -> 注册 -> 回复主题 -> 发表主题

<<   1   2   3   4   5  >>  Pages: ( 5 total )

九祐 2006-06-13 22:23
  【烽火紅塵】  第一部   文/九祐.

    主要角色:劍子、龍宿、北辰胤、祭天/練峨眉、藺無雙、一聲笑/佛劍分說、言傾城、圓兒



  
  當江湖消失,在你眼前僅存殘屍與骨骸﹔
  森白森冷的交替交疊著,疊出的入聳白骨鐵松。

  在城牆上被高掛的手臂,那是誰人的?
  遺留在城牆上,整片狂燃的紅血,在上頭舞動著哀哀嘶鳴,
  是誰人最後的呼喚──?

  雨啊,依舊下著,淋了黃泉栓不緊的水泉。
  烽火,天與地的交界,那人的狂態,戰轟蕩平整座地界﹔
  他手持著雙劍,染紅的長髮,城牆上的呼喚都棲死在他髮上。

  紅塵?
  即使笑癡笑狂了,那人的紅塵也一點不留的,戰敗在他的無眸之下。
  紅塵?
  別笑了,那片塵,都讓你踩在腳下﹔烽火都在你底眼底。





  【烽火紅塵】、一 浮亂三千




  傳說,龍乃不祥之子。龍的眼瞳是吃了仙人的心眼,才得以一見萬千。
  據言,龍鱗是眾多死人的魂魄,凝固在上頭,結成一道結實胄甲。那裡頭,躲了成千上萬的謊言。

  紫色,是鬼的顏色。紅色,是塵的顏色。
  黑色,是黃泉﹔白色,是比翼。
  拆開了,無月無日。閤閉了,無情無愛。

  仙人輕輕地嘆息了。龍……怎麼也放不開,僵持炬毀的約定。
  於是,仙人挖開了自己,成全了龍堅持尋回的紅塵。
  那漫開了的紅塵,是龍選擇的結局。
  即使,那紅塵繡上仙人輕笑的夜語,
  繡上了﹔袖上了﹔
  哭了,卻再也喚不回。


  ◆◇◆◇◇◆

  
  在地界一年,同等於天界的一日。在這裡無日無月,只有一片青藍的灰暗迷霧,圍住地界八方。
  十年一雨,百年一日。所以,地界無花無草,僅有防衛地界般的尖石,林林總總的鋼鐵意志。
  地界飲的水是黃泉,黑色,如人心腐爛的毒水。
  既然飲的是黃泉之水,便不再為人﹔地界之人,為鬼,不稱人。

  最後一顆日陽壽盡的那一年,地界的西方,出現一尾盤巨大地的黑龍,閃爍著耀眼的銀光,朝著天界的方向,嘶吼了一聲。
  黑龍在寅輝色天空舞著龍身,挑釁般的嘶嘶鳴吼。
  天門,仍是不開。
  黑龍猙目,試著用龍身撞開天門。
  天門,仍是不開。
  黑龍尖吼,震裂天祭,一聲破了心防,破了天奉。

  從天奉裡探出來的人臉,有一頭如夜色的長髮,那人,對黑龍邪惡地綻開微笑。
  是誰在呼喚我?
  哦,是你嗎?
  就是你挖走我的雙眼?

  黑龍,退了身。仰著首:『……吾……不想要紅塵了。』
  後悔?那夜色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龍愛看的弧度。
  黑龍啞了聲,難受的哽著。
  『吾,不言悔……只是──』
  只是?
  『只是,失去了他,吾只能得到後悔。』
  哼,愚蠢。


  ◆◇◆◇◇◆


  甫一睜眼,他狼狽翻身坐起。按著自己發麻的左臂膀,微微生疼。
  他抹去頸上的汗,細冷的,一顆顆顫抖地冒出嫩水。
  步下床,信手披上一袍深紫繡白的外氅,他推開窗,生冷無情的黃泉之窗,睜著眸,觸及眼底,仍是一片寂滅的往生黃土。

  白蓮的燈火,流放在黃泉之上,無聲無息地,綻放著黃泉下唯一的芯燈。

  他,是黃泉的王,黃泉的王首,鬼民們稱他為——「龍首」。
  何謂「龍」?他是命帶不祥之禍的龍,卻也是黃泉內,唯一視死的一盞希望之燈。
  憑著過人的手腕、犀利的目光、不可催之意志、不可動搖之信念﹔他,一步一步,計計劃劃,謀謀略略。終而踏上黃泉之首,領著自己的信念,證明自己並非如傳說中一樣,是不祥之子、毀滅之龍。

  他是黃泉裡,唯一的希望。

  那乾冷的風,千萬難計的聲聲呼喚,化成風,圍繞在他身旁,每一下輕碰的吹拂,皆是每一夜死願的寄託。
  他的肩上有千萬鬼民的靈魂,千萬的字句,以及千萬折騰的信念。

  『龍首啊……我們英明果斷的黃泉之王啊……』
  『……別忘了您對我們的承諾……王啊、我們付出生命推從的龍首啊……』
  『別忘了、別忘了……』

  他握緊擱在櫺台上的橫檻,沉沉閉上他那雙綴著紫火的眼瞳。

  『哥哥……』
  『別傷心,為了黃泉的延續,我甘願啊。』
  『不!汝是吾唯一的小妹!吾怎能讓汝為黃泉獻祭?!吾不准!』
  『哥哥,我為得不是黃泉,是你啊。哥哥是我唯一個親人,更是希望。你不是告訴過我,你會證明給我看。』
  『不……不──』
  他往前抓著那為了黃泉、為了他,前去獻祭的妹妹。
  回來……回來……別去──!
  仰首,墬入他眼中的是一滴帶著微笑的血,親身血脈的血。

  二十黑戟,棍棍穿透她纖細的女體。
  手足一穿,是為釘地﹔
  肱肘二穿,是為釘山﹔
  肩胛骨鎖三穿,是為釘風﹔
  額心末穿,釘泉釘澤。

  『啊……啊……』他淒離低哀,受不住此情此景。

  哥哥,別哭啊……再痛、再苦,你,也得笑著接受。
  因為,你是我們的龍首,我們的黃泉之龍。


  ◇◆◇◇◆


  他支著腮,由頭過肩的紫髮,躺在他平挺的雙肩上,略帶邪氣的紫眸,幽暗地發著明冷的火。
  端著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身上陰冷的氣焰,卻也使人無敢直視那曾為不祥傳說之人。
  屈膝跪在冰岩上的令兵,額頭抵著地,害怕的縮成一團。
  連指尖都透漏著怒意的聲響,一下一下敲進令兵的心腑底,抖著顫著,一顆心隨著敲桌的碎響,一抵一緊,緊緊縮縮,只差沒把一顆惶恐的心給敲死了。

  「龍……龍首……」
  「說。」不重不輕的語調,也足夠使人吊著膽子,鬆不下半分。
  「現在出兵領征的將領……是……是武將、練武將……」
  「吾要的答案是誰將出兵的消息給練武將的!說!」
  「是、是練武將的弟弟……」

  轟地一聲。破裂的聲音驟響,令兵只覺得一陣冷冽的冰風停在頂處,甫一抬眼,前方已陷入一圈半圓二十徑的窟窿。
  「龍首請息怒、請息怒──」

  他怒顏而起,按在桌上的手,努著氣。好啊……一聲笑,吾處處看在眉姐的情分上容忍汝,而汝卻巴不得讓汝的親姊姊洩漏行蹤!
  他揮袖而過,怒焰不止,但在來處,卻已是丟進一道黑影,他斂眉閃身而避,抬眸入進眼簾的,是一身殘血的練武將。

  黃泉之都,第一女武將──練峨眉。

  他低首看著被丟進來的人,那一身白衣上驚心的大量血污,他凝目收斂起怒意。腳邊散亂的白髮,一頭攪著血汙的白髮,撲在那重傷的人的臉上,看不清樣貌。
  他譴退令兵後,緩了眼神,卻仍不減眼中不贊同的意念。他啟口:「眉姐……眼下不是汝洩漏行蹤的時機。」

  練峨眉抬眸,凜然中那掩不去的疲憊。她走上前,「你心繫之人已經不能再等。黃泉裡沒那永恆的時間。最快的方法是偷襲。」語停,不忍見龍首眸底被她的殤,轉眸另道:「這人是天界『白玉』。」

  白玉?
  龍首霎時一驚。「眉姐汝……直接入天界竊走『白玉』?」

  「這是最快的方法。」她微微嘆氣。聲音裡一股難以查覺的歉疚。「在天界中,唯有寶玉級以上的仙人,才會知道『白玉』是誰。」
  練峨眉在黃泉身分特殊,唯有少數人知道她真正身分是天界四武將之一的練雲人。當年天界大戰的練雲人生死不明,至今屍首仍未尋獲。而目前練雲人四方武將的位置,暫由藺無雙代掌。

  「眉姐……汝、汝這是何苦──」想也知道,一定跟藺無雙正面交手過了。否則,這等複雜的表情又怎會出現在眉姐冰清玉潔的面容上。
  「我的事先別管。倒是你,你不是很想知道『紅塵』究竟在哪裡?『白玉』就是唯一知道的人。」

  他神情一窒,迅速恢復冷靜。紅塵……是啊,紅塵!他找了多久、又尋覓了多久,才知道唯有天界白玉才知道遺落的紅塵究竟在哪裡。
  「眉姐,謝謝汝。」

  「白玉,我就交給你了。還有……你萬不可刑殺白玉,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太殘忍對待。」
  「吾自有分寸。」

  送走了練峨眉,他看見眉姐拿在手中的半邊面具,已經裂了,裂的顏色,已逐漸駐進眉姐褐色的眼眸中。
  是在眼眶中,曾經捨棄的顏色,思念的紅色。


  ◇◆◇◇◆


  濕冷的水,灌在他身上,黃泉污穢的氣息滲入他的傷口,疼得他不得不睜開沉重的眼皮,狼狽的臥在冰冷的地上頻頻抽氣。

  他恍惚的揚高臉龐,見到的是有著一張冷漠表情的男子,那一身著名招牌紫髮,應該是黃泉的龍首,被天界諭為末世天禍的不祥之龍。

  他故意笑著,即使他痛得連話都不想說。但,招呼也得打。
  「嗨,數百年不見,你變得更帥勁十足……」

  龍首挑眉。「汝認得吾?」印象中,他不曾見過這享譽天界的白玉。
  「唉呀呀,真無情……」他扭了一張臉,撥開貼在臉上的白髮,緩緩將背靠在壁上,稍作喘息。「普光初陽那年的武學論會,我就坐在你隔壁。」

  他小哀低呼。腹部熱辣熱辣的痛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給移了位。練峨眉下手沒個輕重。若不是忽然見到她,一時間忘了反應,也不至於會敗得這麼慘。被打得落花流水、五花大綁的從天界被踹到地界來。
  他暗笑了一聲。不過,現在藺無雙肯定怒火騰騰,在天界氣得直跳腳吧。想想那隻紅眼兔子繃繃亂跳,倒也十分可愛。

  龍首暗了眸,伸手將身下那一臉痛汗滿佈的男人抓到眼前來。
  他卻反倒是得意的揚開臉。哈……這下可抓到你了。

  他鎖住他幽冷的紫琥珀,兩雙強勢的眼,在彼此眼中作著驚烈的戰事。究竟是誰擒住誰?呵,勝負未明。
  龍首凝眼瞧了眼前的白玉好一會兒。一來,這人沒半點傳聞中白玉的出塵絕逸、仙影飄飄。眼前這張臉,稱不上天界的美,單有一雙多變的眼神,惹人心驚。

  「還認不出來?真傷我的心。」
  他抓起鬢髮頰邊的一束髮充當白鬍子,掛在嘴上,咧著笑:「怎麼?這樣想得起來吧?」

  他狡詐的咀嚼著龍首臉上一躍而出的美妙錯愕。
  就說是他贏了……

  呃,他把前話收回。
  因為這位翻臉跟變天一樣快的龍首,沒個通知,直接在他傷口上埋下沉重有力結實絕對且迅速的驚天一拳!
  嘖,有痛到。他想哭了。

  眼前的龍首,臉上冰冷的表情融了,一朵邪惡的算計,開得滿山遍野,不多不少,剛好足以讓人回味無窮。

  「真是好久不見,汝說是不是?『劍子』老伯。」
  「嘿嘿。」




  【待續--】


  後記:準備了許久,終於可以將這篇新作登出來跟大家見面.^_^.
  這篇「烽火」主角仍是三先天,但會有不少支線配角有一定的戲份。
  在這裡,劍子和龍宿非友非敵,但在信念和立場上,他們兩個是絕對的敵人。
  這一篇將是挑戰跟雲歌完全不同風格的故事,情愛部分為輔,主走兩個男人的理念的堅持(龍首部分)
  為何他們會是敵人,又完全不認識對方?這故事進行至中段會有線索出來。大家請耐心品嚐故事。
  此篇故事將走比較激烈路線,九祐膽子有小小訓練一下。激烈的部分應該可以……
  再透漏一下,這一篇的主角定位……大家應該不難發現,都是很強勢的男子。(劍子此性格後期會發揮出來)
  第一回大家應該有疑問,小小線索在第一段^^b

  忙著創作的同時,也收到雲歌的消息。九祐謝謝大家熱烈支持,雲歌有大幅修改,也希望大家別太震驚^^||...
  番外兩篇,也謝謝大家喜歡。桃華那篇,該是不會續篇了。結局就在最末段話^_^
  辛苦參與製作的各位了。悠韻的圖好可愛(聖蹤跳舞那張很有趣)、謝謝小涴的帥帥小尋、
  謝謝贊圖的曇子,您圖上的桃華十分可人。介末圖上的劍子英氣十足!(龍歸中,劍子保護龍宿擋在蛇女之前那一幕)
  ^_^...非常謝謝大家。也希望這長篇新作,大家喜歡^_^

  ps.套句由貴的說法...大莫就是武器的龍宿 VS古生物劍子   
  (九祐會努力不讓劍子翻船的^^||...)

介末 2006-06-13 22:44
哎呀~传说中的新章哦^^
终于见到了。。。。。。
兵器龙宿vs生物剑子我可不可以理解为 女王龙秀vs魔王剑子聂= =+(pia)
恩~期待两人的对手戏^^
大人加油!

天末估计这几天会陆续的到达大家的手中了。。。。^^
终于圆满完成任务了~


九祐 2006-06-13 22:53
Quote:
引用第1楼介末2006-06-13 22:44发表的“”:
哎呀~传说中的新章哦^^
终于见到了。。。。。。
兵器龙宿vs生物剑子我可不可以理解为 女王龙秀vs魔王剑子聂= =+(pia)
恩~期待两人的对手戏^^
大人加油!
.......


傳說?唉呀,著實抬愛了^///^
怎麼理解都行,您看得開心喜歡便好。
這樣寫法,試想寫寫看--帥氣十足,優雅高傲的龍首。處於王者姿態的龍。
不曉得,這樣兩種強勢的主角,湊在一塊,會激發出什麼烽火火花來?
九祐一邊寫著,一邊深深期待。這兩個人在床戲上會有什麼情況?九祐也期待他們的手段

龙命 2006-06-14 09:12
哎呀~~~~~是个很强势的龙宿嘛~
要帥氣十足,優雅高傲,又不能写成兵器,
尺度上不太好把握吧?
加油咯,期待大人的后文~

穆风 2006-06-14 09:18
啊,大人又出新篇了,甚是期待啊~

这次的龙首好强势的感觉,期待下文

好孩子 2006-06-14 13:22
耶!新文哎!女王龙和魔王剑!绝对是和以前不同的风格啊.仍记的天末里有点弱弱的龙大捏,这里转眼成了一个拥有绝对权利和气势了君主了捏!不过刚看到黑龙和某只的对话,龙大毕竟还是个任性的细腻的人啊,还是有后悔以前的选择吧.话说,那个说他愚蠢的人又是谁捏?感觉不像剑子啊,对小龙太刻薄了啊~~~><难道是新一番的虐?
拼命挥手期待啊!龙大与剑子的对决!绝不止在床上啊!!!

段日 2006-06-14 15:21
這次的文章有神話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覺錯誤
有點像封神演義...
龍宿給我的感覺多了分神秘感..

千江有水 2006-06-14 15:58
所謂強強對決纔是某千心中這兩個人最佳相處方式~~(對決?= =||||)
雖然很心受疼愛的龍宿,不過強勢的兩個人看起來更刺激^^(不管是不是在床上咧~~心心飛~~~)

花之光 2006-06-17 10:27
这章的龙宿好强势,好喜欢啊
嘿嘿,之前剑子和龙宿素不素有什么过节呢?
龙宿可是认出剑子后就立刻给了剑子一拳哦。
强强对决,不管在床上还是在床下都那么令人期待啊~~~~~~~

九祐 2006-06-21 12:17


to龙命
對,想寫強勢個性的龍宿。
很帥、很有主見的帥龍宿。
遇見裡外不一,人前人後不不同樣的腹黑劍。
不曉得龍宿招不招架得住?
初章的時候,確實有為這問題擔心過。
但骨子裡仍是劍龍,個性再怎麼改?古生物的劍子仍是不容小覷。
除非九祐腦筋打結……很難讓劍子載舟又覆舟?



to穆风
謝謝抱持期待。^_^
九祐本身也很期待他們的火花,一定比天末更激烈。(期待期待)



to好孩子
對對對。九祐自己換了心態重看自己筆下的劍龍。
不得不說,龍宿在雲歌故事裡一直是較弱勢的一方,
雖然說:「先愛上的是輸家」
龍宿真的是愛的慘了﹔劍子也愛得拙頭了。
想換個立場寫,若是從「平等」開始,他們會走到什麼樣的結局?
龍宿確實是任性細膩的人,在後期他會慢慢恢復^^
在前段中,這「龍首」的手段可是狠的很。

可以說是新一番的虐嗎?
都不放過彼此的虐?(擦汗)

天奉裡的人是誰呢?很遙遠的後面中末揭曉..b



to段日
您好您好^////////^謝謝段日支持天末,也希望段日好好愛護天末,那是眾人的心血^^
謝謝段日期待新文,也請多多支持.^^.



to千江有水
////^_^///呵呵,刺激刺激,激情激情。九祐想寫的味兒的劍龍。
不管怎麼說,九祐腦裡的故事已經進行很遙遠的後面了。真希望能如願把那場床戲寫出來(羞)



to花之光
為什麼會二話不說給一拳?(其實,往後未來還有更多拳...^^bbb)
強強對決?看來已經是標籤了。我們一起期待吧。
龍宿啊,好好表現,別輸給劍子。



----謝謝大家給予鼓勵和支持的回文,九祐安心放手寫^///^

段日 2006-06-21 13:02
這篇新的文章跟之前那本風格真的差很多耶!
裡面的白玉是指劍子吧?
裡頭龍宿在之前就見過劍子了嗎?
否則為什麼白玉要傷心?

九祐 2006-06-30 15:16
Quote:
引用第10楼段日2006-06-21 13:02发表的“”:
這篇新的文章跟之前那本風格真的差很多耶!
裡面的白玉是指劍子吧?
裡頭龍宿在之前就見過劍子了嗎?
否則為什麼白玉要傷心?


天末那篇應該是走唯美永恆的調子
這篇烽火,九祐想走激情對壘的節奏

白玉,當然是劍子了。
這很明顯的代表。

這裡角色的年齡時間是個關鍵。
劍子比龍宿大很多……
自於過往,這由九祐慢慢細說從頭^///^

九祐 2006-06-30 15:17
  【烽火紅塵】、二 浮亂三千  文/九祐.






  一拳打在他肚上,肚沒開花,眼倒是先開花了。
  「你……打得很……認真。」噗地一聲,劍子從嘴裡噴了一口血,臉上的冷汗像水柱一樣,在他臉上流得張狂。他抬眼,「──這麼生氣?」
  龍首避開污血,冷冷地睨著眸光,哼地一哼,將劍子跩到腳邊。
  「喂……我真的快死了,你怎麼還這麼狠?」
  他悶了聲,忽然臉紅了起來,「喂喂喂,你做什麼脫我衣服?!」

  龍首掌心一開,按住劍子的頸背,將劍子翻過身來,膝頭抵著劍子的背骨,二話不說,動手便剝了劍子身上不像白衣的白衣。
  「汝廢話真多。」

  搞了半天,他終於知道這位俊美的過火的龍首到底在做什麼。他在搜身,把他身上的東西都拿光光,丟到一旁去,把他扒個精光後,又繞到他正前方,一臉難以置信的在他身上東摸西摸。
  「怎麼沒有?」沉默稍許,龍首低頭吐了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劍子一楞,激動的抱怨起來,「我當然有!」
  龍首聞言一喜,脫口道:「在哪裡?」

  劍子挺起胸膛,拱著。「你瞧。我的完美的胸肌和我驕傲的四腹肌,還有──二頭肌!」他展現他的力與美,鼓鼓地,強悍十足。只可惜,跟他蒼白的血色實在不搭。
  龍首瞬間沉了一張臉,見狀,劍子僵了笑。

  又忽然,龍首在劍子眼前,笑開了他本一開始冷漠的俊臉﹔這笑,美得連他肩上的紫髮都像一帶彩虹般的絢美。
  劍子心驚地捧著心。噢,他居然把黃泉之王給惹火了。他捶了自己一下。
  真是佩服我自己!

  「汝……好似沒有身為階下囚該有的自覺,吾該好好的教教汝──何謂『俘虜』?」僅見那宛如像利刃的指尖,抵在他的右心處。
  劍子閉上眼,隱隱低吟一聲。「你扣住我的心,莫非是想控制我?」
  「吾沒那低級的興趣。」他低叱。

  劍子乍地睜眼,眸中仙昂的幽光,像兩把明媚如春火的霞光,射進他的眼底。龍首猝不及防,眼與心皆震了震,劍子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他邪著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清心寡慾的天界之人。
  「那麼……就是想知道我的真名,是不是?」他在他耳邊,吹拂一氣熱哄的氣息,「那,我便告訴你,我的真名是『劍子﹔仙跡』,黃泉的龍首。」

  龍首偏過臉,有股難以察覺的顏色,以俘虜的姿態停在他眼上,虔誠地吻著他的眼睫,神聖伏地膜拜。
  他與他,只有一指的距離,兩雙眼在彼此眼中看得裸露。他的氣,留在他鼻翼間﹔他的息,鑽入他眼瞳底。

  「為什麼告訴吾?」真正姓名被知道後,便能拿來詛咒。這是天界最忌諱地界的一點。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想找『紅塵』?」

  龍首變了神色,那像是一眨眼的時間,銅牆鐵壁在開闔的起末,他迅速武裝自己。
  劍子鬆開手。也鬆開那好不容易抓到縫隙。他不急切地﹔他等待網羅。
  「吾以為紅塵在汝身上。」他皺眉。也許類似地圖的暗語文字,刻在白玉身上。所以他剛才才會先脫了他的衣服。
  劍子偏著臉,看不出個用意,只平淡的說:「紅塵已經死了很久,你找著一則虛幻的傳說究竟在執著什麼?」
  「吾曉得紅塵已死。吾所要的……」起承間,他把聲音給吞了。
  像是吞入一個連他也說不出口的悲傷。緩著、含著、裹著,小心地嚥入自己的胃袋裡,讓那份悲傷留在自己體內,牢牢記住疼的感覺。

  他緩步定在劍子面前,紫眸下也是看不清的言語。劍子仰首與他互望,臨下的卑退,他無路可退。他用氣勢告訴他,誰是王,誰是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汝是囚。」他的聲音不容侵犯。
  「我知道。」他的語氣不卑不亢。



  ◇◆◇◇◆



  「白玉」被俘,這件消息已經轟轟烈烈的傳回天界,連生死不明的天界第一女將練雲人沒死的消息也傳入天界中,且還成了地界驍勇善戰的第一女武將。萬萬想不到,兩人竟是同一人。
  這兩件消息,使整座天界沸沸騰騰。

  然而最令天界訝異的,是地界黃泉進攻天界的原因,居然是為了一則虛幻飄邈的已死傳說?
  黃泉之王在想些什麼?無人知曉。也許,尋找紅塵只是障眼法,真正想要的也許是天界的柱石──「夢土」。
  天界眾將們無不往這方向聯想。一來,黃泉之命已所剩無多,無日無月,眾命難以在地界生存,地界之鬼,也逐年減少。生活之艱難,可想而知。
  天界的生活遠比地界好上太多。四季陽光充足,如春如夏,每四年輪一季冬雪。鳥語花香,迎風搖曳盈盈香語。
  這一切的世世佳景,都歸功於天界的夢土。

  夢土,傳為紅塵骨肋中的一骨殘骸,亦是唯一遺留人間的淨土。
  千萬年前,江湖已死,天地一分為二,日陽獨拋留於天,陰陽兩分。

  數百年來,天與地互不相犯,相安無事各生活在自己的領域。但生活上的差異卻已讓黃泉無法再堅持下去,那份高傲,只會讓他們走向毀滅一途。
  而今,世道輪迴,傳言中,那遠古前令江湖滅亡的龍,轉入地界。

  懼怕嗎?不。
  那末世之龍反而是黃泉的希望,因為龍有滅世的力量,他們期望以龍的姿態,吃了天界。

  他們痛恨天界的無憂無慮,憑什麼!是啊,憑什麼留住夢土。



  ◇◆◇◇◆



  他被俘了。
  被脫光光的俘了。
  嘖,該抗議嗎?劍子低頭瞪著腰間一塊遮住重要部位的黑布。
  都已經鎖住他的功體,甚至還以命相連的咒術,讓他離不開龍首身邊十呎範圍。都謹慎到這樣變態的地步,還讓他一絲不掛?
  也許,他該暗自竊喜。這位龍首沒只拿一片葉子給他遮羞。

  劍子坐在地上,已經換了十幾二十個姿勢。手腳上鐵鍊不時發出碰撞的糾纏聲響。
  正前方的龍首,恍若未聞,依舊持續相同閱案拜讀書首的姿勢,頭都不轉個歪,活像尊石像。
  「喂……」劍子很悶,天曉得他已經十天沒跟人交談過。
  「喂喂……」連進來叩首的人,壓根沒看見他似的。
  「前面的龍首大爺,您好歹也出個聲吧!我快憋死了!」他裝著一張受虐的淒慘表情,任何人見著了,都會忍不住丟銅板給他。

  這會兒,總算請動這位不動如山的龍首,他放下手裡的書卷,斜眸扯嘴問:「紅塵在哪裡?」
  劍子深情款款地雙手合掌,虔誠低喃:「在你我心裡。」
  龍首步過身來,低頭看,「很好玩嗎?」
  「龍首更配合一點,這戲會更璀璨動人。」劍子中肯的下註腳。
  不用明說,又是一拳彩虹下的星光滿天。

  劍子抱著肚子哀哀叫,臉上的笑容卻是該死的狡詐。他笑問,一點也不像身在敵營囚犯的模樣,樂個跟大孩子似的。「你給我的傷藥很有效啊!第四天時,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
  「那是眉姐給吾的。」他動手翻了書卷下一頁,回道。
  眉姐?好親暱的稱呼。劍子好生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怎麼沒對我嚴刑逼供?」這點他最好奇,因為他頂多打打他幾拳,那些拳頭還都是他自找來的。沒辦法,他無聊。

  「眉姐交代吾不可刑求汝。」他轉眸,眸光頓時陰森起來。看得出來,他其實很想走這條捷徑。
  劍子吞吞口水,笑嘻嘻的繞到他面前,光裸的屁屁在他面前晃得性感,支著臉問:「小的斗膽請問大爺一件事,」他指著自己精光的身體,「為什麼不給我衣服穿?」總不可能是欣賞他健美的體格吧?雖然他對自己的身材頗自得。

  「這不是汝的興趣嗎?吾只是成全汝。」他的聲調是平的,平的像是在說今晚的菜不夠鹹般的自然。
  他的下巴真歪了,就憑他那句話!「你在說笑吧?那我手上的腳鍊和手鍊怎麼說?」
  龍首放下書,抬眼,有點不耐煩。「做個樣子。」

  這傢伙!他開始懷疑他究竟是不是正牌白玉?怎麼這麼滑頭!既不能刑求,問也問不出話來,話沒先問完,人都已經被他氣死。
  最莫名奇妙的是,明明這傢伙被監禁在地界的消息已經傳回天界,怎麼不見天界有半個人影來救他?
  這天界白玉,該不會是個沒人緣的傢伙!

  劍子忽然嘆了一口氣,眼神變得遙遠而傷愁,「想那年普光初陽論武的那年……你那稚氣的臉龐,害羞的生嫩模樣……」
  砰的一聲!一塊碎裂的木頭板飛撲到劍子的臀邊,他閃了腰,轉頭就看見一掌打爆桌子的龍首。

  「汝……汝居然還有臉提那件事──!」那飆冽的極度冷音,龍首寒著臉,冰霜風雪怒揚的像隻嗜血的猛虎。
  劍子雙手捧頰,驚問:「這,不能提嗎?」

  那時候的龍首未脫少年模樣,看上去是十足十的翩翩美少年,不少參與武學論會天界人對龍首相當驚艷。甚至私底下還有天界人想眷養他。
  龍首雙手喀喀按響,指關節運動得充足,要把他打成天邊一顆星,也不成問題!

  「你為什麼這生氣?」他可不記得他對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還記得那年他對他可是禮遇有加,差點沒親手做個鞦韆給他盪了!
  龍首吼了一聲,發飆的朝劍子撲去!
  「汝這沒天良的臭老頭!」
  「唉呀!冤枉啊!我、我幹了啥事啊!」

  最後一塊蔽體的黑布,在拉扯下,它,含羞帶怯地,飛了。
  青春小鳥,跳著舞高唱著。
  
  但,眼下的練峨眉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伸手摘下掛在她頂上髮簪的黑布。
  「──這是什麼?」眼掃地板上那可能是冒牌貨的交疊兩人。

  劍子眨眨眼,羞紅的說:「龍首大爺給我的兜襠布。」

  「龍首,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眉姐!事情不是汝所看到的那樣!」龍首氣極敗壞的從劍子身上爬起。
  「你不能起來啊!你起來我名節就毀啦!」

  劍子情急之下抓住龍首的腰帶,手一扯,看起來像是無意間絆倒龍首的腳踝,龍首身子一歪,腳底飛空,整張臉就這麼埋在劍子的青春上。
  練峨眉錯愕的退了一步。
  「……嗯,你們先忙。」她,十二道「驚牌」,速速告退。

  人走了,兜襠布也瞇著笑,安息地躺在地上。

  小鳥,開花了……





  【待續--】




  後記:相信九祐……這篇真的不是搞笑……這只能說這隻劍子「騷勁」十足……
  有股衝動想把副標題改為「青春小鳥」...Orz
  p.s.應該知道「青春」二字暗喻劍子的哪個部位?

  這回發得嫌慢了。往常九祐回文完,都會發下一回。前些天發生了恐怖的事情,電腦開機找不到硬碟--瞬間風雲變色。
  很有可能是硬碟壞軌,嚇得九祐找電腦大神求救。但,還沒修復壞軌,打個文章都心驚膽顫。

好孩子 2006-06-30 16:15
=[]=[]=[]=[]=[]=[]=[]=[]=[]=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只能说,经典经典+经典,剑子你是个骚货................
无视我吧,我要疯了.
这真的不是搞笑吗,那我为什么笑趴了...............................X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兜当布眯着眼笑
小鸟,开花了
我,暴了

青春万岁!!!!!!!!!!!!!!!!!!!!!!!!!!!!!!!!!!!!!!!!!!!!!!!!

foolgirl 2006-06-30 16:44
不行了~~笑倒了~~那句小鸟开花~~~
呼呼呼呼~~
龙大果然还是被吃得死死的~~~

清水泠音 2006-06-30 17:49
噗......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我快笑死啦!!!
笑...笑到腰...腰好痛啊...已經痛了三天被這一大笑一折騰就......囧
沒想到才到第二回,兩人就打的這麼火熱啊...【並不是】
九祐大姐(?)妳也真是...呼呼呼...=///=【謎之笑聲】

【龍:汝給吾閉嘴!為啥那該死的腰痛不痛死汝?!=皿=###】

劍子...大家都知道你身材很好啦...不用講的太明白。【拍肩】
但小小的清水實在無法想像大仙光溜溜的模樣吶...【羞逃】
頂多也只是看過家裡的老頭穿著一條內褲在家裡跑而已。【目遠(喂)】

鳥兒飛走啦...春天來了...放鳥啦放鳥啦......【被某龍毆飛】
 

璽珍 2006-06-30 18:32
埋首青春裡了=口=!!!!
呼呼.............真是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口=///~~~~~~~~~~(巴飛)
龍首你快起來洗臉啊>o<~~~
很髒的很髒的呀><~(喂)

這篇突然變的好笑起來了=/////=
劍子的臉皮厚薄&性格,都讓人越來越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哦哦~~當然還有那個飛揚的活力青春(?)XXD~

是說,龍首好像很在意當年那一件事情XD
氣到都猛虎出閘兼失去理智的說=D=
能的話,請盡量用力重重的把劍子給打趴吧==...
只是,小心別被腹黑給黑到就是=''=


P.S.九祐請繼續努力吧>//////<~(給個大拇指)

九祐 2006-07-11 20:23
Quote:
引用第13楼好孩子2006-06-30 16:15发表的“”:
=[]=[]=[]=[]=[]=[]=[]=[]=[]=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只能说,经典经典+经典,剑子你是个骚货................
无视我吧,我要疯了.
这真的不是搞笑吗,那我为什么笑趴了...............................X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



^^||...這隻劍子,九祐怎麼看都覺得他有劍子悟空的騷包性格摻在裡頭。
這篇確實很爆笑,連九祐也身受其害.^_^.
能帶給大家歡樂,九祐也開心。


Quote:
引用第14楼foolgirl2006-06-30 16:44发表的“”:
不行了~~笑倒了~~那句小鸟开花~~~
呼呼呼呼~~
龙大果然还是被吃得死死的~~~



這篇故事真的不是走搞笑路線。不過怎麼會搞成這副德性,九祐也滿頭霧水。
但,看得開心就好.^_^.


Quote:
引用第15楼清水泠音2006-06-30 17:49发表的“”:
噗......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我快笑死啦!!!
笑...笑到腰...腰好痛啊...已經痛了三天被這一大笑一折騰就......囧
沒想到才到第二回,兩人就打的這麼火熱啊...【並不是】
.......



怎麼想像劍子穿兜襠布?很類似日本的那種,臀部光溜溜地。
不過礙於龍宿的視覺著想,在前方和後方再別上兩塊布。^^b
幸好,劍子的青春小鳥,九祐筆下留情,替他留了一條後路^///^


Quote:
引用第16楼璽珍2006-06-30 18:32发表的“”:
埋首青春裡了=口=!!!!
呼呼.............真是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口=///~~~~~~~~~~(巴飛)
龍首你快起來洗臉啊>o<~~~
很髒的很髒的呀><~(喂)

.......


如果這是在演戲……龍宿該會跟劍子好好對戲討論。

龍(目露凶光):汝要給吾先洗乾淨!
劍(堆滿臉笑):遵命!

換下一場的時候……
龍宿會喊卡:讓吾先洗把臉...|||

這篇好笑,純屬意外(汗)
這是一篇相當正經的故事。(淚)
謝謝璽珍喜歡.^_^.

九祐 2006-07-11 20:59
  【烽火紅塵】、三  浮亂三千 文/九祐.



  ……
  ……奇、恥、大、辱!

  劍子仰著臉,兩手按著龍首顫抖不止的肩。
  這下糟了……劍子很懊惱的暗暗自責。
  玩笑真開過頭了──

  怎麼會好死不死的命中男人最尷尬的部位?劍子也知道自己不可以故作輕鬆下去,但偏偏說出來的話,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的手勁是溫柔的,說出來的話卻……他捧起龍首的臉,微笑道:「龍首好生熱情,劍某承擔不起如此大禮。」

  龍首猛然抬頭!紫眸的光是紅的,是羞恨交加的絳紅。他咬牙撐起兩臂膀,危銳的恨恨瞇起雙眸,彷彿可以成烈火的視線。

  「吾,還可以對汝更加熱情,汝信、或是不信?」
  劍子額上白眉才挑高不到半度,接下來的慘叫從他嘴裡壯烈喊出──
  「啊--!」
  「如何?夠不夠熱情?啊!」

  龍首連打三拳,每一拳裡都蘊滿湃然怒氣,又快又狠、極精準的落在劍子的穴道上。

  「有……你的……這招……夠……厲……害……」劍子哽音顫顫。這種打法比直接打在重要部位還要要人命,因為那三個穴道跟他那根是相通相連的!
  「沒關係……反正是我不對……在先……」劍子大口喘氣的從地上坐起,「龍首高興就好……」

  劍子吸了痛氣,委屈萬分的摸摸自個兒的肚皮,憋忍了好一會兒,才熬過痛。臉色扶正後,表情嚴肅地問著他心中的疑惑:「不過,我還是想請教一件事。當年,我究竟哪裡惹你不高興?這般怨恨劍子我?」
  龍首撇了他一眼,臉上的怒氣悄然無蹤,只有一片冷漠的冰涼。

  由表情看來,他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龍首轉身欲走,但身後沉穩的呼喚聲,成功的留住他離去的步伐。

  「龍繡。」
  他僵直了身體,為這許久未聞的名字,他,緩緩回過眸。

  「我到現在仍然深深記得你的名字,龍繡。」

  龍首看著眼前不著衣物的劍子仙跡,忽而發現,眼前的劍子仙跡,這張臉才是他真正的表情,那──享譽天界、繼承『天下無雙』稱號的「白玉」。

  交凝的兩雙視線﹔它們,回到普光初陽論武的那年﹔

  「老頭」與「少年」的短暫相遇。


  ◇◆◇◇◆


  劍子記得很清楚,普光初陽那年是首次天界與地界的武學交流。
  自從天地分裂,渾沌初始,兩儀四相初定,天界與地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發展歷史﹔即便在江湖之前,天與地,陰與陽,本源相生相輔。
  但江湖死了,天地因末世之禍紛亂、相殘、毀死。

  做出武學交流這項策定的人,是現任的天界執首。執首的本意是友善的,出發點也是良善。可,心意為好,難道導向的結果必然就是「善的結果」嗎?
  不,相反的,天與地,相差太多,這項認知,是現在局面的導火線。

  黃泉之首,揮兵征戰,卻敗於天界那年的冬雪。地界不曾有過冬天,既無見過花草,更不可能適應天界的冬雪,大多兵士天候適應不良,含恨凍死。
  天界僥倖勝於天時地利這兩點上。黃泉之首抱憾而歸,心病積鬱,長年無法根除,在一日夜裡吐血不止,逆血氣盡而亡。

  地界頓時陷入無主狀態,遍野荒涼,界內鬥爭不斷難弭,民生更陷困頓。

  直到某一年天邊出現一尾紫龍盤旋之影,耀眼的光芒,頃刻間照亮整遍地界。那光芒盡射,在地界之人眼中無非是一盞西方華燈,為他們帶來極大的希望之光。
  是禍龍又如何?他們不畏遙古的傳言,他們只要一輪今生今世的希望。紫龍,即是他們追隨的希望。
  後來,地界鬥爭平定之後,隨後也出現地界新的黃泉之首。

  他從夢土下看見新任黃泉之首的面貌。
  一頭靜默無語的紫髮,冷漠的披在雙肩上,紫邪的眸,稚氣盡脫,那年在他眼中的少年,已經變成跟他相同的成年男子。

  不同的氣質、不同的眼神、不同的聲音。

  少年,變了很多。

  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為了這項認知,難過許久。


  ◇◆◇◇◆


  時間回到普光初陽那年,劍子仙跡一身白袍,頭髮這次綁得規規矩矩,白白亮亮。他很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新造型,他負手於後,仙氣飄然的步出自己的居處。

  他每到之處身旁都有跌倒的碰撞聲和愕然的抽氣聲,此起彼落。
  為此,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走過密竹林,總算有人攔住他了。
  「你、你是劍子吧?」

  劍子微笑轉身,衣袂袖風在半空中劃出清雅的半彎,一身仙氣,清風入袖。
  「你、你幹麻把自己變得這麼老?!」說話人發出驚恐的聲音,頻頻搖頭道:「你這樣看上去像個中年男子,天啊……還蓄著一把白鬚!」

  「我覺得老得很有味兒。如果真要算年紀,劍子已經是老不死的萬年老頭!」
  「問題不是這個!」說話的人,見他模樣,好似恨不得刮掉他臉上礙眼的白鬚。「為何不保持年輕力壯的模樣?今天的武學論會你不是擔任天界代表嗎?」

  他按住那人的嘴,瀟灑而至,「耶,想換點新鮮的。」
  自己得到一記白眼。
  「你很閒。」

  「天界每個人都很閒,不然不會來搞個一場武學論會。」
  言下之意,最閒的人,該當是天界最高領導者。

  「對了,你有沒有參賽?」
  「你說武術賽嗎?」
  「沒錯。」
  他停下腳步,投給對方一抹詭笑。

  「你覺得『天下無雙』的劍子仙跡需要嗎?」

  撇撇嘴,「確實不需要。」

  道別天界同修後,他渾身仙氣一攏,百香繚繞。
  劍子飛步凌空輕躍,半空袖風飄搖於天際,伴隨著灑落的日陽沐水,向天望去,瞧他的身影,定覺得他是一名悠閒灑性的白袍仙人。

  飛躍過天界的白雲花塢,劍子如願以償的動身出了天門第一道守關。
  來到普光初陽的論會地點:十恆河沙。
  十恆河沙,位於天界與地界的極點﹔黑暗與光明的分嶺,即是中間地帶。

  從他這方向便看見前方圍攏一群看似頗為騷動的天界同袍。
  他愜意的搭上其中一名同袍的肩,問:「你們一大夥人全圍在這兒,有什麼熱鬧可看?」
  蜀道行轉頭過來,看見搭自個兒肩膀的人的面容時,他傻了一下,問:「……閣下是?」

  其他人聽到蜀道行的問話,紛紛都掉過頭來,十幾雙眼睛全盯著他看。
  每個人無不想著:這中年老頭是誰?天界中除了令狐神逸那一掛帥老頭幫之外,還有哪位留鬍子?

  「憶秋年?」有人猜?
  「看清楚,劍痞的頭髮才不會綁得這麼整齊!」那就一定有人吐槽。
  「而且他頭髮還是全白的!」另一個人跳出來指著他的白髮。
  「不會是北川煉吧?」
  「耶,聽你這麼說,還有幾分像。」

  一夥人吵吵鬧鬧的時候,聖蹤剛好從一旁走過來,提腿即踹了劍子一腳。
  「從遠遠的地方就聞到你身上的百花烙,劍子仙跡!」聖蹤一手扯著劍子下頦下緣的一束白鬍子,用力扯。

  「是劍子?!」眾人咋呼不已,齊問:「幹麻把你自己搞成這模樣?」

  劍子痛呼呼的拉回自己的鬍子,「別扯那麼用力,這鬍鬚是我自己的,不是假的、貼上的。」

  聖蹤逼近劍子臉前數吋,切齒道:「你到我懸浮奇谷幹走了五甕百花烙,這件事我還沒跟你算!」
  「你還說!你釀那什麼怪酒!我喝完之後,全身都是花香味!整天一群蝴蝶蜜蜂都粘著我不放!」
  「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聖蹤欺步撞上前,兩人胸膛抵胸膛,「不然我是有請你喝嗎?!」

  劍子也不甘示弱,祭出手裡王牌,他笑得可賊了:「這百花烙,尋……也有喝喔。你不好奇他的評語嗎?」
  聽到尋的名字,聖蹤氣焰消盡,立刻問:「尋,他怎麼說?」
  「百花萬蕊,一飲甚過。」
  聖蹤擰眉,「酒太甜?」
  劍子點點頭。「怎麼?還請不請酒?」
  聖蹤不情願的撇嘴。「……隨你拿個過癮。」
  
  一步天履其實不愛飲酒,平常只愛喝茶和素果。但偏偏有味道的酒,被一步天履嚐過之後,酒的姿色該有幾分,他的評斷相當準確。因為這點,聖蹤想要自己釀的酒能讓一步天履開尊口,淺酌幾分。

  可,是要讓一步天履淺酌酒色﹔這,比登天還難。
  而,唯一能登天者,就只有劍子仙跡。

  「那尋呢?今天怎麼沒看到他來?」聖蹤發現這一群人之中沒有看到往常熟悉的身影。
  劍子擺手,「還說呢,尋喝完百花烙之後,鬧頭疼,已經躺了兩天。」
  「什麼?!」聖蹤聽此消息,不禁退了兩步。「我的酒藝當真如此拙劣?」
  聖蹤神情萎靡,晃了晃,人便黯然傷神離去。

  見聖蹤意志頹靡離開,劍子搔著臉頰,嘴裡小補了一句:「尋的頭疼是因為被蝴蝶翼上的薄粉薰到頭疼。」

  話說從頭,那天喝完百花烙之後,忽然一大群狂蜂浪蝶朝他和尋的身上撲來,活像見到愛人似的﹔就差沒驚見蜂群蝶群對他們倆張著嘴、流口水。
  結果,還是他和尋躲在密竹林裡,靠著竹葉香氣隱去身上的花味,這僥倖才躲過。

  劍子擺著袖,袖風一揮,百花香氣像旋風似的,繞在他周身範圍。走進他們一群人的中心,往外頭方向四處張望。
  「你們剛才到底在看什麼?」他好奇的問。
  「我們在看那位美的不像話的地界之人。」蜀道行依著劍子的方向,指著東北方向站在一群人中最為突出的紫髮少年。

  劍子定眼一看,果然立刻看見他們所說的美人。驚嘆:「哇……他長這副模樣也真是罪惡萬千。」男相女相的陰陽精華,都在那少年身上。
  「看起來挺孤傲的性子。」劍子下了心中第一眼的評論。

  蜀道行笑偏了頭,爆料剛才發生的趣事。「吶,劍子。半個時辰前,君楓白大剌剌對那少年說他想眷養他。你知道結果如何嗎?」
  「如何?」劍子興致不錯的追問。

  「被打得慘了!」蜀道行只要一想到剛才的景象,忍不住捧腹大笑。「那情景精采萬分!君楓白根本沒還手的機會,美少年的出招又狠又毒,招招致命。」
  「這麼厲害?」劍子聞言訝異。他在心中又加了第二層印象:冷辣的美少年,出招精狠,襲取對手命門。

  「怎樣?有沒有興趣?」蜀道行推了推劍子的手肘,表情暗示。「你不是老嫌日子過得沉悶嗎?」
  劍子挑高著眉,思忖半晌。不曉得為什麼他心中總不想用玩笑心態去接近那名少年。他側頭反問身後那群人:「那,他們怎麼不去?」

  蜀道行就一臉『你以為他們沒去』的表情撇了劍子滿臉『我懂』的了然於胸。
  言下之意,他們已經是一群鎩羽而歸的敗部者。

  「那你自己呢?」
  「我?」蜀道行連忙推辭:「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家太座的潑辣性。我退出情場很久了。」蜀道行乾嘿兩聲。

  劍子一臉鬼笑,允道:「好吧。我會不負眾望前往一舉摘花。」
  後面的人聽了,全場噓聲:「呿。你別反被折腰!」

  劍子往前走了幾步,抱胸思考一番,轉頭問:「他應該是敬老尊賢之輩吧?」

  「快去吧,老頭!」


  ◇◆◇◇◆


  劍子走入那名少年二十呎的範圍,見少年獨自一人佇立在花草間,清風的味道似乎獨愛那名少年紮起的紫髮。
  遠看已經覺得是驚為天人,想不到近看更是萬種風情。眉宇間那股英氣沉潛的內斂,為那張少顏更添俊雅雋麗。

  他觀察了少年很久,乍看之下,只覺得少年僅是靜靜地站在原地。而他卻在少年眨眼鬆懈防備的須臾,他看見少年眼中刻意隱藏的新奇。
  呵,還只是名孩子呢。

  少年動作了。少年舉起手臂,朝天一伸,那動作像是捕捉、又像試探。
  日光,移了半吋,少年頹下直挺的肩,似是一層不被祝福的陰影棲息在他肩上。顯得哀愁的光,投射在少年的臉龐上,少年緩緩掩上眼簾,朦上半眸朧朧濕潤的霧氣。
  清風這時往劍子的方向拂去,某種暗示的邀請,劍子瞬間像著了魔,送出他腳下的聲音。

  少年聽見聲響,冷凝面容,戒慎地側眸而視。
  劍子吞了心虛的聲音和心跳。原地不動,誰也沒出聲。

  少年轉身,一雙紫眸注視著他。
  劍子站在一顆碧樹的樹蔭下,青綠色的翦影灑落在他的身上。
  蔭涼的微風,彷彿一種千萬年前的牽引,停在他們倆之間,形成一處靜止的空間。
  他與他,相互遞出﹔無聲的詢問,無聲的凝視。

  看不到的視線中,有什麼崩裂的情緒,像一個模糊的人影,都由他們的心中,緩緩步出,探出他們都已忘卻的身影。

  少年先給他第一個警告的訊息。

  劍子不為楞地一楞,表情由困惑轉為驚恐。前幾天才聽見的熟悉嗡嗡聲,從他頂上三尺傳入他耳裡。
  正當他還在考慮,是要自力救濟呢?還是試探這少年會不會來個「英雄救老頭」的戲碼?
  不過看來,時間沒那麼多,他也不想被盯個滿頭包。

  劍子提手納息回氣,一睜開眼,撲面而來的是一襲年輕的味道,停在他胸口處。

  少年的眼眸筆直地闖入他的眼裡,少年冷抿的嘴唇,堂而皇之般的傲骨,那身高貴潔美的紫色,像極了他第一眼初生時看見的顏色。
  悲涼如水的微笑,清透地在他記憶裡,款款滑動。

  少年張手,迴身,擒住他的前襟,再轉手,將他擋在自己背後。
  飛揚的紫髮,在迴身的動作中,無意的鑽入他的頸口,絲滑的撩撥,撩得他胸口一陣難挨的騷動。

  如果他當時有意識,他一定會想說,那肯定是一舟難以否認的暈眩神迷,承載他無所適從的生嫩。
  再回神,已見少年滅了樹上的蜂窩。修長的食指上,沾著淋入的金黃蜂蜜。

  少年看著自己滿手的蜂蜜,香溢的稠滑,在少年的指縫處慢滑。
  劍子漫開的神智,在頃刻回籠,魂與魄凜然回位。他執起少年的手,將它們放在嘴邊,伸出舌尖,挑中食指和中指,進行著一舉名為挑取的侵犯。

  他瞇著慈祥的微笑,對少年說了第一句話。

  「你,很甜。」



  【待續--】



  後記:友人建議九祐先將時空背景透漏一些,難挨大家像在霧裡看花,摸不著頭緒。
  在烽火的世界裡。是末世之後的新生。所謂,江湖已死,便是這層意思。

  不曉得大家是否還記得,當初在寫龍歸九天的時候,因為心疼龍宿,便想動手寫一名善良心思細膩的龍宿。
  後來才漸漸走到雲歌那篇故事。即是:那篇故事中的龍宿是無辜的,唯一做過的錯事,就只有傲笑劍譜那樁。

  烽火的設定,是--
  假如:龍宿真是三十年後滅絕的叛龍,這個身分確實是他的未來。
  所以這篇烽火的故事會寫到三人真的決裂。末世確實是走到那一步。

  現在目前的時空,是末世結束。^_^...慢慢再揭開末世中的他們,究竟有何激烈的事情,使龍宿走到滅亡那一步。
  所以,末世的故事會比較沉重。^^b

  說回,這一回。龍宿其實應該是直接打的。但,恐怕這一打,劍子就嗚呼哀哉。翻身不起。九祐留情了點^///^
  「龍繡」這名字改的有其原由,不是錯字啊^^b

  (字數:4810)

風神夜月 2006-07-11 23:31
不會就是因爲這句“你,很甜。”劍子才煞到龍宿的吧…………
總覺得,兩人見面時,唯美啊~~~(刨除劍子現在的老人妝…………= =|||)
初次見面的驚爲人天,劍子沒想到過之後兩人的再次糾纏上吧??
因爲一個已死的傳説,一個以白玉之身份,一個是黃泉之主的身份,
見面,一個是憤恨多一點,一個,應該是愉快多一點吧……
能再度相見,即使是爲了其他的理由,也可以讓兩人在這種互動的情況下熟悉彼此。
回憶,劍子的感覺是美好的,但是對於龍宿來説,是噩夢也說不定。

小翼 2006-07-12 20:23
九祐大~安啊^_________^

有時候明知道是不該說出這種話,但是人還是會說出
明知道找死的話,劍子也許下意識想看到龍宿冰封表
情瓦解的樣子=________=被熱情的招待三拳,還能忍
著痛爬起,忍耐力有夠好。

即使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印像深刻的又欣賞的人~歲月
造成的變化~也是夠讓人覺得滄桑~有時候歲月還真
的讓人滿無力的~=___________=~龍繡大人到底發生
什麼事情~變成這樣冷然的樣子~滿令人傷感的~沒有
青年的光與熱情~只有生氣的時候~表情稍微有點波動
不然就像是一塊千年寒冰~

普光初陽的那一年~算是一個很美好的邂逅吧^_______^
風趣的劍子~神奇的百花烙效印~造成被狂蜂浪蝶追殺的
效果~還有單純的尋~認真釀酒的聖蹤~讀來都讓人為之
一笑~純樸和樂的天界吧^__________^~就是很真的感覺

劍子和龍繡的相遇~雖然只有短短一瞬~可是剎那就是永恆
大大這一段花滿大篇章的~寫的很細微~即使是眼神的交會
讓人覺得很唯美~後面的龍繡閃身一瞬救劍子的一段~更是
這樣~但是劍子阿伯~最後卻=_________=睜著"慈祥"的眼睛
說著引人想入非非的話~又把某翼拉回現實~XD

請九祐大大繼續加油喔~^_________^/~一路看來雖然神秘很
多~但是以後就會越來明朗吧~其實神秘也讓人有很大的想像
空間~從開頭到現在~覺得是神話式的神秘也很讚~

好孩子 2006-07-12 22:57
它們,回到普光初陽論武的那年﹔>>容我冒犯一下,感觉这句和下面的几段开头有点重复呢....连续用了3次普光初陽論武的那年呢....><
半個時辰前,君楓白大剌剌對那少年說他想眷養他>>=口=......君楓白你还是去眷养傲笑吧...........
他看見少年眼中刻意隱藏的新奇>>很好,此句注定龙某人要被吃死............
话说设定啊,目前看不懂没关系,因为是好文所以我们一定还会回头再看几遍的,而且更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呢^^

悠悠 2006-07-16 18:13
嘎嘎嘎啊啊啊啊啊啊~~~~

居然被一個糟老頭性騷擾~~~Q口Q

難怪會造成無法泯滅的心靈創傷........

果然是積壓太久了吧,看龍大揍的很開心的樣子=w=;

疏樓瘋仔 2006-07-16 21:32
啊啊...久祐又有新產品(?)了>///<
這次的篇文章好像會很黑暗的樣子...
因為看開頭的時候...總直覺劍龍接下來的路好像會很坎坷啊...
希望不會是悲劇收場...(最近悲文看太多...)

不過劍龍"第二次"見面時倒是...經典
哈哈...劍子的"青春"...真是委屈龍宿了
倒是眉姐要去收驚了
龍:要收驚的是吾啊!!!
劍:你只要"負責"就行了(笑)

長的美還真是罪過咧!
從地下禍及天上
果然是紅顏禍水= =+(龍:有意見###)
劍子的那句話,我愛= =+

"你,很甜。"

啊啊啊啊~打滾啊,以後瘋仔可以用在情書上嗎?(歐~XDD)

foolgirl 2006-07-18 18:59
终于见到新章了~
这是关于末世之后,转世的龙宿和剑子的故事吗。
喜欢大人笔下少年龙宿的感觉,少年的傲性和青涩呀~
他看到剑子后一瞬的惊讶,是因为前世的记忆吗
期盼下文中

幽嵐 2006-07-18 20:19
唔,九祐大果真是全方位發展的寫手...這篇和天末真的差很多...(憋笑)
初次看到篇名就覺得這一定又是個架構廣大的大坑。再看開頭,加深了我的肯定:一定是個超級大坑= =+
越看到後來又越有兩部文章風格迥異的感覺,只不過和一開始認定的差異不太一樣...
劍子先生好...淘氣?(謎)
龍首大人強勢得很有味道,雖然劍子出場後就慢慢的...被牽著鼻子走XD
尤其是第二章末,我只能說幸好我當時嘴裡沒東西,那個急轉直下的KUSO啊~
這篇故事的設定好吸引人=\\\= 雖然我看得有點眼花撩亂(喂)
九祐大人的文章真的很有韻致也很有可看性~慢慢期待慢慢看ˇ

九祐 2006-07-25 18:20


To.風神夜月
目前在這裡,劍子對龍宿還稱不上喜歡,頂多是欣賞、龍宿很漂亮之類的心情。
其實…劍子沒有扮得很老。九祐並無形容他滿臉皺紋橫掛呀。^^b
龍宿他有執著的信念,以及他該做的事。在重逢這件事上,他們觀感完全不同事及其正確的。^^
也許劍子抱著某種程度、連他也不清楚的喜悅。龍宿則完全沒想到這點上。



To. 小翼
久見了,小翼。.^_^.
該說劍子嘴硬,自他被抓到地界以來,沒多在擔心自己的處境。
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也莫怪龍首見他不高興。
寫這篇的文章,試想描述武裝自己情緒的龍宿,是環境使他如此﹔是變化使他換了性子。極端仍有、火烈亦有。但這劍子,九祐寫到現在,似乎發覺賦予他的能力太強,但給予他的缺陷,卻是讓他與龍宿走在一起的因素。(這缺陷還沒寫出來)
小翼所言無錯。天界的生活,九祐花了不少心思,描寫兩界的差異。他們的生活是孑然不同。天界的和樂喜悅對地界而言,無非是一種變相的嘲笑與冷眼。隨性與極端,這兩方的差異。
天界的人,基本說來,沒麼心眼,甚至還有些雞婆和同情心過於氾濫。好人一群。
關於他們相遇的一瞬間,大多描述劍子的眼神去看見年少龍宿的心態。很美的慢旋,這是劍子所得的回憶。
說真的,劍子沒有很老,只是有鬍子。^^||
這一篇烽火,九祐寫得很棘手,但願能順利完成寫到末世的情節。^^謝謝小翼的加油打氣。



To. 好孩子
關於這點疑問…九祐試著在換新的寫法。從第一回開始至第二回的描述,九祐一直是用這樣的節奏在鋪成故事。因為這新世的世界,是九祐虛撰而來。為了讓大家看了有點頭緒,所以在換場景時空描述的當時,會先寫「遠」、再拉「近」。
新世的步調,九祐打算這麼寫。^^”
例如第二回在介紹白玉之身分、夢土的重要性、紅塵的源頭。無不是這樣寫法。
還有地界戰爭的始末,以龍首最後竄出的一些小描述。
關於普光初陽這詞一直出現,是因為九祐認為它是很重要一個定點。
一來,是兩界初次交流﹔二來,地界爭戰的導火原因﹔三來,劍子對龍首清純的印象,以及劍子對龍宿轉變的遺憾之情,等等。籠統的說,九祐是打算先寫「果」、再追溯「因」。這也就是為何先從末世之後的新世切入故事了。^^希望九祐這麼解釋下來,您能滿意。.^^.




To. 悠悠
呵,這個其實不算創傷,龍宿對這件事其實沒有很在意。^^b
至於原因為何?歡迎接看下回揭曉。
龍宿揍得很開心?劍子不簡單吶,輕輕鬆鬆挑起龍首的脾氣。這是好現象?




To. 疏樓瘋仔
瘋仔.^_^.這篇總結局不會是悲劇。但,末世那邊就是實實在在的大悲劇了。
年輕的龍繡是活脫脫的美少年,但現在的龍首可是帥美人。
開頭只是第一部的描述,第二部才是寫到末世之刻。
那句當情書呀。“你,很香”其實也不錯用…如果打算把對方吃下肚的話…



To. Foolgirl
第一部.浮亂三千 是新世的劍子和龍宿,也可以說是輪迴之後。這只是起頭,到中段他們會接觸到末世的種種一切。再他們初次見面的第一眼,從他們心中走出來的模糊人影,是一個暗喻的句子。接線連接在一起,轉輪也啟動了^_^




To. 幽嵐
說全方位不敢當,只想試試看能寫出什麼不同滋味的故事,也承蒙大家不嫌棄九祐的故事^_^
為了讓這篇跟天末分的清清楚楚,寫法也改了。架構很大,這點九祐當初決定寫的時候已經有心理準備,但開始動手之後……這坑兒,還真是又深又長……大坑,大到九祐懷疑自己腦袋是否能承載這三部的故事結構。(∞黑線)
九祐也知道新世的架構,大家難保不會霧裡看花,一知半解。九祐很努力一一解剖這兩界的差異性和特點了,倘若仍有不明之處,歡迎提出,也讓九祐知道哪方該改的更淺順些^_^
龍宿被劍子牽著鼻子走的戲份快結束了,對戰即將開始。^^
這篇故事的設定,九祐自己也喜歡,只是擔心自己有沒有足夠能力將心中的故事呈現出來,讓大家喜愛也能融入這世界^^




謝謝大家不吝嗇給予這篇故事感想和疑問^^...九祐叩謝

九祐 2006-07-26 15:49
  【烽火紅塵】、四  浮亂三千  文/九祐.




  「怎樣?怎樣?」
  一群人興奮得跟猴滾似的,背疊著背,直聲嚷嚷。
  「他真幹啦!」
  天界同袍們,無不個個握緊雙拳,大聲吆喝。
  「有你的,劍子!」
  「爭光、爭光啦!」
  吱吱喳喳地叫鬧聲,此起彼落,只恨不得大開城門,放煙花炮慶祝。

  「啊──!」眾人齊聲倒抽一口氣。
  「他被拐啦!」
  「誰被拐啦?」
  看熱鬧的閒人群們緊張地伸長脖子,緊盯東北方的實際戰況。
  「劍子被美人拐了一招,跌了狗吃屎……」
  「呔!」


  ◇◆◇◇◆


  滿天金星,要抓沒半條──這句話是誰先起頭?一輪過肩摔的苦頭正在劍子的腰間發作。該不會是他真的老了,連個抵銷衝擊的防備都沒來得及反應。
  只怪,那蜂蜜真是甜透心田。甜軟得他連腰都直不起來。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舉止是狎褻了些,但他的反應也太激烈了吧?
  由得自己現在的下場,可以聯想君楓白的下場一定比他更加慘烈。

  他裝著喉嗓低啞的嗓音,不老不慢,總之就是一副沙啞嗓子,像風透蘆管的磁性沙沙聲。
  很親近的聲音,令人板不起臉。這招對心軟的人特別管用。
  「唉呀呀……」他仰趴在地上,嘴裡嚷著疼。
  少年釘在原處,表情有幾分古怪。

  劍子繼續發出惹人垂惜的悲鳴,這幾聲讓少年的臉色更加詭異,少年的愧疚終於不隱藏的登呈在少年輕亮的臉龐上。
  少年歉疚的上前將劍子扶起來,誠懇地說:「老爺爺,吾無心出招,傷了您老人家,萬分抱歉。」
  劍子聞言瞪大一雙瞳子,暗想:
  老……爺……爺……?!我這身打扮尚不到「古稀之年」!頂多是「不惑之年」!還尊稱我老人家,會不會太離譜?

  劍子抓住少年的手,力道不禁使大了,他望著面前的少年說道:「孩子啊,你剛剛稱我什麼?」他故意喊他孩子。
  這手勁的熱度,讓少年微楞後,回道:「吾稱呼您老爺爺……」

  劍子坐起身,兩掌捧著少年的臉,糾正道:「我還沒老到讓你稱呼我爺爺的地步,請稱呼我劍子叔叔或伯伯!」
  少年未曾與陌生人貼近過,臉上這雙捧著自己的大掌,把自己的臉都盛滿。少年覺得十分不自在。
  「劍子老伯您好些了嗎?」少年得禮的將他攙扶起,並使著柔剛並濟的掌力在他腰間按揉迴圈。

  何必再加個「老字」?!劍子凝了少年一眼。他這身裝扮要走的是風趣中年大叔風,而非白髮蒼蒼齒髮動搖的八旬老丈風格。
  不過……這手勁真舒服……劍子閉上眼,享受少年的推拿。

  時間不知過多久,樹蔭下蔓延的愜意,也盪到少年的胸口。少年望著陽光斜灑在劍子披在綠草上的白髮,亮綠色的光點,一爍一閃的很吸引人。
  少年受不住誘惑地伸出手,又想重複剛才自己舉手朝天的執妄。

  這光,能否抓住?
  太明亮了,使得他又愛又畏。

  妹妹要是能見著這十恆河沙的光,一定會相當開心。地界整日暗無天日的過活,能得一見一日清光,簡直是一種妄想的奢求。

  少年的一舉一動,劍子都看在眼底。不由得疼惜起身旁這位漂亮的少年,地界的模樣,他們天界人大致上了解,地界的氣對天界出生的血脈是一種毒氣,除非是功力高深的天界之人才能短期在地界的範圍逗留。但天界之人在地界待久了,都是一種慢性的自我毒殺。

  看這樣子,這少年是第一次離開地界、更是第一次感受到明媚的日陽拂光。溫暖、舒和的浸沐。
  劍子啟口問:「眼睛會疼嗎?」

  少年楞了楞,知道老伯的細心。微地一笑:「慢慢習慣了,剛開始吾的眼睛還不太能適應如此明亮的世界。」

  劍子挪移身軀坐到少年身邊,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什麼空隙。劍子發現少年對他似乎不怎麼排斥,大概他現在在少年眼裡只是一名無害的老人家?
  既然如此,他就繼續裝老、討便宜。劍子一整臉色,溫文的問:「小朋友,怎麼稱呼?」

  少年轉眸,眼裡有幾分謹慎。臉上的表情一直是淡漠的,但詢問到名字之後,少年很明顯地武裝自己的情緒。
  「不方便說嗎?」劍子聲音中失望意味濃厚。

  對方都先報上名了,自己還顧慮什麼?也並非天界之人都知道地界的傳說。少年再三思考下,他報上自己的名字。
  「吾……名喚龍繡。」

  乍聽到這名,劍子震驚地抬起眸來,灼烈的目光像兩把瞬燃的天火。
  「龍『宿』?可是紫龍星宿?」

  龍繡對劍子激烈的反應感到驚訝。「吾原賜名為『宿』字,家母認為不妥,便將尾字改為『繡』字。」

  「為什麼?」他知道,無論是天界還是地界之人,出生時的名字,都是注定規範好的。幼時初睜時,名字便會浮在心口上。
  龍繡不甚在意地說:「宿與繡,同音異義。家母希望不肖兒是騰在人間屏風上繡上的假龍,而非其居宿龍於身。」

  龍繡言語上說的淡切,但聽在劍子耳裡,卻有種難以釐清的結﹔心酸苦楚的將龍繡的聲音都揪成黯色繩結。

  「你……見過『三教舊典』嗎?」劍子試探一問。
  龍繡搖搖頭。「怎麼?」
  「沒什麼。」劍子噓了一口氣。精神上,放鬆不少。如果現在再冒出一個「佛劍分說」的人物,那可當真經典。話說回來,古今之佛,早在末世之時,全數死光。

  佛比神還稀有。
  且聽說,彌陀界還有佛在……但也都只是僅止於傳言,實際上根本無人見過當世的佛者。

  龍繡依近劍子頸下,嗅了嗅,「老伯身上有股好香的味道。這是什麼?」
  唉呀,這少年怎麼就是對他沒防備?劍子暗自中頗為得意。他摸摸少年的頭,動作像個慈祥的長者,說道:「是花香味。龍繡喜歡?」 

  龍繡點首,轉頭指著前方的七彩斑斕,「跟它們的味道有點相似。」
  劍子揚眉,忽然想起了一些關於地界的事蹟。

  地界,無花無草。
  眼神裡泛起難以言喻的憐惜之情。總該眼前漂亮的少年是屬於天界,怎麼會偏轉生於地界。想著想著,又更加愛疼了,劍子起身走到前方的花叢中,忙了一會兒,折回身,手中多了一件東西。

  龍繡仰首,老伯高大的影子圍罩著他,逆色的光,似是透過老伯的白髮,溜入他的眼中,讓他感到有些慌張。
  「……老伯?」

  劍子編了一節型態仿龍的白花,執起龍繡的手,便把這節龍花繫在龍繡手腕上。「這叫做桔梗、白桔梗。很適合龍繡的花。」這也是他最喜歡的花品。
  龍繡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的眼中是滿滿的驚喜。看得出來他很喜歡。
  劍子蹲下身,與龍繡平視,啟口欲言,卻被龍繡忽地展露的笑顏,給停了言語。
  「老伯的手好巧。」龍繡彎著眼眸,柔軟的笑意、以及頰邊他不輕露的小圓窩,一切的一切,都讓劍子開了眼界。

  回神之後,劍子緊張的收回手,尷尬的別過臉,清了清喉嚨,掩飾鼓動的心跳:「這當作見面禮、見面禮。」
  剛才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會有種意亂情迷的雀躍?況且龍繡還只是一名孩子﹔而且還是一名涉世未深的少年。
  真要算年齡,少說自己也年長龍繡五百歲以上。莫非是他長年清心寡慾太久,一時受不得誘惑?

  前方傳來呼喚的聲音,龍繡急急抬頭,起身正準備離開,回頭對劍子道別:「劍子老伯謝謝您的見面禮。吾的朋友在喚吾了,所以吾必須去和他們會合。」
  「啊?」要走了?這麼快?

  前方出現兩名青年,迅速朝他們的方位走來。一者面貌嚴肅清俊,一者狂放不羈。
  劍子見他們往兒這走來,也起身來,溫和一張臉,百分百無害。
  只見那名模樣略為張狂的青年,搶步上前,神色警戒的把他身邊的龍繡拉到自己身後。直言問:「這老頭有對你做什麼不規矩的動作嗎?」
  劍子額骨兩道沖天白眉,聞此言小抖動了一下。好你個小鬼頭……。

  龍繡出來打圓場道:「祭天,汝別這副脾氣。老伯對吾很好。」
  另一位面貌較為清俊,左眼骨下方有顆桃痣的青年,倒是撇了一眼龍繡手上的白花,嘴角即勾著一抹譏笑。

  劍子也沒眼花,那青年分明就是笑他別有居心。看樣子這兩名青年是以龍繡的保護者自居。
  「阿胤,汝也說說祭天。」龍繡用眼神示意著。

  北辰胤鬆開抱胸的兩臂,拉起龍繡的手,諄諄教誨道:「龍繡聽好,以後你要記著一件事──那就是第一次見面就送你禮物的陌生老頭,一定別有用心、絕對居心不良。」說完,還冷然的掃了劍子一眼。

  聽完,龍繡更是完全不好意思抬頭看劍子此刻的表情。他沒想到祭天和阿胤會這麼不留給他面子,一直吐槽劍子老伯。
  「龍繡,我們走。」祭天緊握牢龍繡的手,「我剛剛聽說了,有天界人騷擾你。」
  說到這事兒,龍繡的神情也有幾分冷惡,「那人已被吾打敗。」
  「好了,別淨待在這兒。我們先離開。」北辰胤出言不容拒絕,牽著龍繡直接走人。

  劍子臉上和善的笑容始終未變,他望著宛若被挾持而走的龍繡,回頭看著他的眼神,眼裡滿懷歉意。
  劍子隻手負於身後,暗中握拳。另一隻手高舉著,向龍繡這漂亮有禮的少年揮別。

  待人都走遠後,劍子才變回原本輕壯飛揚的模樣,一雙深邃的黑眸幽幽。
  好樣的,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我劍子仙跡一定會讓你們知道踢錯鐵板的下場……哼哼。

  何謂「陰險極致」的笑?來,豎起耳朵,仔細聽。


  ◇◆◇◇◆


  回憶結束後,劍子委屈地癟著嘴,眼泛著光,又是心痛又是懷念的……凝視眼前跟他回憶中八竿子打不著干係的天真少年,竟然變成這副冷情絕酷的模樣。
  天知道,他難過得心都要碎了……噢!把他美麗的回憶還給他──劍子搥胸無數。

  聽完劍子的苦情回憶篇後,龍首冷淡的表情,僅從鼻翼間冷哼一聲。伸手扣握著劍子的下巴,逼近他眼前三吋,以寒凍三尺、冰湖不解的聲音,低聲道:「吾告訴汝……這事兒,還有後續發展。」
  「當日吾離開後,便遇到汝那群整天閒來無事的天界同袍,」寒紫色的瞳眸,言詞犀利間,看上去又更森冷。「他們是這麼說汝……」
  劍子被威迫的不由得吞了唾液,探道:「說什麼?」

  龍首精危地瞇起兩目,似是切齒、似是微笑的語調,不急不徐地啟口道:「『真有你的,劍子老伯!此招蜂蜜探花,果真一舉摘花成功!天下無雙,情場當真也無雙!下回多傳授幾招,我也來試它一試。』嗯?倘若當事者就在現場,試問,汝作何感想?」

  劍子沒回話。到底是哪個夭獸骨兼沒天良的蠢袍,如此污衊他高潔不阿的形象!
  「哼。」龍首推開劍子,退離三步,這短短的距離,看在劍子眼裡,比挨龍首的鐵拳還令他難受。

  劍子想了想,深知這誤會再鑿凹下去,他萬不能接受。抓了腳邊折躺的一塊黑布,將它重新掛回腰圍上。深擰眉斷,劍子誠心而道:「我承認,當初接近你,是被同袍們慫恿的。這一點說我別有居心,我大可大方承認,絕不推卻。但是,我當日對你的關心卻都是出自於內心,絕無半點虛假!」

  龍首睨目邪嗤:「事到如今,汝再多言,有何用處?」
  「當然有!」劍子情急的抓住他的手,「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回憶,不存於你心中,只殆破壞。」

  「汝似乎過於多情了,『天界白玉』。」龍首抽回自己的手,臉上的表情當真找不回當年半點那名少年的影子。劍子看在眼裡,心中有說不出的介懷。

  當初那名天真可愛的孩子被誰搶走了!劍子五味雜陳的心情,越看眼前的龍首,越是扼腕。
  劍子鬱沉地吐了一口氣:「你,變得太多。」多得讓他惋惜。

  龍首對於劍子緬懷過往的深執,只感煩惡,「汝,不也同樣。」當初,誰先偽裝,至今,仍舊偽裝的人,該說是誰?「汝裝瘋賣傻的本事當真令吾佩服。」

  確實,兩人的身分,如何迂迴追尋,也都走不回當年在樹蔭下的愜意。
  回憶,就只是回憶。交撞不起的陀螺,只能各自獨舞。


  ◇◆◇◇◆


  那日揭開兩人曾有的接觸後,劍子的態度有極大的轉變。
  龍首這才發現,原來劍子沉默起來程度著實嚇人。不言不語,全身散發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慄。飭坐暗處,手腳的鐵鍊無聲無息,無形的防衛,開始在兩人間築立。

  前些日子的怒吼聲和嘻笑聲,兀自回想起來,虛幻的令人量感詭異。
  算一算,多久沒聽到劍子的可惡笑聲?約莫九日吧?

  左翻書卷,他依案而讀。緊繃的氣氛在身邊每日持續高懸。
  他輕點額稍。試著不去注意自己背後那雙嚴冷的黑眸,他覺得劍子正對他施予無形的壓迫、無聲的對戰。

  原來,前些日子的嘻鬧笑語,劍子的種種不正經,完全是因他而來。只因,在他劍子的眼中,他仍是劍子認定的少年龍繡,而非將他當作黃泉之首。
  從未將他當作敵人,而是朋友。

  龍首輕笑一聲,這場精神力的角戰,他不會認輸的。就算汝負有天下無雙的稱號也一樣。
  龍首放下手中的書卷,也沒再多看一眼被他禁在暗處的劍子仙跡。明知道自己在劍子身上下的禁制,僅能離開十呎範疇,一旦逾越,劍子必然得承受窒息之苦。
  試試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龍首微許啟唇,邪氣一笑。
  吾的執念有多深、多濃,汝將會親身體驗。囚心的滋味,汝能承受幾分?


  【待續──】

  後記:寫這篇烽火比想像中困難不少。一來內文寫法不可跟雲歌相似、尤其要控制好新世龍首的性格。龍繡是名單純而有禮貌的好孩子,非常好寫。但,龍首,可就不這麼好寫了……每每寫到他的內心,總覺得一股快被他掙脫的恐懼。唯恐被龍首牽著走的反變成九祐自己。
  寫著新世的兩人,腦子裡卻上演著末世的劇情……九祐恍若有種腦袋分家的感覺。由衷希望順利寫到他們走到末世之劫。
  這一回,還有一段是武術賽的情節。及是劍子在武術賽上整北辰胤和祭天(魔龍)的情節。因為覺得有些拖戲^^b…此段被九祐刪除了。

  烽火第一部為「浮亂三千」、第二部為「仙人無淚」、第三部為「佛心無悔」。


  (字元數:4687)

疏樓瘋仔 2006-07-26 19:35
赫?!瘋仔被嚇到了!
胤爹就算了,為什麼連魔龍夜被編列到龍宿守護隊去啊!!
(蒼天不人啊~)(夠了!)
龍宿真的是讓人心疼啊
在那種黑暗的環境下
這種不得已的轉變,讓人忍不住想將人抱在懷裡好生呵護...(喂)
而劍子...真不知究竟該怎麼說...
那種捉摸不定的性格="=
原先是那樣不正經的玩笑
怎麼又突然陰沉起來...
(瘋仔好生怕怕是也...)(啥?)
三教舊典?為什麼突然扯到這個??佛劍又是什麼身分???
一切都是謎啊啊啊!!

九祐這次也分成三部
難道........又要出書了???
是嗎?真的嗎???Q//////Q(你夠了!!#)

幽嵐 2006-07-26 20:08
喔~
原來如此,以此"繍"更換"宿",是作母親的期望吧...寧可孩子只是華美的凡子,也不願他背負龍之宿命。
少年時期和龍首時期真的差很多,龍首這麼強硬的人物,實在不好掌握啊~九祐大人辛苦了XD
不過劍子大人的兩面反差也很大,為了龍首的不同而驟然轉變,實在是滿深沉的一個傢伙= =+
那個龍繍護衛隊(?)滿強勢的喔~一樣是以保護龍繍自居,祭天和北辰胤的方法完全不同,和原作裡兩人的個性卻很符合耶~
有點想知道劍子老伯(喂)是怎麼整他們兩個的XD

烽火紅塵也分三部啊...從每一部的名字好像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九祐大加油囉~如果要出書在下一定支持啦XDDD

樟木 2006-07-27 21:50
九祐大安
很高興看到您的新坑了^^
裡面的劍子愛玩又會裝可憐,很有趣
不過龍大真是冷酷到有點不認識了

看到北辰胤跟魔龍....也好啦,這樣劍子大比較會被刺激到XD

九祐 2006-08-08 20:36




To.疏樓瘋仔
^^||…前世犯下罪的,幾乎都會在地界。九祐的設定是如此。
況且,祭天、北辰胤、龍繡他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龍繡最小。是所有人中,年紀最輕。
這詭異的情形,再後續會一一說明,請別緊張。.^^.
劍子性格在天界設定中,是比較複雜。如果是無情慾的劍子,是在末世。
因為江湖已死,三教和中原當然是成歷史名詞。才會有相關典籍。
佛劍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出現。至於是什麼身分?九祐已在故事中大略提出“佛”的情形^^
出書還不一定,畢竟現在才剛開始琢磨烽火的故事。眼前最希望的是能順利寫出烽火的面貌,為最。^^




To.幽嵐
嗯,沒錯沒錯。龍繡的母親就是這麼期望。況且、宿、繡、袖、都同音,跟楔子有關聯。
龍首確實很難掌握,一來,九祐不希望寫得太柔美,二來,又不能太剛硬。只希望,龍首冷硬的地方有柔軟的一塊,而那部份就是劍子該去觸及和撫慰。
劍子部分,九祐希望他是難以捉摸,沒有底。若要他開朗、他可以比任何人更融洽﹔若要他陰沉、認真的程度,是不輸任何人。(很強、有一雙可以撐起一片天的臂膀)
說護衛隊兩人,其實是對照末世的情況。那兩個友情位置變成了他們兩人,這樣。
祭天,狂放﹔阿胤,內斂。個性鮮明,也好成對比。
武術賽方面,寫的時候,只覺得,似乎一直在誇大劍子的無所不能,濫調去了。不甚好。
反覆思考下,還是別佔那麼大篇幅。^^
是的,烽火分三部,穿插許多人的故事。希望能寫的順利^_^
幽嵐在連載的時候,這麼支持九祐,九祐感激都來不及了呢^///^謝謝。




To.樟木
樟木安安^^
雲歌閱讀還順利吧?希望樟木喜歡修增的劇情。
這篇坑,大且深。一度以為,無法好好陳述這麼一個世界。最近有步上軌道的感覺,九祐想法,愈趨明確。
關於龍宿。什麼樣的環境,可以造就培育,一個人的心性^^”
他們兩人,是拿來跟末世對照,對照組…b



九祐 2006-08-08 21:12
   【烽火紅塵】、五  浮亂三千  文/九祐.




  劍子緩緩張眸,暗處的惡意,化成一條極細的絲線,軟綿地纏入他的右心口,龍首每遠走一步,那絲線便在他鼓動的心上多繞上一圈……直到將他的心臟完全掌握的圈數。
  抿成一直線的男性嘴唇,眉頭間的皺痕,愈攏愈緊。

  想試探他嗎?釉黑如墨的瞳,按下緊縮的激麻之痛,錐心刺骨之後,接續而來的是再一陣完全掐緊心頭的掙扎鼓動,劍子猛然張開雙目,冒吼地一聲震撼,雙臂奔張拱起,他仰首怒吼。
  乓然震碎手腳上的極地玄石打造的鐵鍊,劍子飛躍而起,如火如雷,奔出這間名為書閣、實際為囚禁他地所的書牢。

  他急奔著,如似知道彼此的位置,憑著第六感與咒術的指引,他奔到龍首身後約莫二十呎的後方。
  劍子急促喘著氣,鐵青的臉色,難看且蹙攏深鑿的眉間,他折起的手肘依著冰冷的冰晶柱牆,每座牆面上都投射著他微怒的神情──以及龍首那雙冷眼旁觀的紫眸﹔在冰晶上,更顯生冷無情。

  龍首極緩慢的旋過身,一種傲慢、一種驕矜、更是一種王者的氣勢,平勾微揚,紫蜜色的唇角。
  他笑,笑得魅,如鬼的壞意。
  「痛苦嗎?劍子『伯伯』。」

  劍子握緊拳頭,抬頭,他臉上的溫和已經被縛咒纏得丁點不存,咬著牙根,他舉步走至龍首身前,愈是靠近一分,心上綿延的絲線,便輕減一圈……如似重負的,他瞇起眼,頭一次看著眼前的成年男子,他同也是一抹莫測的笑。
  多久了?他從未像此刻一樣,剖心挖肺般的,想好好的──懲罰這愛折磨人的小傢伙!

  「招惹我的下場,高傲的龍首大人有興趣體驗一下嗎?」他攤開兩掌,斜傾的角度,額前的白蘇瀏海。技巧性的為他遮掩住他眼底的黑彩。
  龍首原想冷哼一聲,來表示他的敬謝不敏,豈料,老頭的思考迴路可不是他這年輕氣盛的男子,可能去了解的奧妙。

  互毆?才不是。
  泡茶聊天?更不可能。
  相擁大笑?打死他再說。
  那,到底是什麼?

  根據在場駐守的黃泉士兵是這麼解釋當時一團混亂的情況:

  先是一聲分辨不清的巨響,彷若架起八方透明牢固的結界力牆,包圍著龍首和那名天界白髮男子。
  只見龍首變了臉色,表情十分凝重。

  結界裡沒有一絲可以讓地界之人呼吸的空氣,而天界之人膽敢在地界內發動這麼強大的力牆,簡直就是豁出去玩命!
  一旁的士兵根本幫不上忙,只能看困在結界內的龍首和劍子他們兩人。

  「汝之功體?!」不是被他封住了嗎?怎麼能?龍首甚是暗自大驚。
  劍子拍拍身上一絲不茍的白衣,臉上既沒有對龍繡的寵溺、更無論疼愛和欣賞。一喉陌生的嗓音,不沉不清,平衡線上的火焰,慢火燒熬。

  「這世上有部功夫,可讓筋脈和穴道異位。很不巧的,我天下無雙中,恰巧就練了這部冷門的功夫。你倒是說說看,我什麼時候解開你的封體之術?」
  「汝之演技當真爐火純青。」這些日子來,他太低估他,卻也太高估自己。
  「好說。」劍子揮拂衣袖。看看自己原本的衣服,還是比較習慣。隨說穿著兜襠布生活的日子也挺涼快。人,要衣裝呀。

  「我很喜歡你的,龍繡。」
  劍子注視著他,嘴裡突然說出這句話,龍首古怪的瞪了他一眼。
  「至少……」他步步逼近,步步愈趨明顯的惡意,「在十呎之內,我都是用心在呵護你。因為,我知道,你本不壞。」但這越線的折磨,可真讓他把好感一瞬間擊碎。
  「你,該罰。」短短三字,輕易地讓周圍的氣氛冰薄。

  語畢,肺裡的空氣,一下子被抽光。龍首按著心首,足下蹌蹌踉踉。
  哼,用相同的招數來對付他。現在也不用顧慮眉姐的囑咐,他只想狠狠的催折劍子礙目的氣勢。

  龍首握緊掌心,手裡像是掌握了什麼物體,他緊牢地握著、壓著。唸出來的名字,像是低喃的愛語,一符致人於死的極媚天籟。
  「劍子仙跡──」

  兩人同時都感覺到肺腑內,如刀割劍穿的來回,一劍一刀,切割最脆弱的臟腑。沒時間捂去嘴縫竄流的紅血,他們激烈的對凝彼此的眼眸,廝殺、吞骨、拆心,每一下、每一眼、每一折殺,皆是不肯罷休的頑固。
  但終究是設下關卡的人,佔了上風。

  囚心、囚心,也可看成是求愛的一種卑劣手段。
  沒了氣力、手裡的咒,也起不了作用,龍首憤憤地瞪視眼前情況只比他上一些的劍子。

  劍子不太穩落的舐去嘴邊殘留的血漬,那模樣有幾分魔鬼附身,紅邪的浪蕩。
  「認輸了?」見他精神逐漸渙散,卻又硬逼自己清醒的模樣,實在是倔強的令人發疼吶。

  龍首搖搖晃晃的扶著冰牆撐起稍嫌沉重的身軀,眸色的光,隱逸而聚,一閃精光,飛快的化出掌中劍,橫式一劈,劍子攔腰依勢化去劍氣,食指和中指子夾扣劍身,使力折彎,反彈劍氣方向。
  龍首偏頭一閃,冷冽劍氣在頰邊留下一道細紅的血絲。
  這口子,如屈辱、如挑釁!

  他擰作神情,化為鬼狡,猛烈的殺氣,四散的冰炎之火,自龍首身上鑽出。
  乍見這般異象,劍子也不禁斂起玩笑心態。紫紅色的四尾龍炎,張揚著兇猛的牙刃,正朝他嘶嘶鳴嘯。

  真龍?亦或假龍?腦海裡不由得想起跟龍繡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吾,名喚龍宿。』
  『……吾是龍宿……龍宿……』


  恍惚間,他甚至聽見耳際傳來逼真的龍嘯降臨。一身寒意哆嗦,他像個痲瘋般的病人,整個人疼痛了起來。
  砰然一聲巨響,劍子提掌往龍首的方向衝去,眼見!一擊斃殺!
  龍首以為劍子是要一招勝負,不容情的催發全身龍氣,眼前交搆的倏瞬,似乎有什麼痛苦的煎熬刺停在劍子眼上。

  因為那感情,太過真切,龍首看過了神﹔再回神,眼前只剩碎裂的力牆冰晶,片片如天界的雪花的結晶,飄落在他的身上……
  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用那種灼烈的眼神炯炯注視他,彷彿要將他刺穿、不善罷甘休的,強烈的視線。

  在他發怔的同時,肩上靠上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掌,這氣息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龍首,你怎麼可以對敵人仁慈呢?」渾厚而霸氣的,言語中的絕對和自信,不贊同的微詞在他耳邊,忠言訓斥。

  他沒有說話,任由伏在他身上的劍子仙跡,慢慢的……慢慢的……從他身上滑落。
  那身血,沾滿他全身。怎麼?卻像是一種絢爛的低級殉情。

  「祭天……」無法置信,這心疼某人的聲音,是他體內發出來的。「祭天……他不能死,他是唯一知道紅塵下落的人。」
  「喔?」名為祭天的男子,體型粗獷高大,眉目間不遮掩的狂態,無須自斂其態。
  「原來他就是天界白玉。」祭天憸邪的目光直盯著被他刺了一拳的劍子,足尖抵著劍子的下顎,低噓了幾聲:「好生面熟的一張臉啊。」

  劍子吃力的揚起眼,啐了口血。被綁到地界後,他怎麼三天兩頭老是一直見血……
  劍子看清楚這從背後偷襲他,此人的面貌,不就是當年護著龍繡的其中一人嗎?哼,長的頭好壯壯,真不賴。偷襲的技倆,練的更是好!

  祭天笑彎了一對眼眸,忽地擊掌,恍然想起了陳年舊帳。森冷陰氣的渾厚嗓音,娓娓說道:「報仇,三十年也不嫌晚。你說是吧,龍首。」不著痕跡的陰險眸光,冷掃撐坐於地的劍子。「普光初陽那年的武術賽,我受到此人不少款待……至今,我仍不敢忘卻半分,深深的牢記在心中。」
  龍首別過頭,沒有作話。心情仍停留在剛才劍子看他的眼神中,無法平復……

  「既然殺不得……龍首,此人可借我幾天?」祭天猙擰著眉目,眉梢的高揚都成了一層極其殘虐的抖動。
  驚見祭天這副表情,憑著多年的交情相處,他當然知道祭天這神情下所惡掩的狂虐心。
  他急著站在劍子面前,橫手言道:「祭天,白玉恕吾不能交給汝。吾在白玉身上下了以命相連的咒術。況且,白玉對吾而言……很重要。」

  這話兒,聽在祭天耳裡,很不是滋味。他擰眉,「你還不放棄紅塵?……龍繡……」厚冷的聲音,轉成了和緩的對待。「你該學著如何放棄固執。人都死了那麼久……」
  「住嘴,祭天!!」迅雷怒喝。
  眼前的,是一張王者的怒顏。
  祭天屈膝伏跪,低首請罪:「請龍首降罪。屬下知錯。」

  劍子一雙眼觀察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
  原來,龍繡執著紅塵的下落……是為了「某一個人」……
  是誰呢?他深沉的心思,咀嚼龍繡眼底埋葬不了陰鬱。


  ◇◆◇◇◆

  
  劍子低頭看著自己腹上一圈圈紗布,指頭按上去,仍有些痛。
  來地界這麼久……算一算,他已經好久不曾見過日陽了。以前在天界的時候,還會偶爾抱怨日陽整天亮的扎死人,現在卻離開天界這麼久了。驀然想念起天界的一花一草。還有……大家的笑鬧聲。劍子嘆了一口氣,想不到思鄉跟傷感這兩種情緒居然在他情感上鑽了出來。
  其實,他可選擇走人的機會很多。也許,是那一些些既往的邂逅,令他醉了些心思吧。
  
  他在期待什麼?龍繡現在已是他碰不得的人了。
  人家可是一界之王呢。不是當年眼中滿是新奇的少年、更非是接受他白花手環贈禮的龍繡。
  龍繡?劍子掩眸苦笑。繡字,即使改變了名字,他仍是龍身寄宿的其主。動手的那天,他並沒有看差眼,龍繡身上發出來氣,是確確實實的龍氣。
  
  多情,總有一天會害死你自己,劍子。
  
  呵,可真被你說中了,杜一葦。
  上輩子,他也是這麼死的。
  
  死在一名叫做『疏樓龍宿』的人的手上。


  【待續--】



  後記:終於揭開一些神秘的面紗了(嘆)下次,藺大哥總算要出場了。(感動)
  漸漸地,這篇故事開始步上軌道了。深情男子,藺無雙,也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個他。^_^

 (字元數:3937)

九祐 2006-08-10 14:44
   【烽火紅塵】、六  浮亂三千  文/九祐.





  當他睜開雙眼,是全身赤裸的。周圍的長者,見他,一臉興奮難平。
  其中有一個人,牽著他的手,將他裹在手中。後來,這人便成了他的姆父。

  「乖孩子,你知道自個兒叫什麼名兒嗎?」
  他仰著臉,想著,撫著額頭,有股灼熱的感覺……「藺無雙。我的名字。」

  身旁的人們,開心的鼓譟。說著、太好了、果然是轉生到天界──之類喜賀的話。
  「那,無雙的另一個名字呢?」

  他低頭,穿著姆父為他準備的衣服。紮好腰帶後,他望著掌心,說了一句:「雲飄渺。」

  他的姆父深深將他擁抱在懷,在這個時候,他從姆父的肩膀處,看到樹下坐了一位年紀跟他差不多相同的男孩子。
  因為太特別了,他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那名男孩穿著跟他不一樣顏色的白衣,頭顱低垂,一頭黑色的長髮,像樹藤般掛在他身上,看起來又濃又重。
  但男孩體型很瘦弱,擺在腳邊的小手腕,突出的關節看的非常清楚。他轉頭,不禁問著姆父:「他是誰?」

  姆父的視線,由男孩的方向,緊張了一下。安撫他的後腦勺,輕聲說:「他跟你一樣,另一個名字裡,也有無雙。」
  「為什麼他只有自己一人?」他問。因為從他第一眼張開,就知道他身邊的人是誰,以及誰是授命為照顧他的姆父。
  他的姆父表情很為難,但也在他的眼光下,多少透漏。「他上輩子犯下罪愆……雖然今生輪迴生於天界。但──」
  「但?」
  「別難為姆父,好嗎?」姆父輕拍他著額頭,苦笑。
  「唔。」他點點頭。


  姆父至天泉池裡掬了一爿葉杓的水,讓他飲入。喝完後,手裡的葉杓在他眼前慢慢地轉變了型態,從青綠色蛻變為粉桃色,擱在他掌心中,小小的,像一片水滴狀的花瓣。
  掌心底的花瓣,自他掌中飄起,盪著、搖曳著……最後在他眉間燒成了灰燼。

  他不明白,手一撈,只有空蕩的餘灰,吹進他眼裡。
  餘灰,像謎紅,腦袋裡轟隆轟隆作響,他疼的,眼眶蓄滿了些淚水。
  橫著小臂,他擦著溽濕的肉眶。姆父看著他的雙眸,抱著他抽泣。

  「姆父,你哭什麼?還有,我的眼睛好痛。」
  姆父仍舊沒有說話。一逕地,伏在他身上,流淚。

  藺無雙,三生三劫,你的選擇依然不改其心?
  一念之差,會害死你自己。


  原來,姆父藉由他的雙眼看到他的前世,也看到他未來成人的模樣。
  但,姆父為他,哭泣著,是為了什麼?

  直至後來,他也知道原因了。同樣的,他也看到上輩子的自己。
  他的眼神,都注視著同一位女子。

  盈滿的、心戀的、愛慕著那一位褐髮綠裳的女子。
  他的眼神,捨不得一刻離開她。

  一旦逕流後,雲附飄杳的思慕的雨水,無法阻擋。幽幽深深,三生數劫,只為一世的聚首。
  後悔嗎?友人曾經這麼問過他。

  前世的他,含恨而亡。
  死後,他確是帶笑入殮。

  所以,一直到死,他都不曾後悔。


  ◇◆◇◇◆


  即使前世愛戀如此之深,同樣鐵齒的性格,也不會相去太遠。自從他得知他前世愛慕的女子也轉生於天界,且還比他早降生數年。
  他專心練著他的武功,一招一式都不輸前世的自己。只是練過的,現在溫習回來而已。這種理所當然,就好比說,人的身上,一定有血有肉,這般自然。

  ……比他早輪迴生於天界……那麼,上輩子她比他早死?
  究竟是怎麼死的?

  天界人一醒來,大都會知道自己前世是怎麼死的,還有死前最深的執念。
  雲海濤濤出掌,藺無雙面有鬱色的將尾勢收回。暗嘖一聲,他不滿自己的念頭。

  沒錯,他刻意不去想那個女子,也不想見那女子現在天界的何方?
  但腦袋總會有時候,不聽命於他﹔出竅後,老想著她。他甚至故意不從嘴裡喊出她名字,就算是一個字也不行!

  他有心埋藏前世一切的心思。但,那也要看對方肯不肯配合?
  不練功了。藺無雙氣呼呼的走回庭中的小石桌,為自己沏上一壺熱茶。

  他前世愛慕的她,在天界中,非常出名,名聲相當響亮。
  偶不一時,又傳來她居首的消息。無論是武功、品德、智慧……一堆,能沾上眉目的女子榜,她通通拿第一。
  好厲害。厲害到他心中感到好多切齒和大盆悶火。

  她是故意的嗎?不,應該不會吧。

  他直覺認為,她並不愛他。否則,他哪會還執著三世,只為換跟她一世重逢。
  又不是撐飽沒事幹,自己找罪受。

  放下陶杯,眼角餘光,他看見桌上自個兒捏的小兔。
  是他的一對兔兒呢。他開心的把兔子放在手心把玩。玩個沒兩下,他瞪著其中一隻陶土燒窯的兔子。

  它、它……它居然是「綠、色、的」!

  這不就擺明是一對情人兔嗎?!

  綠色是她。紅色是他。當初在捏陶,二次上釉燒色的時候,他怎麼壓根沒注意到──

  藺無雙趴桌,哀慘。


  ◇◆◇◇◆


  天界,也有成年禮。並非是大肆鋪張宣揚的禮儀。每個人的成年日期都不一樣。如何確定自己的成年日?

  姆父死的那個日子,即是自己的成年日。

  因為他將不再需要姆父的照顧。天命所歸。

  這一天他看著姆父漸漸消散在他眼前,眼角含淚,望著他微笑,姆父握著他的手,跟他說:

  無雙,別賭氣了……
  你很想見她一面的,不是嗎?

  別逃避、你該正視你自己的內心。
  我才沒有逃避!
他心虛似的辯駁。

  姆父不再說話了。藺無雙望著空無一人的床鋪,剛才……他的姆父還躺在上面。一轉眼,死得乾淨俐落。

  機會只有一次──聽說,這座天界就是為彌補缺憾而形成。
  而他們這些輪迴於天界的人,幾乎都是前世含恨而亡的不幸之人。

  他抹了手中凝聚的雲氣,朝著姆父消逝的方位,輕灑,聊表祭禱。 
  也許他該踏出自己的居所,浩然居。他一直刻意低調行事,少少出門,也不常和同袍們聯絡感情,待在自己的世界裡,一直重複過日子。他從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自在、悠閒。
  因為,他本就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志向。人,活著,就只是活著;心安理得的活著。

  如今,姆父死了。他是否也該順著這變化,做一些不同以往的事?

  他回頭,望著書案上那隻孤伶伶的小紅兔……另一隻,被他藏在一只方形書匣子裡﹔最深處地,牢藏著。
  下定決心般,他終於離開浩然居,踏出自己平靜的惶駭的,回眸處的闌珊燈火。

  彷若,燈火滅了、熄了,他再捻著油燈點上,不就好了?
  所以,姆父﹔他,並沒有逃避。
  沒有。


  ◇◆◇◇◆


  假使,一出門會遇到這麼多人頭,躲在矮樹叢裡,平常的他,一定會毫不留情、面不改色的,衝回浩然居,仰天大笑……
  但,主角是自己本人,他可就嘴角也裂不開半分。

  藺無雙臉色鐵青、目瞪注視他家門前,貼著一張下注開盤表,發起人:劍子仙跡。
  賠率,一賠五十。

  自他前腳一踏出,那些人就全數倒地,一景哀鴻遍野的景象。其中還有一位右眼臉上有一道紅色細疤的男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衝著他猛哭。

  「藺無雙啊……你早不出關、晚不出關,怎麼偏偏在今天出關啊!」
  什麼跟什麼。我出關難道還得挑時辰吉日?

  「蜀道行,別哀啦。快,把錢交出來。願賭服輸。」
  藺無雙冷眼一掃,只有這一身白的男子,是笑顏朗朗的。

  「劍子!算你好運!」蜀道行恨得牙癢癢的,從暗袋裡掏出他的荷包,丟到劍子攤開的掌上。
  「嘿,貪財貪財。」劍子一臉瞇瞇笑。不一會兒,他的獲利已經裝滿的一袋包袱。還附帶一車包子饅頭,上頭紅字刻著,杜一葦出品。
  眼望著,那位白髮白衣的仁兄,收好他的錢後,他這被下注人,發聲:「你就是劍子仙跡?」藺無雙撕下那張開注表,遞到劍子面前。

  不過,劍子似乎壓根沒看見他噴火的眼,還笑嘻嘻拿了幾顆白饅頭硬塞到他手裡,笑道:「恭喜你出關。來,這包子你吃吃看,很有名的!」
  藺無雙半信半疑的瞟了他一眼,張嘴撕了一口。
  「好不好吃?」劍子雙眼燦燦發亮。
  「蓬鬆之中,帶著死無遺憾的嚼勁。」
  呃……好、好奇特的評語。在場眾人,無不同一時間做此發想。

  藺無雙吃完饅頭後,朝著站在包子車旁的杜一葦頷首致謝。「手藝絕佳,不愧是名揚天界的第一包子店。」
  被這麼一位面龐清俊,氣質孤高雋雅的男子讚美,杜一葦一張老臉不由得紅臊熱辣。

  見藺無雙如此,劍子獻寶似的,又從身上挖出一斗小巧的紅酒玉壺。「來來來,無雙兄,吃不吃酒?這一壺可是我暗藏的……」
  另一側的聖蹤,目瞪口呆的看著劍子仙跡手裡再眼熟不過的小玉壺!
  三步作兩步衝,聖蹤吼道:「劍先生!你又偷盜我奇谷裡珍藏的玉酒!你這殺千刀的!」
  「說這什麼渾話!我又不似你那麼小氣,這酒是我專來慶祝無雙兄成年日出關的賀禮。」
  牙根繃地霍霍響,「那你大可跟我買酒啊!」
  「朋友之間,談錢傷和氣呀。」劍子滿眼促狹捉弄賊笑。

  當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藺無雙好奇的打開酒栓,隨即壺口立刻溢出甜美濃醇的風味,還有些許清涼的舒爽沁脾。
  「一聞酒香,便知此酒乃為上上品。」
  製酒之人,無非是希望品酒人能聞香知其優劣。聖蹤楞呆的看著藺無雙真誠的雙眸,注視下,聖蹤害羞的搔搔臉頰,道:「多謝,無雙兄稱讚。」聖蹤一把搶過劍子的酒,由他親手送給藺無雙。
  「無雙兄這紅玉酒你收著,下回愚弟有新酒,便請無雙兄來寒舍暢飲一番。」
  「恭敬不如從命。」藺無雙笑著收下。
  「噯呀,直接稱兄道弟起來了。」劍子順勢擠開聖蹤,「無雙兄那我呢?」
  「你?」藺無雙不瞭解劍子眼中的期待之貌。
  見藺無雙的樣子,好似不懂,他好心的開口暗示:「對呀,該向我說說什麼話吧?好歹我也幫著你熱鬧熱鬧。」
  藺無雙、恍然開悟。
  「藺無雙三招不能敗你,當場自盡!」
  「什麼?!」
  劍子仙跡,錯愕。



  【待續--】



  後記:這次更新文章快了好幾天(鼓勵自己一下*)希望這位藺無雙能博得大家喜愛.^///^.
  要看他深情的模樣,還得等到他終於見到練大姐的英姿。
  (那位骨瘦如材的小孩子,就是劍子...b)可憐的孩子...


  字元數:3534.

紅葉 2006-08-10 22:54
九祐:
  看到您的新作品,感覺真好。
  非常感謝您不吝分享您的創作,嘉惠我們這些讀者,真是好感謝您,謝謝。

  好喜歡您寫的藺無雙,紅葉可是相當相當的喜歡這號人物呢!
  您把藺無雙大人的個性揣摩得好真實,和霹靂劇中的藺無雙真是如出一轍。
  可~紅葉私心認為:
  九祐您是否有點偏愛藺無雙,把藺無雙的個性描述的這麼真實,
  至於另一號無雙~咱們天下無雙的劍子~
  九祐大人您是乎就有點…惡搞了那麼一點…咱們天下無雙的劍子,有.那.麼.痞…嗎?
  當紅葉看到您寫的「那位名中亦有無雙的骨瘦如材小孩子」,紅葉一時間就想到劍子,
  只是為何會是如此?上輩子的罪衍~容紅葉小猜一下~是屠龍之罪?抑或是戀龍之罪呢?
  真是令紅葉好奇不已…。

  當然,紅葉覺得,九祐筆下的藺小雙多了幾分的可愛,
  當紅葉看到藺小雙做了一雙紅綠情人兔時,
  打心底漾出了好甜好甜的感覺,真是可愛得不得了的藺小雙…紅葉的臉也膩著笑了~好甜呀!
  只是。。。在最後面~真是晴天霹靂…o_O…
  藺小雙對劍子所說的那一句話:「三招不能敗你,無雙當場自盡」
  真是讓紅葉無言啊~藺小雙,別太認真啊!
  在此,希望九祐對藺小雙筆下留情。

註:紅葉一直想向九祐您說說關於「雲歌」的讀後感,卻因最近課業繁重,所以…,咱們有空再聊吧!

疏樓瘋仔 2006-08-11 13:16
耶?劍子上輩子是給龍宿收起來的啊?
劍子徹底發揮他的魔鬼本性了(抖)
好可怕是也|||
龍宿啊龍宿~這下可真的體驗到那句:
"劍子仙跡就是要你料不著~"
原來祭天還是會怕龍宿的啊~看在你味龍宿忠心的份上
本瘋仔暫不挑你毛病= =+(祭:量你沒膽挑#)

是說第六回一下子跳到藺無雙的部份
難道將來他也是大腳?!
本來是對藺小兔沒多大興趣的
不過看到那句
"藺無雙三招不能敗你,當場自盡"
瘋仔突然覺得小兔子怎麼這麼可愛啊~
劍先生多學學吧!看人家多麼真誠~
以後手腳乾淨一點龍宿才會更愛你= =+
劍:哼哼,不好意思,我家龍宿就是愛我這點= =+(抱)
龍:....##(一腳踹開)

九祐這次出文的速度真快
那下次就一次連結局全部丟上來吧~XDD

清水泠音 2006-08-11 19:15

感覺的確不一樣,
雲歌裡的龍宿,烽火裡的龍宿,
柔和;剛強。
但柔和的人隱約又帶倔強,剛強的人隱約又帶溫柔。


黃泉龍首為了什麼殷切尋找著『紅塵』?
且從祭天口中得知,黃泉龍首尋找紅塵的原因是為了一個人,一個以死的人。

看到這,小清水不禁猜想,
那個人,莫非就是上輩子,『疏樓龍宿』所親手埋葬之人?
若真如此,那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人,不就在自己身邊?


罪,是永遠都洗不清嗎?


江湖已死,歷史終究是歷史,
重新誕生在地界的龍,已不是當時的紫龍,是名為不詳的龍。
劍子,想尋找的人的影子,正好在黃泉龍首身上,
冰冰冷冷,無法確認的陌生感,卻又帶著一股熟悉。


也許這就是這倆人的宿命,永遠都糾纏不清。


***


唉唉唉...這篇真的是給他沉重的耶...九祐姊姊/   \
小清水看的一顆心就這樣緊緊揪在一起><
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急的,不是嗎?
總之,我繼續看下去就會知道了,是吧?


接下是藺無雙...嗯嗯...小兔子豋場了,而且是很可愛的兔子^^
這人給我最大的印象就是超約一切的精神戀愛以及人稱人太好的『好人』,
好人啊!小無雙XD【被明玥毆飛】

但這位仁兄出關後和劍子所說的話,我完全嚇到了.............O.O

小無雙,別這麼認真,劍子掛了我不會怎麼樣【劍:喂!!!】但你掛了清水會心疼【拍肩】。
 

幽嵐 2006-08-12 09:37
喔喔~九祐大一次放兩章耶ˇ
第五章一開頭就有種爆破般的氣勢呀XD
兩人的對峙,看來總覺得有些胸悶的感受…好強勢、好激烈,但是心理層面的糾葛想必比表面上的打鬥更為複雜吧?
劍子的心疼、龍首的心慌,都是不由自主的在意,是切不斷的牽絆。
只是讓龍首心心念念的「那一個人」,會不會…劍子你其實無須忌妒呢?XD
摻進了前世今生的命運注定,無論是龍首、劍子或是藺大哥,或多或少都帶著一種悲傷深沉的氣質呢。不過比起劍子和龍繡的強烈情感,藺大哥和練大姐的轉世傳說似乎就比較帶有浪漫的色彩。
唉…如此真實的藺大哥,可叫人等不及要看他將深情目光投於練大姐身影的模樣啊(笑)
不過,劍子的幼時難道是個孤獨的小孩?到底是怎麼回事O_O?
如果是這樣,那造就長大以後這種性格也就不是不能理解的了XD
不過這樣看來,下一篇不就會有藺大哥V.S.劍子的打鬥?嗯~精采可期呀= =+

小翼 2006-08-12 15:00
九祐大~安

的確是很大的坑阿~=__________="三千接近四千字~才寫出冰山的一小角
不過有些事情的確越來越明朗了~不過這也代表文可以寫長一點~餘韻無窮
啊~~(馬上被揍飛=__________=)

話說那個纏繞在心頭的線~突然讓某翼想到小學時拿來做電動發電機的漆包
線~也是這樣一圈一圈~越纏越緊~閃閃發良~可惜某翼做的從來都不會動~
=_________=~只是樣子很好看~中看不重用XD

是該反擊啊~不然老是一付痞樣~任人宰割~終於看到劍子動怒了~心裡突然一
陣變態快意~爽~XD~筋脈和穴道異位~果然是有點用的功夫~=_________="
劍子的老奸可見一斑~不過某翼覺得是很好用的功夫啦~至少招人暗算的時候
很好用~

很喜歡劍子突然說的那句話"我很喜歡你的,龍繡。"覺得劍子雖然痞了一點
對感情還是很真的~也很純~只是龍首大人~經過歲月摧殘~其實不知道這三十
年到底發生什麼事=__________="居然把一個原本可愛又善亮的青春少年~磨
成詭魅的惡魔青年~每次龍首大人冷冷的笑~總是讓某翼膽寒=_________="~
好像全世界的快樂都沒了~只剩下執念和冷酷~難怪劍子看了十分心寒

劍子還是會被關下去嗎~暈~劍子如果前世是死在"疏樓龍宿"的手上~那這兩個
人~羈絆還真的很深~記的序章的紅塵和龍~越來越覺得那紅塵和龍~感覺就像這
兩個人的前世~不過還是靜待後續的文吧~^_______^~反正看下去就知道了~

加油囉~九祐大>________</

九祐 2006-08-19 09:39


TO.紅葉
見到紅葉真好^_^頭一次在發表的論壇見到紅葉。也歡迎紅葉多多指教。
千萬別說感謝,這該由九祐向大家道謝。若非有大家熱烈支持,也許一些心上的故事,也只能讀於心中。無法分享、更無法知曉大家不同的感想和心情。
路是一步一步走來,成長亦是大家共勉之。這條路上,你我並不寂寞。這是九祐最大的感謝。回想雲歌兩年,那是一段有笑有淚的日子。

算一算,劍子和龍宿,九祐前後寫了三次。三次個性揣摩當然都不一樣。這分界嶺,其實就在生長背景的設定。環境不同,塑造出來的個性,當然也不同。自從,寫了烽火的劍子和龍宿,九祐感觸很深。

雲歌裡,背景設定是偏向原劇﹔更動的,是龍宿對劍子投射。
玩笑中,背景設定劍子是道教的初級門生,凡人之心,七情六慾他完全具備﹔所以,是他先動情。而龍宿比劍子歲小,也較黏膩在劍子的身邊,個性上,屬於沒心機的天真、容易嘔氣耍脾氣。

烽火設定很複雜,牽扯兩世的糾葛。礙於劍子和龍宿是第一主角,九祐目前尚無法完整透漏他們兩位相關線索,實在很抱歉。如果說烽火有十層的高度,現在九祐含辛地才爬至第二層。九祐打算不將新世的面貌一氣揭露,而是由他們一個角色、一個角色的角度去解說這個世界為何會是這等面貌?而末世最後的景象究竟是什麼?一層一層的抽絲剝繭,是九祐新寫法的嘗試。
關於劍子如此淘氣過頭的性子,現在可以稍稍說明一些:)
天界是幸福和樂的縮影,它,沒有所謂的宗教信仰。只是,很單純的,一群人重新再活一次。就只是快樂的活著。沒有壓力、沒有修道人的修心自律,他們,很「真」的活在當下。處在樂園裡,除非是自己去揭開悲傷的面貌,否則那些負面情緒,容易引發鬥爭的,不會引起騷動。

關於藺無雙,不否認九祐是偏愛他了。也許是第一次的嚐試、新奇、還有初次挖掘他的內心。再加上藺無雙前世的設定與原劇相同,當然個性上的拿捏,也許相近也說不定。反之。再觀劍子和龍宿,末世錄裡記載了什麼?我們都只知其原劇上揭露的一半,那另一半便由九祐做大膽的預想。烽火中的劍子和龍宿,生長背景是九祐全新設定的,也因此他們性格變化最大。若寫回前世的兩人,個性便不一樣了。劍子上輩子犯的罪,很深,逼近眾矢之怒,龍宿也是同樣。

註:每次與紅葉討論起感想(如上),九祐總是話匣子打開就沒完沒了呢,見笑了^^b




TO.瘋仔
嚴格說來,祭天並非對龍首懼怕。他是下屬,理所當然是遵守本分。
雖然偶爾他會以朋友的身分與龍首平起平坐。但何時該收斂,劃分清楚,他心中有一把規矩的量尺。跳到藺無雙部分,沒錯,他和練峨眉也是感情戲的第二主角。故事會慢慢將所以重要角色都串聯起來。現在由藺無雙切入,也會多少帶出一些線索。出文並不快,九祐會庫存一些,研究後,才公開。一口氣寫結局?饒了九祐,故事要細酌慢嚼回味。樓梯一口氣爬完,會掛點的。^^b




TO.泠音
泠音妹妹……九祐已經盡量讓此篇故事笑中有淚、淚中帶笑了。更沉的,還放在末世沉甕,其悲慘程度應不亞於雲歌之刻。是的,這篇的龍宿和雲歌中的龍宿有微妙的差異。烽火的龍宿,柔軟的地方,是他的弱點和死角。端看劍子如何眼尖發現?龍宿想救誰?剛開始就出現了^^劍子在意的原因,會慢慢明顯,請耐心看答案,九祐努力加快速度寫文。^_^劍子對龍宿目前的情感,尚稱不上愛,只是“在意”和“關心”,畢竟他們兩個有密切的交集。而劍子想看清楚,可是卻有點躊躇不定。在未知的事物前,只要是人,都會怕的。




TO.幽嵐
其實……並非一次放兩章,只是前後章相隔兩天而已(汗)。這次又慢了幾天,因為增修玩笑篇的後續時,一不小心被蓮華大師砸到腦袋,莫名其妙的,就開了新篇……打算把兩篇放在一起。^^b說到藺無雙和練峨眉這一對,也許是三生三世的設定,他們的感情路,走得相當浪漫,寫得輕鬆又愉快。反觀劍子和龍宿都走激烈強勢路線,寫得戰戰兢兢,比平常累上個三倍心思。藺無雙深情的模樣,下回即可先過過癮^^藺大哥如何退回好人卡!
劍子幼時之秘,目前屬於C級機密,必須繼續保密。^^b
他們兩人會不會打上一架?任君猜想。當然,還是有數分藺無雙的可愛色彩。



TO.小翼
現在說坑,會有種挖不完的感覺。為了激勵自己,九祐改稱爬樓層,烽火換算有十層樓高,目前的高度正在二樓樓樓層看天界風景。這故事很長一段,現在九祐只希望步驟紮實,完整的將步調寫好,文章不潦草不腥色。咒言那段,如小翼形容,只是並非是電線^^b比喻為絲線纏心,一圈一圈綁緊縛住。
劍子一但動怒,都是大動作的^^b暗示暗示。
劍子所言的喜歡還不是情愛,單是單純的關心和注意、以及不討厭這樣的感情。說愛,還不是這時候。慢慢的,讓感情發酵。龍繡的變化,九祐會在故事中慢慢寫出來和交代,至於什麼原因,當然是某件重大的變故發生在龍繡身上,才不得不有此轉變。劍子會不會繼續被關?等到地界發生一件重大的事,劍子就會開始神勇了^^謝謝小翼願意繼續埋文等待.^^.最好的鼓勵和支持。


真是不好意思,九祐囉唆了近兩千字^^b…請多包涵:)

九祐 2006-08-20 12:34
  【烽火紅塵】、七 浮亂三千  文/九祐.



  劍子身旁飛過一隻嘎嘎叫的烏鴉,有點好笑、更有點無言。看笑話的風兒,喜呼呼地撥過他的白袍,兩肩披散的白髮,整齊的飛揚於背後。此刻的他,遠遠看上,架勢一流,容態一絕──只除了他臉上那張無可奈何的表情。
  丘草搖曳的陵坡上,颯颯草舞,藺無雙一臉狠勁與他對凝。其他人,在一柱大石後,一顆顆頭顱,整齊一致的向上排列。

  劍子自問著:我為何要與藺無雙單對單比試輸贏?剛剛是從哪一段走錯調?端錯譜?
  看好戲的眾人,蜀道行對藺無雙發聲,遠遠喊著:「無雙兄!加油啊!劍子只輸過一個女人而已喔!」
  藺無雙頗為玩味的揚揚眉梢,「女人?說來聽聽,他輸給哪位女英雌。」
  那方的眾人,交頭接耳一番,由聖蹤喊道:「是練峨眉!」

  話一出,藺無雙渾身一凜,一瞬間如似被附魔,殷紅的眼眶,僵止半晌,手裡的劍鋒,由靜止到激烈的劍鳴。
  藺無雙,很興奮;甚至到了難以理解的狂喜。他兩眼發火,非怒非嗔,他問劍子:「此言真假?」

  劍子乖乖點頭。他不認為這是丟臉,反而直爽的承認:「峨眉一掌就把我打飛了。」
  「峨眉?」藺無雙沉下臉,冷道:「你這麼親熱的稱呼她?」

  劍子摸摸臉頰。不叫峨眉不然要跟她親弟弟一樣,稱她:小眉眉嗎?
  那他極有可能從練峨眉的萍山被打飛到風之痕的孤獨蜂後,再以九十度入射角飛進引靈山……

  劍子頓了頓,兩目又盯著藺無雙,看了好一會兒。
  「哈!」劍子看穿了藺無雙的心事,投了一記直球:「莫非無雙兄這是在吃醋嗎?」
  「胡言!」藺無雙當下雙頰激紅,連番砲口直轟:「我又沒見過她!她是圓是扁我怎知!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醋!我才不知道她喜歡綠色,更不曉得她有一頭漂亮的褐色捲髮,更不知道她喜歡坐在萍山之巔看日出!我什麼都不知道!」
  「……」眾人心想: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嗎?

  藺無雙停口,這才驚覺自己剛剛說出口的話。「我、我、我……」
  劍子走上前,給藺無雙一個大擁抱,其他人見狀也紛紛上前走來,給藺無雙一個男人與男人之間才有的擁抱。

  「天界又一癡情男子。天可憐見啊。」杜一葦仰天長嘆,世間情為何物。
  「無雙兄……你──多保重!」蜀道行掩臉哽噎不已。
  「你要想辦法擺平你的小舅一聲笑。我精神上支持你衝鋒陷陣、排除戀姐癖的小舅子。」聖蹤鄭重的致上最高敬意。

  「我、我、你們……」藺無雙說話結結巴巴,想扭轉剛才的意思,偏偏自己又被他們團團包圍住。
  「別害羞,無雙兄。你背後有我們給你靠著,放膽去追求天界第一女武將吧!」劍子大掌朝藺無雙的右臂一拍,力量滿載。
  「咳!」藺無雙被劍子拍得嗆口走氣,一張臉又更紅了,大夥兒一看,以為是藺無雙生性害羞。

  「噯呀,無雙兄又臉紅了,好純情呀。」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藺無雙現刻只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


  「別打了、還打什麼呢?我們到無雙兄家,好好暢飲個──不醉不歸!大夥說這主意好不好?」
  杜一葦翹鬍子捏著臉,滿臉開懷,這和事佬,他得心應手。
  劍子當之說好,豈有不從,連番點頭道:「好主意!況且我本來就不想與無雙兄打。」
  蜀道行跳到前方來,兩臂一張,勾著劍子和藺無雙,三個人貼在一起,和樂道:「你們兩個無雙打什麼?!沒意思嘛!」
  這下子輪到藺無雙訝異,指著劍子,「他也叫無雙?!」

  劍子投以一笑,鬆開蜀道行,一個人先走往浩然居的方向,他的臉龐是溫和的笑,但卻彷彿貼上刻意的歡笑,不底真切。
  蜀道行替劍子回答:「劍子的真名為『劍子;仙跡』,另一個名字是『天下無雙』。」側首,笑望:「你說,這麼狂妄的名字,也只有劍子有這個膽了!」

  藺無雙聽完蜀道行的話後,視線再聚,迥異迴心。心態改變的再看一次劍子仙跡這人。
  這麼說來,劍子是當年在天泉池旁、髐樹下的孩子;那名形如枯骨、面貌瘦弱的男孩?
  這……藺無雙微蹙眉心,心底的慍物,似乎也隨著劍子剛才那抹笑,清透剔淨。

  那麼,他踏出浩然居、以及他們起鬨下的賭注──該不會是因為……突然間,藺無雙似乎了解劍子風趣的面貌下,藏的是何等令人猜不透的心思。

  藺無雙趨步向前,與劍子並行,他們兩人走的一起的顏色,剛好是極端的對比,劍子為白髮,藺無雙則是黑髮;劍子衣著為一襲出塵不染的白,藺無雙為一服黑色為主、紅線為襯、半肩白披風的孤高絕塵。
  情感上,劃分的很清楚。清澈、不易捉摸的純色無情,似有似無;另一名卻為生性冷淡,低調避世的性子,隱隱中,卻烈含著沉紅、執著的絳朱色。

  倘若,有了七情六慾,無法抑止的爆發了,那份激烈的言語,說出口的話,是否都成了急湧的銀河?
  他們,都是上輩子的戰敗者,都把自己賠上的可憐人。

  藺無雙的手搭上劍子總是直挺的肩,在劍子耳邊撂下極輕、很清晰的謝語:「謝謝你。」
  劍子只是微笑,這笑卻是在真實的目光下;浮雲輕飄,往昔髐樹下的男孩也曾用相同的眼神注視過他。

  原來……你是這樣的意思啊。藺無雙垂下眼簾,發自內心的笑了。
  關心,無處不種。茁壯的心,成就的是當年徬徨無依的稚兒。



  後來,他們在他的浩然居瘋了一整夜,再轉戰到蜀道行家‧瑯琊別苑,在那裡,他們見識到蜀道行妻子柳千韻「驚人」的廚藝;最後一站,跑到聖蹤家‧懸浮奇谷,品盡聖蹤窩藏數百瓶的陳年好酒。
  最後,聖蹤是淚流滿面的送他們離開。
  短短七天,劍子他們那一票人,已經帶藺無雙把半座天界的友人介紹完畢。藺無雙頂著宿醉的臉,最後躲在剛剛認識,很談得來的男性友人『蒼』的家‧天波澔渺。

  蒼看著他惺忪醉態,一句遲來的忠告:「別人不結識,你倒偏偏結交天界的活招牌。兩個無雙,幸好個性也無雙。」不然,天界可會不得安寧。
  「劍子很有名嗎?」藺無雙實在很累,眼睛都張不開的懶懶問。
  蒼注水的動作,稍停頓了一下,平然的說:「他是天界的人柱。」
  「什麼?!」藺無雙嚇得翻身而起,「他是人柱?!──啊,吾頭疼……」由於起身的動作太快,宿醉的威力在他腦袋敲邊鼓助長頭疼。
  蒼遞杯醒酒茶至藺無雙面前,平靜道:「夢土在他身上。理所當然的,劍子仙跡成為人柱。」
  「這……」是好是壞?
  蒼能知道他現在的想法,繼續說道:「好壞參半。對劍子來說也許是好的,畢竟因為夢土,才有現在的他。」
  似乎再深究下去,哀涼的見不得人,便把劍子裡外拆光了。藺無雙腦子裡,想起第一次見到劍子的模樣。
  「他……前世怎麼死的?」
  蒼轉為犀利的目光,他反問:「你,又怎麼死的?」
  別問,因為那不是你該知道。蒼的眼神中如此告誡他。
  那麼,劍子那身白,看來是一種苦楚的色彩。


  ◇◆◇◇◆


  在天界與地界的大戰導火前,普光初陽,可以說是改變與宿命相關的一群人。
  它改變了地界的知命;改變了天界的和樂;改變了黃泉之首的人選;改變了彌陀界的結界;甚至改變了你現在所見到的,全部、所有的人。

  藺無雙也是在那一年,武術賽的現場,終於親眼看見他前世單戀的女子──練峨眉。

  一直以來,他一直刻意避開她。也許是他想太多、也或許是高估自己的自制力。當人越是不肯去相信眼前的悸動,那麼入魔的瘋狂的程度,是連旁人也攔不住的、往火裡投、往情川裡浮沉。
  至少,這情形是真實的降臨在藺無雙身上。

  曾經他不屑一顧,當真遇上了;連一眸之盼,他心,竟承載不了的痴狂。
  愛上了,會使人瘋癲的。


  英姿勃發,冷靜的面容,冰清玉潔的氣質──在在的一切,自他心頭上開滿誘憐的花苞,每一株、每一朵皆是他耗心栽培的情種。
  原來名為『戀峨眉』的花,早已在他心底深根。只是他遲遲不肯讓它們有花開的一天。
  是的,沒錯﹔是她,練峨眉。
  他,藺無雙﹔執著,心儀三世的女子。

  他由武術台觀賽席前,目不轉睛地,將她的姿態看入眼裡。
  練峨眉多麼從容不迫、有條不紊、無偏差的打敗挑戰者。絕頂聰明的女子,冷靜明晰的思考,不多做一分多餘的招式。

  望著她,好多前世朦朧的情感,卻都因她而逐漸清晰的立在眼前。他還自欺什麼,眼角流下狂喜的淚水,早已說明他的心動。
  『山為萍,雲為濤,絕逸紅塵任濤濤』。
  他還記得,這段句子是從她不笑的唇中;清逸的嗓子,緩緩低唸。
  不論雲海濤濤,連我表明心跡的雲流萍蹤,都在妳掩眸下;情怯,迴避。
  這一次,不由她了。

  下定決心的一刻,他飛身躍上武術台,站在練峨眉面前,兩人都是面無表情。眾人眼裡,她,玉面皓潔﹔他,孤高俊雅。台下一陣鼓譟,因為他不是該上台的人選。
  這次相逢,他企盼多久?不知道,也不想深算……
  他的聲音,出奇低沉:「藺無雙,挑戰練峨眉。」
  台下有位蓄著白鬍子的老頭,興奮的大喊:「批准!」

  萬物的聲音都入不到他耳裡,他的雙眸,佔滿了練峨眉的身影。
  她,神情未改。「出招吧。」

  她的聲音,令他不禁地感受到千縷戰慄的攫取;專注如炬,他的視角只有她一人。他沒說話,出手即攻,不慌不火。
  第一招雲逸濤濤,第二招如雲飄渺,第三招──
  「雲流萍蹤。」

  掌風劃過她的臉,褐髮拂過他胸前。那句話,他故意留守在她耳畔,只為奪取她的全心注意。
  意料中的,她清冷的表情,為他那句話有不一樣的波動,帶點驚異和撼動的眼神,她終於全然注視他。
  「你……」
  他知道,他現在表情可能有點壞,但是,他很滿足。
  她回敬了一招道留萍蹤。出招後她楞了一下,不解地望著他。
  怎麼,好像?
  藺無雙苦笑了一下。看來,她的前世似乎沒有有關他的記憶呢。他果真是單戀她;而她不曾愛上他。
  第三世,藺無雙你注定要為她傻下去了!不道痴心;心無悔。
  「阿姐!」
  一聲暴怒、佔有的粗啞男聲,劃破藺無雙和練峨眉的相望凝視。
  這聲音引起藺無雙極度憎惡感,他飛快的搜尋發聲的來源處。
  而他看見了,練峨眉的親弟弟,一聲笑。

  那張臉?!不就是前世將他殺死的男人的臉嗎?
  太震驚了!藺無雙萬沒想到將他殺死的男人,是練峨眉的親弟弟?!

  前世和今世的影像,在他眼前混亂跳動,迷留恍惚間,他聽見一聲笑對他狂笑的嘲弄聲。
  『藺無雙,你永遠也得不到我的阿姐,永遠!』
  『哈哈哈──永遠、永遠、永永遠遠!咭、哈、哈哈……』
  漫紅的血柱,自他胸前七大處噴開,淋得他滿臉腥風血雨。


  你,是怎麼死的?
  藺無雙猛然從迷境中睜眼,冰寒的視線,他嗤惡地怒視一聲笑。
  今生,藺無雙絕不敗於一念之差!



  【待續--】




  後記:安排的角色一個一個都露面了,佛劍大師是壓軸登場.^^.這個無雙大哥,多了主動的魄力,喜歡大家喜歡。
  關於大家對劍子疑問,故事中會慢慢揭露面貌和真實的真相。這次兩大反派已經出來了,狂龍戲份也挺重的,九祐會努力揣摩他變態的心理世界...b
  目前九祐手邊的烽火進度超前連載很多了,應該不會像寫雲歌一樣,寫很久。(但願,九祐努力)  如果對故事有問題,也歡迎提出,這樣九祐才知道需改進哪部分?
  近來正在著手增修玩笑與欺騙,這狀況還挺有趣的。明在寫劍龍二人,但腦子裡卻忽然跳出蓮華、襲滅和善法三人,情不自禁就開新篇章了,名稱確定是「慈悲與謊言」
  性質和玩笑與欺騙十分相近、寫法也相近...b希望有機會將兩篇湊在一起^_^


  字元數.3927

九祐 2006-08-24 12:46
  【烽火紅塵】、八 浮亂三千  文/九祐.



  他握住練峨眉的手腕,感覺得出來她驚慌了。練峨眉不明白藺無雙眼中的灼熱,這手勁,讓她惶惶不安。
  「藺、藺無雙你快放手。」
  「不放了。」藺無雙將她拉至懷抱裡,並道:「山為萍,雲為濤,絕逸紅塵任濤濤。這句話,吾要還給妳。」
  藺無雙俯首,吻住練峨眉前,他言:「白雲萍山兩相逢,天上人間兩相隨;黑河再現明玥鋒,不見峨眉藺不歸。今世,我不會再放開妳。」

  在千萬人前,他藺無雙烙下誓言;
  他吻了她,蜻蜓點水的,兩世之隔。

  他離開她柔軟香粉的唇瓣;練峨眉瞪大雙眼,遲遲無法回神。
  此男子的聲音,竟讓她心中有股無奈的、熟悉的傷感
  ……白雲萍山……
  明玥之劍只為一人而出。

  原來,對她說這句話的人,是真有其人。
  是他嗎?這名叫做藺無雙的男子。練峨眉震動不止,目色眴煥地凝視藺無雙。

  「放開我的阿姐!」見狀,一聲笑狂嗥般的衝上台前,猙獰的面目,恨極的出招往藺無雙身上掃蕩。「你這妖邪!竟敢玷污我純潔的阿姐!我殺死你──」阿姐是我的、是我的啊……我珍惜了那麼久──可恨!
  扭曲的面貌,悖德的心思,藺無雙將一聲笑對練峨眉不正常的感情,看得一清二楚。
  「無恥的人是你!」
  「住手!」
  練峨眉出手擋在他們兩人之間,她沉下顏,冷斥:「在眾人前這副醜態,成何體統!」

  「阿姐……」一聲笑弱弱地彎著背,懦和的聲調,與剛發狂的囂態截然不同。
  練峨眉背過身直接離開現場,當中不曾再看藺無雙一眼。

  一聲笑尾隨親愛的姐姐離開,離去前森然的眼神,詭詐低唿,睨藺無雙一眼,邪偽偽地咂嘴。
  後刻,藺無雙也鬱塞不快的轉身走離。
  徒留,一群觀賞的人,滿眼驚訝,嘴口都險忘閉合。


  ◇◆◇◇◆


  回到萍山,練峨眉先行淨顏,初後,一人座於蒲團上靜修。跟隨其後的一聲笑,便著迷的看著姐姐養氣定神的仙容之態。

  啊……就是這張不染情慾的臉龐,多美。

  芙如柳,腰如枝;髮為膚,脂為玉。冰清玉容的當他的好姐姐,誰也染指不得。阿姐身上的一切都該屬於他,無論是體內的五臟六腑,還是臉上的一顰一笑,連阿姐說話的聲音也只能獨歸他欣賞。
  所有、都是他的。

  一聲笑的目光吋吋往下方挪移,凝鎖練峨眉合攏的嘴唇;一聲笑,倏地,嫌惡的變去臉上懦色的表情。
  那眼神,彷彿在看什麼極其骯髒的牲畜,兩掌背上的青筋,變態的膨脹、拱起。他氣駭橫目,變形張扭著十指指股,驅動著發出近似喀喀的淫笑聲。

  啊……我的好姐姐,妳,可千萬別動心,那麼……我會再殺他一次、兩次、三次,甚至把他剁碎吃下肚,我也心甘情願,就算他是多麼嘔心的雜穢。
  藺無雙……你這糾纏不休的冤魂,上輩子能殺你一次,再多殺你一次,又何妨。

  蒲團上的練峨眉忽然張開雙眼,無波痕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弟弟。
  一聲笑急急起身,關心問:「阿姐?」他靠上前,捕捉到練峨眉眼中一瞬的起伏。

  那顏色很特別,他從未見過姐姐有這樣的感情。連身邊的梅花寒蕊,也相映不出這獨秀之美。
  他以為,那是給他的。他又喜又怕,就生怕這兩種感情將他給夾殺了,他會無法克制自己,笑痴笑狂的,原地翩然起舞。

  「阿弟你認識藺無雙嗎?」

  命中標靶的毒箭,即使,是純然無惡無預謀。
  一聲笑只覺得他的天,快崩塌了。


  「……阿姐為何這麼問?」一聲笑壓抑著心中強烈的妒意,他抬臉,溫和天真。

  「沒什麼。」練峨眉不做解釋,無愧於心。她孤傲自省;是天界的『翠玉』。
  練峨眉拂綹披肩的微捲褐髮,似是順去她不習慣的心思。
  「我到外頭走走,一個人。」

  一聲笑乖順的送姐姐練峨眉離開萍山,並聽話不跟隨。
  癡情的目光,只能放在練峨眉的背後,才能小心洩漏;他苦悶的視線,像團混雜的色光,怎麼看都不會是無雜質的親情。

  只因,他是一名愛著與自己有血脈親連的姐姐;在別人眼裡,他只能是名瘋子。
  上輩子亦是,今生亦然。

  姐姐,妳的眼神萬不要進駐他人的身影,只要是妳自己就好。
  那麼,我也會願意永遠只當你的好弟弟;所以,不要逼我瘋狂。


  ◇◆◇◇◆


  練峨眉再度離開天界,一個人來到十恆河沙。她化去一直戴在臉上的清冷,她招招手,前方靠在樹背上的少年,聽到聲音開心的轉頭:「眉姐!」
  「龍繡,等很久嗎?」練峨眉親切的問。
  龍繡搖搖頭,「不會。」剛才,他還遇到一位不錯的老伯呢。

  練峨眉將龍繡背對著她,「背還痛嗎?」
  龍繡退下上衣,露出一片裸背,仔細讓練峨眉診視,並道:「不痛,眉姐教的方法很有效。吾身上的紫龍騰已經好一陣子沒有浮現了。」

  練峨眉稱許的點點頭。壓制自身周氣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這麼龐大烈性的龍氣。
  「龍繡,這方法你千萬不可有一天怠惰,否則就前功盡棄。說不定,運用得好,這身龍氣你還能轉化為自己的功力。再也不怕它危害你和你身邊的親人。」
  「嗯。」龍繡聽話的將衣服穿上,拉著眉姐的手,練峨眉看見龍繡手腕上的白花,讚道:「這串花環編的真漂亮。」
  龍繡舉起手臂,說:「吾剛才遇到一位和藹的老伯伯,是老伯送給吾的見面禮。老伯跟眉姐一樣是天界之人。」

  練峨眉好奇了,「他長得什麼模樣?」
  「嗯……老伯有一頭白髮,和一把漂亮的白鬍子,穿白色的袍子,看起來仙風道骨的樣子!」
  練峨眉笑了笑,她知道是誰了。「那位老伯是不是叫號崑崙?」

  「不是,」龍繡疑惑的說:「老伯說他叫做劍子。」
  「劍子?」練峨眉聽著龍繡的話,不由得輕蹙柳眉。劍子哪來的鬍子?「確定他的名諱不是號崑崙?他體型是不是稍微福態,面貌很慈祥的智慧者。」
  龍宿鄭重的搖頭,他形容:「老伯不胖,高高壯壯的,聲音有些沙啞。」龍繡再想想,又道:「老伯看起來不像智慧者,模樣很風趣……對吾很親切。」

  練峨眉越聽越糊塗。依龍繡的形容,外貌無像劍子一分,怎麼會自稱是劍子?再說劍子仙跡的樣貌並不老,正直意氣風發之時。
  「龍繡,你可能遇到冒牌貨了。眉姐印象中的劍子並非你形容的那模樣。」
  「是嗎?」龍繡眨動睫毛,想再說些什麼,「可老伯對吾很好……」
  練峨眉看著龍繡,他是一名漂亮的孩子,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目和關心。

  「也許龍繡所說的劍子老伯是真心對龍繡好。但,龍繡千萬別忘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認識的天界人並不多,並非所有的天界人都是好人,其中不乏也有貪色的人。尤其像龍繡長得這麼漂亮,很容易引來有心人的窺覷。」
  「吾是頂天立地的大男子!」龍繡不滿的宣告。
  練峨眉輕笑,故意摸摸龍繡的頭髮,說道:「等你長得比眉姐高、比眉姐厲害的時候,我會稱你一聲大男子。」

  「吾現在處於成長期,很快就會追過眉姐的!到時候一掌轟掉一座山都不成問題!」龍繡對自己與生俱來的天份,自信滿滿。
  「誇嘴。」練峨眉往前跨兩步,「眉姐我可是天界最厲害的武將。」
  「但是,眉姐不能打持久戰吧!只要針對這一點,吾可以贏過眉姐。」

  因為先天體質的關係,練峨眉患有氣喘的病根;也為這樣她的情緒起伏不能太激烈,一直維持平平淡淡的,對她而言,是最好的平衡狀態。

  「早知道這樣,就不告訴你這個重大秘密了。」練峨眉並不以為意,還笑然千態。
  「吾說笑的。眉姐是吾的恩人,吾才不會恩將仇報。」


  為了普光初陽這項天地兩界交流,她也是奉命到地界視察的人選之一。在地界,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枯荒和死城。原來,地界的生活環境這樣的困苦,連自然萬態的水都是黑色的黃泉。
  她不曾在地界見過一花一草,那裡,所存在的,只有野生的絕望和陌生。地界,簡直像是『罪人』居住的世界。

  冰冷的巍峨聳立黑玄岩,冰刮的峻聳終年不融冰柱,陰冷如鬼嚎的風聲颯遝。眼前的景象,並非是煉獄,簡直是被拋棄的地獄。

  回頭想想自己降生的天界,她不曉得自己該感到慶幸或是僥倖?她不曉得自己前世是否有罪?她醒來只知道自己上輩子是自殺而亡,至於什麼原因,她不記得了。一直過了很久,她才想起她還有一名親弟弟。
  看著轉醒的弟弟,她腦中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管教好他!

  她的親弟弟長得跟她一點也不相似。一聲笑比較頑皮,可是卻很聽她的話,只要她說過的話,他不敢不從。
  她知道弟弟很崇拜她,還帶有點膜拜的意味。她不知道為何弟弟會用這麼崇敬的眼神看她。也許,是她管教過於嚴苛吧。

  她沒有姆父,似乎前世自殺而亡的人都沒有姆父。弟弟也沒有姆父,所以她成了弟弟的姆母,照顧弟弟。
  姊弟兩人上輩子都是自殺而亡,聽起來好淒涼。

  有一次,她問弟弟關於前世記憶的事情。
  一聲笑悲傷的說:因為阿姐死了。我好難過,也跟著阿姐的腳步……死了。
  她難過的安慰著:傻弟弟。

  自殺而死的人,對前世的記憶都不強烈。
  
  她想起藺無雙,有著一雙憂鬱眼神的男子。聽他的語氣,上輩子,他與她似有關切的牽連。對藺無雙,她沒有任何明顯的記憶。只是,對他的聲音,有一些些狀似牽掛的情感。而這種感情,她不很瞭解。

  但,一聲笑厭恨藺無雙的眼神,在當時,使她驚憮;她不曾見過如此失態暴怒的弟弟;很遙遠地,勾起她另一方遺忘很久的情緒。
  回想間,腦海裡不期然的跳出一雙飽滿的瓣色嘴唇。仔細想想,藺無雙當時好像碰了她的唇?

  練峨眉略為失神的輕輕滑過自己的嘴唇,彷彿有了溫熱的氣息,撲撲地,淘氣地,闖進她平靜無波的心湖;一撩一撩的,徬徨間,藺無雙的面貌清楚的進駐她眼瞳中。
  「眉姐?」龍繡首次見到失神的練峨眉,心裡有些擔憂的喚了喚。

  回過神的練峨眉,事實上,尚不能體會心中這股若有似無的浪濤。那只是小小的浪花,很特別的滋味罷了。她望著龍繡,龍繡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也許是因為還年少的關係,龍繡的眼裡,有無懼色彩。
  但那份無懼,是勇敢和幼色的朝氣。
  當時她在藺無雙眼中看到的無懼,是深沉和決心的魄力。
  察覺自己想得深了,練峨眉搖搖首。一點心波,推使紅翠盪漾。

  「龍繡,你說說。你與我相識多久了?」

  龍繡低頭算了算,抬頭道:「用天界的日子算,有幸認識眉姐已經四百年有餘。」
  「是啊,都這麼久了。」她曾以為過眼之景,現在如眼歷歷在目。若非因緣際會,她和龍繡是不會有交集。

  「妹妹還好嗎?」

  提到妹妹,龍繡的眼神變了,那是兄長的眼神,溫柔的疼愛著,「她啊,整天跟在吾後頭,像個牛皮糖。」
  見到龍繡這般全然愛護的表情,練峨眉一顆心也放柔了。「我也有個小弟整天愛粘著我。不過,我總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哦?」龍繡的印象中,弟妹都是和善無邪。「眉姐的小弟是什麼樣的性子?」

  「他叫做一聲笑。他平常是個很安靜溫順的弟弟……我想,也許只有在我面前才如此乖順。」練峨眉眉心微蹙,又言:「他人眼中的一聲笑,瘋狂、激進、反覆無常──」
  龍繡不能理解的問:「眉姐不是說令弟『安靜溫順』嗎?」怎麼還會有反覆無常?

  「這便是我困惑不解的一點。」練峨眉苦笑著。一聲笑無法預測的心思讓她心憂。隨著日子越久,她更有種如坐針氈的悚冷。再加上武術賽藺無雙的關係,對一聲笑的乖僻感俱增。

  不好的預感和浮躁的碰觸,一點一滴的冒出晦芽;倘若把那不明顯的初芽拔除,似乎會看見埋在土裡的黑洞;一處填埋不盡的窟窿,駭人的朝她撲跳。
  是她淪陷?抑或是他淪陷?答案太可怕了。

  練峨眉栓緊思緒,想著他人對一聲笑的言語:「曾有旁人對我說,一聲笑的溫順只對我,他的順從也只在我面前展現。種種表現只為討我歡心……」

  「怎麼感覺像是對待情人的包容退步?」龍繡直覺無心的說道。

  憑言,練峨眉卻是驚駭的、心抓停了;橫目僵定,猶如地府的生鬼,活生生的站在她跟前,詭異的對她慘容嘻笑。

  難以開懷的笑話。

  看見眉姐神色不定的模樣,龍繡安撫道:「吾隨口胡謅的,眉姐汝別想深了。也許只是令弟尊長敬姐的表現……無事的。」
  直至,那頭鬼似乎遠走,練峨眉方才沉沉地說:「但願如此。」


  【待續--】


   後記:寫烽火的期間,有特別收集狂龍一聲笑的資料.據月刊揭露,狂龍和練雲人決裂,
起因於練峨眉獨自一人在浩然居等侯藺無雙證道會結束歸返,狂龍知情後,妒心大發,才進犯親姐的臉頰……
   不然平常時,狂龍雖頑劣不馴,在練峨眉前,還是很乖的;所以,烽火中的一聲笑隱藏其心思侍奉親姐姐.
   這兩人心思,寫得挺過癮的^^b
   後話,會開始透露龍繡的背景.



字元數.4651

九祐 2006-09-02 12:27
  【烽火紅塵】、九 浮亂三千  文/九祐.





  他,有一名妹妹,親妹妹。他非常疼愛她,甚至是用全部的生命去呵護她。
  他的妹妹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很膽小,但是只要一扯上有關他的事情,妹妹可以比任何人還勇敢。
  她說,你是我的哥哥,我不保護你,那我該保護誰呢?

  他囚在黑牢裡,睜著眼,望著她。親情的湧動,毫不分說的,衝進他乾涸很久的湖泊。
  他的雙手被綁,雙腳被釘,腳上被貫穿的骨骼,已經麻木很久。他幾乎忘了痛的感覺,但因妹妹的一句話,卻令他感到流出來的淚水,原來是這樣的痛。
  濕鹹的液體,滑下他髒紅的臉龐,落到他彎曲的腳上;那一滴從體內湧生的水,是這樣的沉疼。

  汝……汝不怕吾嗎?他低垂頭顱,倔強的害怕,牢住在他心。
  吾、吾說不定有一天會吃了汝。
  他問著他的罪過,等了很久的沉默,捱在他心上,像條詛咒的繩子,只能認命。

  後來,他聞到血腥味,震驚的抬起頭來,慌張的看著妹妹在他面前,拿起尖石劃破自己的手臂,遞到他面前,只道:
  餓了,便飲我的血,撕我的肉!
  吾不要!
  他如恐的將自己往內縮,突出尖銳的岩牆刮他背肉。背上的疼不恐怖,恐怖的是妹妹說出來的話。
  這不就好了。她說著。
  他疑惑的抬眸,只見妹妹堅定的笑容。

  我只要這句話,勉強不來的,哥哥不會做。
  我知道,那些人不是哥哥殺的。

  不……那些人是吾親手殺的。他萬分虛弱。
  但,不是真心,不是嗎?
  這句話,他回答不出來。只道有股暗湧的思潮,在他腹中,穿梭。

  他的妹妹遠走了,就為他殺死的三十二個人,付出她的代價。


◇◆◇◇◆


  在地界有個傳言,因為鬼快死了,需要活人祭填飽鬼的肚子。每七年,黃泉的源頭樹,十人葬會流出一攤白骨,白骨上都有被穿刺的痕跡。那一年一定會死人。至於是誰死,那就不一定了。
  只是死的那戶人家,只要其中一名成員死亡,接著會接二連三的全戶離奇死亡。
  久了,大家便說這是怨靈的遷怒。

  他們說,需要指定的祭品,方能使怨靈息怒。由此觀來,即使變換了世界,無知與愚蠢,人們的愚知仍舊不變。

  世界死了一次,人心再活,也更換不了屬於人才有的劣根性。
  他們說,於是,就他吧。
  他們竊竊私語,謀說著,如何殺了那戶人家的長子。

  善良的婦人,心驚膽顫的跑去跟那戶人家報信,卻慘遭那些人亂棍打死。
  他們又說,這是怨靈的懲罰,是那名長子引來的禍端。
  找了一天,他們浩浩蕩蕩的衝入那戶人家,抓了那戶人家的長子。

  長子的母親護子心切,說著她的孩子沒有罪。
  胡說!那一天夜裡,我們都看見紫龍在妳生產的那天,附在這孩子身上!
  沒有、沒有。
  被指稱為紫龍附身的男孩子,生冷的眼神瞪視著眼前的人們。他窩在母親的懷抱下,母親的恐懼像牢籠一樣,把他圈在羊水裡。死活不肯放。

  他的妹妹從一旁跳了出來,雙臂橫檔,明明是個比在場眾人還年幼的女孩,站在他恐懼的母親面前,驕傲的對他們說:我的哥哥才不是禍害!他是黃泉的希望!

  小娃子,妖言惑眾,妳八成跟禍龍沾上關係,現在打死妳,免得日後害了咱們。

  母親心疼的看著自己懷胎的兒女,眼前是她的肉,身下的同樣也是肉。死了誰……都是同等的哀痛。
  母親哀哀的大叫起來,張嘴咬著長子肩上的肉,憤恨的眼神,活像見到仇人。
  男孩悶哼的一聲。
  死活都別還手!為了你的妹妹!為了咱們!

  妹妹撲了上來,她不敢相信母親捨得咬下哥哥身上的肉。
  母親您這是在做什麼?!您不疼嗎?他是哥哥、您最驕傲的孩子啊。
  在眼前的已經不是一張母親的臉,是獸的本能,獸紅的眼神抓著自己的兒女,反撲的力量,使得母親變得像捍衛雛鳥的鬼隼。

  飲了黃泉水,誰都是鬼。這是地界流傳很久的童謠。

  意圖謀殺的人們,怯怯地往後退一步,他們親眼看到一個母親在他們面前化成了鬼。劊刀就在他們手上,橫豎都是一刀,血染天;血染血;反正死的都是別人。

  人心成了腐水,他們拖著那名紫龍附身的長子,在地面上留下慘忍的血跡。十里長,十里血,少年的背上磨撞十里路,背上是十里痕跡,乳白色的背骨磨出了臉,一滴血也流不出。
  男孩一骨子硬氣,不吭聲,一雙眼冷漠的愀著面前那些人。

  他們都曾經對他溫潤的笑過,慈祥的臉上,笑著長輩獨有和藹的笑容。
  現在看來,不過是一面憎唾的人皮面具,撕開了皮,裡頭只有見骨的濃恨惡毒。

  那些人將他拖到十人葬下,一攤白骨在他身下。
  他們說,那些白骨是他的冤魂;他殺的無名鬼。
  他笑著爬起來,腳下的白骨,踩碎成灰,喀喀地發出類似悉悉的刮骨笑聲,陰陰冷冷地,喃喃自語唱著小童謠。

  別走別唱別跳,死了;頭骨敲鼓、敲的是你身的腳骨。

  他寒著臉,逼近他們,他們指著他的臉卻說他是鬼。
  他面無表情的回答:在這裡誰是鬼。

  十人葬的樹葉發出像烏鴉般難聽的嘎嘎聲,風聲大起,吹落的樹上蠶食白骨的屍蟲。
  那些人驚惶失措的四處亂竄,屍蟲咬著他們皮上的肉,鑽食出拳頭大小的窟窿。

  慘叫聲越來越悽離,十人葬的葉聲越來越激昂,兩相合奏下,竟有種末世的哀鳴曲,緩緩成調。
  悲壯悽涼的高聲合奏;尖銳的拔聲,沉重的銅鼓,犀魅的豎琴,在這裡有著一群起舞的女鬼,瘋狂的轉著垂死的鬼門。

  吾何罪之有。一聲責問的憐憫,驚醒的他們體內死不瞑目的鬼。

  向月的井,他們有股集體投井的衝動;搖晃的月光,是久遠的記憶,就算死了,也還記得撈月的浪漫。
  他們全體著魔的往他的方向撲身而來,狂亂的視線,瞳孔一張一縮的,悚動的厲害。
  狂魔們的眼睛,發亮的盯著他,數十雙手同一時刻、朝他的身體撲抓。

  一聲命令,他們做著同樣一件事,整齊一致的抓著他的四肢。
  帶頭的人,手持一根尖心木樁,兩腳跨立在他上方。
  他頭一回見到地界的月亮,就在那人的頭頂上,泛著紅色的月暈,體內綻放著似曾相識的顫慄。
  一時間他忘了反抗,紅月的魔力,令他忘了危險的警戒,幾近呆滯的紫眸,在紅月的帶領下,由紫轉紅,紅琥珀的靈魂結晶在他瞳底。

  殘忍嗜虐的笑容,放大的倍速快得讓他僵直了身體。
  意會過後,他承受不住的淒吼──!
  一根木樁穿過他的身體,身下淌出血的速度,像無言的月光,從他體外疾速擴大再擴大。

  是誰殺了你?
  在紅月下、在紅花土下──他逆著月光,站在一片悽悽紅的黃泉之花中,走了萬年的黃梁寂寞。

  腦海裡,閃爍著何人悔恨的背影?搖擺不定的畫面,刺激著他遲鈍的神智,他激烈的反抗,一次由底甦醒的力量,身下的血詭異的回流到他的體內。他拔開貫穿腹上的粗壯木樁,他站起來,低頭看著自己身體被穿了兩個拳頭大的洞……
  他感到恍惚,困惑的看著他們,呆呆的摸著自己身上的洞口,還溫溫熱熱的。

  為什麼會這樣……他並沒有做什麼壞事啊……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只因為他的名字是「龍宿」?
  就算擁有紫龍,他也沒有有傷害任何人的念頭。他安份守己的做著他屏上的「繡龍」……

  何必呢……何必呢……
  ……要這樣逼人太甚……
  「啊──────」
  「啊──────」
  死活都別還手!他忘了母親溫柔的臉、忘了妹妹捍衛的小小身影、忘了自己安分的『龍繡』。
  「啊──────」


◇◆◇◇◆


  在阿胤和祭天趕來前,眾人眼前看見的畫面是一座由屍塊堆成的山,那山頭,全在龍繡腳下。
  龍繡茫然無神的坐在上頭,孤憑殘魄的髮絲,由慢的輕輕飄蕩,像串純潔的銀紫風鈴,寧靜的傳訟清歌。

  龍繡轉眸看著他們,好像忘了他們。龍繡抬起手臂,擦著自己的嘴,眼神木然,一板一眼的做著、猶若儀式的動作。

  下頭成堆的血水,傾斜的往黃泉之源流去,十人葬吸飽紅色液體,看上去是樹身一瞬間膨脹,心臟停止無聲後,颯轟一聲巨響,十人葬上頭開滿了像蓬鬆白雲的白花,碩大的白雲,罩住眾人的天穹。

  眾人愣眼的盯著這幕詭異天景,有種難言的莊嚴聖重,白花成群成團的往天空飛去,在青黑天際繡出一線白柔的細光,極細極柔的光;眾人跪於地上,仔細看著那群白花,原來是屍蟲蛻變的太白蝴蝶,又大又美,振翅地往天邊飛去。

  一種若是由天起降的天諭,他們虔誠的自此有了信仰的殉道。
  龍繡由上面赤腳走下來,一張臉除了空白,什麼都沒有。龍宿的身上,衣服殘破不堪,但身上不見一絲傷痕,光滑的像出生的嬰兒。

  龍繡的背上息舞著一尾龍,像紫色又像黑色的龍騰,那龍圖伏在龍繡背後,沒有猙獰的牙,有著是安靜的歇息。
  眾人都在自己眼裡規劃了一幅圖,每一幅都不一樣;青嵐圖、龍躍天、刃天門、合陰陽、覆生下、歸一上。

  龍繡站在原地不動,也沒有人敢上前去,無聲是他們共同的語言。

  『……把他……把他……還給吾……』
  龍繡的嘴沒動過,可是他們都知道這聲音是龍繡的。

  『他。是吾的,是、吾的……』  
  像句陰魂不散的咒語呢喃,聲句不離歸還的陰駭噬人。

  這聲音有點低沉,有點距離,像是沉睡許久的聲音,方才清醒,聲帶裡還掛著迷亂般彌留混雜。
  他們發現龍繡的眼睛微紅,像是一筆塗留上去的血色、一抹執狂的人血停留。
  龍繡那雙如血瞳的眼,盯得他們全身發毛。但是他們不知道龍繡究竟要找誰?又或是要歸還他什麼?

  龍繡眼光一狠,冷酷絕對的殘扭;從他身上發出,龐大如暴風圈的中心氣旋,嗤冷地紅眸一瞇,龍繡張嘴說話:『汝們一個、一個將他逼死──』

  『企圖讓吾永遠找不到他──吾就會因此認輸?』

  『哈哈哈、哈哈───』
  龍繡放聲狂笑,自負又自傲的暢笑。

  『共飲逍遙、終歸虛話……哈哈……』



  【待續--】


  後記:嗚嗚……一直進不來曉問,幾乎都快放棄了T_T……
  被擋在首頁,再按的話就是找不到網頁.準備的七夕賀文也來不及了(泣)

疏樓瘋仔 2006-09-03 13:00
這樣的龍宿真令人懼怕
也讓人更想將他好生憐惜
(天音:你只是想吃豆腐吧= =)
龍宿眾人還給他的人應該不會是劍子吧
不管在哪裡始終都有著那迂腐得觀念
即使是現在依舊是存在
只是換了不同的形式,卻同樣害慘了他人
尤其現在看到的受害者是俺最心愛的龍宿
真正教人氣到了!
只是現在劍子和佛劍都不在龍宿身邊
那...(瞄)胤爹和祭天
汝等就要給俺扛起救美的責任!
好好保護龍宿,你知不知啊!!(拖走|||OIL)

呼呼...九祐沒趕上七夕賀文沒關係
這邊隨時都可以放上來啊啊啊啊啊啊!(再拖走|||||||OIL)

幽嵐 2006-09-06 20:18
看三篇一次回= =+
藺哥和練大姐的感覺真好>\\\< 但是狂龍的扭曲心裡卻也襯托得更明顯...看得有點寒意= =|||
劍子和藺無雙的對比以及他身為人柱的事實,讓我回頭再看他那嘻皮笑臉模樣的片段時,微微有心酸的感覺...

然後再回到龍繡身上,這個一語驚醒夢中人還真是讓大姐驚得徹底XD
可是,第九章平靜安穩的述說,卻描繪出殘酷無比的畫面...
龍宿,龍繡,本來無傷,何罪之有?
是誰逼紫龍甦醒?是誰喚醒淒厲的執念?
自古以來的人們,從未脫離過幫兇的身分啊...

唔,我不行了,龍宿呀~(泣)
九祐大人,請您繼續加油...(拭淚)

九祐 2006-09-10 14:57
Quote:
引用第43楼疏樓瘋仔2006-09-03 13:00发表的“”:
這樣的龍宿真令人懼怕
也讓人更想將他好生憐惜
(天音:你只是想吃豆腐吧= =)
龍宿眾人還給他的人應該不會是劍子吧
不管在哪裡始終都有著那迂腐得觀念
.......


這裡的龍宿是闍城的龍宿,就前世了。
(汗)那篇七夕文,名稱是黃梁鵲,但……
真的不適合放在曉問裡,貼出來,九祐會被丟雞蛋(狂汗)
大家都寫得好甜蜜,九祐那篇就變成觸楣頭了。
如果想看那一篇,請移駕到三十六雨看^^||…


Quote:
引用第44楼幽嵐2006-09-06 20:18发表的“”:
看三篇一次回= =+
藺哥和練大姐的感覺真好>\< 但是狂龍的扭曲心裡卻也襯托得更明顯...看得有點寒意= =|||
劍子和藺無雙的對比以及他身為人柱的事實,讓我回頭再看他那嘻皮笑臉模樣的片段時,微微有心酸的感覺...

然後再回到龍繡身上,這個一語驚醒夢中人還真是讓大姐驚得徹底XD
.......



狂龍該是深沉型的,和在天末裡壞人角色的聖蹤,有很大的不同。
狂龍是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聖蹤只是像天真無邪的追求自己的慾望,不管他人死活。
感動,終於發現,劍子的辛酸跟哪裡對比了,就是他的嘻皮笑臉^//^回頭看去,會發現其實這樣的感覺,相當心酸。
練峨眉真切的被嚇到了^^
下回兩回一起貼^_^

九祐 2006-09-10 14:58
  【烽火紅塵】、十 浮亂三千  文/九祐.




  東北方傳來一聲振動,頭上的天,像是裂的數道開縫,有什麼似要驚醒的脈動。黃泉悽楚的綻滿片紅的花野,那一天,地界有史以來,頭一次綻放花朵,不吉祥的死人花。
  地界東南方的尾角,陷落了直徑約六百公里的地塊。那一天,地界的居民,死了近三千人。

  『哈哈……哈……』
  這笑聲,是鬼的笑聲;悽涼且憎恨,憎恨裡又填滿著膨脹的沙漠;冰冷的流沙,從龍繡的眼角崩塌洩流。
  囂紅的眼神,凜冽如一對閃爍青光的刃牙,龍繡指著在場的活人,指尖也成一種象徵性的兵器。

  『來,汝來告訴吾……』妖邪的長眸,笑彎彎地,折騰起,『汝們又將他藏到那兒了?』
  眾人恐懼的退後著,驚恐的禁不住渾身顫抖。
  龍繡話鋒一頓,戚然的眼眸哀厲似雨,又啞聲低唸著︰『吾,找好久、好久……』
  犀利的眼神削去半分,連帶著,將龍繡身上的殺氣,都變成了被屠戮的可憐姿態。

  眼前的景象迷迷朣眸,龍繡如似被抽乾了氣力,恍恍然的腳步輕浮搖晃不定,龍繡按著額頭,表情是痛苦的擰絞,他看著前方朝他奔來的兩個人……
  「阿……胤……」求救的手,千斤重。

  北辰胤和祭天聞訊急趕而來,他們無心於龍繡身後屍山的殘酷景象,北辰胤冷漠的臉上緊張的情緒,擔心的將龍繡挽入懷中。
  祭天站在一旁,戒慎的掃視四周,而緊繃的氛圍,似乎在北辰胤將龍繡圈入懷中,看似鬆懈不少。

  正當放下懸掛的心情後,龍繡背後的紫龍騰,安祥的面孔剎時換作惡獰的模樣,龍繡眼睛紅光大熾,張嘴,一對森白的長牙,頃刻即往北辰胤的脖子嗜咬。
  北辰胤閃避不及,只覺得一陣侵襲的暈眩盤旋於腦,悶哼了一聲,臉上血色降的飛快。

  祭天臉色大變,繞到龍繡身後,出掌往龍繡背上擊去,北辰胤抱著龍繡被力道擊退了數呎,侵襲感消失後,北辰胤抓回一些神智,看著龍繡昏迷的臉,再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疼痛感。兩個牙洞已然消失,只殘留一些血漬。

  北辰胤撥開龍繡背上的紫髮,上頭沒有龍騰,只留下祭天的掌印。

  「你、你們……大家都看見了吧……那個少年……那個少年吸人血……」
  此話一出,眾人騷動不已,恐慌的互換眼色。
  「還有……」其中一人指著那些被分屍的屍塊,「這些人也都是被這少年殺的……」

  一種對危險的共鳴,即使是普通人,也能變成為生存而謀殺其他人的殘忍動物。十幾雙眼睛,同一刻都散發相同的訊息,白色的殺人光芒,這一刻,是成全大我的無畏精神。

  殺一人,能救眾人;何樂不為?
  放下屠刀和拿起屠刀,其實很簡單,只要想著如何使自己得救?殺與不殺,都是良善的念頭。

  眾人手上的斧頭,一個一個極有默契的高高舉起,斧上閃爍的利光,在他們眼裡看來,是歡愉的尖叫!
  「死吧!禍龍!」

  龍繡張開眼,眼瞳中就是上映這慘絕無道的景象,那些都是對他綻開微笑的人,一張張臉,而今都是一面精神失常的誇張笑殺。

  一把把斧頭往他身上砍伐,血,濺到他身上───
  「啊……」龍繡呆瞪瞪地直了眼,看著兩把斧頭就這麼沒入祭天的肩甲骨。「不……不……」龍繡震驚的起身,有一股暗藏的力量,讓他振作起來。

  龍繡衝上前,怒狠的將那些人手的斧頭全數震飛,他怒吼著:「那些人是吾殺的!是吾!」
  北辰胤將祭天扶著,祭天掙著喘不上的氣,動手將肩上的短斧拔下,青白的肉屑懸著血,一柱血驚跳地往外裡衝天。

  龍繡轉頭過來,顫抖的壓著祭天噴發的血口,他的手不聽使喚,半分力也使不上。「怎麼辦……怎麼辦……止不住……吾止不住……」龍繡見著祭天兩處鑿骨的刀痕,他控制不了自己低嚎的無助。

  「冷靜,龍繡。」北辰胤撕下外袍,簡略的先為祭天兩處大傷口作包紮止血的動作。
  祭天撕扯臉上的笑,他道:「我壯得很,這點傷還死不了。」他摸摸龍繡的頭,「龍繡你要冷靜。」祭天用眼神示意他身後那些仍舊虎視眈眈的人們。

  龍繡看著他們兩人,心中的大石緩緩落下,他們仍是跟以前一樣……對待他,無絲毫更改,就算他殺了那些人也一樣。
  在阿胤和祭天眼裡,他依然是他們知道的龍繡。
  龍繡沉湖般平靜的眸子,無波無痕,挺直脊背,轉身無愧於天的凜然,看著他們。
  「那些人……不分是非,執意置吾於死地。」龍繡揚眸三分,冷揶地一笑,「吾之心,與汝等相同。乃屬正當防衛。」

  這般氣勢,眾人氣焰被壓退了不少。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心中有數;要打,也打不過他們三人,他們三人都是參加天界武學論會的極高奇才;而他們這些小眾,卻只是普通人。
  無畏在自知的眼下,弱小的撐不起自個兒肩上。當中有人,狼狽的大聲道:「這樣你一條命,就可以抵他們三十幾條命嗎!」

  這算什麼?龍繡熾寒著眼目,「人是吾殺,吾之殺也是由汝等所逼迫。汝們不來相犯,今日的慘劇也不會發生!」
  「你是禍龍之身,這罪惡就該由你承擔!」
  「沒錯!不祥之人!所有的怨恨和不幸都是你引來的!」
  眾人一言一語,皆咬定他的身分,雖然這是公認的真相,龍繡卻也無法反駁。而過往的安祥,都是自欺欺人的假象,因為他們害怕他,所以才一起聯手演戲,一場人皮把戲的戲碼。

  禍龍禍龍禍龍?!他甘心作禍龍嗎?!不……他生來便揹了這罪名,他也曾疑問過,為何是吾?

  他有一雙乾淨的手,一顆不想傷害任何人的心,一心保護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單純的世界──為什麼只因為他是禍龍就得改變一切?!

  他明明什麼罪都沒犯過!可惡!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被迫之下的殺戮,使他一雙乾淨的手一夜間染上數十條性命,辛苦維持的……都崩塌了、都盡毀了!

  眼前的路,一片黑暗。


  ◇◆◇◇◆


  因為他有罪,所以死了就算。因為他有用,所以留著身軀,在前方為他們擋死。這具禍龍之身,有壞處……原來也有好處。
  龍繡靠在牆面上,冷漠的嘲笑自己的處境。

  母親來見過他一面,因為罪是咎由自取得來的,那雙眼睛也不再對他寵愛,淡漠的掠過他的臉,如同看見一名陌生人,只是別人手上的一塊俎肉。
  他心涼了,無法撒嬌什麼,是他不聽話,所以這些身體上的苦難,他要認罪。

  母親在他在腳上貫上兩桿鐵棍,廢了他的腳。
  他不吭聲,母親的眼神鞭笞了他,這比什麼都痛。
  在那些被他殺死的人的家屬眼前,他的母親親自刑戮自己的孩子,被害者能從中得到快慰的獎賞,見他人的痛苦,是減輕自身痛苦的不二方法。

  無論是人還是鬼,都一樣謊言的殘忍。

  那麼,他得到什麼?
  龍繡笑透了心。被殺、與殺人的、血淋認命。

  他幾乎沒有什麼強烈的意志,他拋棄了自己,把自己丟的遠遠的,直到手也勾不著的地方,慢慢的,慢慢的自我凌遲。
  與他為伴的,只剩銬鎖住雙手的鐵銬、廢去他雙足的穿骨之刑、四周狹矮的牢壁,前方用七根黑戟框架他的鐵牢。

  沒有人來探望他,連朋友的聲音和長相……他都快忘了。
  外頭發生什麼事,他也不曉得。他只知道,黑暗;黑暗冰冷的偎在他背上,與他一起品嘗這失溫的孤獨感。

  一無所有,能將一名少年逼瘋到什麼地步?

  將靈魂踩在腳底下,一遍一遍,欺騙自己,將感情從身上撕開,直到挖空自己為止。
  地面傳來為數不小的震動,龍繡無自覺的掀眸,枯黃的眼眶,平靜如一灘死水。原本絲綢般的紫髮,而今也只是枯糙的乾草,髒灰的顏色,反而成為他還活著的意識態。

  前方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這步伐很熟悉,不是地界之人的氣息……
  龍繡的心,動了一下。他想轉動脖子,但每動一下,都是刨骨苦痛。

  「……龍繡。」
  對,沒錯,這是他的名字,而這是人說話的聲音。
  「眉姐終於找到你了。」練峨眉極克制自己的聲調,她知道以龍繡驕傲的性子,絕不容許半點同情施捨予他。

  龍繡張著嘴,發不出聲音,只能傳出滲血的沙啞低嗚聲。
  練峨眉點點頭,「眉姐知道你的處境,無法說話,就先別說話。」

  練峨眉看著眼前人,那名在十恆河沙與她談天闊論的聰明孩子,僅剩被強剝不去的堅強。她不捨地看著眼前的龍繡,瀕死的人,用不服輸的意念撐著這具逐漸敗壞的身體。

  因為一個傳說,扼殺一名無辜的孩子,公平嗎?

  她也知道地界的禍龍傳說,甚至還知道更多關於末世之龍的事蹟;但,那已經是已死江湖的祭言,何苦再延續至今。
  所以她結識龍繡,單單因為他是龍繡,一名疼愛妹妹的好兄長。也許,她只是被龍繡身上純粹的感情吸引了也不一定,龍繡付出的感情,那模樣很純真,這是她在親弟一聲笑身上看不到的。
  而她自己也無法像龍繡對待妹妹一樣,對一聲笑全然付出。
  她從龍繡身上,慰藉著她自己做不到的情感。
  「龍繡……地界向天界宣戰了。眉姐來地界只想來看看你……只是想不到你發生了這事……」
  「你兩名朋友也在徵召之列。眉姐想跟你說的,這一戰地界一定會輸,而征戰過後,地界生活將更困廢。」

  練峨眉說完後,不見龍繡臉上有任何起伏。她嘆息:連關心的感情,也被抹殺的一點不存了嗎?

  「還有,眉姐去看了你家人的狀況。」練峨眉光潔的視線,看著龍繡總算有不一樣的表情,嚴肅道:「你母親病了,而你的妹妹被你母親限制住行動,不能來探望你。」
  龍繡聞言,哀痛地攏眉,一層灰都鑲龕在他眼目裡,一道難以脫身的自責陰影。

  「龍繡你自責嗎?但懊悔卻不能讓事情更好。」練峨眉自掌心化氣,作了一隻白鶴,幼嫩的光影,振翅地往龍繡胸前撲撲飛去。
  光影沒入龍繡的胸口,龍繡頓覺身上刺骨的寒冷,退了不少。

  「龍繡,活著才能改變一切。人一但死了,再多的自責都是廢物。」
  練峨眉抬首望著這片黑鴉的穹蒼,如果命運是注定的,那麼,也死的乾脆點吧。何苦呢。折磨一個人,只是滿足另一個人的自大自滿罷了。

  練峨眉起身向龍繡做最後的道別:「龍繡,如果是宿命規範了一切,我想打破它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而你,有這份力量嗎?」

  龍繡終於緩緩抬眼,他注視著練峨眉玉雪絕塵的背影,昂然的往前方走著,算是兇猛的惡獸,也無法折損她心中的道尺。
  曾經,好像也有這麼一個人……陪在他身邊。
  龍繡飄浮地掩扇兩眸,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暖水裡,只要待在那裡,他知道,他是最幸福的人。


  ◇◆◇◇◆


  這年,兩界大戰,地界敗亡而歸。
  地界黃泉,戰死三萬民眾;三年後,黃泉之首,歾。
  天界第一女將,戰死,屍首未明。





  【待續--】

九祐 2006-09-10 14:58
  【烽火紅塵】、十一 浮亂三千  文/九祐.





  「汝說什麼?眉姐死了?!」怎麼可能……龍繡無法相信,練峨眉可是天界最強的武將,怎麼可能輕易戰死。

  祭天遞了水餵龍繡喝,北辰胤坐鐵牢外在一旁,他抱著胸,說:「她像故意的……。她不閃躲我蒼龍弓,一箭射去,便掉入雲海中。」
  龍繡看了北辰胤一眼,「嗯,聽汝的解釋,吾確定眉姐故意詐死。」
  北辰胤呔地一聲,「龍繡你這是反過來挖貶我。」
  祭天也同樣靠在一旁,懶懶問:「龍繡,你還要被囚多久?」

  龍繡不想回答,他關心家裡的情況,問:「上回吾的小妹有來探望吾,最近都不見她的人,是家中有狀況嗎?」
  由於兩界大戰的關係,那些怨恨他的人們,也都不再刁難他,一心只想著如何戰荒後生存下去。

  龍繡問題提出,祭天和北辰胤同時變了臉色,凝重的分別撇開眼。
  氣氛乍時凍結,龍繡當然感覺得出來。突然心中一陣不好的預感──
  「汝們兩個之所以能常來看吾,該不會、該不會是妹妹她做了什麼傻事?」
  祭天微微地點頭,不直接回應。

  龍繡整顆心都沉了!「告訴吾!妹妹答應他們什麼條件!」他著急的問著。
  北辰胤和祭天互看一眼後,由北辰胤說出答案。
  「她自願代替你做為黃泉的活人祭。」

  龍繡氣的拍打岩壁,他怒道:「汝們兩個怎麼不阻止她!」
  祭天陰冷的回眸,他道:「對我們來說,你的重要性遠大於她。」
  「所以,兩者擇一。當然選擇你。」北辰胤接口道。
  「汝們怎能如此自私!那是吾的小妹啊。」

  祭天動了怒,舉拳重敲黑戟,他嗤嗤的笑道:「這是現實!如同十人葬那天,我們同樣都選擇你!」
  龍繡啞口無言,他氣抖。「這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地界在這一時分,又傳來為數不小的震動。
  「黃泉時間不多了,地震越來越頻繁。正因為這樣,那些人又把腦筋動到你身上,打算活祭你以平天怒。也許這樣大家的生活會好過一點……」北辰胤有感而發道。人的知識越貧瘠,越會去尋求神怪之法,讓自己活下去。
  「可惡!那就來找吾啊!這身體吾不稀罕!要就儘管拿去!」

  「龍繡!我不准你這樣看輕你自己!」北辰胤一聲沉喝。
  「吾的妹妹呢?現在人呢?快告訴吾──」……該不會已經被活祭了?
  龍繡一心擔憂妹妹的安危,他什麼都顧及不了。

  「今夜子時,十人葬,進行活祭儀式。」

  砰然巨響,洞塌地陷,祭天、北辰胤兩人瞬間被一股強悍力波震飛了數十丈。
  抬頭驚見龍繡不知用何種方法掙脫了黑牢,以急快的身形飛掠而出,奔馳的模樣,像一尾騰雲的龍身,耳邊似乎還聽得見怒吼的龍鳴嘯波。

  此番紫龍雲舞跨風姿態,北辰胤和祭天也無心去深想,只知道那壓倒性美麗絕倫的姿態,像光明一樣,引領著風衝破黑暗雲霄。
  龍繡豁命的疾馳著,這腳這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他僅有不可摧毀的意念,告訴他,跑啊、快跑、遲了,他會後悔一輩子!

  從很早前他就已經從黑暗中痊癒,聆聽眉姐對他說過的話,將龍氣轉為自己所用,挪作保衛自己身體的冑甲,穿骨之刑的傷,也在龍氣的治癒下逐漸完好。
  痊癒後,他並沒有急著脫身,他想著,或許自己安份點兒,時間久了,那一晚的傷口會隨著時間淡去,人們對那晚的印象也不再鮮明強烈。

  他再忍耐幾年,其他人對他家人的成見和敵意會減輕。他抱持著這種平和退縮的想法;委屈自己,能換來家人的安樂,他願意囊括承受。
  為此,他便一直將自己囚著、關著。妄想用自己的自由,換取家人的平安。


  結果證明,是他癡人作夢。


  ◇◆◇◇◆


  「可惡!讓吾過去!」來到十人葬,人群像一座城牆一樣,將他格擋於外。
  眼前佇立高聳入天際的二十黑戟,像舉著鐮刀揮舞的死神,龍繡怎能想像,他可愛的妹妹,柔弱的身軀要遭受這成對待?!
  「汝們再不讓開……休怪吾開殺戒了!」
  「你敢!」

  母親冰冷的聲音突然從他腦後跳出,猶似招魂回班的站在他身後。龍繡難以置信的回頭凝視母親的臉。
  母親也在這兒……難不成妹妹獻祭也是母親同意之後的決定……
  母親冷瞪著他,不作話。而這等沉默,是變相的奉送答案。

  龍繡倒抽冷氣,寒透地全灌入肺裡,「……怎能、忍心……怎能……」
  母親往前走上,身手欲要拾起他,龍繡抓狂的揮開母親無聲歉然的舉止。
  「別碰吾!」
  母親冷然的撫著被拍紅的手臂,冤紅的視線,一點一滴的被傷心給層層凝固。

  母親頹然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往人群衝,不要她這個母親了。到頭來,割捨一塊心頭肉後,原來另一塊心肝肉,也會厭惡的離開母親的身體。

  遠去的孩子,已經長大了。不需要母親的餵食,飛的,可以比任何人還高還遠。
  母親,欣慰的笑了;她知道她的孩子總會掙脫屏間,往天上飛去;翔天蛟龍,人間豈困得住紫龍。

  曾經,她在手巾上繡了一條乖巧的繡龍,常伴膝下,歡笑如歌。如今,足了……都足了……
  她坐在岩臺,仰面心疼的看著天際高聳的黑戟。

  ……乖女兒,這條路……作娘的不會讓妳一個人孤單受寒,娘會替妳打點好、不讓妳餓著……凍著……
  帕上的繡龍自母親的手裡怒騰騰地朝蒼穹躍升而去;那條帕子,傷懷地洩了行蹤,面上沾著兩行淚,躺在黃沙印下……隨風飄搖…離去……。


  龍繡挌開人群,他慌急的只想往十人葬裡衝 。試圖抓住他的人,都被他身上的氣勁震開。
  「抓住他!別讓他破壞儀式!」
  身邊的人洶湧而上,比他還不要命的爭相追趕。龍繡大怒,出手不容情,一掌一拳皆是氣衝入腑,震碎阻擋他的人的五臟。
  哀嚎聲像一曲送葬曲,眼前數十張臉孔,人性的面具,不斷的在他眼前放大,一雙雙像獸爪的人手,一隻隻往他身上拉扯。

  這是什麼世界?
  人殘心殘的阿鼻地獄。

  「喝!」龍繡解開上身上的龍氣,一把天火燒得眾人滿臉肉泥。
  灼傷焚肉的痛,人們倒在地上,抓著臉滿地翻滾,張嘴痛苦叫喊。

  龍繡見此情景,難受的移開眼。他…沒有錯…‥沒有──

  往前一步,他踩著眾人的肉,一刀一刀的屠殺他人。
  祭台前,他們看見龍繡的人已闖入,誦咒一唸,二十黑戟架起那一身紅的女孩。

  「啊──!不要───」龍繡崩潰的大喊。
  眼見著那一根根黑戟穿過他用心疼愛的妹妹的柔軟身軀,看著妹妹的血,蜿蜒的從體內流出……

  「哇啊────」龍繡兩手抱頭,瘋狂且淒厲的,一聲一聲大喊。

  哥哥……能做你的妹妹,我很幸福喔……

  胡說!哪裡幸福?!沒有!根本沒有────
  哀絕的雙眸,潰散的堅強意念……「不要……不要這樣懲罰吾……」
  他淚流滿面,跪在地上,淒咽聲聲。
  
  ……哥哥……
  龍繡抬眼,激靈疙顫的往前方爬去。
  他的妹妹伸長了手,高高的掛在天上,一身紅下,蔓延成河的血雨。
  ………哥哥……
  龍繡哭著,啞著口,看著妹妹被鮮血吃紅的手,凝聚的血珠自妹妹的指尖滴落──墬落到他臉上。
  別哭……我真的很幸福……。妹妹對他眨眨眼,嘴角微微地笑了。
  「嗚……啊……」顫抖不止的雙手,盛著墬紅的雪,停留在他臉上,和著他臉上的淚水,攪紅。

  「──嗚嗚……」龍繡抽噎低聲嗚泣。有罪的人是他,為什麼要他的妹妹為他受罪……
  地面強烈的搖晃起來,貫穿女體的黑戟,棍身劇烈晃動,撕裂的上頭的女孩,傾盆的血柱,由天降下,傾淋在龍繡身上,龍繡神情顛顛癡癡,神魂俱喪的承受這陣將他殺毀的親妹之血。

  啊……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龍繡茫然的摸著……轉過臉來……
  噯,這不是他妹妹的可愛臉龐嗎?
  怎麼掉下來了?
  龍繡又哭又笑的捧著妹妹的臉,輕輕的幫她把臉擦乾淨。

  傻丫頭,怎麼老弄得一身髒。
  龍繡視線往下移去……
  龍繡的手胡亂地揮著。……怎麼是空的?
  妹妹脖子以下都不見了……不見了……
  龍繡再看看妹妹的臉。他揚開臉,整片視線糊紅了他。聲嘶力竭,他悲涼癡笑的抱著妹妹的頭。
  「啊─啊───啊────」
  淒斷聲絕。


  ◇◆◇◇◆


  他悲嚎的痛哭著,洩盡知覺的想逼死自己的淒愴。
  風死在他腳邊,哭與笑也都同樣,絞碎他的骨架。

  劇烈爆發的感情,過於悲傷的情緒,身體負荷不了地,龍繡咳噴著血,鼻竅也淌著血。
  磨磨地,身上的親人,龍繡哭顫顫的無地自容。
  「對不起……吾對不起汝……」該死的人是他、是他……

  龍繡虛弱的站起身來,懷中緊抱著妹妹的頭顱,他想著他還有母親……他要保護她……保護最後一個親人。
  龍繡像風一樣,連腳步都漂浮發軟,周圍的人群,見他渾身血意,一張臉白得可怕,自動的退開一條路。

  龍繡困難的往前走著,他看著前方坐在樹下的母親。
  越是靠近一步、越是接近一分、越是清晰的景象,讓他再也沒力氣抱住妹妹。
  「……為什麼…為什麼……」龍繡哭紅的眼眶,哽咽的問著面前的母親:「汝也同樣要離開吾……」

  他的母親伸過手,將妹妹抱回懷中,像是對待剛剛出生的女嬰一樣,把她的心頭肉靠在溫柔的胸房。
  母親冰冷的手,卻是溫暖的撫摩他的臉頰,小心地替他拭著臉上的血。
  「……繡兒……」母親溫詳地喚著他的乳名,「娘把你的名字還給你……」

  「吾不要……」龍繡激動的抱著母親逐漸僵冷清瘦的身軀。
  「龍宿乖,聽娘的話。」母親安撫著孩子怕懼的背彎。
  「吾不是龍宿!不是……」他緊抱著母親,拒絕接受:「吾只要當娘的繡龍就好了……吾不要龍宿……不要……」

  母親推開他,真誠地凝視他,「能擁有你,娘很幸福、很幸福……」
  聽著句話,龍繡一顆心又揪緊一次。
  「……汝騙吾…騙吾的。」擁有他,哪裡有幸福可言,只有無妄之禍。

  「娘把名字還給你,你安心做翱翔天際自由的紫龍;這片天,都會是屬於你。」
  他哭著,在母親面前,像孩子一樣哭著。
  母親撥開他額尖的髮,一點不捨,「……龍宿…龍宿。」三生有幸,讓她生為他的母親。
  「龍宿,讓娘再抱你最後一次……」

  他聽話的偎進母親的懷中,像孩時一樣,張眼,另一端就是妹妹可愛的小臉,嬌膩的喚他數聲哥哥。
  是啊,張眼,他看見的同樣也是妹妹的臉──


  他無聲的哭,無聲的看著他親愛的家人,一夕之間都離開他。




  【待續--】



  後記:這一回哭了四次,也洗了四次臉,每一句每一段,難過的要抱著龍宿一起哭
  龍繡的母親是服毒死的。活祭這一段劇情,大家可以看回烽火第一回的描述,
  只是寫雲歌降臨的那一幕,都還沒這一幕,讓九祐這般傷心難過……(泣)

好孩子 2006-09-11 13:13
是说...在我幻想的同人里....也有一个母亲和妹妹的形象呢......而且和这里也很吻合呢......
特别是这个妹妹....感觉好好........
如果是我.......说不定会把尸体保存起来.........以后备用 汗= =B
谢谢9大的文^^

九祐 2006-09-16 17:00
Quote:
引用第48楼好孩子2006-09-11 13:13发表的“”:
是说...在我幻想的同人里....也有一个母亲和妹妹的形象呢......而且和这里也很吻合呢......
特别是这个妹妹....感觉好好........
如果是我.......说不定会把尸体保存起来.........以后备用 汗= =B
谢谢9大的文^^


其實是九祐的私心^^||...九祐一直很想寫親情...便拿龍繡開刀下手^^bb
幻想著,龍宿如果是兄長,一定是這種感覺^^
一直覺得他比劍子重情,一但認定,是全心付出。
因為認定的少,所以付出的、犧牲的,也相對的多。
關於屍體^^?呼呼,保密中^^b


查看完整版本: [-- 12.14 【烽火紅塵】佛心無悔 一~三十四回 ,【闍皇篇】 205F --] [-- top --]


Powered by PHPWind v6.3.2 Code © 2003-08 PHPWind
Gzip enabled

You can contact 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