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骨 |
2006-09-09 23:49 |
一念佛魔………… “一步莲华,半心之人,终将归为一体。” “吾只有最后一个愿望。” “什么?” “吾要见吞佛童子…………和叶小钗。”
相逢是错…………………… “吾是谁……?” “你是,吞佛童子。” “那汝是谁?” “……吾乃再赐你新生的人,一步莲华。”
是缘是劫………………………… “嗯…………你是,莲华恶体,袭灭天来。” “久闻玄首大名,今日终于得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来找吾的目的为何?” “来杀你。”
第一幕 一念
“圣尊者,汝认为,究竟什么是佛,什么又是魔?” 这样问话的,是魔,有着炎色发丝,金色眼眸的魔。 “佛与魔,皆是执著的生物,是世间最相像,同时也最不相似的存在。” 一步莲华,万圣尊者,以心答疑,以诚待魔。 “吾是魔,而汝,是佛,汝为何要执著于吾?” 吞佛童子端坐于莲花座上,气定神闲。 “是佛是魔,仅在一念之间,但看你的心作出怎样的选择,所以,你虽是魔,却也可以成佛。” “那么说,你虽是佛,却同样有可能入魔。” “……然也。” 一步莲华陷入沉默,吞佛毕竟是吞佛,即使洗尽记忆,往日的锐利却依旧。 “圣尊者,为何如此相似的佛魔,却偏要竭尽全力的抹杀对方?” “佛与魔,身处两个极端,即使再相似,也有着关键性的不同,大慈悲的佛,大率性的魔,互相抹杀乃是在天地间寻求平衡的本能。” “正视你内心的人性,你将会得到真正的新生,新生的你将是吞佛童子,同时也是,一剑封禅。”
血,从唇角蜿蜒而落,后腰上的剧痛不算什么,那一声“圣尊者,吾骗汝的”也不算什么,真正让一步莲华的心开始颤抖的,是那一句“魔,永远也不可能成佛”。 吞佛童子,你是第二个,吾没有拯救到的魔……………… 而第一个,便是现在带着淡淡笑容立足于吾面前的,袭灭天来。
第二幕 死别
如来之巅,佛魔之会。 袭灭天来一声轻笑,“一步莲华,你的慈悲死了么?” 一步莲华不言不语,扪心自问,“吾的慈悲,错了么…………” 若真是错,那世间之苦,苍生之祸,皆由他起。 一滴泪,落下,凝结,这是佛者无声的痛苦,也是佛者解不开的心魔。 既然是吾之因,那便由吾之果来终结这场魔祸。 心念已决,一步莲华甘愿踏足地狱业火,只为终结前尘过往的错。 但是,终还是留了遗憾,终还是有了不甘。 “吾,尚有遗愿。” 从来没有想到,最后的最后,吾心中最挂念难舍的,竟然是你。 吞佛童子…………………… 火焰之魔的眼神依旧狂傲,语气依旧冷漠,吾多想知道,这冰雕般的坚硬内心中,可曾有留着吾的一丝痕迹。 “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华。” 吾已经不能再告诉你什么,已经不能再规劝你什么,吾早已经说过,佛与魔,只在一念之间。能够再见你一面,吾之心愿,了矣。 再走下去,便是业火三千的不归途,永别了,吾最后的心魔,吞佛童子。
第三幕 消亡
心痛,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偏偏忘记问这个问题。 现在,这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心脏,是在痛苦吗? 是在为你痛苦吗? 一步莲华,如此傻的一步莲华………………………… 汝又为什么要这么傻,傻得让人想笑,却又觉得眼睛发酸,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在苦境,开赦道,那一天,吾的心也是与现在同样…… 不行……不可以…………不应该……………… 不能就这样结束! 找了个贴切的理由,吞佛童子决定前去找寻袭灭天来,名义上是为护阵,然而究竟是为了什么,连吞佛自己一时都想不清楚。 “汝,竟能让吾之心动摇。” 吞佛紧锁眉头,作为一名魔将,他明白这份动摇甚至有可能让自己送命,所以,他要借着亲眼观视一步莲华灭亡的机会来确定,确定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袭灭天来吸收一步莲华的过程,尚算是顺利,当看着袭灭天来一掌打到白色佛者口吐朱红时,吞佛童子一低眼,竟是不想再看下去。 “吾,是在不忍心吗………………” 再抬眼,已是佛者末路,金色佛光尽散,半心终成一体,二者合一,突然间吞佛发现,本应散尽的佛光竟然残留一股,包围住正全神贯注吸取一步莲华的袭灭天来,这意外的变数令吞佛的心刹那间失措。 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华。 佛者,你就这么舍不得这世间,你就这么放不下这苍生?舍不得放不下到你甘愿亲身行至地狱,毁了自己,也毁了袭灭天来? 原来你早就做好一死的打算,原来你心中也不是四大皆空,也还是有着和魔一样的执念……………… 无论如何,袭灭天来不能不救,眼见黑色的魔者身受重创倒落尘埃,吞佛童子急忙上前想要帮袭灭止血,却发现这伤口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九祸见事情有变也迅速赶到,刚要运功帮袭灭疗伤,谁料又生变数。 魔气淡,佛光现! 黑色的魔者一掌打伤九祸,再看过去哪里还有魔者,只剩白色染血的身影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一记掌风打来,吞佛童子上前替九祸挡开这一掌,却也不经意地站到九祸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感受到身后的气息消失,知晓佛者已经逃离魔界,没来由的,吞佛童子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四幕 纠缠
耀目的白,刺眼的红。 这景象,是火中的魔,还是浴血的佛? 吞佛童子漫步于雪原中,目的只有一个——造化之钥。 要救袭灭天来,但是救了袭灭天来之时,亦是抿杀一步莲华之时。 心还在犹豫,但是脚步不见犹豫,这就是吞佛,习惯于把自己的心和自己生存的意义分离,把自己永远放在魔界之后。 终还是忍不住,稍作停留,抬眼远望,不见烈焰魔城,不见天魔之巅,吞佛想要看的事物是眼睛看不到的,只能用心去看去怀念。 “天魔之巅的佛眼,汝希望看到什么?” 一步莲华,汝,真得让吾疑惑,让吾混乱,让吾…………………………不忍。 没想到,造化之钥尚未得手,九祸女后又被一步莲华所伤。 “倘若袭灭天来无法回归,那么,他就是魔界必须铲除的对象。” 女后的决定听在吞佛耳中,十分的理所当然,但是理所当然的背后,有的更多的是些微的躁动。 “女后,为慎重起见,今后请让吾去关注袭灭天来的行踪吧。” 吞佛不紧不慢地开口,“女后还请及早疗复伤体。” “也好,吞佛童子,必要时候,不必留情。” 九祸嘱咐完就先行离开,留下的吞佛童子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冷冷一笑。 “一步莲华,就让吾来一观汝的坚持吧。”
佛魔合体,既不见佛光也难寻魔气,但这难不倒吞佛童子。 于是,再一次的重逢,很快便来临。 树林之中,软草地上,一身黑衣的魔者正盘膝而坐,红发的魔一步步靠近,脚步,在距离只剩一米不到的地方停下。 “久违了,一步莲华。” 魔淡淡地开口,黑色的外衣瞬间被一阵佛光渲染,草地上盘膝而坐的人,已然成了一步莲华的外貌。 “久违了,吞佛童子。” 一步莲华微微颔首,平静得仿佛他仍身在万圣岩,而吞佛只是像以往一样来与他谈论佛理。 “袭灭天来呢?” “受伤过重,暂时被吾压制。” 既然不是完全替代,那就没有杀的必要。 吞佛再向前一步,坐在地上的佛者,此刻已经完全被拢进他的影子当中。 “你来杀吾?” 依旧是风平浪静的语气,风平浪静得令吞佛心中一阵懊恼。 “当吾不敢杀汝么?” 手,握上佛者的颈,佛者不动。 “你现在不会杀吾。” “哦?” 吞佛挑眉,“汝就这么肯定?” “你心中尚有疑问,所以现在你不会杀吾。” 吞佛面对着一个选择,现在。 只要一用力,结束了这条固执又过于天真的生命,吞佛童子,便依旧是吞佛童子。 或者…………………… 手指一松,吞佛放开了一步莲华。 或者,留着这个扰乱了他的存在,即使这样做可能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吾问汝,可能解答吾心中的疑问?” “别人的答案,永远只能作为参考,如果你想要寻求真实,那就亲身去寻找答案吧。” 话说完,佛者面上忽现痛苦之色,身形一时难稳,佛魔交替。 血色的双眼,艳紫的纹身,是袭灭天来压制住佛体,再次幻化出来。 “汝醒来了。” 吞佛面色不改。 “吞佛童子?” “吾奉女后之命,前来助汝一度难关。”
第五幕 取舍
意外的来袭,意识仍处在交杂不清状态的袭灭天来对上佛门三执首。 暧昧的观望,吞佛童子明明就在一旁却不急于出手。 这是危机,还是转机? 佛气忽隐忽现,魔炎忽消忽长…… 终于显出了佛者之姿,开口第一句,却是一句“动手”。 佛者,汝是如此想要与袭灭天来同归于尽么…………………… 汝曾经对吾说,佛者心忧天下,但是对现在的汝来说,天下,尚比不过一个袭灭天来么…………………………………… 为魔,舍汝一生问佛,为佛,毁汝三世清修,吾倒真想问问汝,值得吗。 眼见三执首极招将出,吞佛童子不再犹豫,阵外一招魔炎打出,救走已经半昏迷的一步莲华。 寻到处僻静地点,吞佛童子将一步莲华放下,染满血迹的佛衣在此刻看来尤为的刺眼。 “吞佛童子……” 佛者淡然开口,紧闭的双眼是已经不能再视物的伤,但是他仍然能够立刻察觉到身边的魔,是吞佛童子,是他最后也堪不破的迷障…… “想问吾为何救汝吗?” “你要救的,是吾,还是袭灭天来?” “哈,好酸的一句话,一步莲华,这不像是汝会说的话啊。” 一步莲华盘膝而坐,调理着气息。 “若是要救吾,你的心还存有一丝佛念,若是要救他,你………………便是个令人敬畏的魔。” “敬畏?吾还以为,汝会说吾是个冥顽不灵的魔。” 吞佛嘴角微挑,金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重伤的佛者。 “即使是佛,仍难免心存修罗,即便是魔,也难以妄断善恶,吞佛童子,舍弃了过去是为了追寻未来,而你曾经洗尽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答案,终还是要你自己去找寻。” “这条路,汝不再与吾同行了么?” “你会允许吾的存在吗?” “汝,必须消失。” “吾明白。” 短暂的交谈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吞佛童子心意已决,伸出的手缓缓压住佛者的心脉要穴。 “但是吾,不会让汝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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