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櫻 |
2007-05-11 16:50 |
原作:疏楼西风 出于:霹雳月刊139期 PO文:黎樱(淡樱)
**昨夜一江风雨,都不曾听得。──超然、淡泊 霹雳九皇座,浓墨重彩的天下大乱,江湖血路风起云涌,纷乱繁杂的尽兴处、紧张到至高点,陡然一面断层直落下九霄:宫灯帏,夜雨潇潇,轻灵欢快的流水潺潺带起了飘然的乐声。 凉亭内,入眼便是华丽、惊艳,轻灵沉静的乐声中,华扇、笔墨、镇纸和深色的笺;镜头切近了紫纹白衣、紫银发色、珍珠簪冠,浅金的眼眸,悠然的神情,似笑非笑的唇角;以雨水浸润的笔端下,亮银的字浮现在深黑色的纸笺上。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兴烟月闲。 当真是“芦花开落任浮生,长醉是良策”、“昨夜一江风雨,都不曾听得”。 那种淡然、安定……超凡脱俗。所有的腥风血雨,行到他处,完全改了天、换了地。 什么叫先天?九皇座末尾刀光剑影、杀伐乱战后突来的收束,那份清明安定,就是先天的感觉。 出世、入世。 世外先天。 至今总也想不通,疏楼西风吟诗作乐、弹琴自娱的潇洒淡泊……如此妙人,又何必一定要入江湖? 入了那江湖,你所要的又是什么? 如果说为天下苍生,怕戏里戏外都要笑死一干人等。可当初,儒门龙首,确实正以此种姿态踏入江湖。那么,说他为权势名利的,倒该想想:这出世先天,真是自此,便计算着染指天下了么?作为三教顶峰,且是宛如泱泱大国的儒门天下龙首,三分“江湖”有其一,难道要去跟剑子、佛剑争么?他早以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且化身为嗜血者,并未见他实力增强,反只是落得四面楚歌虽然算不上,也已到了四面临敌。 所以我一直都相信,那只是他的随性,慢慢人生路中,一次偶然的消遣。 一直一直,都是这么率性而为的人呵: 疏楼西风华丽无双的儒门龙首,宫扇半掩着面上神情,郑重而又戏逆谑般承诺:“吾一定紧紧跟随剑子仙迹的脚步。”那姿态,甚至不如“风雨中的落雷,如银龙旋飞,华丽的色彩呀!”来得情真意切。 江湖、苍生、救世……在他,竟同儿戏一般的轻慢态度。是一时兴起的玩乐之心吗? 名,之于他,如何? 利,之于他,如何? 权之于他,又如何? 天下苍生?这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之后,又与他何干?悲天悯人?呵呵,这是龙宿的风格吗? 早已看尽峰回路转。 这份超然和淡泊,怎不教人心折!
**天教分付与疏狂──潇洒、随性 关于龙宿的正与邪,一直未有定论。 说起来,他真算不上是够格的坏人,根本没有身为坏人的自觉、没有去做“合格”坏人的决心。每每行到“抉择”处,他从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甚至不曾有过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想法,他的选择,往往是“归隐”。──也许,这才是他心底最好的归处吧,一如家之于我们的感觉,笑,染指天下,从来不是他的唯一生存目的,相较于其他“坏人”,如四无君、如鬼梁天下……他实在不够格。 如果说他是一个“好人”……别的不说……单单三先天,他就没有剑子的一身正气、大义凛然,也没有佛剑的杀生护生,坚定决绝。甚至,危害苍生的事,他也不是没做过。从最出的红尘剑谱疑案,到巧算时间刺伤傲笑红尘,剑中真相破,三先天决裂的几乎同时,他便做下决定:加入嗜血族──丝毫没有试图挽回或者是回圆的态度!嗯……自此坠无间矣,好人,似乎与他无关了。 偏偏,从好人到坏人的他行到《霹雳剑踪》,只因剑子一番话……居然抛却前尘重新登场──以完全不同的立场! 随意转船回桌,似飞空无迹。 一件接一件的事情走马灯似的轮换,他倒真的每一次都“堂而皇之”,嗯,非也,是华丽的堂而皇之、游走在正邪之间。 其实这灰色地带才是真正的危机,纯粹的黑或白,起码有自己的空间可以融入。可他呢?似乎没有想过:反噬禔摩,西蒙根本不会相信他的初衷;回归中原,又有没有人怀疑他的目的和身份?如此反覆,是两边树敌的啊! 不重要,这一切都不重要。 只华丽的堂而皇之便可,他疏楼龙宿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看法? 剑中真相破,化身嗜血者,他“暗中解下龙首之职”,就好像“儒门龙首”四字,根本不是他的地位、修为的代名词──只周身华丽无双中一件可有可无的饰物般,谁都不会注意到似的。 儒门内乱,他“再登王位”,如泱泱大国的儒门天下中,众人是何看法,在他只是:“信吾者,自其效命,不信吾者,自行求生。” 就这么率性而为,兴致来时,盎然涉足,兴致退了……如今但欲关门睡,一任梅花作雪飞。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飞翔的梦想,那么,谁又没随性而为的愿望?不受世间拘束,任我东西南北。什么都不必管,什么都不考虑,天上天下,潇洒来去,大江南北,任我飘摇。 “随性而为”这四个字,不屈不伸,说来轻松,谁敢?纵然敢,又谁能? 龙宿几乎能。 论功夫,他是三教先天; 论地位,他是儒门龙首; 论牵绊,他是世外高人; 论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不忍受任何人的轻慢,不看任何人的脸色,最重要的,没有什么值得他放弃或争取,他极自恋,自恋的尽头,居然是目空一切、心无所扰:和自己身家性命相比,入眼,天下又算得了什么?在他心中,这世间,应该没有什么值得他以牺牲或者是耗损自己为代价去争取的吧?所以每每行到抉择处,他必华扇轻摇,跑去退隐! 说“几乎能”……龙宿也有牵绊,人,朋友,一个,剑子仙迹。 不过也基本没有阻止龙宿的“任性”。 所以他能,这个虚构的人物能在这虚构的霹雳世界里,活我们所不能活、不敢活的人生。这乘载了浅意识放纵梦想的龙宿大人,又怎不教人心系于他? 说起来,他简直随性到任性,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正,他是儒门龙首,华丽吾双丰仪翩然;邪,他还是疏楼龙宿,龙麟不减风采。纵使世人议论纷纷、外面已经狂风雨骤,又与他什么关系? 他不在乎。 这世间,有什么入得眼来?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真实、重情 游移、偏离,龙宿却是两边都未肯深入。邪,他在大家期待着此人大反攻时撒手撤离“现场”;正,却又因一本红尘剑谱就走入歧途。要了什么用呢?三先天初登玄空岛,那是什么气势?位居三教顶峰之一的龙宿大人,又有什么必要一定要看傲笑红尘的剑谱呢?想破解?一定要行此极端?有预感要和傲笑为敌了吗?以他的身份和“堂而皇之的华丽无双”,自贬身份了吧? 所以,一直觉得剑谱之事,是他一时兴起。对红尘轮回好奇的成份当然有的,更大的部份,怕真是“玩弄人性”吧? 他与君枫白的一段交往,显然不曾是“朋友”。他是礼仪举止永远滴水不漏的儒门之首,他是清高孤傲目空一切的疏楼龙宿,小小一个君枫白在他面前……可以想见疏离孤傲的眼神,似笑非笑的唇角,彬彬有礼的笑意背后,必然是冷漠轻慢的拒人千里吧? 偏偏,又给他看出了君枫白对傲笑的……人性里潜在的妒嫉和不平。他正是利用和玩弄了君浅在的自卑和自尊(不肯被轻视)。红尘剑谱,就这么来了吧? 人生,应该去肆意挥洒,江湖,不过闲来的消遣。所以他不正不邪,因为没有目的。 那么,他行事的准则是什么呢? 我想,是情谊吧?──跟着感觉走的那种人,感情至上。 他是那么那么的重视和剑子的友情。 且不说《霹雳奇象》里,他以邪之刀换取剑子的消息。宫灯帏、疏楼西风、豁然之境……这所有的你来我往,千年时光沉浸后,难道只是虚空? 呵呵,随性而为,甚至有点儿放纵的龙宿,显然是经不得诱惑的,他一次次迷失:红尘剑谱,邪兵卫……一如他所说:太过完美的人性只是塑造人们朝圣的精神目标,不够率性。 霹雳是虚构,是作品,作品中,有缺点的反而真实。太过完美,起码人性上太过完美,郭靖就在很多英雄面前会黯然失色。可他的确“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为何失色? 朝圣的精神目标,不真实。于是少了很多共鸣。 而龙宿,却是真实的,从宫灯帏一人吟诗作乐“玉窗琦琉”,一个闲适的龙宿; “吾觉得剑子汝很不公平啊,简单的事情交给佛剑去处理,危险的事情却交吾”,呵呵,很可爱,是吧? 之后对西蒙那句:“无关立场,吾对汝的行为甚为感佩,但考虑了立场之后,吾还是选择……”那次的三人对战,好像只有他动手前说过话。除了关系苍生(既别人)的嗜血族威胁,西蒙与他,并没有苦大仇深,感情上其实没多少敌对情绪的,甚至有些欣赏西蒙气度的他,说了这些话。 他对九幽还说过一句:“得到不畏阳光的不死之身,总归划算。”以自身利益作考量。不过,世间,多少人如此? 还记得他和傲笑的对话: 傲笑红尘:“人性如此丑陋!” 疏楼龙宿:“世上哪个圣洁?” 傲笑红尘:“你,罪无可恕!” 疏楼龙宿:“定我罪者,谁?” 简直倾倒。 撇开这话的“真理”性不谈,真实的龙宿呵,根本没有掩饰任何作为一个“人”都会出现的,嗯,我暂时把它称为“阴暗心理”吧。正是这些人之常情的“阴暗心理”,让龙宿经不得诱惑,步入歧途。就比如邪兵卫,如果你有机会和条件得到,要不要? 小活佛不要?是的,不过在这一点上,我意直把他和他们当“佛”、“神”看的。反正如果换我,是要伸伸手的…… 可他去争取这些的时候,多少,也还在乎着剑子的态度的。 尽管曾经刀兵相向,两口绝世名锋数决高下。但,他一直都是在乎的。 说个假设,如果剑子计夺了傲笑的剑谱,龙宿会怎么做? “他是我的朋友,让我亲手了断吧。” 我不认为结局同样。(甚至怀疑会赶紧伙同好友一起干掉傲笑) 龙宿重情,剑子重义。道义,起码两者相较,后者重。 他和龙宿,那是千年的感情,默契的好友。傲笑红尘呢?认识吗?仅仅夺书伤人……应该让朋友翻脸相杀吗? 有人说,正因为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更难以接受,愤怒,怒而拔剑。 那么,为何愤怒?道义,为这个,像一个知己拔了剑。 此事,龙宿怎么看? 剑中真相破,无奈! 一声无奈,到底是真相败露的无奈,还是无奈于剑子的选择?无奈这千年的情谊,居然不能让你拔剑的手沉重?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 一向真实的、有着和并不太高尚的芸芸众生一样“阴暗心理”的龙宿,有没有这样想过呢?
**天涯何处可销忧──执念、责任 写到这里,一个标题,大有推翻前文的感觉。 可是,龙宿,的确是这么个矛盾综合体啊。 说矛盾,却未相对,平行而过,说综合,其实分得也清呢。 事关自己,那是打将南北、什么也不怕。什么正邪、什么声名、什么后果……与他何干! 可事关儒门天下,完全不同。一如道友龙逆麟所说:“他的为君之道,竟是抱守中庸的。”比如儒门天下极少涉足武林,比如约束部属不要管江湖事。 这种行事理念,显然是他身为“儒门龙首”的认知决定的吧?责任在肩,未敢轻忽。 就好像,他变深嗜血者,解下了龙首之位。 因为:所面对的敌人,非是普通人类。天上地下,他乐得逍遥无负累的同时,不想连累,更是主因呢。 至于执念,则对剑子。 还能对谁呢? 那么大的圈绕过了之后,剑子来寻,原是不肯帮忙,经不得两句话相劝。 再次来寻,提出条件。可那保证书是假的,他分明一直都知道啊。 华丽无双一个疏楼龙宿,却经不得那句“走啦走啦”。 一直在心中的执念啊。 当时两人的笑谈,还有互相埋怨呢:“刺得我好痛”。 决裂过后,剑伤终要好。那痛,却留在心里了。 设计让魔龙祭天围杀剑子的他,冷定中,分明的落陌啊:“剑子,汝与吾永远脱不了生与死的纠缠。” 是否…… 那么,为好友,谈笑一生;要么,为敌人,争斗一生? 终于,有一天,他倦了。 是倦于江湖么?那这江湖,他在寻求什么?想要什么? 是倦于失利么?并没有山穷水尽呢,何必急着退隐? 是倦在心头的寂寞吧?这所在,没有人可与他并肩,没有人可与他笑谈天下。 《刀二》再出,心心念念便是:“吾又想念汝的箫声了。” 这长久以来,他倦于站在剑子的对立面了吧?在那里,永远找不回煮酒谈心的的轻松悠然,一个感情的动物,怎么能在没有感情的地方长久地生存?以他的清高自许,交到一个入得眼的朋友,绝不容易啊! 但,行至此时……天涯何处可销忧?吹笛波楼下,有何人相识? 他选择退隐。 直到回归中原正道,直到,再次并肩。 黑暗之间对上邓九五那次,又回复了从前你来我往的吵嘴,想来,可销忧了吧! 虽然有剑子那样的朋友,他要做好随时好玩命的准备,也该说得轻松惬意。 谁知转眼,剑子失了书,龙宿因此再度退隐。 仅仅因为一本书吗? “吾对汝的信任,已到谷底!” 我想,这才是真心话吧。 “当初为了红尘剑谱一事的‘道义’你选择与我翻脸相杀,如今我以成为嗜血者,你居然保护不了记载着我致命弱点的宁暗血辩?” 当时的气急败坏,的确失了华丽翩翩的疏楼龙宿的分寸,但那刻的真情流露,应是对好友的不满吧? 毕竟,我重情,你重义。 摇首出红尘,醒醉更无时节。 风顺片帆归去,有何人留得。 此时,应是:
洗尽凡心,满身清露,冷近萧萧发。对了,明朝尘世,记取休向人说。 既如此,作为戏迷的我们,且拭双目,引颈以待龙首大人再次重出。
黎樱曰: 又是可以练习打字的一篇好文(笑) 月刊139期,出到现在也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我都在忙茫盲(喂) 所以最近半个月才找了时间赶紧把这篇文PO上来跟大家分享。
为什么又是龙宿,而不是别人呢?聪明的人已经猜到了, 没错,我就是私心啊~!一定要帮龙宿打广告的咩(喂)
哈,废话不说了,发表一下我的感想吧。
这篇文的论点很有趣,作者并非像一般的龙迷,会去说龙宿是‘绝对’正确的, 他反而很正视龙宿他那不完美的思考,且将他一一点破,但最有趣的是, 作者也提到了,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不完美,更奠定了在龙迷的心中,龙宿所呈现出的完美。
人非圣贤,每个人都有其负面的情绪,也都会有走错路的时候,龙宿只是其中一人。 这代表出了什么?是否这样的一个霹雳人物,会更接近我们所谓的‘凡人’呢? 是否这样的举动,又叫人心疼于他内心中的某些不为人知的‘落寞’?
我总是觉得,龙宿他是寂寞的,正因为寂寞,就越想要隐藏这样的思绪, 一袭华丽衣下的他,真有如衣着上的光耀闪亮、毫无杂色? 人,是会有七情六欲的,先天人,也是会有说不出的内心话的, 这样的龙宿,这般的叫人心疼,更是要人深深地着迷于他的魅力所在。
所以,他是坏人又如何?他是好人又如何? 今天不管他是好是坏,他依旧都是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 一样身穿华丽衣、手持紫龙扇、口出儒家语、魅惑千万人。
定他罪者,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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