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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養手記》１－４完 (吞/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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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養手記》１－４完 (吞/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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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璃
2006-08-09 23:43
【取名】
冰雪天、廟宇傾頹，男人在火堆邊醒來，本要背了殺誡繼續上路，卻被雪地中一抹嫩綠吸引住。
他知道那是人，可能只是睡著，也可能是死了，他不知道。
不是沒見過死人，甚至，死在他劍下的人也不在少數，可看見那瘦弱身形呼吸勻稱，男人居然停了腳步，重新坐回火堆旁，等那孩子醒來。
約莫過了一對時，那人頂著海草也似的亂髮悠悠轉醒，依舊睡眼迷濛。
男人頭也不抬，手持枯枝撥弄火堆：「醒了？叫什麼名字？」
看他身形清瘦，縮成一團還以為是個孩童，原來不是小孩、是少年啊……
「……劍邪，很多人這樣叫我。」少年揉揉眼睛，終於神智清明。
現下只有他們兩人，男人很明顯是在向他問話，既然男人好心燃著火堆供他取暖，他至少應該有問有答。
「劍邪？」不就是北域同他齊名的另一位劍客嗎？居然如此年少！男人一怔，又道：「那不是名字，是稱號。你的本名呢？」
少年沉默了一會：「稱號，有；名字，沒有。」
他皺眉，訝異少年漠不經心：「沒有名字，那你從何處來？」
「不曉得、不知道。我忘記很多事，我在找過去。」讓男人一再追問，少年好奇了：「名字是什麼？這麼重要？」
失憶？這就難怪了！
一雙淨透澄明大眼瞬也不瞬緊盯著他索取答案，這種不解世事的純真也不像假裝……
男人耐著性子解惑：「名字，是入世的表徵，是一種價值的賦予、一種證明，證明你活過、證明你存在。」又指指自己鼻尖，言語不無狂傲：「比方說，我、一劍封禪。」
「封禪？」少年重複了一遍，笑了，覺得不難聽。
「四個字，一、劍、封、禪。」男人出言糾正。
「封禪。」少年卻極堅持，彷彿只認定『封禪』二字。
聽慣用慣、習以為常的名字，乍然被減去一半，由少年瑰色唇瓣逸出，不顯突兀，反而親暱有加。
霎那間，男人只覺得呼吸突然失序、脈搏紊亂、心跳也錯了節拍。
他啞著聲艱難開口：「再說一次。」
少年不明所以，溫馴照辦：「封禪。」
果不其然。
少年清雋語調揉合稚嫩口吻，一聲『封禪』激起男人胸口漣漪陣陣，心頭暖流氾濫一發不可收拾，連帶衍生無可名狀的幸福感。
「再說一次。」
「封禪。」
「再說一次……」
男人反覆接收耳邊叫喚，幾乎酩酊沉醉，直到少年的聲音打斷他——
「封禪，為什麼我沒有名字？」迷惑眼神鑲在玉潤臉龐上，竟是清麗無端。
「有，你有名字。」雪地初見的景象襲上心頭，他道：「你叫『劍雪』……我為你取的、你的名字。」
少年沒有說話。
「不說話，是不滿意這個名字？」
「不說話，是沒意見，名字是你取，怎麼問我？」
少年哈哈一笑，並不在意名字好聽與否。
重點是，名字啊……他跟大家一樣，都有名字了呢！
沒意見，便是同意。
縱使相識未深，他也明白劍雪現下心情是雀躍的。
男人被歡愉的情緒感染，自懷中摸出短笛悠悠吹奏。
「這是什麼曲？」
「鵲橋仙。」
「再吹一次。」
「好。」
聽鵲橋仙的音律在野地裡迴盪，少年倚著男人身旁大石，覺得暖意更甚、寒涼不再。
「再吹一次……」軟軟呢噥吐出，感到安心的少年昏昏欲睡。
「好。」男人任命拿起笛子，滿足少年的要求，吹了一曲又一曲，直到少年沉沉睡去。
男人從來沒想過，他會與一個初相識的少年如此親近，更沒有察覺，自己的複雜心思徹底符合『獨占』的定義。
此名由吾取、此生是吾侶、此心為吾傾……
他與他的糾纏，在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憂幽子
2006-11-08 08:59
成熟的天真
在一劍封禪的世界
是何等罕見,何等美麗
就在伸手可及之處
他用笛聲,用名字.....牢牢繫住只屬於自己的羈絆
瑾璃
2006-11-08 15:24
【說謊】
劍雪現在原形畢露。
一開始相處，兩人還有些陌生，但是很快的，一劍封禪就知道養小孩的難處——
「封禪，吞佛童子是誰？為什麼你常常提起他？」
「封禪，你為什麼要找到吞佛童子？」
「封禪，如果吞童子不再出現的話，你要怎麼辦？」
「封禪，吞佛童子對你是不是意義重大？」
「封禪，……」
那天六醜廢人和北辰胤分別來找他，拜託他和劍雪聯手對付鄧九五，劍雪一口答應，他則趁勢開出『找到吞佛童子、否則免談』的條件，訪客前腳一走，劍雪的問題就接踵而至。
劍雪很少問及男人隱私，男人知道劍雪沒有過去，也不想拿這話題讓他傷心，可是現在……
劍雪開始對他關心了？
劍雪想要多了解他，是嗎？
答案是肯定的吧！一定是！
一劍封禪隱去內心狂喜，光是聽那一聲聲『封禪……』，他拼了命絞盡腦汁，也要回答劍雪所有問題。
＊＊＊
今天，劍雪托著下巴，像是陷入苦思。
「別再皺眉頭了，有問題，可以問我。」
「封禪，人為什麼要說謊？」
他方才在來冰風嶺的路上遇到月無波，月無波說她已找到女兒楚華容，母女團圓，鄧九五派手下去接她一塊兒同住。
劍雪秉性單純，但是並不笨。
他早知道楚華容死了，很明顯鄧九五見月無波盲目可欺，找了年紀相訪的女子冒充，而月無波尚不知情。
說了謊，楚華容也不會活過來。
鄧九五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呢？
好一個可能涉及夫妻背叛、兄弟反目的黑暗話題！
男人停下撥火堆的動作：「這個問題很複雜。」
「嗯，所以為什麼？」
『很複雜』是另一回事，『為什麼』比較重要。
「為了欺騙對方、隱瞞事實。」
「為什麼要欺騙、隱瞞？」再接再厲。
「因為可以從中獲利。」
「為什麼會獲利？騙人有錢可以拿嗎？」劍雪腦中閃過一道紅色身影：「像蝴蝶兄殺人有錢拿一樣？」
「……不是。」看來劍雪把蝴蝶君的本性看的很透徹。
一劍封禪忍住笑意，解釋：「說謊是否有好處，取決於說謊者的價值觀，不一定是為了錢財物質，可能為情、為仇、為義。」
「所以說謊不好？」
「……也不一定。」
爾虞我詐的江湖，又有誰是真正清白？
也許只有眼前的劍雪例外。
「你會騙我嗎？封禪？」
「不會。」男人揉揉劍雪的綠髮，承諾。
欺騙劍雪？
欺騙這麼無辜、對他全盤信賴的劍雪？
他怎麼捨得？
少年的下一個問題，卻讓一劍封禪詫異：「封禪，如果有一天，我對你說謊，你會原諒我嗎？」
「你不會說謊。」
誰都看得出劍雪宛若赤子，有話直說，有問題就問，一點心思都藏不住，又怎麼會說謊？
「你怎麼知道？」
「做個實驗就知道。」他正經地拉起偎在他身邊的劍雪：「來，你跟著我說『素還真的臉很小』。」
少年深吸口氣，道：「素、素還真的臉……很小。」
不但結巴，白玉臉蛋也漲得通紅。
男人滿意地欣賞眼前的紅雲嬌豔：「你看，你不會說謊。」
「我是說如果呀，」少年為自己的結巴有些著腦，又覺得這個『實驗方法』實在好笑，一時間表情多端，更是可愛：「你還沒回答，會不會原諒我？」
「會。」他與少年並肩而臥，字字如金：「我一定原諒你、不生你氣。」
「……真的？」
「真的。」聽懷裡的呼吸聲漸漸沉重，他的手臂自然地環住少年肩頭。
男人一直知道少年冰雪聰明，那一籮筐的問題就是最有力的證據，所以就算劍雪的疑惑偏向人生黑暗面，他也只當是少年博學好問。可是，他一直很介意，關於少年的好奇心……
「劍雪？」他試探性輕喚。
「嗯？」夾雜濃濃睡意的鼻音，聽起來比平日更讓人憐惜。
「你平常，都這樣問別人問題嗎？什麼都問？」
這樣應該不算趁人之危吧？
「沒有。」劍雪咕噥。
聽見答案，男人眼中精光一閃，佯裝若無其事：「為什麼沒有？」
「因為他們沒有幫我取名字，而且，他們也不是你……」勉強說了兩句，ｒ敵不過倦意上湧，少年縮了縮身子，更往他懷裡鑽：「還有事？」
「沒，你睡吧。」
「要等我起來……」冰風嶺實在太冷，打了個呵欠，臨睡前，少年打算過幾天邀男人去梅花塢小住。
「好。」劍雪就睡在他懷中，他絕不放開。
封禪，我不問別人問題，只問你哦……
封禪，只有你幫我取名……
封禪……
方才騙到手的答案，自動在男人腦中轉換成幸福密碼；關於欺騙、說謊的討論，一劍封禪並沒有放在心上，然而世事多變，男人怎麼也想不到，他與劍雪的對話，在不久後的將來，竟有映證的一天。
＊＊＊
那天，劍雪在他懷抱裡沉睡，在他臂彎中醒來。兩人說好暫別數日，劍雪回梅花塢，他則留在冰風嶺，等待北辰胤等人查出吞佛童子的下落。
劍雪前腳才剛走，他已經覺得失落。
沒有淡淡的梅香，沒有天真的疑問，沒有熟悉的體溫。
冰風嶺突然一片死寂。
男人在思念裡度過三個晝夜，直到江湖到上傳來劍邪額上布巾盡褪，朱厭鋒芒出，吞佛烙印現的消息。
這個消息，對男人而言猶如晴天霹靂，他訝異的，不是摯友乍成仇敵，而是震驚少年竟敢撒下如此漫天大謊。
＊＊＊
他踏進梅花塢，看見少年立刻背過身去的動作，臉色一沉。
劍雪展現出的疏離，比他說謊自認是吞佛童子，更讓一劍封禪著惱。
「聽說，閣下乃是吞佛童子，在下一劍封禪，特來領教。」
少年默不作聲，也不動作，瘦削的背影和蒼勁的梅樹相比，顯得稚嫩無助。
「轉過身來。」
少年轉了身，卻不敢抬頭，分明是心虛。
劍雪明明知道他一生的目標就是殺了吞佛童子，為什麼要承認？
男人解下殺誡，冷聲：「你的朱厭呢？還不拔劍，是要等我殺你？」
少年睜大了眼，遲疑道：「可是，你沒有殺氣……」
雖然封禪看起來不高興，卻沒有動手的意思啊！
廢話！
沒殺氣，是因為他不想傷他！
「不拔劍，就回答我的問題。」劍雪的話，一劍封禪裝做沒聽見：「你，真的是吞佛童子？」
劍雪迎上他雙眸，像是賭氣：「……我是。」
「我給了你機會否認，你居然當著我的說謊？」封禪怒意更甚。
劍雪現在是……叛逆期嗎？
「額上有印記，手裡握朱厭，我，就是吞佛。」空蕩蕩的雙手緊抓著衣擺。
「那好，朱厭拿來。」
「啊？」
「這種烙印，我也會做，你把朱厭給我，我在自己額上燒個烙印，我，也是吞佛。」
「這……」劍雪咬了唇，無法反駁，可是又想不出其他理由說服男人，只得輕道：「我曾經是吞佛童子，可是，我現在是劍雪、我不會變身為他、也不會再殺人。」
「你曾經是？」封禪眼一瞇：「你找回記憶了？」
自從他為劍雪取名，兩人幾乎從未分開，劍雪如何尋回記憶？
「那不重要，吞佛這個名字已經是過去了。」
言下之意，劍雪依舊承認是那個殺人毀寺的兇手。
「你還說？你騙六醜、騙北辰胤、素還真，都沒關係，可是你居然騙我？」若說之前只是生氣，一劍封禪現在便是震怒：「我幾時教過你撒謊？」
「你說過，如果我騙你，你會原諒我、不生我氣的！你不可以反悔……」少年不知男人反應為何如此劇烈，見他拂袖而去，更慌：「你…你要去哪裡？」
他頭也不回，腳也不停：「當然是繼續去找吞佛童子！」
劍雪紅著眼眶，看上去就快哭了。
北辰胤來請求，封禪給他的條件是找到吞佛；太瘦生來拜託，封禪給的條件也是找到吞佛！
吞佛吞佛，什麼都是吞佛！
吞佛童子真有這麼重要？
真奇怪……
明明吞佛童子和自己沒有任何過節，但是聽到封禪一直提到這個名字，他的胸口就悶悶的很不舒服，覺得吞佛童子一次比一次可惡、一次比一次討厭！
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這種心情？
他想問封禪，可是不敢！
如果他是吞佛，封禪是不是會最在意他？
如果他是吞佛，封禪是不是就會留下來？
他不知道，所以試探過封禪對『說謊』的意見後，他決定說謊，想看看他和吞佛童子在封禪心中孰輕孰重。
可是……封禪好生氣，可能再也不會理他了！
留下來……
留下來吹鵲橋仙，留下來教我種種事物，留下來叫我一聲劍雪啊……
「不、不要走……」
少年淚眼模糊，臉蛋因哭泣淡染潮紅，嗓子也斷斷續續；梅樹影曳枝搖，灑下片片梅花，宛如汪洋淚海。
一切，會不會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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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大聲一點。」
「咦？」
聽見男人熟悉語調響起，少年一陣慌張，試圖抹去臉上的一塌糊塗。
「要我留下，你就應該說大聲點。」他拉開少年忙碌的雙手，終於看清那張惹人憐愛的容顏。
「你不是、不是說要走了……要去找吞佛童子？為什麼回來？」
雙手被人握住，他乾脆埋身封禪懷裡，報復性利用對方衣物擦乾眼淚的同時，貪心汲取令人眷戀的溫暖。
「我騙你啊，我說要去找吞佛童子是騙你的。傻劍雪……」摟緊懷中的身軀，一劍封禪寵溺多於無奈。
他一直在思考劍雪說謊的理由。
劍雪不認識吞佛童子，不可能是為吞佛擔罪。
劍雪本性善良，更不可能無故說謊。
他之所以回頭，是因為想聽劍雪解釋，還有……那幾不可聞的、隱在梅林中的陣陣抽咽。
「你不氣了？」
「氣，我當然氣。」對於少年的問題，他一向有問必答。
「你說過，如果我說謊，你會原諒我的！你騙我……」是自己欺騙在先，少年不敢理直氣壯，但是卻囁嚅著，心悸依舊。
如果，封禪真的記恨、永遠都不理他，他該怎麼辦？
是不是，冰風嶺從此不能再去？
是不是，冷的時候會少一雙臂膀呵護？
是不是，他再也聽不到鵲橋仙的曲調？
果然，說謊是不好的。
「我不是氣你說謊。」他抬起劍雪下巴，定定相望。「我擔心你、怕你出事，你擔下吞佛童子的罪名，會有很多人要傷害你，你知不知道？」
北辰胤、中原正道一干人等，都不是泛泛之輩，幸好劍雪沒有損傷，不然，誰來拜託他對付鄧九五，他都不買帳！
「可是你沒有呀。」知道封禪不追究說謊的罪責，少年心情大好。
「劍雪，你為什麼要說你是吞佛？」
少年一陣沉默。
「我說過不生你氣，告訴我原因好嗎？」「劍雪？」
「噯呀，還不都是你害的！」
「為什麼是我害的？」
「因為你總是……」
劍雪是好小孩，終究據實以告。
「真的是因為這樣？」
知道真相，男人出奇平靜。
「嗯。」
男人掌心貼上他胸口，莫名認真：「你知道，這些感覺代表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少年眼睛一亮。
又有新的知識可以學了嗎？
「討厭吞佛、想要我留下來、為了我掉眼淚、喜歡聽我吹鵲橋仙……這些感覺都是因為一個字……」
「哪個字？」
「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如何意會？」
「如此這般……」
封禪輕輕笑著，寬厚的掌沿著少年肩頸往上，捧住劍雪後腦，解惑的唇瓣越靠越近，終至無聲。
瑾璃
2006-11-08 15:25
【奈何封劍】
那是一座廢墟。
廢墟正在燃燒，刺眼火焰中血流成河，分不清，滿目紅。
他立在瓦礫堆上，看紅髮白袍的武將自信滿滿，不可一世的神武天驕。
武將挑眉昂首，道：『站在自己的死路上，是什麼感覺？』
『……無。』
『哈！那你就歸於無罷！』
對方長劍一鉤一劃朝他比來，少年想架起殺誡抵擋，雙臂卻沉重酸軟、使不上力，眼看劍端逼至咽喉——
「……呀！」
他驚魂未定，頰上冷汗涔涔。
……是夢。
自從上回和北辰胤眾人對峙，朱厭鋒芒外露，他就常常夢到一名紅髮男子手持朱厭與他交戰。
夢裡的影像模糊，他看不清對手面孔，虛幻的一切，感受卻清晰如許，彷彿真的發生過。
「怎麼了？」火堆旁，傳來男人溫和問候。
少年匆匆整理滿頭綠髮，展開無邪笑靨：「沒事。」
是啊。
只是做了惡夢而已，沒事的，不怕、不怕！
少年在心中安慰自己。
怎麼也料不到，潛伏在夜晚的夢魘即將無聲無息、蠶食掉屬於他與他的現實人生。
＊＊＊
劍雪的劍，從不出鞘。
與他相處多時，一劍封禪也只見過那柄配劍以布條纏裹的模樣。
自從北辰胤、六醜、素還真等人圍攻劍雪一戰，眾所周知，劍雪背上的邪器，名為『朱厭』。
劍雪不是吞佛，又失去過去的記憶，一劍封禪也就沒有深究朱厭的由來。
與其追究劍雪為何持有朱厭，一劍封禪更在意的是：劍雪是否懂得保護自己？
在他眼中，北辰胤、素還真，都是領導一方成名高手，可再怎麼看，劍雪都只是個十五六歲的荏弱少年，在群雄的圍攻逼戰下，劍雪卻堅持不用兵器。
一劍封禪原以為，這種柔軟的慈悲心腸，證明劍雪果然是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好孩子；然而真的親眼目睹少年手無寸鐵、堅持空手應戰的姿態，卻讓棕髮劍客的心臟一度緊窒、險些無法呼吸。
中原正道結合北嵎皇朝，聯手欲除鄧九五，雙邪受託前往琉璃仙境對付鄧九五的金銀雙絕掌。
兩人同行遇敵，照慣例，對手都讓劍雪先挑。
劍雪面對鄧九五，不閃不避，定定負手，緊要關頭依舊不肯拔劍，他在一旁看的心焦，捨命為情人，挺身一擋，竟是腳步踉蹌、口吐朱紅。
「封禪，你受傷……」。
「為什麼不拔劍？」他避過少年探看目光，責問。
語氣怪罪不足、心疼有餘。
少年置若罔聞，執意檢查他的傷口：「你受傷了。」
「還說？這傷怎麼來的，要問你啊！」他又問了一次，拉過披風遮掩傷處，不想劍雪看了擔心。
一向乖巧溫馴的少年低著頭，對於戰場上一切就是不肯解釋。
劍客也不恱了，大踏步離開，隱約聽得少年在身後默默跟隨。
一步兩步、三里五里，少年與他依舊形影不離。
倒是他沉不住氣，怕劍雪累壞了，停下腳步，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荒野小徑，你開的嗎？」劍雪抿著唇，竟似賭氣。
又行半里，他再度無奈開口。
「你還跟？」
劍雪與鄧九五對戰，體力不知恢復了沒，眼前就是崎嶇山路，再這樣下去，劍雪恐怕就需要他抱著走了。
是說，如果劍雪真的撒嬌要他抱，那是再好不過……
少年彆扭的回答粉碎他的美夢：
「崇山峻嶺，你家的嗎？」
這是……頂嘴？
劍雪跟他頂嘴？！
沒錯！
荒郊野地都不是他家的，當眾處罰劍雪太過難看，回到家總可以好好實行監護人的管教權吧？
考慮到少年的自尊心，孤傲的劍客冷冷哼聲，掉頭轉向往自家居所冰風嶺而去。
＊＊＊
冰風嶺，終年風雪不褪。
他忙著堆柴生火，原先亦步亦趨的少年卻沒有靠近，手足無措立在三尺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站在那裡幹什麼？」
劍客撥弄火堆，試圖讓營火更加旺盛。
他住在冰風嶺，早已習慣此地氣候，要不是為了讓少年取暖，他根本不會生火，現在劍雪站這麼遠是什麼意思？
「……你沒有請我坐。」
「坐！」
聞言，少年擰起秀氣的眉宇：「你口氣差、心情壞，我還是走好了。」
分明是看準男人的個性在拿喬。
「劍雪……」他嘆口氣，起身拉著少年坐在他身畔：「我不是心情壞，我只是擔心你。」昔日嘲笑蝴蝶君被某大姐壓的死死，現在他卻溫言軟語哄著情人，若是讓蝴蝶君這個損友知道了，準要被笑上好幾天。
少年倚著他臂膀，漫不經心玩弄他的褐色髮絲，方才力在雪中的無措茫然全不復見，引得他老媽子嘮叨個性又起：
「劍雪，方才鄧九五那一掌威力十足，你為什麼不拔劍抵擋？要是有什麼萬一……」
「不會的。」
男人愣住了。
少年那一句話，說的很輕，卻極堅定，迴在耳邊，盪在心裡，連風雪的呼嘯都顯得不足為道。
少年見他不語，以為他沒聽見，又說一次：
「我不會有事的，因為有你在啊。」
理所當然的信任引起男人一陣嗆咳，他漲紅了臉下令：「你，吃飯！」
「我吃素。」劍雪瞥了眼架上的烤全羊，默念一聲南無。
撫了撫懷中少年，一劍封禪眉疊重山：「這裏冰天雪地，你要我上哪兒挖草跟樹皮給你？肚餓飽食，生存之所必須，抗議無效。」
打鬥再加上鎮日趕路，劍雪圓潤的臉蛋都消了一圈，斤兩也瘦了，抱在懷裡很不踏實。
兩人兀自僵持，忽聽得數聲桀桀怪笑，陰無獨陽有偶從天而降：
「呵呵呵……吞佛童子，你還有心情吃東西呀？」
「嘿嘿，吞佛童子，你趕快醒來吧，劍邪！」
「是啊，你還有事情沒辦吶！人邪！」
「夠了！不知進退！」
男人聽得煩了，劍指一揚，不速之客連同烤羊瞬間化為流星飛去。
左一句吞佛，右一句吞佛，男人老大不高興，沒有注意少年臉色微僵。
劍雪前陣子才為了吞佛童子向他說謊，幸而最後兩人互表心意、圓滿解決，現在這對魔界活寶那壺不開提那壺，要是劍雪再度自認是吞佛，他不拆掉陰陽兩隔日月昏、不宰了陰無獨陽有偶，誓不為人！
正懊惱共享晚餐的興致被打壞，少年輕輕扯了他衣袖：
「封禪。」
「嗯？」少年一聲軟軟呼喚乍時令他火氣全消。
「我餓了。」
發現充當晚餐的烤羊在方才盛怒中成為殺人凶器，男人失笑：「這下可好，葷食沒有了，現在你想吃什麼？」
「我……」少年抬起頭來，嚥了嚥唾沫，臉上有不容錯辨的紅暈：「我想吃你。」
男人怔了怔。
吃他？
劍雪想吃他？
是他聽錯了、還是劍雪說錯了？
「劍雪，剛剛你說什麼？再說一次。」臉色鐵青的劍客一臉凝重，屏氣凝神詢問。
「我想吃你。」一模一樣的回答。
拿一百個自己的項上人頭來賭都行！
他敢肯定劍雪絕對不知道『吃』的涵義！
「誰教你這樣說話的？」
「是……蝴蝶君。」
嗯哼？蝴蝶君？！
難道那個苦追公孫月十八年、好人卡幾乎塞爆陰川的蝴蝶君，想染指他家劍雪？
一劍封禪俊朗眉宇此刻看起來莫測高深：「怎麼回事？蝴蝶君為什麼會跟你說這個？」
「喔，那是因為……」向來有問有答的劍雪娓娓道出原由。
當初因為朱厭鋒芒露，劍邪一度被傳為吞佛童子，蝴蝶君深怕一劍封禪感情受創，於是搶先一步去找劍雪，確認傳聞的真實性。
劍雪和蝴蝶君交手數招，最後不了了之。
由於個子比蝴蝶君略矮，劍雪視線所及恰好是蝴蝶君的項頸，無心一瞥，居然讓他發現對方身上疑似遭人嚙咬的齒痕。
蝴蝶君笑得一臉痴呆，直說那是阿月仔的傑作；蝴蝶君還告訴他，這是只有最親密之人才能作的事，阿月仔是因為喜歡他，才會咬他、想要吃他……言談之間，蝴蝶君舉手投足都染上得意春風。
他也想和封禪成為最最親密的人啊，所以……
劍客鬆了口氣，慶幸劍雪的腦袋尚未被無良的金錢殺手污染。再說，就算要污染，也應該是他對少年親自教導，哪裡輪得到蝴蝶君？
男人笑了：「劍雪，真正的『吃』，不是像嗜血族一樣、咬兩口脖子就會飽的；你別聽蝴蝶君亂說。」
「那不然，究竟是要怎麼吃？」
「你這麼想學？」
「嗯。」少年點點頭。
劍雪已經十五六歲，會對這些事情好奇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如此純真毫無防備的眼眸，卻讓一劍封禪腿軟，總覺得真要對劍雪做了什麼，好像就是天地不容的罪孽。
他嘆口氣，決定再確認一次。
「情人之間，因為想靠近、想要佔有彼此，所以他們會彼此撫觸，像這樣……」男人寬厚的指掌順過少年的髮梢與眉眼，一路往下滑，不帶任何意味、只是輕輕遊走的掌心，撫遍少年周身，無一遺漏。
「不只是眼耳鼻口、手臂或肩膀，還有許多外人不能碰觸的地方──」男人低語不斷：「這樣，你還確定要吃我嗎，劍雪？」
「我說我想吃你，是認真的，封禪。」少年的決心堅定非常，他指指胸口輕道：「這裡，明明你就在眼前、明明記得所有和你有關的事，還是覺得好空……我變得好貪心，像把你的一切都裝進去、我不想失去你……」
背上這把劍，已經用布條層層纏裹，卻依舊邪氣逼人。
自從上回不小心讓朱厭出鞘，過去空白的記憶開始出現零星的片段，像是嶙峋幽暗的山洞、巍峨的古剎、還有圓教村的那場大火──
雖然記不得朱厭如何來到自己手中，但是殘缺的記憶已經讓他察覺，封禪與他、與吞佛童子的糾葛，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複雜，所以他不敢在封禪便前拔出朱厭，總覺得會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事……
方才陰無獨陽有偶出現時，少年發現朱厭劍震了震，沒有發出聲音，上面的布條卻差點碎成片片，很明顯是和陰無獨陽有偶的魔氣起了共鳴，要不是因為封禪將他們打飛，也許朱厭會自行出鞘也不一定。
在看見朱厭產生共鳴的瞬間，莫名的恐懼喧囂湧上，不知道朱厭出鞘將會引起什麼後果，讓他領悟到他與封禪辛苦建立的連結竟是如廝脆弱。
所以他不加思索脫口而出，想發展更深入的關係、想要更進一步填滿空虛。
少年牢牢抱緊一劍封禪，不明白，為什麼近在咫尺的男人會令他思念成狂。
「……你一直有我啊，傻劍雪！」寵溺地揉揉劍雪如海草般的亂髮，一劍封禪輕聲安慰，胸前忽地一陣酥麻痛癢。
低頭一看，少年不知幾時扒開他的衣襟，俯身在他懷裡，加諸細碎如雨點的親吻。
他為少年突來的熱情胸口一窒：「……劍雪？」
「我想要這樣……我想得到你、更想要屬於你……」
少年的呢喃傳入耳中，叫男人無力抵抗、也不想抵抗，放手由著少年的孩子氣。
劍雪畢竟沒有經驗，除了笨拙撫摸就是生澀的唇舌接觸，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是以當少年察覺兩人下身蓄勢待發的緊繃，捨不得停止一切，卻又困窘地不敢亂動，只能紅著臉無措低語：
「……封禪，接、接下來，要怎麼做？」
一劍封禪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感受到彼此情慾高漲的同時瞬間崩毀，收到少年的求救訊號，他一個輕巧翻身，取回了主導地位，溫柔吻去劍雪頰邊令人心痛的淚光。
從來沒發現，終年雪寒澈骨的冰風嶺，氣溫竟會如此炙人；男人更疑惑的是：為何只要劍雪一個全盤信賴的眼神，就能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在他的指導下，少年逐漸熟悉肌膚親密的接觸，放軟了身子等待，饒是如此，當他進佔柔軟軀體的同時，少年依舊無可避免地一陣悶哼。
「……唔！」
就算懷著滿腔情濃，長久以來，將劍雪安危視若性命的監護人心態，還是令一劍封禪停下所有動作：「怎麼了？很疼？」
「不是、我不疼……」看似無害的少年要命地夾緊雪白雙腿：「封禪，做完它，不、不要停下來……」
被那樣迷濛氤氳的神情哀切懇求，任誰都無法拒絕的吧？
一劍封禪再無顧慮，反覆糾纏進出的同時，他發現少年臉上的淺笑一如傲雪梅姿。
終於，在一起了啊……
皚皚銀雪中，兩人之間沒有衣物、沒有吞佛、沒有戰與劍。
他與他，只有彼此。
他與他，只屬彼此。
一波波撞擊帶來的快感，讓少年輕顫著、失聲哭泣，縱使意亂情迷神魂顛倒，在少年心中，有些信念卻是堅若磐石、無可改變──
如果身下傳來的撕裂痛楚，是與封禪結合之必經，他會心甘情願全盤領受。
倘若要與封禪相守，必須徹底斬斷過往的每一分連結，他會義無反顧毫不留戀。
他已經下定決心，天涯海角捨命相隨，只要往後的每一日，封禪會對他微笑、為他吹一曲纏綿的鵲橋仙。
瑾璃
2006-11-08 15:28
【尋根】
吞佛出現了。
那天，地理司與東方鼎立上門挑釁，分別對上他和一劍封禪。
地理司一化為三，他堅持不肯拔劍，勉力徒手抗敵；封禪被東方鼎立牽制住，無暇分神幫忙，劍雪幾乎快招架不住。
危急時分，所有的寒鐵鏗鏘、氣勁磅礡彷彿都化為虛無，劍雪只聽得一聲沉喝。
混亂中，他茫然抬頭找尋封禪，卻看見意料之外的景象。
即將陷入昏迷的少年，終究沒能抹去他所看見的身影。
妖艷火光中，冷傲佇立在少年眼前的，正是自黑暗夢魘裡走入現實人生的紅髮男人。
＊＊＊
雖然對於出身源頭沒有記憶，但是有封禪相伴左右，少年已經很滿足了。
『活在當下，吾便是吾。』
少年一直是這樣想的。
直到他因為地理司的掌氣昏迷不醒、被封禪託付給六醜醫治後，他向來堅持的信仰與理念，有一些東西，正在無聲無息傾頹崩毀。
「小朋友，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誰嗎？」
「依你身上的正統佛氣判斷，你是佛門中人吧？」
「你的釋陀名是什麼呢？」
「你有沒有渡業師啊？」
劍雪匆匆邁步，任六醜駕馭石桌在身後緊追不捨，完全沒有開口回答的意思。
封禪有跟他說過，對外人要保持一定的戒心，江湖中最忌交淺言深，就算六醜是他的救命恩人，有很多事情他也不能跟六醜老實講。
事實上，六醜的問題他也答不出來。
倒是聽六醜提到渡業師，少年不假思索，『一』字就這麼脫口而出。
自己真的有渡業師嗎？
自己的渡業師，又真的有個『一』開頭的名諱嗎？
劍雪也不知道。
劍雪唯一確定的是：最近上門找吞佛童子的人愈來愈多，自己雖然不是吞佛，可是他的配劍卻是吞佛所使用的朱厭，要是他繼續留在封禪身邊，恐怕會為兩人招致更大的禍劫。
趁現下封禪不在身邊，一定要趕快離開，起碼等風聲平息、或者找到解決的辦法，才能回去找封禪……
心中暗藏隱憂的他，根本無暇和六醜瞎扯，偏偏六醜還不死心：
「劍雪，」嘶啞的嗓音徐徐說著：「兩廂嫁娶時，要有雙方父母高堂或是長輩在場，這段情感才可圓圓滿滿，你知道嗎？」
看劍雪的腳步明顯停下，六醜暗樂。
不是他故意要作弄少年啦，只是、在將地理司掌氣逼出劍雪體外的過程中，他發現少年體內竟然同時具有純然佛氣與充沛邪源。
還有，那支詭異的邪劍朱厭像是怕他侵犯自個兒主人，『嗖』的一聲掙脫纏裹的布條，不但自行佈下結界守護少年，還發出嗡嗡劍鳴威脅他不准靠近。
佛魔同根，他六醜見得多了，像素續緣就是一例，這也沒什麼。
然而望著少年，六醜彷彿可以看見年輕的自己。
終其一生，他不斷追逐某人的背影，卻因為他的執念太重太沉，一度令自己身陷泥淖、如困阿鼻。
少年自己懵懂不覺，他六醜卻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
眼前的少年，就像登上孤壁絕嶺追逐夢幻的雲彩似的，稍一不慎，就可能跌落萬丈深淵，因為妄想牢牢握住，最後反而粉身碎骨。
他並不希望少年像他一樣。
這個節骨眼，只要稍稍推波助瀾，就能讓少年勇於追尋自我。
「六醜，」少年低著頭，再度抬起臉來，神情無比認真：「……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要有長輩在場見證、感情才會圓滿……
渡業師是不是也算呢？
廢人醜陋的臉龐稍微動了動，隱約可看得出是在微笑：「六醜所言、千真萬確。」這樣掛保證，包準劍雪馬上去尋根、找師父。
「這樣啊……」劍雪點點頭，半晌，再度邁步。
「等等啊、劍雪！你就這樣走了，若是一劍封禪向我問起……」石桌磨地的叩叩聲繼續傳來。
「麻煩您轉告他，」劍雪沒有停下，僅是揚聲回答：「我要找尋我的過去。」
還有、在找到過去之後，他會陪著封禪共度未來——
最後一句話，少年沒有說出，只在心中默默低語，踏出堅定的步伐。
他行經荒蕪的村落、巍峨的寺宇，還有名山裡的幽洞，不曾停歇。
直到不久之後，他尋到他的出身；直到很久以後，他找回他的情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版主～我沒看清楚版規，小的錯了Ｔ︿Ｔ～～
瑾璃
2006-11-09 09:59
Quote:
引用第1楼
憂幽子
于
2006-11-08 08:59
发表的“”
:
成熟的天真
在一劍封禪的世界
是何等罕見,何等美麗
就在伸手可及之處
他用笛聲,用名字.....牢牢繫住只屬於自己的羈絆
憂幽子 ^^
劍雪的善良美好是說不完道不盡的，
在詭譎江湖中，
封禪與劍雪的真摯情感遭受到許多無奈的考驗，
也是讓我們最捨不得的地方吧！
謝解觀文哦～^^
kilomi
2006-11-24 19:19
我希望有续阿~~~这样的结局~~这样的感情，如果升华到了3P 那就更好了
瑾璃
2006-11-28 12:45
kilomi ^^
因為著原劇設定走，
將吞佛、封禪視為同一人，
所以不會有什麼3P出現的。
苓楓
2006-12-04 19:41
好一個禪雪啊~
好好加油喔^^
瑾璃
2006-12-07 11:25
苓楓 ^^
劍雪和封禪的故事已經告一段落了，
跟著原劇的發展，
接下來就事劍雪和吞佛兩人的恩恩怨怨了～
縮然此篇以完結，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鼓勵^///////^
風神夜月
2006-12-07 22:23
尋根阿………………
總是……覺得不要比較好…………
就是因爲要尋根，才會踏上不歸路阿……QQ
一切真的不能避免了麽……
瑾璃
2006-12-13 17:05
風神夜月 ^^
其實我認為，
劍雪在找尋自我源頭的過程中，成長了很多呢！
雖然因為這樣得知吞佛封禪為一體的事實，
但是一直逃避總也不是辦法，
可惜劍雪最後一刻仍是動搖心志了，
不然他也許真能阻止吞佛現世。
也是因為捨不得劍雪，
所以大家才會在同人文中將劍雪的生命延續下去呀～
慕攸然
2012-03-03 13:48
封禅剑雪，一个寻找过去，一个争取未来，活在当下的两人间的迷惘无助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依然不能忘却啊…楼主这种淡淡的笔调异常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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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養手記》１－４完 (吞/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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