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般若兰宁 |
2006-07-22 08:55 |
紫晶東逝
從看到迷城的片頭開始到現在，心理準備已經做了一個多月，可是有些事情的發生，有些喜愛的人物的逝去，並不是做好了心理建設就可以全盤接受了，尤其是，當你明白他的逝去其實是有多麼的無奈與悲傷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養成的習慣，每天晚上睡覺前，總是先要習慣的喊兩聲：讓我夢到龍美人、天子、小蘭花、寶寶……諸如此類的話，但卻一次都沒有實現過。因為同住的室友同樣是被我拉下水的霹靂迷，也就不只一次的向她抱怨過：人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為什麼我就總是夢不到想看到的人呢！
從昨天起，心情就一直處在不上不下的狀態。小尹要走了，是早就知道的事，但隨著時間一步步逼近，那種快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只會越來越強大。臨睡前，仍是慣例的抱著被許願：“小尹，讓我夢到你一次吧！”
從來沒有抱過願望實現的僥倖心理，但這次，偏偏如願，偏偏成真……
我的夢一向沒有什麼想像力，夢到的便也無非是迷城片頭中小尹散發佇立的那一段。但早上起來，我卻還能清楚的記得，小尹站在那裏，用很悲傷的語氣說著：“昭穆尊……”然後闔眼，有兩行清淚緩緩流下，向後倒去……
小尹，我知道我很傷心，我也知道，你更傷心！
因為是被學校荼毒了三周後難得的一個小假期，早上睡到快九點才起。算算時間，正是國內的晚上八點，可以在網上找到新片的片源了。
打開下載軟體的時候手都是抖著的，只想說：小尹，我來送你最後一程，讓我送你這最後的一程……
今天的下載速度讓人意外的快，不知是要讓我早些得償心願還是快些體悟殘酷。
從頭目睹雙橋的友誼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破滅，我的心裏，也並沒有抱有什麼僥倖的想法。但在看到第九集的那一段時，十幾分鐘積累，一瞬間爆發，狠狠堵在心口的悲傷難過，仍是鋪天蓋地而來。
小尹，你離開玄宗，為什麼選擇了“柳飄絮”的名號？你難道不知道麼：柳絮飛來別洛陽，梅花落後到三湘。世情已逐浮雲散，離恨空隨江水長。
柳絮，從來就不是一個代表幸福的符號啊！
不只一人批判，雙橋的友誼無非建立在互相的利用之上。但捫心沉思，從他們因不滿蒼出走化外天，到玄宗因他們的離開受累慘重而成為昔日同修口中的投機者，再到日後的分離再複合。利益的驅使，在小尹的生命中只占了最後幾程的幾分之幾？幾百年的相濡以沫，互助扶持，這不是友情，會是什麼？
無論他們今後變成怎樣，我相信，我知道，小尹的心中，是一直將一塊很重要的位置留給昭穆尊的。
人生如戲，癡人看戲，我知道在霹靂的世界中，我永遠只能做，也只會做一個癡人。冷靜思考，理性分析，不是不能找出昭穆尊心境態度轉變的合理解釋。但是，紫晶飛，懸橋碎，那一刻——也許不止那一刻，直到現在，我只想說：昭穆尊，你叫我如何不怨！
都說最讓人傷心傷情的是小尹最後的那幕，但讓我開始扯心的難過的，卻是一開始小尹與問天敵的交手。生死線上的賭博中，卻有一個昔日好友的聲音，以冷酷平靜的語調，一一剖析著他全部的弱點死穴。
昭穆尊的聲音冷淡無情，我只覺聽來滿目血淚，不是我，而是小尹的。活生生撕裂的情誼，血淋淋被擲碎的有情心。在這之後破碎的，又何止是雲氣與雲天極刃……
直到最後，小尹主動提出的，一招定輸贏。
一招之下，是生死的定判。但直到這一刻，他依然沒有對昔日的友人用出最強的招式。我只見滿天紫晶飛舞，如冰雪破碎消融，小尹心中的最後一點希望，大概也在同時破滅了。雲龍斬還未及身，此心已歿。
看到他的血噴湧而出，染透了衣衫，濃重的慘烈顏色洗紅了雲龍斬。最後的那一刀，不是攻向今敵昔友，而是自己的家……懸橋晶碎，流雲皆空，滿目慘烈，一身淒涼。舊時瀟灑不羈的詩號，此刻聽來，字字是恨。
小尹的倒落塵埃，與我的夢境有八分的相似。唯一的不同，是那兩行淚，沒有流出打濕塵土，而是苦苦咽下淹沒了自己的心……
尹秋尹秋，你今日秋心成愁，又哪里可容我為你淚眼憑欄？
你何嘗有過逐鹿野心，你所念所求為何？百年友情崩潰的那瞬，你為何已為自己選擇了這一條不歸路？
我不知道日後是不是會出現所謂權威的這一戰的解釋，但此刻，我只確信我看到的，小尹，你為何，到了最後，還是手軟？
昭穆尊，你不曾瞭解過你的好友。你只知他平日裏不羈的任性與深沉，你只道他“晴欄看盡柳花飛，一段風情不自持”的瀟灑。但你可知，他的任性與深沉背後，是如何慘烈決絕的“若使化為萍逐水，不如且作絮沾泥。”
他心中，心計也好，算計也罷，卻始終為你們的友情與信任留有最大的空間啊！
斜風細雨又三月，柳絮浮雲空一生。
小尹，也罷，你今生含悲含恨而去，只願來生不再相逢。你不再受錐心之痛，我也不再受因你神傷心慟之苦！
當日看劍蹤，二十五集末的旁白，一直覺得雖好，卻並不適合寶寶與吞佛。相知者封禪，按劍者吞佛，雖是一體，卻是何等的天差地異。
但今日重新想起，卻忽然驚覺，這詩，莫不是為雙橋之悲劇量身而造？
白首相知猶按劍，青袍割斷往日情。今朝劍鋒照肝膽，明日黃花向九泉。
昭穆尊，你可知道，你又可會知道，你其實是很對不起小尹的，真的真的很對不起他的……
風中柳絮水中萍。
聚散兩無情。
斜陽路上短長亭。
今朝第幾程。
何限事，可憐生。
能消幾度春。
別時言語總傷心。
何曾一字真。
一周前送走了天子，今天再伴小尹走過他人生的最後一程吧。
小尹，縱然你在別人眼中有千般過失，我卻只想為碎晶雲散一哭……
紫晶東逝隨恨水，一片傷心畫不成。字字書來皆是淚，孤雲哭雨泛秋聲。
小尹，一路走好！
2006-7-22
般若蘭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