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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問·霹靂劍龍主題論壇·古生物王道 -> 疏楼梦宴 -> 07.30 歸‧願 (完)7F [打印本页] 登录 -> 注册 -> 回复主题 -> 发表主题

幽嵐 2006-07-26 20:50
第一次寫布布同人,還請多包涵(抖)



龍,神物也。遨遊於天,恣肆於水,吐氣成雲霧,翻騰起風雨…
───他是龍。
雖擱淺灘上、掙扎扭動痛苦難當,他依舊是高傲而華貴的龍。

「只是,現下這龍也不得不逃竄隱蔽了…」他苦笑著,喃喃。
數天前,他讓自己印證了預言,成了中原「叛龍」。
他其實沒有背叛。那是一樁久遠了年代的醜事,發生在他仍慢慢摸索著這個江湖、體會著人心難測時的鬧劇。
他明白自己間接手刃了多條無辜人命,所以他退、隱,讓自己不管世事,以這種方法盡可能避免再次傷害別人。
但他們不放過他,那深埋心底的隱約愧疚在憤怒的劍氣追擊下又升上胸口,無聲叫囂。
所以,他持著劍,對上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
即使那手顫得幾乎要握不住劍柄。
即使…在看見那人的眼神時,心無法遏止地疼痛起來──


「唔…怎地如此悶熱…」
搖著華扇,輕促雙眉,揮動的手臂牽動一陣珠玉擊翠聲響。他愣了下,低頭望著身上層層複麗耀眼的華服。
沒了絲竹,沒了笑語,這般細微之聲竟是如此刺耳…
「或許吾不用穿得如此厚重,汝說是嗎?默言歆。」
修長掌腹輕輕覆上冰冷石碑,彷彿以往撫上孩子安靜低垂的髮頂一般。
他起身入內,步伐慢慢。卸下外褂、外衣,除去繁複的釵飾,手腕抓起一鯦髮一扭一轉往上盤了個小髻,其餘銀紫細絲順柔而下。
樸素長袍,團扇款擺,他在屋外觀了一整夜的星,陪著沉默忠耿的徒兒。
隔日,他便背起白玉琴,隨意取一隻長劍,悄然而去。
臨行前,他在墓前上了一柱香,微笑吩咐徒兒:「好生看守這裡,吾會再回來。」
碑旁的草枝輕輕晃動,好似聽見了他的話語。


一襲素淨儒服,步履悠閒,他走過繁華大城、淳樸村園,遊遍山三五嶽,足涉清溪麗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隨興所至,隨心所欲。
也曾盤坐林間,撫弄琴弦泠泠;不成調的音律,卻悄悄融入天地間,與萬化冥合。
也曾靜立木端,輕吟曲調細細;不成句的樂詞,卻淡淡飄散微風中,和鳥語相和。
偶爾,他會駐足不前,只為了某些引動他平靜內心的事物。
這座山初升的朝日之景,和不解巖有些相似…
此處望去的百家燈火,似乎同吾疏樓上俯瞰的一般…
茶棧掌店的小姑娘,生得有點像鳳兒呢…
而茶…
他閉眸,淡淡地苦澀。
即使溫潤入喉,和那人親手泡製的卻是全然不同啊──
有時也會有不長眼的盜賊找上他。偏偏就在他傷感時的此刻,一群人四、五名兇神惡煞地闖進棧中,一腳踢翻了他面前的桌子,惹得掌櫃的小姑娘驚慌尖叫,客人東倒西歪地跑得一個不剩。
龍遊淺水遭蝦戲…他想,睜開眼睛,卻看也沒看那群人一眼。
「諸位有何貴幹?」啜了口茶。
顯然是領頭的大漢嘿嘿笑道:「蠢書呆子!你難道看不出大爺們是做什麼生意的嗎?」
瞥見地上四散的茶壺碎片,他不動聲色皺了下眉。好好的一壺茶就這樣毀了。
「不就是盜匪賊頭之類的嗎?」
大漢被那不以為然的語氣弄得肝火上升,大刀一揮正要砍下,只見那「書生」雙掌輕輕揮了幾下,他身後的幾名小弟立時飛了出去。
收回掌,他輕瞇鳳眸,嘴角微勾:「還有什麼事嗎?」
「不!沒了!公子慢用…」大漢惶恐地彎腰後退,不忘拎起那幾隻躺在地上哀哀叫疼的手下,還不時回頭再偷瞧他幾眼。沒看過笑起來那麼妖魅的男人,難不成…難不成這書生是個什麼精怪化成的?!
一面想,連忙逃了去。
他不在意地扶好桌子,招招手:「店主,煩請再給吾一壺茶。」
被嚇得三魂七魄去了大半的小姑娘這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燒水煮茶。
───諸如此類的小事並不算少,但不影響他的旅興。
天地之大,彷彿隨手拈來,皆是陌生新奇。
天地之小,好似舉目抬首,全然似曾相識。
莫不是自己的心思在作怪吧…手中所持已是平凡折扇,他寬袖一揚,翩然再行。

無論到何處,龍還是龍,高貴不變、傲然不變,若隱似現,睥睨眾生。
然,即使遊至天涯海角,龍燦然流金的眸中,依舊留存一抹雲跡…

他,是否仍不願原諒他?
如再相見,那把正氣凜然之古劍,仍會毫無溫度地指向他的心口嗎?
指向這無時無刻深埋著對他的牽念,使得自己嘆息不已的心口…
忽然,他輕咳般笑了出來。
即使心性堅定如自己,也會有如此迷惘的時候?
久遠以來,那人在他心中佔的位置已經如此廣闊了啊!
真是…令人無奈。

其實他並不喜歡有人在自己心中留存太久。
也許,這喚作自私。說得清楚一點,他只是不想感受一次又一次的悲傷。
他是江湖中人,舉目望去皆是長生不老、修為高超、丰姿出眾之人,但這不代表他所遇所識者也全然如此不凡。
像是早前在市集笑容滿面朝他招呼的小販們,像是方才撞過活力充沛喊著抱歉的孩子們,像是路上痀僂背脊微笑著將善心茶水遞與他的老婦,像是…鳳兒和默言歆。
若他將所有人事物全記存心中,那麼,當他們一個個離他逝去,他的心是不是就會隨之一塊塊崩落塌毀?
生命太過長久,積累的東西,也會堆得太多、太多。
但他還是無法完全冷漠。所以,當默言歆搶在他身前擋下那一擊、鮮紅血液噴出灑了他滿身;鳳兒拼命絆住敵人,悲喊著要他快走時,他的胸口好似被什麼狠狠挖了一角,劇烈的疼痛潮水般用力撞擊著他。
然後,故作瀟灑封存多時的淚就這樣湧出眼眶滑下頰邊,無法收回,也無法彌補了。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完整的、冷眼觀世局的儒門龍首了,然而他卻覺得坦然許多。
有了缺憾的心,反而能更真實地面對自己的感受。
───之後,在心底堆積多時的深刻情感就如雲破天開般浮上心頭渲染開來,讓他不得不去思考那究竟是什麼。
──見到那人飄逸身形時,懸吊著的焦躁等待就會化為滿足感。
──凝視著那張線條分明、深刻俊逸的輪廓,發自內心的愉悅就會籠罩全身,自己無時不在的警戒立時放鬆下來。
──聽著似是嚴肅卻幽默調侃的話語,千年慣常的熟悉感帶起莫名的安心,讓他完全拋去禮儀規範,放肆回嘴…
這是信賴,全心全意的相信。
更深一點,傾心,或說模糊的慕意在漫長的時空中一點一點地沁入了他的心中,讓他靜如止水的情感面第一次起了波濤。
所以在那一身出塵潔白揚劍對上自己的瞬間,惱怒、錯愕、不甘、驚慌、悲傷才會交織成複雜的漩渦,吞噬了他的理智與臨機應變,原本能夠揮灑自如的話語和劍法硬生生被扼住,讓他倉皇而逃。
真慘…
背負了預言中的罪名已經足夠,又遭情鎖加身,他這條龍,是越來越難翱翔天際了。
只是那不染凡塵的仙,你可知道?你可明瞭?
為了尋找脫開束縛的答案,龍掩去天生光華,以足履地步步踩著茫然而前尋呀。
你,是否察覺到?
或而,你也有同樣朦朧不明的心思…?


江南的風光很好。
天澄雲淨,暖風醺醉;紅紫爭妍,綠海漫地,楊柳垂枝,湖光染翠。
一身以上等絲綢製成的華貴儒服,纖長指間持的是親手繪上墨跡的折扇悠閒搖動。「書生」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輕步攬閱山光水色,每到之處莫不引起遊人們的目光。
這身打扮,這等俊美,是哪個名府大戶的公子吧?但那從容不迫的氣勢,又不似一般紈袴子弟所有…
他聽在耳中,笑笑不作任何反應。
「娘,娘,那個人好像仙人喔!他是從天上下來的嗎?」
孩子小小手掌抓著娘親的裙擺,另一首指著不遠處閉目而立的身影。女人連忙按下了孩子指著人家的手,輕聲教訓這個動作是很沒規矩的,才沿著孩子的視線望去。
只見一人佇立湖畔,修長身姿臨風不動,衣擺微微的翻飛著,罕見的銀紫髮絲也輕柔飄起與風纏捲,似乎下一刻就要隨之飛上青天翩然而去。
母子倆看得出神,那人卻忽然睜眸,緩緩轉身朝他們看過來,弧度優雅的唇牽起一抹清風明月般的微笑。女人嚇了一跳,欠了個身帶著孩子快步離去。
「唉,吾生得如此嚇人嗎?」
不以為意地隨口喃喃,他再將視線移往湖中圈圈漫起的漣漪,看似透徹的水色卻看不透湖底,只能隱約窺見魚群悠游其中的影子。
欲再看個仔細,湖上飄來的一陣歌聲卻拉走了他的注意力。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
伶人婉約動人的吟唱聲悠揚卻又飄邈,畫舫掛飾的各色薄紗輕漫,舞姬旋舞其中的曼妙身形忽隱忽現。

握住扇柄的手有些顫動。
這是…馮延巳的「長命女」。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女子鼓起勇氣對良人傾吐她心中埋藏已久的三願,希冀郎君能夠明白她的心意,兩人長相廝守。
換做是他,能否也有這種勇氣、這個機會向那人說白…?
如果有一天,江湖淡忘了他們的轟轟烈烈、愛恨情仇;如果有一天,他們能夠再平和如同以往般相聚;如果有那麼一天,他也懂得了這番隱晦的情感…
本非女子,卻懷抱著與詞中之女相同的心願。如此戰戰兢兢地琢磨別人心思的他,究竟和以往八面玲瓏、膽大心細的謀略者差了多少?
其實,每個人都會有這般需小心珍藏的寶物。
遇上了,或是發覺了,就成了最脆弱的致命點,一旦打破就足以毀滅一個人的世界。
不甚仔細地聆聽著,一直以來堅定澄澈的金眸籠上茫茫白霧,逐漸地看不清了…

劍子,其實,吾很思念汝。
吾很想回去…再看汝一眼。
一眼就好。


從何處來,回何處去。
葉落歸根。
但他回去,說穿了只不過是為了完成一個心願。
──吾想,把汝始終不會改變的樣貌印在心板上。
然後吾就可以懷著那種不明確的感覺獨自離開,讓時間慢慢將它化為空氣中曖昧的懸絲,升騰而去。
這樣,吾對汝的感覺,或許就能夠回到最初那份單純吧…

沿著來時路回到熟悉的十里紅燈盡處,也是他為了指引好友而自分岔路牽起的盞盞光明。
這晝夜無分的奢侈之舉,昭示著主人的華麗尊貴,也清楚地表達對朋友的重視。
他抬首望著看似無盡延展的大紅燈籠,往事回憶一幕幕清楚得像是在眼前上映。
昔時,好友三人相聚,無論亭外風風雨雨,也影響不了他們的興致與閑情。茶香、笑語、落棋聲,以及自香爐裊裊升起的如夢紫煙──
如今,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是他的錯嗎?對於千夫所指的惡名,他傲然面對,無懼無謂;然而,因為這樣硬生生撕裂了千年深厚的友情,他卻是心愧萬分。
他從來就不是個「好人」。他只是他自己,做什麼事說什麼話,一且以自己為最高準則;龍非凡物,沒有必要被凡人的世俗束縛。
世上,哪個聖潔?誰能說自己是個完人?邪道如此,正道亦是。
天命至尊,龍好惡分明、率性而為,入他眼者,入他心者,聖器寶物可以是輕,飄邈雲跡可以為重。
他是這麼自我的一個人。即使已脫去了華美尊貴的繁華,與生俱來的傲骨永恆不變。
俯下身,他微笑地伸手輕撫那刻劃入石的名字。厚重的石碑一如他離去前完好,安靜地佇立,猶如那孩子生前寡言忠實地守著門。
「默言歆,吾回來了…等吾辦完事,就帶汝離開這裡,再一起去找鳳兒。汝說好不好?」
一陣微風揚起吹過他的鬢髮。
「汝是答應了?…那甚好,吾今日先歇息一宿,明日再去辦事。」
石碑沉默著目送他的主人消失在雕樑畫棟的華屋深處。



我還真不會取篇名啊...orz

皇甫由贵 2006-07-27 14:19
第一次寫?!
刻劃得入木三分的情啊>///<
細細體會龍宿當中的心情,頓覺惆悵紛紛擾擾。
劍子的部分在(上),尚沒有感情出現,龍宿情感卻很立體。
見他形單影隻,撫碑、自喃……怎麼看、怎麼落寞QQ...
堅強的背影,這份感情他也走得很重、很沉呀....
嗯....又是苦戀嗎?

幽嵐 2006-07-27 20:28
由貴大人~

咳...其實在下沒有要虐待龍宿的意思= =(眾指:你騙人!!)
這篇實在寫得很慢,實在是因為在下很用力地想體會龍宿的心情和感觸,結果好像還是有點偏差orz
劍子大人的部分倒是沒有這麼複雜,個人覺得他的心思不會像龍宿這樣千迴百轉,簡單來講就是比較直接坦率的性格>\\\\\<(其實一切都是因為某人偏心龍宿)(咳)

請大人放心,在下沒有狠心到寫悲情結局的地步,我某對夫婦會追殺我= =|||
那個下篇可以不用期待謝謝ˇ(喂)

儒僕 2006-07-27 22:16
大大所描述的龍宿大人, 感覺很貼近實際劇情中的龍宿~~~我很喜歡@@
被過去的往事所逼而不得不再重新踏入分擾的江湖,
不能專心隱世已是悲哀,
偏偏還要面對與自己最愛惜的對象為敵的局面(這裡的龍宿雖然對劍子有所愛戀,不過好像才剛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感覺啊~~ >< )
這樣的龍宿把無奈隱藏在堅強和悠然的表面之下,
讓我好心疼~~@@
還有描繪到龍宿面對小默的石碑十的那種疼愛和不捨,
讓我好感動~~@@
希望有個好結局啊~~(拭淚)

幽嵐 2006-07-28 20:51
儒僕大人~

感謝大人,"貼近實際劇情的龍宿"對我來說是最大的讚美U\\\\\U
這邊描述的內心戲滿複雜的,龍宿是在摸索以及確定那種不明的感情,因為在下堅持要一步步寫出來所以才會拉這麼長orz
龍宿這個人啊,真的是想滿多的...有點搞到自己筋疲力盡的感覺...
要不是編劇讓他破格的太令人無言,我就可以更了解他了ㄒ_ㄒ
各位好像都對撫碑畫面很有感覺,其實是因為在下除了偏心龍宿,還偏心鳳兒和言歆XD(這叫愛屋及烏?)
結局嘛...不會是不好的結局就對了,請放心= =+

風神夜月 2006-07-29 09:33
來看~~~真的是第一次麽???
文中感情寫的很細膩阿~~
淡淡的,慢慢的,細細的品位~~
龍宿周遊山川水岳,獨自回想過去的種種。
心頭的不明感情,是他還是回去的最主要原因吧??
只怕,這再見的一眼,就捨不得離開了……
淡出江湖,退隱武林,無事自身
真的,就能這麽放開麽???

幽嵐 2006-07-29 16:32
風神夜月大人~

是的,在下是第一次U\\\U (害羞啥)
細膩嗎?謝謝ˇ
在下是想讓情緒和情感的變化合理一點,因為我自己不太習慣急速轉變的感覺,所以就像老牛拖車(?)一樣慢慢的爬,結果越爬越長...(汗)
龍宿退隱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劇情沒有交代他作了什麼事。我想或許在這段時間他如果出門走走,可能比較能夠澄清思緒吧...或許他會思考素還真同他說的那些,不過我覺得他的本質不會改,只是做事的方法以及方向可能會改變。
所以我就寫成這樣XD
回歸疏樓,的確全然是爲了那種"感覺"。他可以放開其他的凡塵俗事,但是這條愛憎分明的紫龍啊,想必是無法卸下感情的吧~所以...(不用太期待的)下篇待續?(喂)
感謝您的觀賞= =+

幽嵐 2006-07-30 20:53
這篇並不值得期待,真的= =+(喂)


夜涼,如水。
他仰望著漫天的星空,風吹竹林的沙沙是唯一的聲響,偶爾有模糊的溪水流潺隱隱約約。
他在思考著一些近日來的事情。
不,感覺上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那人的長髮在風中狂亂地飛舞。沒有月光的照耀,看不出那絲絲落落的髮線究竟是什麼顏色;然而他清楚得很:那是十分漂亮的銀紫色,猶如帝王家才有的尊貴高雅。
他從未見過,髮與髮的主人如此不知所措的模樣。
手中緊握的古劍毫無遲疑地揮落、削斬,看似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其實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會自己動起來───
「古塵,斬無私!」
這是他宣示過的話語。
可是為什麼,心底那股不願意的意念如此強烈?墨色的眼瞳凝視著不躲不避的金眸,那眼神中所含的傲氣仍在、不屈仍在,更多的卻是不敢置信以及不明所以的哀絕。
劍尖觸到那身華麗珠翠時,差點脫口而出的是───你,痛嗎?
我,讓你受傷了嗎?
痛的是傷,還是你的心?
是否兩者皆是我造成的?外傷可醫,心傷卻是難以癒合。
煙塵瀰漫後,眼睜睜地看著你負傷而去,忘了自己身上也有一道傷口。你沒有回頭,踉蹌的身形卻變得好憔悴無助,與我記憶中完全不一樣。
你該是高高在上的;翩然事外的…你該是翔天的紫龍,永遠笑看世間,永遠華貴無雙。
是我牽你入這俗世紅塵,讓你一入江湖無盡期,甚至就此走上不歸路?
這並不是我的本意!
我不希望你為了無窮盡的江湖事染得一身腥,也並非期待你能夠撐持起正道武林,如同素還真那般奮不顧身、以天下為己任。
我真正想要的是…
是…

「是什麼?」
佛者肅穆的臉龐平靜無波,雙眼微合,低低地反問。

「你得自己想啊。」
黑髮青年帶著玩味的神情戳戳他緊皺的眉頭。

他閉上眼,喉間低低的嘶聲模糊無奈。
他若是想得出來,又何必尋求別人的開解?要知道這種事情也是很難表達的…
自從那句永不相見自那薄唇中顫抖著說出後,他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了蹤影。去過幾次疏樓西風找人,卻只見沉默的墓碑豎立,心下明白那是何人所有,惋惜感不禁隨嘆息而出;看著空蕩蕩的樓閣書房,他明白那人已經不在了。
只是,他會到哪裡去?
本命星不滅,紫龍身不死;何況,他並不是一個如此輕生的人,若是,也不必為了埋藏過去而小心翼翼地守密。
那之後,他便日日等在宮燈幃,夜夜觀察著那顆星子,看看他是否平安。
現在想想,自己有必要為了一件古早以前發生的、或許是年輕無知才鑄下的錯誤而和知己翻臉至此?
何況那人對他來說,意義遠超過「知己」二字。
他很清楚自己並非什麼聖賢人物。有很多事,他都是依著自己的感情去做的。表面上,他身為中原正道支柱,頂著凜然正氣先天光輝;事實上,佛劍爲這世界所作的事,要比他忙碌的瑣碎還要慈悲千倍不止。
他畢竟是凡人,是仙跡,仙人的蹤跡,卻不是仙之本身。就算看遍紅塵,終究還是脫不出。
脫不出和那紫影細水長流、根本無法說切斷就切斷的情誼。
「永不相見」這句話,自那人顫抖著的唇瓣中說出是多麼薄弱,裡中的真實程度比煙塵更要稀薄。
既然如此,為何自己沒有拉住他,是怕臉面拉不下?還是怕一旦這麼做,那人倔傲的個性恐怕就會讓這四個字成真?
自己是抱著什麼心態,他也矛盾著;宛若仇人般對峙開殺,現下又如此擔心那人的安危。到頭來,結交千年的情誼對他來講還是超過一切,和這相比,什麼正邪對立、魔禍亂世,都顯得渺小多了。
他就是不想失去他。
那和不想失去朋友的心情不太一樣。
但他說不清楚。

想著那永遠華麗耀眼、談笑風生的身影…
想著那眼波流轉間,天下大勢似乎就已掌握在指間的氣度…
想著那總有辦法把自己的嘲諷話頂回來的伶俐口齒…
他,想念了。
想要那人,陪在自己身邊。
真正的想望。
「龍宿啊───」輕聲喊出的名字,隨著嘆息消失在風中。
消失在如水般清涼,卻也如水般看不透澈的夜風裡。

一如前幾日挺拔立於庭外,再望星空,天際那顆閃爍不定的本命星雖然不若以往光彩耀眼,卻仍是無聲地透露著其主人的安好無事。他凝視了半晌,忽然看出了什麼。
「星轉靈動,本尊回歸…」
他回到此地了嗎?!
在何處?宮燈幃、亦或疏樓西風?
為了什麼回來?為了徒兒還在此地守候?還是放不下曾經在此發生過的一切?
或者是…他的心中小小地奢望著,瀟灑離開的紫龍,會為了見自己而回來嗎?
無論如何,他想要再見到他!
這次,他想用心地看清那張千年如一日的容顏,告訴他,自己對那一劍懷抱的悔恨和歉意有多深───
然後,請你留下來。
我們有很長遠的未來可以好好釐清心中的曖昧不明,就像過去一樣。
時間將感情紡成絲,讓它們交錯編織成無法預知的美麗圖騰,因為某些原因讓它停擺了下來。
今後,停頓的紡車會再度轉動,繼續我們未完的路。
…可是,你會想再見到我嗎?
我傷你如此深刻,或許你會恨著我…
況且,在我心中流轉的未知迷惘,也許你並沒有相同的感受。
如果我說不出口,如果你無法理解───

絕塵不染跡的雲影,第一次有了這般苦澀的感受。



杳沓腳步聲雜亂,儘管細微,卻逃不了敏銳的聽覺。
劍子仙跡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與自身格格不入的精緻樑柱、巧工窗櫺,案上的花瓶、筆架沒有一樣不是極盡奢華,連他身下躺著的這架床也被紫紗垂珠裝飾得華貴無比,這裡是───
「汝這呆子!」
還未看清聲音主人是誰,一條巾帕已沒頭沒腦地蓋了下來覆住他整個臉。他連忙伸手將之拿開定睛一看。頭頂上一張熟悉的臉孔此刻正揚著金眸怒瞪著他。
「…龍宿?」
喚了名字後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聲音好像卡在了喉頭。他現在只想馬上坐起身、把龍宿前後左右好好檢查一遍看有沒有哪裡缺傷,但是才一動,全身自骨裡發出的酸疼感馬上讓他再次倒回枕上。
龍宿板著臉將巾帕拿到水盆裡沾涼:「站在外頭讓雨淋了一整晚還惹了風寒的先天…全天下就只有汝這呆子!」
他氣!
他氣自己千里迢迢折返回來,整夜沒睡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去了結心願,結果一出門就看到他正要找的人濕淋淋髒兮兮地倒在地上…
明明是智武超絕的先天人,卻總是亂來讓人無法放下汝不管。汝難道只會救人幫人,就不會多為自己想想嗎?!
汝把吾的決心弄成什麼樣子了?
汝這樣…要吾如何一走了之,從此不相見?!
「龍宿,你在生氣嗎…?」劍子小心翼翼地開口。他也不想讓兩人的重逢變成這種情景。昨晚他在宮燈幃沒找著人,所以想先到疏樓西風守著,怕自己一個不注意龍宿又不見了。沒想到半夜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讓他措手不及,又不敢離開,所以才會…
「沒有。」將怒意壓下,龍宿恢復了平靜的神情,轉身端來一碗藥,將他扶起身來靠著床頭:「吃藥。」
劍子皺起眉頭,但也不敢再惹龍宿不高興,只得張嘴讓龍宿一匙一匙乖乖把苦的不像話的藥湯送進他肚裡。
龍宿挑了挑眉,沒說什麼,稍微俯身幫他拉好被子。一縷髮絲落到頰邊,劍子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指尖纏上那絲細軟銀紫,輕輕一拉───
「嗚!」頭皮輕微的刺痛,龍宿一看,那「病人」嘻皮笑臉的抓著他的頭髮,不禁再次火大:「劍、子、仙、跡!!」
「…你的珍珠和寶石呢?」劍子不笑就會顯得嚴肅的臉正對著他,目光炯炯。
他愣了一下,微微避過那太過直接的眼神。
「吾沒穿那身衣服。」
「為什麼?你不是堅持華麗無雙的嗎?」
「…前些日子都是這樣穿的,已經習慣了。」
劍子看著一身淡紫儒服的龍宿。長髮只簡單挽了個小髻,插上一隻紫玉簪;衣服的質料雖是上等,卻樸素白淨沒有什麼圖案,更別說身上有什麼明顯的配飾了。
…胸口,有一點疼痛的感覺。
纏著髮絲的手又輕扯了一下,龍宿一怒又要罵:「劍子汝──」
「龍宿,我有話要跟你說。」
低沉認真的語氣。
「聽我說好嗎?」

「龍宿,對不起,之前的事是我的錯,即使你有罪,也不應該就這樣決斷地對你出手…」
「龍宿,我知道我的行為傷你很深,我也不求原諒,你可以儘管報復我,但是我不想切斷和你的情誼…」
「龍宿,我很在乎你,不想失去你,這種感覺超過了朋友或知己,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說好…」
「如果你怕傲笑紅塵找上門來,我可以幫你擋住他,請他別再來找你麻煩…」
「總而言之,我希望你可以留下來。」
龍宿靜靜地坐在床畔聽劍子說話,聽他很努力地想描述那種朦朧不清的感覺,那人說得越多,龍宿越是無法忽視自己內心的激動。
原來…眼前這個皺著眉頭努力地傾訴的男人,也與自己同樣,有著無法清楚言述的情感?
牽絆超過了朋友的情義,彼此盼望著更深更長的相知相守?
那麼,他與他,說不定…說不定──
「龍宿…」劍子停下,凝視著眼前若有所思的好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吾明白。」
龍宿輕微地頷首,含著笑意的雙眸燦然發光。
「劍子,吾與汝,有同樣的感覺。」
劍子一下子呆住了。他不敢相信,龍宿真的也…他欣喜又有些遲疑地伸出手,撫上那細緻的頰。龍宿微笑著任他如對待脆弱物品般輕柔的撫觸。
劍子看著那笑顏,臉上竟有些燥熱。怎麼以前看了這麼久都沒有太大的感覺?現在就…其實龍宿真的生得很好看,雅致的五官有著龍天生的絕代風華與渾然氣勢,此刻在他眼裡又多了一點飄逸柔美的風采。
「而且吾很確定那種情感究竟為何、喚作什麼。」
劍子凝望著眼前寧靜的面容。若是以往的龍宿,說話的態度不會那麼坦率直接,必定是拐個彎又抹個角硬是要讓人青筋抽動才肯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何嘗不是個好的改變?他笑了。
「我現在也確定了。」
這下換龍宿作出訝異的神情。
「汝知道?」
「嗯。」伸出去又縮回來好幾次的雙臂終於下定決心,將紫龍輕輕攬入懷中:「這…是『愛慕』吧?在你回來之前,我一直不能想通…現在可是非常有把握。」
「汝能接受這種情感?這可是違背道德的。」
龍宿懸著心。他知道劍子並不像他是個如此漠視常規的人。
雖說儒門之人理當遵從三常五倫,以道德規範自制;但世人皆知他這「華麗又浮靡」的龍首根本視教條為無物,況且他現在早已不具正道人士、先天高人之身分,但劍子不一樣,他仍是…
「那又如何?我好不容易確定了這種感覺,又好不容易抓住了你,怎麼能因為『道德』二字就輕易放棄?」劍子的眼神很堅定,攬著龍宿的手稍稍收緊了些,像是怕人來搶似的。
「再說…你難道不知道,劍子仙跡就是要永遠讓你想不到嗎?」
龍宿笑了,一雙金眸流轉著水漾,輕輕握住他寬大的手掌,再問﹔「那,汝確定吾是汝要的那個疏樓龍宿?」
他變了很多,真的。
不純粹是指外貌飾物,這些都可以輕易改變。真正轉化了的,是他的想法以及性情。
即使自信與黠獪還在,歸於平淡的恬淡寧靜,坦然自在的處世態度,這些都不再是劍子所熟悉的那個華麗龍首了…
「你就是你,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是你,就算變成龍也是疏樓龍宿的龍。」劍子將自己的額頂住他的,讓兩人的眼睛直視對方。
「那汝又怎麼如此自信,汝就是吾要的劍子仙跡?」
「因為我是仙,劍子仙跡的仙,龍自然要伴仙左右啊~」趾高氣昂地宣示。
龍宿無奈地嘆了口氣,嘴角的笑意卻是更加明顯。
「那麼吾這條沒了麟片的龍,就留下來陪汝這個半仙吧。」
「耶~龍宿你怎麼這麼說,龍麟可以再生,我卻是個真仙啊!」
「好好好,劍子大仙,汝可以安靜休息了吧?」龍宿又好氣又好笑。
「等等。」劍子一把又將欲起身的他拉回了懷裡,將頭埋在他頸窩處。
「汝做什麼?」不會是要這樣子睡吧?
「龍宿…」溫熱的氣息吐在他耳畔悄聲說了些什麼,龍宿忽然顫了一下,臉隨即淡淡地紅了。
推開劍子把人按到枕頭上蓋好棉被,龍宿微紅著臉,聲音卻是溫柔而平穩的:「吾當然知道。」
被棉被裹得緊緊的劍子仍是賊賊地笑著:「那你呢?」
龍宿凝視著老是不改小孩心性的先天,毫不遲疑地輕聲道:「吾也愛汝。」
看到某人整人不成反被嚇到的神情,他噗哧一笑,伸手揉亂那頭白髮:「滿意了嗎?快睡吧。」

確定了床上之人已沉穩睡著,龍宿輕悄退出房外將門合上,止不住的笑意輕柔綻放在唇邊。
露水自草葉上悄然滑落,蔚藍天空澄澈得不可思議,空氣中傳來柔和的花草香芬…
雨後的早晨,原來是如此清新而美麗的啊。

蓮步款款走近的紅衣儷影倏然止步。
那個蹲在言歆墓前,看起來既不華麗也不高傲的卻又如此眼熟的背影,真的是───
「…主人?!」
那人轉過頭來,瞬間少女清麗臉龐上驚訝與喜悅交織成淚水傾溢而出,在朝陽下閃閃發光。那人伸出纖長手指輕輕為她拭去。
「鳳兒,歡迎回來。」
「主人…鳳兒也…歡迎您歸來。」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
一願郎君千歲,
二願妾身常健,
三願如同樑上燕,

────歲歲長相見…



─────────────────
感謝您的收看ˇ

在下之前似乎有說過不會寫文這種話,那這篇落落長的東西是什麼呢?(謎)
其實是因為在下的怨念爆發(到底是誰發明仙兒這種東西嘎───###)已經吵到不把它轉成另一種形式的話,隔壁鄰居就要來踹門用衝鋒槍把我轟成渣了= =+
這篇是我的第一篇劍龍文…但是似乎沒有很符合我想寫出來的感覺orz
而且為什麼某兩隻先天流氓會爬出來拿劍抵著我的脖子要我把收尾寫成這樣啊?!這和我原先的預想根本不嗚嗯嗯…(被蓋布袋)

所以,這個既傷眼睛又長到不可思議的東西,就請大家多擔待了(汗)

琉璃草 2006-07-30 23:07
好棒的文章~~看不出來是第一次啊^^
鄙人很喜歡看情感描寫細膩的文章~~
幽嵐大的文不但細膩,淡然中生悠遠韻味
修辭遣字不但漂亮,而且有些譬喻用的很新奇卻貼切
像是形容感情這一段,『時間將感情紡成絲,讓它們交錯編織成無法預知的美麗圖騰,因為某些原因讓它停擺了下來。今後,停頓的紡車會再度轉動,繼續我們未完的路...。』
我好愛~~XDDDDD(開始HIGH起來了)

龍宿在長日旅途中,所見所聞所思,點點滴滴,讓他的思緒逐漸澄澈明朗。
天地之大,天地之小,陌生還是熟悉,紫龍仍是鎖困在情之一字間。
但是放棄了,不愛了,回到當初最單純的感覺之後,就算能悠遊雲霄物外。
少了那抹白影,吞雲吐霧嚐到的也是苦澀寂寞吧?

還好劍子沒放棄,也沒有逃避去探索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
想通了。劍及履及,時機一到便有所行動。
那些對龍宿告白的話,雖然很不浪漫
但是發自肺腑的真誠,卻比什麼情言愛語都還要來的動人^^

心裡有絲甜味慢慢的擴張,感謝幽嵐大的好文唷(推推推)

儒僕 2006-07-31 03:04
劍子竟然在重要關頭來了這麼有用的一招!!??
哎呀呀~~~如此可憐的昏倒再加上清醒後的告白,
教芳心早已默許的龍宿美人怎麼能不原諒呢?
劍子汝真是高明腹黑到極點啊~~(劍:又不是我自願昏倒的,我是在等龍宿小親親~~/////)
最後的結局讓我從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幸福的暖意,
劍子良心發現(劍:啥咪?)的愛的告白,
再加上最後仙鳳平安的歸來,
感覺龍宿的生命一下子變得完整了~~~~
讓我好感動@@

幽嵐 2006-07-31 20:48
Quote:
引用第8楼琉璃草2006-07-30 23:07发表的“”:
好棒的文章~~看不出來是第一次啊^^
鄙人很喜歡看情感描寫細膩的文章~~
幽嵐大的文不但細膩,淡然中生悠遠韻味
修辭遣字不但漂亮,而且有些譬喻用的很新奇卻貼切
像是形容感情這一段,『時間將感情紡成絲,讓它們交錯編織成無法預知的美麗圖騰,因為某些原因讓它停擺了下來。今後,停頓的紡車會再度轉動,繼續我們未完的路...。』
.......


琉璃草大人~

啊...大人的回覆寫的比這文還好,在下真是感動ˇ
我那亂七八糟的譬喻讓你見笑了=\\\\=
龍宿這個人,似乎很容易感到寂寞,但他卻可以只要唯一的一個人陪,那就是滿腹黑水又最能懂他的劍子。
所以,一旦劍子開竅主動了,龍宿就什麼都好了。事實上,我也覺得劍子那段告白一點也不浪漫(汗)反正他就是這樣務實的傢伙,想什麼說什麼,坦率直接,而龍宿自然也是懂的,因此這些話對他來講可能比什麼都要動聽吧XD
總覺得我好像把龍宿寫得太縱容劍子了,自己看龍宿都有種"真是拿劍子沒辦法啊"的無奈包容味道(笑)
嗯~果然還是不夠了解啊~= =+(打算好好研究劇集)
多謝您的賞文&喜歡ˇˇˇ


Quote:
引用第9楼儒僕2006-07-31 03:04发表的“”:
劍子竟然在重要關頭來了這麼有用的一招!!??
哎呀呀~~~如此可憐的昏倒再加上清醒後的告白,
教芳心早已默許的龍宿美人怎麼能不原諒呢?
劍子汝真是高明腹黑到極點啊~~(劍:又不是我自願昏倒的,我是在等龍宿小親親~~/////)
最後的結局讓我從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幸福的暖意,
.......


儒僕大人~

劍子仙跡永遠讓你想不到XD
不過這次大概是想人想到有點癡傻了,所以...這算是無意的腹黑?(笑)
龍宿其實也沒真生他的氣...唉,改變了性格只怕會被吃得更死,龍宿吾對不起汝啊~orz
罷了,我最終的目的也只是想讓他們兩人幸福而已,而且要加上鳳兒&言歆讓他們四人再度團聚,這樣才像原本的疏樓西風...所以大人這句話=>"龍宿的生命一下子變得完整了"真是打進我心坎裡啊~
您的支持也令在下很感動>\\\\<
感謝賞文喔~

一个人的爱情 2007-05-28 21:48
好吧,幸福的结局总是讨喜的.悲剧总是会让人觉得残忍.

taxation 2009-05-19 00:02
这两个让人操碎心的人啊~~~
从两个人的视角分别描写了两个人分开后的感受,感觉很真实~~但也很让人揪心,明明就是两个那么相爱的人,却伤了彼此,好在最后两人得以破镜重圆~~~
剑子的迟钝让人恨铁不成钢,龙宿的敏感让人心疼不已~~但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牵动了我的心。没办法,像是中了蛊似的,就是喜欢他们!
幸好最后剑子坦白了~~其实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说出口就可以~~

queyingsui 2011-04-01 17:37
剑中真想破的情节真的是两人很难逾越的坎儿丫。此招过后永不想见,确实是华丽丽的龙宿能说出来的话啊。即便心中再伤、再痛、再悲凉,龙宿永远是龙宿,褪去一身风尘也不减龙鳞风采。剑子和龙宿两人都是最顶尖的男人,又是最亲密的友人,可正因为离得太近有些感情暧昧得说不清飘渺得道不明。
两人的性格又是不同,一个大爱清冷,一个自我任性,造成最后天涯一方的局面。可是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心头那久久挥散不去的思念和愈加深刻的牵挂使两人都明白来了过来,其实他们谁也离不开谁丫。
难道这就是太聪明了反而看不清事实吗?
不过幸好两人还是及时地幡吾,不就是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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