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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6 兩兩相望,終是相忘&終難相忘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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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6 兩兩相望,終是相忘&終難相忘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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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弒
2007-07-06 21:23
想看幸福文、超怕大雷文,請直接下 一樓 ,感謝。(合手)
本樓為悲情第一版文,人看人喊雷,雷完會想打我....(逃)
感謝介末的邀文~這篇真的要收文區嗎...OTZ.....
兩個版本,前面構成大同小異,
悲情版懶得再修~=''= 所以心臟強的才來買帖喔!最後一段有LOVELESS歌詞使用..請當沒看到~(喂)
幸福版為七夢收錄,未買書者,歡迎點閱........此篇~怕雷還是都不要看的好~(汗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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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ll=0]
兩兩相望‧終是相忘 ( 上 )
緣份為何?若注定末途是斷,就揮袖笑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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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秋霞流放於寂寥的夕海,緋色雲彩似少女衣帶飛盪在淺橘布衫上,
略寒的西風翻著袖身飄搖,就連山光水色都顯得意外悲涼。
漫步來時路,望著人事已非的舊日昨境,頰面淡露的笑意藏匿著微乎其微的嘆息。
慣性的華扇搖曳於半空,隨著腳步漸漸的離去、也搧去了背後緩緩模糊、已難追回的夢鄉。
什麼會磨去人的心志?是權力欲望?是紛擾紅塵?還是無趣的漫長時光…
抬首瞧去天際塵夢,都如夜裡香曇、一現即逝。
只是一向對世事變遷收放自如的人,也逃不過內心真正難捨難棄的惦記…
掛念者,誰?
未解,卻只是輕輕地吟著:『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
止佇於岔路,不禁向右方延續而去的路道探尋,搜索的目光是無解的沉默。
一左、一右各自蔓去的盡頭,是單獨的生命、沒有交集的世界…,
其實怎麼繞都不會有聚首的一天,難已成圓。
既然無緣,又何必彼此拘限纏鬥?終是一場癡人的繁華春夢罷了。
搖搖頭笑著自己何以惆悵,如今、紅塵俗夢,對他將成為一個往事中的歷史片段。
曾經他站在這路口、看紅塵滾滾而過,隨著日出又入落,等待變成一種寂寞。
於是、從交錯糾葛的此點起步,是告訴自己一切將結束、也即將重新開始。
足尖踏出,秋風捲起的飄飛絹髮融散在昏黃的夕色,看起來有些瀟灑、卻掩著苦澀…
遠遠,一襲白衫遂移而近,肩頭可見非凡的鑄黑精鐵難掩內歛光芒,雪色飛絲迎著晚風悄然起舞,
沉穩脫俗之態猶似飄然仙跡入落凡世。
傲世的金瞳倏然瑟縮,隨後被纖細的長睫半掩在抽動的心跳中,腹懷一股怒怨上來,
消逝的嘴角抿為直直一線,告誡著自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那人迎面而來,不變的溫潤笑臉逐與他相近,龍宿微偏過頭走向了他,兩人終是交集於旁,
那人卻倘若無視、彼此擦身而過…
愕然,龍宿停下了腳步,異樣的陌生迫使自己回過了頭,怔怔地望見那人毫無波動、雜思不曾的繼續往歸所走去。
剎那間毫無交集的目光,將他徹底變涼,無言的瞬間斬斷所有的片段猜想。曾經生死到頭的相從,全都成了一場空。
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思考,龍宿破空之聲驟然響起。
「劍、子、仙、跡──」
「嗯?」聞聲,劍子吟出迷惑的話語,轉過來看著龍宿。
入眼,是朵妖野的絕麗之華,燃放著罌粟之毒在霞潮裡搖曳生姿,豔美的身形讓人無法轉移視線。
「請問何事?」
何事?…龍宿不禁暗罵,才剛提醒自己要怎麼做,舉動卻反道而行,竟讓這個腹黑劍子下了個馬威,
好個愛裝傻、拐人第一的劍子仙跡!
「汝不覺得汝欠吾什麼嗎!」龍宿咬了牙、怒沖沖地提起扇身指向劍子。
「欠你?劍子仙跡一生為人坦蕩,不記得有得罪過什麼人…,就算有、也是不太與劍子計較的知己良友,
實不知這位、不熟的兄台意謂何事?」
龍宿眼睛裡閃爍的可怕光芒,已轉變為無法遏止的怒火。
「吾不想再聽汝那些無聊的笑話!」汝這不就是暗指吾,與汝計較就是小氣寒酸!好汝個劍子…
「耶…劍子知道自己不太風趣,但真不明白在下何處得罪您?請問您是?」不曾露出任何破綻、是全然真摰的疑惑。
這下子,換成龍宿充滿了疑問。
話說這演技滿分的劍子真是練至爐火純青?要不是曾相知千百歲月,還真會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看來汝是毫無誠意,都乃疏樓龍宿一廂情願的可笑舉動。」氣得拂袖而去,原來、只是一場流水落花的煙雨。
疏、樓、龍、宿?……
足印下意識快一步地攔阻了將去之身,說不上來的錯愕與詭異隨著自己伸直橫斷的袖風於心頭擺盪。
「做什麼!」狠冽地瞪了劍子攔截的手,難以抑制的衝猛語氣彷似失和的那日。
唉啊唉啊,真的很生氣啊。
「龍宿?吾曾記得儒門龍首有一名弟子,只是一直…好像不曾耳聞名聲,想必就是你吧?」
看這一身華麗珠裳與一口儒音,加上不凡的氣勢,應該是不會錯。
「劍子仙跡,吾沒有時間陪汝練瘋話!」他的沉靜與熟慮遇到這人,怎麼都會走了調?
「等等,龍宿!」一把抓住華璨潤玉的袖褂,雖不明自己急欲留下此人的意念為何,但是有誤會還是解釋釐清一下比較好。
低首看著劍子緊抓不放的手,真是激得他很想張牙把劍子一口咬死,難道他不明白一個人被捉弄的底限和適當的時機嗎!
「不識吾,那佛劍分說呢!」
惡狠狠直視劍子無辜的神情,他一直以為頂著華麗假面不放的是自己,沒想到這人倒也戴得挺樂。
「佛劍?他是我的好友沒錯。」沒有任何猶豫,卻刺得聽者不禁傾身顛簸。
汝這是直接的明白對吾說,佛劍才是汝之好友,而疏樓龍宿早就不是、也永遠不是嗎?
「龍宿?…」沒有遺漏龍宿眼神中一瞬的受傷,但是一切的發生太過詭譎,究竟是何處出了錯?
而且這人對自己的態度,絕非是一般陌生人能裝出的熟識,何況他意會的出、這人的高傲。
「無話可說,既不相識就不用相識!」
靈巧的一個抽手,逃離了劍子的禁錮,咽不下的一口怨,化為無數飛針穿破他的胸口直插心門。
昨夜為他愁,似換來今朝杯中酒,且醉而瘋的放縱,在一飲而盡後就是空。
放不開這人濃濃苦澀,劍子皺眉一個挽手勾住了他的臂,
半拖半拉的強迫這人朝著自己的豁然之境而去,目光倏然偏向右方,一條好像荒廢已久卻似乎熟悉不已的徑道…
到底通向何方?
「走啦走啦!既是好友,就讓我們好好一聊彼此吧。」
「汝!…」被曾經有過的親暱舉動弄傻,他真的料不著這個劍子仙跡賣什麼葫蘆藥。
但是…他不甘就這般被戲弄後而帶著滿腹怨懟退隱江湖,非得親口聽劍子仙跡一句實在的道歉才能平怒。
只是,本以為自己將踏出了生天,卻再一個回首,踩進了絕望的深淵。
.........
兩兩相望‧終是相忘 ( 中 )
龍宿洗完澡後無語的走著,簷外只餘霏霏秋雨,該是吟詩作對的絕佳時節,但如今卻揮不去腦裡一片雜思。
他無法理解劍子還是劍子,可是為什麼獨獨只忘了他?
說是造假,那眼神又太過清徹;說是為真,又太過不可思議。
一憶起方才的談話,雖然自己已經多加語帶保留,但是看見劍子未曾掩飾的吃驚與疑問,所有的事件劍子全都參與未有遺忘,卻唯漏站在一旁的他,就像是個隱形的存在,對劍子的世界裡任何的進行沒有絲毫阻礙…
不存在,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一夜長談後的認知,是一齣名為『心傷』的劇碼。
拐個彎,看見了劍子在房內正擦拭著雪白的髮絲,那寬厚的背披掛著純白的單衣,濕漉的水氣讓衣衫略顯穿透而呈現健美的紋路。
龍宿靜默的佇立在門外,那人潔亮的髮絲曾是他痛苦呻吟時的依靠,如今、他卻連靠過去撫摸的勇氣都沒有。
「怎麼不進來?劍子不是會吃人的老虎吧?哈。」
聽聞似曾相識的言語,他不禁右手揪住了襟前,這樣的話在一樣的人口中說出,竟是如此截然不同的感受。
「這樣讓陌生人、甚至是敵人進入,不會覺得太過冒險嗎?」
「你是我的敵人嗎?龍宿。劍子已經打從心底將你當成好友啊,是嗎?好友。」
劍子偏過頭對他一笑,那帶著有點算計的眼光,是他百年來熟悉到想忘都不忘了的自信神情。
「好友?這個名詞吾已經忘了,吾只記得有個會帶人去淌混水的損友。」
「龍宿,你是在埋怨我嗎?」
龍宿轉過頭,深深地凝視著劍子,他幾乎就快感受不到劍子遺忘他的事實,這些話對他說的如此自然又如此順暢,就跟往常一樣,就跟他倆未曾破局前一樣…
「埋怨?怎敢,汝是天下無雙的道教先天啊,吾不過是一名人人鄙夷的偽君子。」
「耶─我卻是個連朋友都不肯賞臉原諒的普通窮酸道人罷了。」
龍宿看著劍子一步步走向他,溫合如風的笑臉停在他的臉前,那清徹的眼睛看穿了他,卻看不見他眼裡有自己的倒影。
劍子微微傾身,左手覆蓋在龍宿的肩上,帶著嘆息的語氣尋問。
「龍宿,為什麼你的表情看起來這樣痛苦?」
吾的表情痛苦?是因為吾看不見汝眼中的吾,所以才不明白自己的樣子嗎?
龍宿用美麗的長睫半掩住黯然的金眸,只是任由夜裡微寒的秋風,吹得他一身清冷。
「龍宿,對於忘了你的我,我深感抱歉。但是我相信只要有心,友情依舊能延續。」
龍宿猛然抬首,臉上盡是不可置信,本為幽怨的神情漸漸轉化為嚴峻的表情,甚至有些刻毒,眼裡閃爍著可怕的光芒,他的臉上還流露出一種能打動人心的痛苦。
「吾要汝的道歉做什麼!汝忘了吾正是吾求之不得!劍子仙跡,丟去汝的自以為是!」
用力的撥開了肩上傳遞來的溫柔,那種淬入骨髓蔓佈全身的氣息,在他的血液裡沸騰著,燙得他心口就像要融化般的疼痛。
「龍宿,別逃避真相!我相信就算兩人曾經誰有錯,那也過去了,重新開始不好嗎?」
劍子兩手壓抑住龍宿渾身震怒的顫動,卻引得龍宿更加劇烈的反撲。
「真相?汝要真相是嗎!吾就告訴汝什麼才是一切最醜陋的真相!」
龍宿一個用力推開了劍子,使力之大除了劍子不穩的向後跌落,龍宿身後的桌子也移了幾寸。
龍宿的雙瞳從落日餘輝幻變成火紅如炬,在竟夕裡比什麼都還要明亮攝魂。
眼神像一條要吞噬獵物的毒蛇,他嘴裡的利牙在月鏡下更顯得銀亮白晰,繡印著壓銀騰雲龍紋的白袍在月氳裡閃閃發亮,就像瓣瓣鱗片蔓生為盾甲。
一個俯衝、襲捲上被推倒在地的劍子。
倒在冰冷地上的劍子用雙手撐著,還來不及起身就被破空紫龍籠罩在狂風暴雨中,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並用其右膝壓制自己的左手背,為了不讓自身完全躺下只有克難的用右手肘抵著地面。此時的龍宿以將修長的指尖點在劍子的唇瓣上,緩緩的延著厚實的下顎滑向微突的喉結,再化為掌心托附在劍子的頸項,左手則盤伏在曾是金劍自縛的傷痕附近磨按。
龍宿邪魅的麗容如同盛開的曼陀羅,讓人牽動著視線無法動彈,攝住了劍子的魂魄令其昏昏如醉,就似那花毒讓人口乾舌燥、全身躁熱潮紅並心跳加快,是株不折不扣的迷魂藥。
龍宿如蜜的彤唇狠狠的咬上劍子微愣半開的口,今生只糾纏一人的舌尖不留縫隙地捆捲住對方,黏溼貼合在另一只乾渴的領地。他帶著奔騰的怨懟在劍子的唇舌肆虐,就像頭被禁錮千年的龍於天地間呼吼著萬雷的震怒。
劍子怔望著眼前閉眸綑綁他的妖媚靈物,擰起的紫色秀眉像化不開的糾結,彷彿這場短暫的夢嘗起來多麼苦澀,環靠在身上的手如同荊棘深深刺穿膚肉,並與筋脈融為一體,但疼痛的感覺卻被花毒所麻痺。汗,就若似兩人的血,延著彼此的每一吋淋漓滿身。
而他,卻停不下這齣迷夢。
龍宿的唇口退開有些反應駑鈍的戰場,往著一旁的雲鬢淺淺作亂,並在空穴中呼下搗蛋的風聲,搔得天邊白雲滾滾飄動。而盤踞於雲面的爪子在肌理紋路上淺抓深掘,細細紅痕在厚實的雲層上揮畫出誘惑的軌跡。
「龍宿…你在、做什麼……」受制與迷惑的劍子,攜著起伏不定的韻律開口。
聞言,龍宿的鼻尖輕抵上劍子的鼻頭,用幾近冷絕卻夾雜熱勁的眼神笑諷著他,並惡劣地將緊錮在腰旁的下身往劍子曲起的雙膝下移動磨蹭。
「做什麼?做汝曾經對吾做過的事啊!」
語畢,啄了一下劍子迷人又可恨的唇瓣。
「不…可、能啊…」禁不起對方刻意的挑釁,劍子的褐瞳越漸深沉。
「不可能?哈哈哈…世上有什麼不可能?最荒唐可笑的都發生了,對汝吾之間還有什麼不可能?…哈哈哈…」
龍宿抬起頭來大笑,那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甚至淒楚,迷濛的目光看向哪裡?還是究竟能看到何處?
再低下首,他美麗的容顏勾起一絲狠捩的彎月,右手代替右膝抵制住劍子的左手,另一手則下潛到的腰骨,飛快地扯下白色的褲身。
「就看是汝的身比較痛,還是吾的心比較痛吧…」喃喃地、破碎在兩人之間。
藉著期望、藉著遺忘,是否就能扼殺誰心中的哀鳴?
龍宿分別用後腳跟拐開劍子的腳踝,使得劍子的雙膝頓時下落,龍宿趁勢帶著懲戒的碎吻紛亂地點燃在劍子胸膛,左手抓緊預想中的事物、玩弄於股掌間,並隔著白綢與自己磨動。
「龍宿!…」似曾相識的肌膚之親、眷戀難捨的曖昧行為,劍子低啞的呼喊像是種開化前的變遷。
聽得劍子的喚聲,過往的逍遙與共及絕決分離、似在昨日,但是這份快樂與痛苦,如今卻只有他一人獨嘗。
這對他而言是太過殘酷的命運,誰料得到下次再會時,就是完全不認識、重生的另一人?明明靈魂相同,卻獨漏與他相處的回憶。要遺忘就兩人一起,不要唯有他承載過往的情夢獨存永久的生命。
不甘心、不甘願!華麗又醜陋的自私只准他一人擁有,絕不允許所愛的人如此自我。那傢伙是個該死的爛好人,老想著芸芸眾生卻獨放下他,唯在氣力不足才會拖著他穿過地獄門、直闖奈何路,牽住的手是緊握著、挽住的臂是密貼著,為什麼偏偏只有心是離得如此遙遠。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要把滿腹積壓的情緒宣洩出來,龍宿啃蝕在劍子身上的痕跡越來越深,彷若要一口口將劍子化為俎上肉。
因為,吶喊的感情該何去何從…
劍子發現自己身下的反應越來越激昂,瞧見紫色的髮絲滿遍在腰下,曲起的後臀如同一尾揚著淺紫毛色的龍身,在他身上飛騰漫遊。而理智卻緊急告知自己這是件危險而悖理的錯誤,看準龍宿伏於腳上,找出縫隙挪移至其腰旁,使勁一個回轉,龍宿整個背跌撞於地,情勢逆轉。
「唔…」沒料想到意外的反撲,龍宿只覺頭一陣暈眩和吃痛,等到張開眼,已是滿片烏雲籠罩在自己的天空。
為防龍宿續接奇怪的舉動,劍子當機立斷用右手將龍宿的雙腕卡在紫色髮瀑上,有些尷尬地拉扯半上不下的褲頭,卻還得一邊用腳牽制住龍宿的下身。
劍子忽然覺得有些怪異,身下的人竟是一點動靜皆無,只是偏著頭將臉掩在高舉的臂旁,突然想到自己也許是出力過猛傷到了對方,趕緊低下頭尋問。
「龍宿,你沒事吧!」
「滾開。」冷冷的話語從紫薰秀髮中透出。
聽到這般充滿距離的語氣,劍子不知為何自己忍不了想動氣,理虧的明明是自己,卻反倒看起來像被人嫌棄。
「龍宿!」
「叫汝滾開,劍子仙跡!」那掩於其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古怪。
「龍宿,看著我。」
「……」龍宿的臉只是更加藏於臂內。
劍子提起左手扳住龍宿的下顎,發現劍子意圖的他隨及全身扭動不停、雙足躁動,劍子無奈地貼緊龍宿並將雙腳纏住其腿部,並再度聚神於龍宿的面容。
不及劍子的力道外加四肢遭禁錮,被強迫露出臉的龍宿、緊閉的睫眸下,有著沾溼與未斷的水跡。
「…龍宿,很痛嗎?…」有些歉疚,他記得這位高傲的紫龍是鄙於示弱的…記得?……
「哼。」依舊不理不睬,對於劍子的柔情,接受的就是自虐。
劍子望著這張倔強的神情,倏地、明瞭如何對待這身下翱翔天邊的飛龍。
「龍宿…這是你的淚嗎…」淺淺笑著,輕輕吻上美睫內微鹹的水珠。
「汝做什麼!」立刻啟開朦朧的臨波秋水,有著不可置信的疑問。
「做什麼?做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事啊!」笑得有點腹黑,那裝傻的模樣看得令他咋舌。並為了加強這個意念,劍子在龍宿的唇上示威性的親下去。
「汝!」搞不清楚劍子突來的變化,有些錯愕。
「龍宿,我…對於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嗎?」放開龍宿的手,劍子用再正經不過的雙瞳注視著龍宿,也強迫他看向自己。
而自己,也必須去正視自己的內心,彼此皆然。
「別問吾…這種問題…」茫然若失的望著劍子的每一分,這種答案、說出口又能如何?
「龍宿…忘了你……已是事實,但是我想告訴你,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捨不得你。」
如果擁你在懷裡,是如此讓我滿足的感覺,我想、我早就放不開手了。
「……到頭來,說這種話有什麼意義?…」為什麼不讓吾狠心的放棄汝,為什麼在最後忘了一切的汝還是搶走吾的心?
「意義嘛…告訴你、我在乎你,不管是否遺失記憶,你在劍子心中的感覺不曾流失,這是我可以確定的。」輕輕拭去龍宿翦翦秋水中的餘波,真的、是心疼。
凝視了劍子一會,龍宿纖長的手臂繞過劍子的頸部環住,將他拉向了自己,帶著微哽的語音道。
「汝以為,疏樓龍宿是此等作賤自己的人嗎…」
「當然不是,所以我對你很重要,我想你是這個意思吧。」笑得開懷,看著杏目圓睜、講話總是九彎十八拐的他,早有應對之法。
「劍子汝…」語未畢,就被偷去纏綿的一吻,和記憶同般、扣人心弦。
口沫中存在的是彼此的味道,唇齒間相依的是兩人的舌舞,就像雲龍共遊無邊天際,飛舞對方的身邊、盤旋彼此的周遭。那深刻難滅的烙印是源於彼此給對方的快樂與痛苦,因為疼、所以在肌膚上是留住的戰痕;因為喜、因此在血液內是蠢動的冀望。
「啊…」劍子才方離開龍宿的口,就聞見其呼出呻吟,原來劍子的手已不安好心的伸入龍宿白綢長褲內,指尖正於腿內騷動。
此外,他還從紫髮耳際輕輕啃咬舔吻,續滑至幼嫩的胛山,像是道精緻的佳餚、細細品味。再解開襟前衣扣,卸去那遮蔽住精瘦體態的外衣,那毫無累贅的美肌透著稍冰涼的柔軟觸感,是多年的鍛鍊保持和異常的低溫。劍子用右手提起了龍宿的大腿箝在自己的結實的腿部,讓兩人的私位更加貼近、且互相交集紛擾。
「唔…」龍宿難耐的後仰,後背已微微離地,紫髮緩緩在地面掃動。
「這究竟是老師教得好,還是學生學得快?」劍子從白髮中探出頭,戲笑。
「是…汝的本性!」白了劍子一眼,漸漸轉紅的秀顏低聲喘息。
「本性?…你啊…,我可是從方才忍到現在啊。」失笑,的確、自己對龍宿的弱點似乎瞭若指掌啊…
「吾…」回想起剛剛的挑逗,龍宿有些羞赧轉過頭,不發一語。
看著他可愛的模樣,劍子在內心想著、自己一定是十分喜歡戲弄他,才會把他氣跑吧…這叫弄巧成拙嗎?只是,像孩子般欺負喜歡的事物,是人之常情啊。
發現自己越來越緊靠臨界點,忍不住想倒吸一口氣,劍子快馬加鞭地在龍宿身上促成情熱的根源,擾得龍宿輕喘連連,一半隱忍半是難忍的吟曲若隱若現,比世上任何樂音都還要引人注意、更是惹火燒身,迷濛醉眼稍啟稍闔,擺盪在半空的髮絲似一種韻律,沉淪夢海的銷魂媚影每每看得劍子血脈賁張。
「…呃…劍子…」龍宿忽地攏緊了雙臂,因為劍子將手潛入後臀的淺溝,前手還不忘讓兩人亢奮的灼熱共舞同奏,還埋首在自己的胸懷用其惡劣的舌根作亂。
汗雨交織在沸騰的氣氛中,延著那人灰白的細絲滴落在另一人白膚腹上、再滑至萬熱之源,那一點一滴的觸碰都讓目前感覺敏銳的兩人顫慄不已,是一種甜美、罪惡的甜美。
「嗯──嗯、嗯…」即將破喉的碎音強是壓了下來,龍宿皺著一張美豔的臉咬著唇,劍子攻堅的手指探索到神秘的通道,秉持著冒險犯難的精神勇往直前,並試著以粗糙的指腹摩娑扭動,在那久未墾殖的荒徑找尋珍貴的水源。
前無滋潤後為乾掘的羊腸小徑,痛的龍宿將雙手抓陷在劍子的雙肩,就快按捺不住的劍子心頭下個決定,抽出只有淺薄猩紅的食指,一把提起了龍宿的身子站起。
「龍宿,纏好我的腰。」那人點點頭,波漾水光的紫髮披洩在結實的肩膀上,並提起另一腳交纏於劍子身後。
劍子攜著龍宿步向不遠的桌面,輕輕放倒龍宿後,一掌擊碎置於桌角的茶壺,沾上一手水光後撥飛碎瓦,再入未攻佔的領地。
有了流水的輔助,鑿穿的頻率終是明顯的增快,龍宿無力的鬆開了腿,一手揪著自己的紫髮迷亂的呵喘。
「啊、啊…」空氣間開始瀰漫著腥膩的淫穢,龍宿搖擺著頭呻吟著,劍子察覺密道內指尖的濃稠異樣,飛快拉出了手指並拖連出濁白的黏液。
「龍宿…」看著眼前火辣誘人的景色,劍子不禁吞了吞喉,胸口鼓動的聲音比外頭的天籟齊唱還來得顯著,雙手扳開龍宿細長的腿置於桌邊兩角,來不及詢問對方就長驅直入。
「啊啊啊───」過於熱情的半身緊密地進入了龍宿窄小的門徑,刺上頭皮的酸麻痛得龍宿兩手死死的按置在桌緣,只餘留未及咬牙、闔不起口的大叫。
「龍宿…抱歉。」激奮的熱體處在進退兩難的局面,劍子飆著汗看向面容變樣的龍宿,愧然地停止不進,那緊縮的吸附讓他更加的難受與亢奮。
「嗚…汝、汝稍微動一下啊!」略仰起頭,燥紅的臉蛋像顆成熟的果實那般可口。
聞言,笑意難減的看著羞澀的那人,緩緩吸一口氣慢慢向前搗進,那貼伏的軟嫩觸感搔得心頭蠢蠢欲動,直到安全的沒入才有踏實的滿足,並享受著完全包圍的舒適,卻調皮地不肯妄動。
手挽在腰的腿輕輕顫抖,劍子便明白那人已和自己同般難以忍受,遂其所願的攜著對方舞動在淺灘,若有似無的交集與觸碰是一種玩弄彼此的窮極無聊,鬧得龍宿只有自己將細足再度交織在劍子腰後,試圖靠攏兩人。
「啊…呃呃…」找回多少春夢中游移的畫面,那人溫柔的眼神和過份的舉止,是自己在獨寢的歲月裡,每每輾轉難眠的缺撼。如今就在咫尺相貼、是無法欺瞞自我的感動。
無以言喻的快意劇起,龍宿立起了上身,想要緊摟著那人溫暖的懷抱,盈在目光的水氣,似是難受又像快活的一眨一落,迷醉的神色看在劍子眼裡是萬分的勾引,他分出了一手將龍宿拉向自己,堵上的是彼此難分難捨的糾纏蜜吻。
「劍、子…啊呵……」那人溫熱的掌心黏合在自己的後臀,瘋狂衝刺的律動引著自己飛騰向雲端,那激進的反覆前後、險些讓自己攀附在劍子肩頭的手滑落。
兩人將近極限之際,劍子挺直了背抑低沉重的悶吼向前壓下,龍宿抱緊著他的頸項禁不住地提高了嗓音,至極的相貼使彼此聆聽到同步的心跳聲,帶著滿足的笑意頹倒在潮濕的桌身。
沒有推離、毫無分隔,兩人只是靜靜地平撫著各自胸口劇烈的浮動,偶爾夾帶著幾句禮尚往來。
「龍宿…你果然是脫下那身華麗貴重的衣服比較賞心悅目。」
「劍子…汝果然不是東西!」翻個大白眼,這人千年來講話一樣這般聽不得。
「當然不是東西,乃是劍子仙跡。」咧嘴一笑,心頭卻忽覺怪異。
「哈哈哈…回敬一句小小的言語爭鋒。」不疑有它,龍宿淺淺的在劍子唇上落下一吻。
「這樣有夠嗎?龍……呃!」一陣劇痛猶如利箭刺穿了頭部,劍子撫著額埋首在龍宿的肩頭痛苦地抖動,瞬間的無法自我連龍宿的呼叫都沒有辦法察覺。
「劍子?劍子!汝怎麼了?劍子!」被劍子壓在身上無法起身,對他突來的痛苦神情感到驚愕,難以掌握的狀況讓龍宿有點失措。
腦海裡飛逝過無數片段,是他懷裡這人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與愛恨情仇…
欣喜、失落、憤怒、困惑、被背叛的痛苦…都是身下的這人所贈予他的情緒,不論起初的相遇、棋逢敵手的相知、相互較量的賭注,還是無法阻擋的擁抱沉淪…以及最終的擦身而過。
『你重生的代價,就是忘記心中最重要的人,並在必要時、聽命於我。』粗糙低啞的聲音在他疲憊的精神一閃而過。
拜、託!他最重要的人不是她啊!是…龍宿!
他不想忘!他不願意遺忘有關『疏樓龍宿』的一切!他無法想像當龍宿得知自己不認識他時的神情,那人孤芳自賞後的深切寂寞,是他最為不捨的啊…
「劍子!劍子!」他勉強的抬起頭看向被自己壓在身下、一臉焦慮無錯的龍宿,除了抱歉還是抱歉,該死的是他忘記了一切,但更痛苦的是他想起了一切,不論前後、他注定讓龍宿享有的都是痛苦。
「龍宿…我有話跟你說…」出手抹去那人擔憂的眼瞳,放開了一身柔嫩芳香,閉上了眼,不讓自己看見那人接下來脆弱徬徨的目光。
「汝怎麼了?」瞧見劍子換上一臉憂色,方才甜夢猶似黃粱般不真切,但他依舊選擇聆聽。
「我…想起一切了,龍宿。有關你我所有的一切。」
龍宿淺淺的張口,不敢置信的琥珀瞳面中帶有一絲喜悅,欣喜的激動讓他伸手抓住了劍子的雙臂。
「龍宿…殺了我。」已闔目的俊朗面孔更是偏過了頭,透窗而入的秋風伴著冷月撫在一臉蒼白的美麗紫龍。
「汝…說什麼?」他現在完全無法思考,眼前這名劍子仙跡到底要如何戲弄他?先是失憶,如今又是要自己殺他?這世界怎麼忽然都脫開了他的掌握?
「我被蠱皇控制,在這陣子已經傷害到太多人,你知道我並不希望這樣!…我並不希望繼續害著相信我的人…」不敢、他不敢,看見龍宿現今的神情。
「……劍子仙跡…,那汝就能傷害吾嗎?蠱皇又是什麼?世上有什麼事讓劍子仙跡害怕到需要由疏樓龍宿去解決他的性命嗎!汝…還真是讓人料不到啊!」
壯闊波瀾般的濤天怒吼,掐在臂上的指尖掘岀了痛心的紅痕,說明著再度的傷害。
「龍宿…我當時本就是將死之人…我也害怕自己無法自制時,傷害到你啊!」
「哼…控制?那吾咬汝一口,說不定汝就變成讓吾控制了!這樣汝就沒什麼好擔憂了。」不經意的開口,卻在結束的剎那、後悔不已,他也傷害了劍子。
「龍宿!你明知道我不希望這樣、不喜歡這樣的!」轉過頭看向半掩著紫簾的悲傷憂顏,他明白沒有人希望如此,他更希望能生生世世抱著這人啊。
「…汝又知道吾可以了?汝可是堂堂天下無雙的劍子仙跡啊!」聽見那人的決心,再如何的勸說都推不動這蠻橫自我的傢伙,一點都不顧及…他幾近破碎的心。
「…抱歉,我知道你一定可以…」伸手抱住頹然而坐的龍宿,趁他的心還能動時,趁他的神智還存在時,讓他能再度緊緊擁抱住對方。
「汝…真是好殘忍的一句話…」埋首在那人懷裡,他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是不是閉上眼一睡,明日這人如此溫暖的懷抱也會消失,這些令人痛心無助的言語也會不見。是否能只選擇一樣?作出抉擇,竟是快得如此讓人措手不及。
「龍宿…抱歉…吾…」語未完,就被那總是挑弄著七絃的修長美指給堵住了口,入目的是一張笑的比哭還難看的面容,以及一種墜落深淵的慘絕。
命運的話,已經是無法改變了。只是、等著吾決定嗎?
「什麼都別說…縱是莊周夢蝶,也別讓它浪費了。」吾要的不是汝的道歉,一直都不是,只是要汝認真的將吾看到心坎,好好地將世事拋在腦後、眼裡只有吾。
面對愛情…是沒有聰明人的。何況、吾比誰都還了解什麼叫『自私』。
只有此時,吾才深切的體會到,吾、其實也如此的平凡…
攀上了那人厚實的背肌,再掀的萬瀾波濤是彼此的逃避、還是各自的允諾。幾度的麻醉,令只見得到對方的眼中,陷入完全的瘋狂,甩岀半弧的紫髮像是無力的堅強劃過低空,唯見希望的繩索燃燒殞落,但是、只要是對方拋出的承諾,即使為荊棘海也能行過。
哪怕它是錯誤的、錯誤的、錯誤的、錯誤的……
只為了,與你共鳴。
......................
兩兩相望‧終是相忘 (下)
一場冰冷的夢境,無語的寂靜世界中,我們凝視著彼此互訴愛語。
即使擁抱,直至痛徹心扉,始終不能如願、就這樣與你融為一體…
為何在溫柔的更深處,觸碰到的、只有痛處?
想要透過顫抖的唇瓣直接傳達給你,就算迎接的只是遍體鱗傷,
若捨棄過去相愛的美好,明天是否就能到達夢中期盼的夜晚?
就這樣結合吧…藉由彼此滾燙的肌膚來証明曾經一同存在,即使我們早已、看不見美夢。
雖然猶豫,卻還是牽著手,靠著掌中傳遞的微弱堅強,向著殘酷的黎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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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偎不到熟稔誘人的體溫,夜明的凜凜之息讓他不禁瑟縮捲曲,那種搜尋不到禦寒遮蔽的茫然,在朦朧睡意中更顯失落。
猛然,驚惶的目光掀開,伸手而及本該是在懷中的人已蕩然無存,只餘失溫的空虛舖面。
「劍子!?」彈跳而起,坐於床上之人急遽地張望四周,飄飛的淺紫被悄悄穿過窗櫺隙縫的旭日之光照得透亮。
憂慮與焦心交織在秀逸的華容,於內心徬徨不安的騷亂難以平滅,就像那滾滾水濤撞擊石面一掀滿天。
回應呼喊的是一陣空茫,顧不得與晨曦一般低涼的體溫和昨夜滿身的疲憊,拎起袍服一個套身便倉皇奔出。
急走的步伐稍個不注意,被門檻絆倒的身形一傾而下之際,隨及伸手快速抓住窗帷才勉強制止顛簸的零亂。
有些狼狽的模樣無法喚回一向冷靜笑看世事的假面,內心殷望的還是那道飄渺的雲蹤,若沒有相從的雲彩共樂廣闊無邊的天海,龍、只是一條獨行孤寂的生物。
劍子,汝在何處?!
叫不出的聲音卡在咽喉,起起落落的忐忑就似一顆心擺盪在風吹雨打的懸谷;赤足從略寒的木石踏至稍軟的泥草,腳程未有減緩、尋覓的眼神不曾遺缺任一個角落,探首而去的每一回,都是心痛的積累。
終是,一場從古至今就不斷追逐的遊戲,斷送在一地悠然的山色水光。
奔馳的腳步遂緩,遠遠可見一道超凡脫俗的迷濛背影獨佇在白霧曦光,看起來十分飄渺不實。
鬆了口氣地放下心中大石,許久不見的初日之景刺痛了他一樣璀璨的金瞳,微瞇起眸、舉起了手遮掩住耀眼的光曦,只能從縫口中補捉心心念念之影。
「劍子…」為什麼覺得那人看起來竟是如此遙遠?悠揚拂袖的身形曾是他最愛欣賞的一幅畫中仙,如今怎是這般不真切的令人心慌。
一樣未髻髮的白絲輕輕浮沉在天地間,上下全然的雪白透過日曦霧花的擁抱,彷彿就要融合入光芒中、影逝無存。令他怎麼能看清、這如夢幻般的身影?
這就是他眷戀之人嗎?是他阻了這人本該道飛成仙之途嗎?何時失序的心動與一同淪落的喜樂,是共嘗甜美禁果的滿足,卻也是共擔醜陋罪惡的沉重,是因為自身的任性妄為才造成這條難回當初的不歸路嗎?
隨著兩人距離的縮減,竟是沉悶的難以喘息,昨日黃粱一夢、今朝夢醒愧疚。
「劍……!」提起了手想觸碰易碎的夢,卻在那人一個回首,僵在半空、
一地碎落。
那一瞬相遇的目光,成就了今生無解的憂傷,還有收回手、獨擁的寂寞。
劍子冷冷地盯視他,似冰般的凍寒與銳利的殺意,令他千瘡百孔。俊朗的面容喫著凜冽的笑意,滿是柔情的目光只存看不見未來的陌生,如果當時他懂得閉上眼拒絕有劍子存在的世界,是否就不會心破碎再破碎。
以為,這一生就這麼無語對望,從對方眼裡反照出的自己,竟是淒迷地可笑。
「拿起你的劍吧。」總是挑弄自己感官神經的惡劣指尖,如今只是遠遠朝著他指來,無法再藉由粗糙的腹面去理解對方曾如何拭去自己淚光的疼惜。
「汝知道吾是誰嗎?」該是低下頭不去望令人心傷的眼神,但是卻得牢牢記住將是失守的面孔。
「妨礙我的人。」毫無猶疑。
「……」如果我們不曾體會過與對方在一起的幸福,怎會知道快樂一轉身就是痛苦…
默默地,撥送琴弦的柔苐從背後朝半空揮過,剎那、一把邪氣盎然的冰冷刀身獨傲於世,狂霸的氣勢震落了樹影霧光,滴至刀面劃成一道淚痕。
藏於身前的古塵鳴鳴作響,吟誦的是絕響還是悲歌;三尺秋水無雙之態甚為凌人,即將斬斷的、是私情還是追不回的過往。
「劍子,汝的託付、是吾送汝最後的禮物,從此、互不相欠。」刀尖指向對方,這樣的場景曾經也出現過,當時的他、只有一聲『無奈』,揪著心將輕嘆隨著滾滾翻動的滔天塵浪一掩其中。如今面對失心的對方,他欲哭無淚的繼續傷害彼此。
那時,情斷的兩人劃開天地無聲;此刻,緣盡的彼此僅剩殘酷天意…
「納命來吧!」風起,劍子冷漠的嗓音吹動著兩邊劇烈飄送的飛髮,若隱若現的脆弱目光在彼此向前衝出的一瞬,化為落花。
刀劍交錯的巨響,就像敲在心頭的憾動;武器擦撞的激光,猶如夢中泡影的幸福;臂膀穿梭的身影,是曾經一同纏綿擁抱的羈絆。
「紫龍捲怒濤。」足尖點落於地、刀身陷入表土劃出一個半狐,協助自己快速正對敵人,一個使力破土而出隨著飛起的碎泥、向前贈出道道致命的利光。
「秋水不染塵。」不急不徐,白袖挑起乾坤圓融,配合穿雲道伐將陣陣刃風收納袖口、消逝無蹤。
下一秒,古塵應著指間併合的導引刺穿飄葉四竄的空間,直衝龍宿的心
口。
「劍影紛紛!」輕巧一個閃身,避過第一波狠烈攻勢,但身為知己又是競敵百千年,熟知第二波反動更是猛烈。回轉的古塵迅雷般直馳而近,雖是快一步用刀鋒阻隔取命的劍尖,卻難逃劍氣的橫掃。
「唔…」挖空的劍痕截走了手臂上一塊膚肉,四濺的血紅灑在半空像是鮮艷的酒霧,以及印染一片的漸層殘袖。
一聲咬牙的痛吟,悄然轉化成蔓生的經絡,眨眼之間、已回原貌。
「嗯?…」沉思的眼眸和低啞的鳴動,在在鎖定龍宿完好如初的疑惑。
「呵,看來汝連吾是嗜血者這點,也忘得一乾二淨。」失笑,嘆得是曾經推開的天涯,亦或咫尺之間的遺忘。
「……看招吧!萬引天殊劍歸宗。」強烈的劍風捲起狂花落葉,連著不堪摧殘的草根一同掀動土浪奔騰,迷茫的塵埃縱馳於身旁,飄浮的細砂扎得眼眸難以睜開,粗陋的草木襲捲於內,在面頰上刻印無數猩紅的利痕。
龍宿銀白的袍身盪漾扭飛,在日光的映射下似晶瑩的鱗光層層,淺紫秀髮如同鬃毛隨風搖擺不定,攜著血紅的印記衝進奪命狂潮,駕著龍心直墜絕望無生的淵谷。
雖然傷口會回復,但是曾經烙心的痛楚卻越顯累積,因為疼痛、才能領悟心依舊存活的証明,但是在某個深處會有漫長的一段時間,永遠、無法跨越昨天。
只因,吾痛苦地看見、對汝的依戀已沒有終點。
一旦愛了、就自私的可以,吾不能容許汝的遺忘,感情怎能只有吾獨自繼續,繼續這條沒有結果的悲途,汝將自己留在何處、忘了回到吾身邊。
「一蕩山河滿江紅!」堅決果斷的身姿握著利刃迎擊劍子激盪之招,左手同時催化數道看似輕柔實質狠辣的掌氣而去,一掌掌正中劍子曾重創的舊傷,一道道也劈在自己幾近滅絕崩裂的心口。
「啊!…」來不及退避,劍子也揮出了一拳於半空,卻失了準度,可是後勁的袖風卻『啪』的直接命中龍宿傲然月容。
一個因掌氣往後飛落於地,一個因袖風往左犁地而滾,兩位不世先天,激鬥一場是滿身狼狽與心無完整。
「咳…」順了口氣,卻抵不住涔涔豔紅由俊朗的笑角不斷流下,劍子瞥看一眼躺臥地面的龍宿,眼神中有難掩的激賞,卻更多殘虐的殺意。
曾經,他們以一招想了結今世糾纏,卻在彼此未完的緣操控下,軟了心、停下手。
如今,他們豁出性命欲斬斷過往紛擾,難分難捨的你來我往,見證相生相剋的知心,也說明並駕齊驅的競逐。
只是、來時花滿路,去時己荒蕪。
龍宿爬起了身,髮絲因血汗混雜泥濘黏貼在該是淨白無瑕的華顏,側著臉用臂身抹去一臉疲憊,扣在掌心的刀柄不曾鬆動。
「好對手,可惜、三尺秋水塵不染,天下無雙。」劍子靠著坎進黃土三寸的古塵也起了身,威風凜凜的氣焰未被削減更是炙盛。
「自己說出此話,當真不要臉,劍子的笑話果真無聊。」汝早已被滾滾紅塵,染得滿是灰頭土臉。
「哈,龍麟不也早減了風采,華麗盡失。」率性地提手拭去瀏海下的汗珠,瀟灑豁達的神態,和印在心坎上的那人、未有差別。
「來吧,華麗的一招如何?」將刀刃負於背後,回歸談笑風生的神采,烈日當空下風舞髮揚,耀眼地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何須劍道爭鋒?千人指,萬人封;可問江湖鼎峰,三尺秋水塵不染…天下無雙!」笑開,本側置一點於地的古塵,在最後一語將畢、御空而上。
「華陽初上鴻門紅,疏樓更迭,龍麟不減風采;紫金簫,白玉琴,宮燈夜明…曇華不在!」不論歸途與終途,都找不到過去也尋不到未來。
朝著彼此飛奔而去,迎接的不是令人眷戀的擁抱,而是前生來世中、你我不變的模樣,最終、是曇逝夢碎。
不顧錐心泣血的劇痛,龍宿在刀劍交擊而過的瞬間,將自己的掌心狠狠讓古塵一穿而透、直到緊緊捕獲住劍身柄口,讓古塵無法反擊任移,並於劍子一臉驚愕之際,在近距離猛力地將邪刀貫穿劍子的心窩。
滿天噴灑的血花,一片片落在龍宿白玉的哀容,溫熱的腥紅滑入他的口中,卻挑不起任何潛在嗜血的衝動,獨存、一心寂涼…彷若踩在霜地之上、薄冰之巔,從腳底觸碰到的凍寒延著筋脈直至刺痛頭皮、陣陣酥麻。
這樣、就結束了吧…劍子……
「呵,真是不簡單。」一陣淺笑在自己的頭上響起,龍宿還未從痛楚的淒迷中爬出,就被劍子的腳挨上了腰際,隨著用力拔出的古塵和邪刀,被踹出飛旋在半空。
猛烈摔落於地、龍宿撞得滿頭昏眩,好不容易恢復了心神,只見劍子喫著看似溫和的冷笑一路走來,胸口的裂縫竟慢慢補合。
「恩!?」龍宿瞪大了雙瞳,看著對方與自己相同的恢復效果,只差在對疼痛的知覺,劍子好似對傷勢、不痛不癢。
「怎麼?驚訝嗎!」停步,伸手握住龍宿早已乾涸凝結的血手一提而起,對於劍子這般舉動,龍宿表情充滿驚疑。
甩開那令人沉淪的掌心、撇首退了數步,拾起一旁的沾滿血漬的刀刃,無力回望。
就算放開了手,那人的溫柔依舊。
「原來…這就是汝、要吾殺汝的原因……」留給汝,自主的尊嚴…
「看來這場決鬥,對於我們、還真是相當費神啊…」對於龍宿的拒絕不以為然,爽朗微笑、凝視一臉蒼白的愁緒繚繞。
劍子啊劍子…汝真是丟給吾無比的難題,這樣的汝、要吾殺戮幾回才能完結?
汝到底要吾心傷心死幾次、才肯罷休…
緩緩抬頭,換上的是平靜無波的冷眸細細觀察、那人的死穴命關。
「看似不死,就看我們誰先找到對方的死門。」提起古塵橫逆在鼻梢,劍光反照著華陽直撲龍宿的心頭,訴說的死、究竟哪一種比較絕望慘烈。
到底在哪…劍子、若要吾替汝完成遺願,也該自己獻命…
倏地、握住刀柄的手激烈地顫動,目光集聚在那光華盡散的某一點,誰能告訴他…這是對他自私作亂的懲罰?還是背德逆倫的結果?
不言不語,兩人的眼神都鎖在對方身上,於狂風驟變乍停之際,御刀凌劍趁勢逼近彼此。
第一刀,削下半邊袖風、自留入喉破血半吋;第二劍,斬斷紛飛紫髮、獨
嘗穿腹腸斷幾分。
即使如此,兩人仍未退離戰地絲毫,刀光劍影依舊絕裂在悶熱的空間,就算遂步烏雲籠罩、墜落雨風,還是止不住難以喘息的奪命連環。
驟雨拍打在傷口上,鹹痛的滋味滑進血縫漫開淬入心頭,卻不見稍懈皺眉顯於兩人容顏。
「龍宿…」古塵蓄勢待發,強烈的鳴動狂嘯於萬雷天地間,是秋水斬斷情絲,還是三尺斷首。
「劍子……」邪刀秉直橫立,水花融著血液描繪出一把薄命之刃,是緣淺、還是情短。
即使當初的盲目是一種錯誤,也寧願現在為錯誤贖一點苦,讓彼此都能放開了手…
不再相會。
一道雷霆劈開江湖萬道,隨著嘶啞的怒吼震撼天上人間,穿梭的身影浸淫
在狂潮飛雨中,最後停留在、岔裂的古木身。
古塵半分不移的插在龍宿的胸襟,破身的劍尖還懸著血淋淋不斷收縮的心臟,碎裂的縫口不斷流漏最美豔的丹紅。
龍宿半闔幾乎昏厥的眼眸,嘴角揚起絕美的笑意,緩緩將抖動的指尖延向劍子的臉龐。
「為了汝…無心也罷…至少吾將不懂什麼叫心痛……」勉強撐著身子倚著劍子伸出的臂向前挪移,不理會穿心劍身繼續深入。
劍子背靠於古木上,邪刀正中失去光華的硃砂、穿透腦門定於木身三吋,
併散的血花因雨水略顯透明,淋漓滿面。
「龍宿…別…哭……」顫動的全身即將失力,劍子用盡最後一絲清醒懷抱住龍宿。
「誰…在哭…汝才是……」將頭輕偎在劍子肩頭,咳了兩聲,只因不小心
嗆入彼此腥膩的血味。
「龍宿…對……不…」食指掩上了性感的唇瓣,龍宿從眸眶湧出的分不清是血還是淚,只是不斷搖頭。
「吾不想聽…什麼會讓吾記住的話……都不想聽…」這場遊戲,追啊追、
追到盡頭也只是場愚夢,唯剩永生的可憐人……
龍宿緊握住劍子的手,試著留住僅存的溫柔,抬起臉望著劍子已恢復過來的深邃目光,卯足力墊起了腳尖,將失色的唇口印上那人一樣的慘白。
他怎麼也不敢問,他們一起還可以有多久…
貼合的命運終是分手,劍子與龍宿彼此相望,血淚交織成無言的對話,從唇口中傾訴的話語不得而知,只在閉上眼的一瞬,化為今生無解的憂傷。
「劍子……」龍宿奔騰的淚花終於應著天雨不斷落下,用力擁抱著今生再無回應的軀殼,沒有挽回、放開了手讓愛隨風去。
兩兩相望,今生、我們終是相忘……
.......................
常被自己的文雷,真是神奇的感受啊~~
[/sell]
血弒
2007-07-06 21:25
兩兩相望,終難相忘 (幸福版)
日暮,秋霞流放於寂寥的夕海,緋色雲彩似少女衣帶飛盪在淺橘布衫上,略寒的西風翻著袖身飄搖,就連山光水色都顯得意外悲涼。
一道身影,沉默獨行在鏽紅的碎華徑道,宛若夢裡秋陽的遺跡。
漫步來時路,望著人事已非的舊日昨境,頰面淡露的笑意藏匿著微乎其微的嘆息。 慣性的華扇搖曳於半空,隨著腳步漸漸的離去,也搧去了背後緩緩模糊、已難追回的夢鄉。
什麼會磨去人的心志?是權力欲望?是紛擾紅塵?還是無趣的漫長時光…
抬首瞧去天際塵夢,都如記憶中難得的月夜香曇、一現即逝。
只是一向對世事變遷收放自如的人,也逃不過內心真正難捨難棄的惦記… 掛念者,誰?
未解,只是輕輕地在天地間吟誦著:『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
止佇於岔路,不禁向右方延續而去的路道探尋,搜索的目光是無解的沉默。 一左、一右各自蔓去的盡頭,是單獨的生命、沒有交集的世界…,
其實怎麼繞都不會有聚首的一天,難已成圓。
既然無緣,又何必彼此拘限纏鬥?終是一場癡人的繁華春夢罷了。
『哈,你啊……』那是誰無奈又寵溺的笑聲?
搖搖頭笑著自己何以惆悵,如今、紅塵俗夢,對他將成為一個往事中的黑白片段。
曾經自己站在這路口、看紅塵滾滾而過,隨著日出又暮落,
等待最終變成一種寒冬裡靜止的寂寞。
於是、從交錯糾葛的此點起步,是告訴自己一切將結束、也即將重新開始。
足尖踏出,秋風捲起的飄飛絹髮融散在昏黃的夕色,
看起來有那麼點瀟灑,卻在交錯的搖動裡、掩著誰能探問的苦澀…
遠遠,一襲白衫遂移而近,肩頭可見非凡的鑄黑精鐵難歛收發其中的傲然光芒,雪色飛絲迎著晚風悄然起舞,沉穩脫俗之態猶似飄然仙跡入落凡世。
本已漠然的金瞳倏地瑟縮,隨後被纖細的長睫半掩在抽動的心跳中,
腹懷一股怒怨催逼而上,消逝的嘴角抿為直直一線,告誡著自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那人迎面而來,不變的溫潤笑臉遂與他相近,龍宿作對般地偏過頭朝他走去,兩人終是交集於僅衣袖間的短距,對方卻倘若無視、彼此擦身而過…
愕然,龍宿停下了腳步,異樣的陌生迫使自己回過了頭,
怔怔地望見那人毫無波動、雜思未存的繼續往歸所走去。
剎那間毫無交集的目光,將他的心徹底覆雪,無言的瞬間斬斷所有的片段猜想,曾經生死到頭的相從,全都成了一場空。
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思考,龍宿破空之聲驟然響起。
「劍、子、仙、跡──」
「嗯?」聞聲,劍子吟出迷惑的話語,轉過身看往龍宿。
入眼,是朵妖野的絕麗之華,燃放著罌粟之毒在霞潮裡搖曳生姿,豔美的身形封鎖呼吸裡的視線。
但、他不記得有碰觸過如此危險的帶刺薔薇。
「請問何事?」
何事?…龍宿不禁暗罵,才剛提醒自己要怎麼做,偏偏舉動反道而行,
竟讓這個腹黑道人先下了個馬威,好個愛裝傻、拐人第一的劍子仙跡!
「汝不覺得汝欠吾什麼嗎!」龍宿咬了牙、怒沖沖地提起扇身指向劍子。
「欠你?劍子仙跡一生為人坦蕩,不記得有得罪過什麼人…,就算有、也是不太與劍子計較的知己良友,實不知這位、不熟的兄台意謂何事?」
龍宿眼眸裡閃爍的可怕光芒,已轉變為無法遏止的怒火。
「吾不想再聽汝那些無聊的笑話!」汝這不就是暗指吾,與汝計較就是小氣寒酸!好汝個劍子…
「耶…劍子知道自己不太風趣,但真不明白在下何處得罪您?請問您是?」不曾露出任何破綻,是全然真摰的疑惑。
這下子,換成龍宿充滿了疑問。 話說這演技滿分的劍子真是練至爐火純青?要不是曾相知千百歲月,還真會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看來汝是毫無誠意,皆乃疏樓龍宿一廂情願的可笑舉動。」
氣得拂袖而去,原來、只是一場流水落花的煙雨。
疏、樓、龍、宿?……
足印下意識快一步地攔阻了將去之身,說不上來的錯愕與詭異隨著自己伸直橫斷的袖風於心頭擺盪。 勾動了記憶裡混雜不清的疼。
「做什麼!」狠冽地瞪了劍子攔截的手,難以抑制的衝猛語氣彷似失和的那日。
唉啊唉啊,真的很生氣啊。
「龍宿?吾曾記得儒門龍首有一名弟子,只是一直…好像不曾耳聞名聲,想必就是你吧?」
看這一身華麗珠裳與一口儒音,加上不凡的氣勢,應該是不會錯。
「劍子仙跡,吾沒空陪汝練瘋話!」自己的沉穩與熟慮遇到這人,怎麼都會走了調?
「等等,龍宿!」一把抓住華璨潤玉的袖褂,雖不明自己急欲留下此人的意念為何,但是有誤會還是解釋釐清一下比較好。
低首看著劍子緊抓不放的手,真是激得他很想張牙把劍子一口咬死,
難道他不明白一個人被捉弄的底限和適當的時機嗎!
「不識吾,那佛劍分說呢!」惡狠狠直視劍子無辜的神情,他一直以為頂著華麗假面不放的是自己,沒想到這人倒也戴得挺樂。
「佛劍?他是我的好友沒錯。」沒有任何猶豫,卻刺得聽者不禁傾身顛簸。
汝這是直接的明白對吾說,佛劍才是汝之好友,而疏樓龍宿早就不是、也永遠不再是嗎?
「龍宿?…」沒有遺漏龍宿眼神中一瞬的受傷,但是一切的發生太過詭譎,究竟是何處出了錯? 而且這人對自己的態度,絕非是一般陌生人能裝出的熟識,何況他意會的出──這人的高傲。
「無話可說,既不相識就不用相識!」
靈巧的一個抽手,逃離了劍子的禁錮,咽不下的一口怨,化為無數飛針穿破他的胸口直戳入心門。
昨夜為他愁,似換來今朝杯中酒,且醉而瘋的放縱,一飲而盡後轉眼便成空。
放不開這人無法再壓抑的濃濃苦澀,劍子皺眉一個挽手勾住了他的臂,
半拖半拉的強迫龍宿朝著自己的豁然之境而去,目光倏然偏向右方,
一條好像荒廢已久卻似乎熟悉不已的徑道…到底通向何方?
此刻只知、留住他,龍宿。
「走啦走啦!既是好友,就讓我們好好一聊彼此吧。」
「汝!…」被重現的親暱舉動弄傻,他真的料不著劍子仙跡到底賣什麼葫蘆藥。
但是…他不甘就這般被戲弄後而帶著滿腹怨懟退隱江湖,
非得親口聽劍子仙跡一句實在的道歉才能平怒。
只是,本以為自己將踏出了生天,卻再一個回首,踩進了絕望的深淵。
※※※※※※※※※※※※※※※※※※※※※※※※※※
一輪月,清清冷冷,以哀悼的神色懸浮在迷濛的雨霧間。
沐浴完畢,龍宿無語的漫步,簷外只餘霏霏秋雨,該是吟詩作對的絕佳時節,如今卻只剩揮不去的一片雜思。
龍宿無法理解劍子還是記憶裡的劍子,可是、為什麼獨獨只忘了自己?
說是造假,那眼神又太過清徹;說是為真,又太過不可思議。
一憶起方才的談話,雖然自己已經多加語帶保留,但是看見劍子未曾掩飾的吃驚與疑問,所有的事件劍子全都參與未有遺忘,卻唯漏站在一旁的他,就像是個隱形的存在,對劍子的世界裡任何的進行沒有絲毫阻礙…
既不存在,當然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此夜長談後的認知,是一齣名為『心傷』的可笑戲碼。
拐個彎,瞧見了劍子在房內正擦拭著雪白的髮絲,那寬厚的背披掛著純白的單衣,濕漉的水氣使得衣衫略顯穿透而呈現健美的紋路。
龍宿靜默的佇立在門外,那人潔亮的髮絲曾是他痛苦呻吟時的依靠,
如今、他卻連靠過去撫摸的勇氣都沒有──無法踏入的世界。
非常直接而坦白的視線。
雙手緩緩放置在大腿上,劍子扯出一抹苦笑,他相信世上有許多荒謬的事,但當這種事降臨在自己身上時,總需要點適應的緩衝時間。
尤其這種赤裸裸又毫無掩飾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背上,
明確傳達給自己一種同等的強烈疼痛…
「怎麼不進來?劍子不是會吃人的老虎吧?哈。」
聽聞似曾相識的言語,龍宿不禁右手揪住了襟前,這樣的話在同一個人口中說出,竟是如此截然不同的感受。
「這樣讓陌生人、甚至是敵人進入,不會覺得太過冒險嗎?」
敵人?陌生人?
這些詞句在劍子的心頭顫動,淺淺竄出的氣憤很快隨著深呼吸,
被內心更多的疑問掩埋。
「你是我的敵人嗎?龍宿,劍子已經打從心底將你當成好友了,對吧?好友。」
太多的事,因為眼前這人的出現變得複雜又模糊,不變的事件、吻合的時間,卻少了一個人,他也無法否認甚至不想否認,自己是認識龍宿的。
至於彼此的關係,在龍宿曖昧不明的話語及自我內心偶爾的波動,
也能嗅出一絲非比尋常、更該說錯綜複雜的怪異狀態。
管他之前是否敵對,現在想與龍宿好好相處的心情是不會錯的。
劍子偏過頭朝對方一笑,那帶著有點算計的目光,是龍宿百年來熟悉到想忘也忘不了的自信神情。
「好友?這詞吾已經忘了,吾只記得有個會帶人去淌混水的損友。」
不過顯然、自己努力釋放的善意,對方不是很願意領情,嘆了口氣,
劍子站起身。
「龍宿,你是在埋怨我嗎?」
龍宿深深地凝視著劍子,他幾乎就快感受不到劍子遺忘自己的事實,
這些話對他說的如此自然又這般順暢,就跟往常一樣,
就跟他倆未曾破局前一樣…
「埋怨?怎敢,汝是天下無雙的道教先天啊,吾不過是一名人人鄙夷的偽君子。」
「耶─我卻是個連朋友都不肯賞臉原諒的普通窮酸道人罷了。」
龍宿,你為什麼要用如此令人難過的言語傷害自己呢?我不喜歡。
龍宿看著劍子一步步走向他,溫和如風的笑臉停在自己的面前,
那清澈的眼睛看穿了他,卻望不到劍子眸中有自己的倒影。
劍子微微傾身,左手覆蓋在龍宿的肩上,帶著嘆息的語氣詢問。
「龍宿,為什麼你的表情看起來這麼痛苦?」幾乎就像外頭蒼茫的憔悴月色。
吾的表情痛苦?是因為吾看不見汝眼中的吾,所以才不明白自己的樣子嗎?
龍宿低垂著美麗的長睫半掩黯然的金眸,只是任由夜裡微寒的秋風,
吹得他一身蕭瑟。
「龍宿、忘了你,我深感抱歉。但我相信只要有心,友情依舊能延續。」
龍宿猛然抬首,臉上盡是難以置信,本為幽怨的神情漸漸轉化為嚴峻的表情,甚至有些刻毒,瞳裡催生著異樣的光輝,慘白容顏還流露出一種能打動人心的痛苦。
「吾要汝的道歉做什麼!汝忘了吾正是吾求之不得!劍子仙跡,少自以為是!」
用力撥開自肩上傳遞來的溫柔,那種淬入骨髓蔓佈到全身的氣息,
在他的血液裡沸騰著,燙得他心口就像要融化般的疼痛。
「龍宿、別逃避!就算我們曾經誰有錯,那也過去了,重新開始不好嗎?」
劍子兩手壓抑住龍宿渾身震怒的顫動,卻引得龍宿更加劇烈的反撲。
「逃避?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的汝,又懂什麼?又明白什麼!那就讓吾來告訴汝什麼才是吾們真正的關係!」
使勁用力推開了劍子,出力之大導致劍子往後跌落,再以居高的態勢步步逼進。 龍宿的雙瞳從落日餘輝幻化成火紅如炬,在竟夕裡比什麼都還要明亮攝魂。
眼神像一條要吞噬獵物的毒蛇,他嘴裡的利牙在月鏡下更顯得銀亮白晰,繡印著壓銀騰雲龍紋的白袍在月氳裡閃閃發亮,就像瓣瓣鱗片蔓生為盾甲。
一個俯衝、襲捲上被推倒在地的劍子。 倒在冰冷地板的劍子用雙手撐著,還來不及起身就被破空紫龍籠罩在狂風暴雨中,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並用其右膝壓制住自己的左手背,劍子為了不讓自身完全躺下只有克難的用右手肘抵著地面。
此時的龍宿已將修長的指尖點在劍子的唇瓣上,緩緩的延著厚實的下顎滑向微突的喉結,再化為掌心托附在劍子的頸項,左手則盤伏在曾為金劍自縛的傷痕附近磨按。
龍宿邪魅的麗容如同盛開的曼陀羅,讓人牽動著視線無法動彈,攝住了劍子的魂魄令其昏昏如醉,就似那花毒令人口乾舌燥、全身躁熱潮紅並心跳加快,是株不折不扣的迷魂藥。
如蜜的彤唇狠狠地咬上劍子微愣半開的口,今生只糾纏一人的舌尖不留縫隙地捆捲住對方,黏溼貼合在另一只乾渴的領地。
他帶著奔騰的怨懟在劍子的唇舌肆虐,就像頭被禁錮千年的龍於天地間呼吼著萬雷的震怒。
劍子怔望著眼前正閉眸綑綁他的妖媚靈物,擰起的紫色秀眉像化不開的糾結,彷彿這場短暫的夢多麼苦澀,環靠在身上的手如同荊棘深深刺穿膚肉,並與筋脈融為一體,但疼痛的感覺卻被花毒所麻痺。
汗,就若似兩人的血,延著彼此的每一吋淋漓滿身。
自己,卻停不下這場迷夢。
龍宿的唇口退開有些反應駑鈍的戰場,往著一旁的雲鬢淺淺作亂,並在空穴中吹呼著撥亂心絃的風聲,搔得天邊白雲滾滾飄動。
而盤踞於雲面的爪子在肌理紋路上淺抓深掘,細細紅痕在厚實的雲層上揮畫出誘惑的軌跡。
「龍宿…你在、做什麼……」 受制與迷惑的劍子,攜著起伏不定的氣息開口。
聞言,龍宿將鼻尖輕抵上劍子的鼻頭,用幾近冷絕卻夾雜熱勁的眼神笑諷著他,並惡劣地將緊錮在腰旁的下身往劍子曲起的雙膝下移動磨蹭。
「做什麼?做汝曾經對吾做過的事啊!」 語畢,啄咬一下劍子迷人又可恨的唇瓣。
「不…可、能啊…」
禁不起對方刻意的挑釁,劍子的褐瞳越漸深沉。 即使這話連自己都問得遲疑了,血液裡真切的吶喊與腦海中迫切的想望,令他頭暈目眩,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不可能?哈哈哈…世上有什麼不可能?最荒唐可笑的都發生了,對汝吾之間還有什麼不可能?…哈哈哈…」
龍宿抬起頭來大笑,那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甚至淒楚,迷濛的目光看向哪裡?還是究竟能看到何處?
再低下首,他美麗的容顏勾起一絲狠捩的彎月,右手代替右膝抵制住劍子的左手,另一手則下潛到腰骨,飛快地扯下白色的褲身。
「就看是汝的身比較痛,還是吾的心比較痛吧…」
喃喃地、破碎在兩人之間。 藉著期望、藉著遺忘,是否就能扼殺誰心中的哀鳴?
龍宿分別用後腳跟拐開劍子的腳踝,使得劍子的雙膝頓時下落,龍宿趁勢帶著懲戒的碎吻紛亂地點燃在劍子胸膛,左手抓緊預想中的事物、玩弄於股掌間,並隔著白綢與自己磨動。
「龍宿!…」
似曾相識的肌膚之親,眷戀難捨的曖昧行為,劍子低啞的呼喊像是種開化前的變遷。 幾乎沸騰的體溫與喘息,蔓燒在兩人貼近的世界,也跟著扯裂縝密的思維,以最原始的模式相互舔舐哀鳴。
聽得劍子的喚聲,過往的逍遙與共及絕決分離、似在昨日,但是這份快樂與痛苦,如今卻只有他一人獨嘗。
這對他而言是太過殘酷的命運,誰料得到下次再會時,就是完全不相識、重生的另一人?明明靈魂相同,卻獨漏與他相處的回憶。
要遺忘就兩人一起,不要唯有他承載過往的情夢獨存於永久的歲月。
不甘心、不甘願!華麗又醜陋的自私只准他一人擁有,絕不允許劍子如此的自我。那傢伙是個該死的爛好人,老想著芸芸眾生卻獨放下他,唯在氣力不足才會死皮賴臉拖著他穿過地獄門、直闖奈何路,牽住的手是緊握著,挽住的臂是密貼著,為什麼偏偏只有心是離得如此遙遠?
劍子,對汝而言,疏樓龍宿到底算是什麼?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要把滿腹積壓的情緒宣洩出來,龍宿啃蝕在劍子身上的痕跡越來越深,彷若要一口口將劍子化為俎上肉。
因為,吶喊的情感該何去何從…
劍子發現自己身下的反應越來越激昂,瞧見紫色的髮絲滿遍在腰下,曲起的後臀如同一尾揚著淺紫毛色的龍身,在他身上飛騰漫遊。
而理智卻緊急告知自己這是件危險而悖理的錯誤,劍子努力甩著頭試圖拉回神思,看準龍宿伏於腳上,找出縫隙挪移至其腰旁,發狠地使勁一個回轉,龍宿整個背跌撞於地,情勢逆轉。
「唔…」沒料想到意外的反撲,龍宿只覺眼前一陣暈眩和吃痛,等到回過神,已是滿佈烏雲籠罩在自己的天空。
為防龍宿續接奇怪的舉動,劍子當機立斷用右手握緊龍宿的雙腕卡置在紫色髮瀑上,有些尷尬地拉扯半上不下的褲頭,卻還得一邊用腳牽制住龍宿的腿令其無法動作。
劍子忽然覺得有些怪異,身下的人竟是一點動靜皆無,只是偏著頭將臉掩在高舉的臂旁,突然想到自己也許是出力過猛傷到了對方,趕緊低下頭詢問。
「龍宿,你沒事吧!」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
「滾開。」
冷冷的話語從紫薰秀髮中溢出。 聽到這般充滿距離的語氣,劍子不知為何自己忍不住想動氣,理虧的明明是自己,卻反倒看起來像被人嫌棄。
「龍宿!」
「叫汝滾開,劍子仙跡…」 那掩於其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古怪。
大大的不對勁!劍子只覺一陣心慌,焦慮的疑惑和擔憂正糾結成一團死線,勒得自己無法思考。
「龍宿,看著我。」 龍宿的臉只是更加隱密地藏於髮臂之內。
惱怒!有時他真的很討厭龍宿拐彎抹角的不坦白,
總是這樣忍著、藏在內心裡,對自己有任何好處嗎?
尚未察覺的意識,悄然地打開了記憶的窗口。
劍子伸出左手扳住龍宿的下顎,發現對方意圖的龍宿隨及全身扭動不停、雙足躁動,劍子無奈地貼緊壓住龍宿並將雙腳纏住其腿部,並再度聚神於龍宿的面容。
不及劍子的力道外加四肢遭禁錮,被迫露出臉的龍宿、緊閉的睫眸下,
有著沾溼與未斷的水跡。
「…龍宿,很痛嗎?…」
有些歉疚,他記得這個高傲的紫龍是相當鄙於示弱的…
……記得什麼?……
『…就怕了汝的天下無雙啊,呵。』
「哼。」依舊不理不睬,對於劍子的柔情,接受的就是自討苦吃。
劍子稍是離魂的思緒凝視著這張倔強的神情,狀似苦笑地觀望這份賭氣。對了,總是這樣的,讓自己不知拿他該如何是好啊…
『…汝就是滿腹黑水,欲蓋彌彰…』
倏地、明瞭了如何對待自己身下這條翱翔天邊的飛龍。
「龍宿…這是你的淚嗎…」淺淺笑著,輕輕吻上美睫內微鹹的水珠。
「汝做什麼!」立刻啟開朦朧的臨波秋水,有著不可置信的疑問。
「做什麼?做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事啊!」
笑得有些腹黑,那裝傻的模樣看得龍宿咋舌。並為了加強這個意念,
劍子在對方的唇上示威性的親了下去。
「汝?」搞不清楚劍子突來的變化,有些錯愕。
微微一嘆,放開龍宿的手,劍子傾身拉出些許空間。
「龍宿,我…對於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嗎?」
劍子用再正經不過的雙瞳注視著龍宿,也強迫他看向自己。
而自己,也必須去正視內心,彼此皆然。
「別問吾…這種問題…」
茫然若失地望著劍子的每一分,這種答案、說出口又能如何?
還能改變什麼?
「龍宿…忘了你……已是事實,但我想告訴你,我很清楚知道自己捨不得你。」
如果擁你在懷裡,是如此讓我滿足的感覺,我想、我早就放不開手了。
「…到頭來,說這種話有什麼意義?…」
為什麼不讓吾狠心的放棄全部,為什麼在最後忘了一切的汝還是輕易攻佔吾的心? 劍子,如果可以,吾真希望忘記所有的人,能是吾。
「意義嘛…告訴你、我在乎你,不管是否遺失記憶,你在我心中的感覺不曾流失,這是我可以確定的。」
輕柔拭去龍宿翦翦秋水裡的餘波,真的、是心疼。
發現遺忘掉你的我,感到痛苦,你知道嗎?明明是喜歡的、在意的,有道身影在我的回憶裡模糊不清,但又真實完整的佔據目光,卻怎麼也看不清。
你是誰?告訴我好嗎?我害怕這種不確定的慌亂。
凝視了劍子一會,龍宿纖長的手臂繞過劍子的頸部環住,將他拉向了自己,帶著微哽的語音道:
「汝以為,疏樓龍宿是此等作賤自己的人嗎…」
「當然不是,所以我對你很重要,我想你是這個意思吧。」
笑得開懷,看著杏目圓睜、講話總是九彎十八拐的他,早有逗弄之法。
你也是、我心中如此重要的人,我知道。
「劍子汝…」
語未畢,就被偷去纏綿的一吻,和記憶同般、扣人心弦。
口沫中存在的是彼此的味道,唇齒間相依的是兩人的舌舞,就像雲龍共遊無邊天際,飛舞對方的身邊、盤旋彼此的周遭。那深刻難滅的烙印是源於彼此給對方的快樂與痛苦,因為疼、所以在肌膚上是留住的戰痕;
因為喜、因此在血液內是蠢動的冀望。
「啊…」劍子才方離開龍宿的口,就聞見其呼出呻吟,原來劍子的手已不安好心的伸入龍宿白綢長褲內,指尖正於腿內騷動。
此外,他還從紫髮耳際輕輕啃咬舔吻,續滑至幼嫩的胛山,像是道精緻的佳餚、細細品味。
再解開襟前衣扣,卸去那遮蔽住精瘦體態的外衣,那毫無累贅的美肌透著稍冰涼的柔軟觸感,是多年的鍛鍊保持和異常的低溫。劍子用右手提起了龍宿的大腿箝在自己的結實的腿部,讓兩人的私處更加貼近、且互相交集紛擾。
「唔…」龍宿難耐的後仰,後背已微微離地,紫髮緩緩在地面掃動。
「這究竟是老師教得好,還是學生學得快?」劍子從散亂的白髮中探出頭,戲笑。
「是…汝的本性!」白了劍子一眼,漸漸轉紅的秀顏低聲喘息。
「本性?…你啊…我可是從方才忍到現在啊。」失笑,這人還真是萬萬寵不得,任性的令人只有想法子治他。
「吾…」 回想起剛剛的挑逗,龍宿自知理虧,咬唇撇開頭不發一語。
看著他羞憤的模樣,劍子在內心想著、自己肯定是十分喜歡戲弄他,
才會把他氣跑吧…這叫弄巧成拙嗎?
只是,像孩子般因害羞說不出喜歡進而轉變成欺負喜歡的事物,是人之常情啊。 自己的笨拙,肯定常讓彼此氣到跳腳。
發現自己越來越緊靠臨界點,禁不住倒吸一口氣,劍子快馬加鞭地在龍宿身上點燃情熱的火花,擾得龍宿輕喘連連,一半隱忍半是難忍的吟曲若隱若現,比世上任何樂音都還要引人注意、更是惹火燒身,迷濛醉眼稍啟稍闔,擺盪在半空的髮絲似一種韻律,沉淪夢海的銷魂媚影每每看得劍子血脈賁張。
「…呃…劍子…」
龍宿忽地攏緊了雙臂,起因為劍子將手潛入後臀的淺溝,前手還不忘讓兩人亢奮的灼熱共舞同奏,還埋首在自己的胸懷用其惡劣的舌根作亂。
汗雨交織在沸騰的氣氛中,延著那人灰白的細絲滴落在另一人白膚腹上,再順滑至萬熱之源,那一點一滴的觸碰都讓目前感覺敏銳的兩人顫慄不已,是一種甜美、罪惡的甜美。
「嗯──嗯、嗯…」
即將破喉的碎音硬是強壓下來,龍宿皺著一張美豔的臉咬著唇,劍子攻堅的手指探索到神秘的通道,秉持著冒險犯難的精神勇往直前,並試著以粗糙的指腹摩娑扭動,在那久未墾殖的荒徑找尋珍貴的水源。
前無滋潤後為乾掘的羊腸小徑,痛的龍宿將雙手抓陷在劍子的雙肩,尖銳的指甲刮出雙方疼痛的象徵,就快按捺不住的劍子在心頭下個決定,抽出只沾染淺薄猩紅的食指,一把提起了龍宿的身子站起。
「龍宿,纏好我的腰。」
那人點點頭,波漾水光的紫髮披洩在結實的肩膀上,並提起另一腳交纏於劍子身後。 劍子攜著龍宿步向不遠的桌面,輕輕放倒龍宿後,一掌擊碎置於桌角的茶壺,沾上一手水光便撥飛碎瓦,再入未攻佔達陣的領地。
有了流水的輔助,鑿穿的頻率終是明顯增快,龍宿無力的鬆開了腿,
一手揪著自己的紫髮迷亂地呵喘。
「啊、啊…」空氣間開始瀰漫著腥膩的淫穢,龍宿搖擺著頭呻吟著,劍子察覺密道內指尖的濃稠異樣,飛快拉出了手指並拖連出濁白的黏液。
「龍宿…」
看著眼前火辣的景色,衣衫不整的人正張著誘人的姿態、瞇著紅顏喘息,劍子不禁吞了吞喉,胸口鼓動的聲音比外頭的天籟齊唱還來得顯著,微顫的雙手難抑興奮地扳開龍宿細長的腿置於桌邊兩角,尚未詢問對方就長驅直入。
「啊啊啊───」
過於熱情的半身緊密地進入了龍宿窄小的門徑,刺上頭皮的酸麻痛得龍宿兩手死死的按置在桌緣,只餘留未及咬牙、闔不起口的大叫。
「龍宿…抱歉。」激奮的熱體處在進退兩難的局面,劍子飆著汗看向面容變樣的龍宿,愧然地停止不進,那緊縮的吸附讓他更加的難受與亢奮。
「呃…汝、汝愣在那做什麼!」略仰起頭,燥紅的臉蛋像顆成熟的果實那般可口。 聞言,笑意大展地看著難得羞澀的龍宿,緩緩吸一口氣慢慢向前搗進,那貼伏的軟嫩觸感搔得心頭蠢蠢欲動,直到安全的沒入才有踏實的滿足,並享受著完全包圍的舒適,卻調皮地不肯妄動。
手挽在腰邊的腿輕輕顫抖,劍子便明白那人已和自己同般難以忍受,遂其所願的攜著對方舞動在淺灘,若有似無的交集與觸碰是一種玩弄彼此的窮極無聊,鬧得龍宿只有自己將細足再度交織在劍子腰後,試圖靠攏兩人。
「啊…呃呃…」
找回多少春夢中游移的畫面,那人溫柔的眼神和過份的舉止,是自己在獨寢的歲月裡,每每輾轉難眠的缺撼。如今就在咫尺相貼、是無法欺瞞自我的感動。
劍子、劍子,汝回到吾的身邊了嗎?
無以言喻的快意劇起,龍宿立起了上身,想要緊摟著那人溫暖的懷抱,盈在目光的水氣,似是難受又像快活的一眨一落,迷醉的神色看在劍子眼裡是萬分的勾引,他分出了一手將龍宿拉向自己,堵上的是彼此難分難捨的糾纏蜜吻。
「劍、子…啊呵……」
對方溫熱的掌心黏合在自己的後臀,瘋狂衝刺的律動引著自己飛騰向雲端,那激進的反覆前後,險些讓自己攀附在劍子肩頭的手滑落。
兩人將近極限之際,劍子挺直了背抑低沉重的悶吼向前壓下,龍宿抱緊著他的頸項難忍地提高了嗓音,至極的相貼使彼此聆聽到同步的心跳聲,帶著滿足的笑意頹倒在潮濕的桌身。
沒有推離、毫無分隔,兩人只是靜靜地平撫著各自胸口劇烈的浮動,偶爾夾帶著幾句禮尚往來。
「龍宿…你果然是脫下那身華麗貴重的衣服比較賞心悅目。」很大的感言。
「劍子…汝果然不是東西!」翻個大白眼,這人千百年來講話一樣這般聽不得。
「當然不是東西,乃是劍子仙跡。」
咧嘴一笑,心頭卻忽覺怪異,唰唰唰地腦海轉換了許多模糊的畫面和粗啞的笑聲,目光的前端不再是龍宿華美的風采,而是漆黑暗色的林地,他努力想撐起沉重的眼皮,卻無法自主。
『你一旦想起對方越多,下一次甦醒將忘卻所有的情,至其死地。』
謎般的咒語迴盪在潛意識裡。
「汝啊…真是…」輕輕地磨蹭著俊逸的臉龐,自己果真是愛至死心塌地的無以進退。
「…龍……呃!」
一陣劇痛猶如利箭刺穿了頭部,劍子猛然撫著額埋首在龍宿的肩頭痛苦地抖動,瞬間的無法自我連龍宿的呼叫都沒有辦法察覺。
「劍子?劍子!汝怎麼了?劍子!」
被劍子壓在身上無法起身,對他突來的痛苦神情感到驚愕,難以掌握的狀況讓龍宿有點失措,怎會突然如此?
劍子的臉猙獰扭曲著,冷汗大量驟落,胸口被挖空的失落緩緩倒回,強烈的疼痛感襲捲每一吋細胞,因為缺憾的記憶版圖正逐步拼湊成當初的原貌。
腦海裡飛逝過無數片段,是他懷裡這人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與愛恨情仇… 欣喜、失落、憤怒、困惑、被背叛的痛苦…都是身下的這人所贈予他的情緒,不論起初的相遇、棋逢敵手的相知、相互較量的賭注,還是無法阻擋的擁抱沉淪…以及最終的擦身而過。
疏樓龍宿,是他今生又愛又怨又放不開的心魔。
『你重生的代價,就是忘記心中最重要的人,劍子仙跡……』
粗糙低啞的聲音在他疲憊的精神一閃而過,他正趴在一具陌生的柔軟軀體背後,嚴重的內傷導致自己難以自控,耳邊傳來焦急的女聲,高亢地刺激著自己的耳膜,感覺越來越痛,勉強睜開了眼,只見一個披著黑紗網帽的男人走近自己,手中還拿著作噁的毛毛蟲。
沒有力氣呼救,像塊癱在砧板上的豆腐任人宰割,他這輩子沒想過有昭一日會被人硬塞一條大毛毛蟲啊……
『並在必要時,接收到暗示便聽命於我。哈哈哈 …你會忘了帶你來的女人,忘了被我醫治過,這是重生的條件。』
等等、等等?拜、託!他最重要的人不是滅定師太! 是……龍宿啊!
他不想忘!他不能忘!他不願意遺忘有關『疏樓龍宿』的一切!
他無法想像當龍宿得知自己不認識他時的神情,那股濤天巨怒後的深切寂寞,是他最為不捨的啊… 龍宿…對不起……我還沒向你道歉……
「劍子!劍子!」
他勉強的抬起頭看向被自己壓在身下、一臉焦慮失措的龍宿,除了抱歉還是抱歉,該死的是他竟然忘記了一切,但更痛苦的是他如今想起了一切,不論前後、他注定讓龍宿享有的都是痛苦。
龍宿,我是否不自覺地對你太殘忍?
「龍宿…我有話跟你說…」出手抹去那人擔憂的眼瞳,放開了一身柔嫩芳香,緊閉雙眼,不讓自己看見那人接下來脆弱徬徨的目光。
「汝怎麼了?」
瞧見劍子換上一臉憂色,方才甜夢猶似黃粱般不真切,從那刻起的惶恐不安,至今仍迴盪在心口,像惡夢般抽痛著神經。
「我…想起一切了,龍宿,有關你我所有的一切。」
遲疑,掙扎在痛苦的底淵,將他包裹成黑色的絕望。
龍宿微微的張口,不敢置信的琥珀瞳面染上一絲喜悅,欣喜的激動讓他伸手抓住了劍子的雙臂。
「那太…」
「殺了我!…龍宿」
已闔目的俊朗面孔更是偏過了頭,透窗而入的秋風伴著冷月細雨吹上一臉蒼白僵化的美麗紫龍。
「汝…說什麼?」
他現下完全無法思考,眼前這個劍子仙跡到底要如何戲弄他?
先是失憶,如今又要自己殺他?這世界怎麼忽然都脫開了他的掌握?
到底誰在對自己開玩笑?
「前些陣子我被異度魔將重創,師太…有人將我送至一處治療,結果我卻被蠱皇所控制,無形間在這陣子已經傷害到太多人,你知道我並不希望這樣!…我並不希望繼續害著相信我的人…」
不敢、他不敢,看見龍宿現今的神情。
「……劍子仙跡…那汝就能傷害吾嗎?蠱皇又是什麼?世上有什麼事讓劍子仙跡害怕到需要由疏樓龍宿去解決他的性命嗎!汝…還真是讓人料不到啊!」
壯闊波瀾般的濤天怒吼迴旋在死寂的空間,掐在臂上的指尖掘岀了痛心的紅痕,說明著再度的傷害。
「龍宿…我當時本就是將死之人…我也害怕自己在無法自制時,也許是下一次甦醒過來後,傷害到你啊!」
他感到無奈,卻也無法埋怨滅定師太,不然自己可能連再見龍宿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哼…控制?那吾咬汝一口,說不定汝就變成讓吾控制了!這樣汝就沒什麼好擔憂了。」
失去冷靜思考的胡言亂語脫口而出,卻在結束的剎那、後悔不已,自己也傷害了劍子。
「龍宿!你明知道我不希望這樣、不喜歡這樣的!」
轉過頭看向半掩著紫簾的悲傷憂顏,他明白沒有人希望如此,他更希望能生生世世抱著這人啊。
「…汝又知道吾可以了?汝可是堂堂天下無雙的劍子仙跡啊!」
聽見那人的決心,再如何的勸說都推不動這蠻橫自我的傢伙,一點都不顧及…他幾近破碎的心。
「…抱歉,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伸手抱住頹然而坐的龍宿,趁他的心還能動時,趁他的神智還存在時,
讓他能再度緊緊擁抱住對方。
他知道自己太自私,總是不經意就傷害到龍宿,他明白龍宿總是對自己一再退讓配合,自己卻很刻意的忽略,不敢承認自己的頑固和拉不下臉,而讓兩人若即若離。
「汝…真是好殘忍的一句話…」
埋首在對方懷裡,他開始分不清此刻是現實抑或夢境,是不是閉上眼一睡,明日這人如此溫暖的懷抱也會消失,這些令人痛心無助的言語也會不見。
是否能私心地只選擇其中一項… 難道這就是因果循環的懲罰?
太沉重、太沉重,快得如此讓人措手不及。
「龍宿…抱歉…我…」
語未完,就被那總是挑弄著七絃的修長美指給堵住了口,入目的是一張笑的比哭還難看的面容,以及一種墜落深淵的慘絕。
命運的話,已經是無法改變了。只是、等著吾決定嗎?
「什麼都別說…縱是莊周夢蝶,也別讓它浪費了。」
吾要的不是汝的道歉,一直都不是,只是要汝認真的將吾看到心坎,
好好地將世事拋在腦後、眼裡只有吾,只是想要陪伴,卻如此的難…
面對愛情…是沒有聰明人的 。
何況、吾比誰都還了解什麼叫『自私』。
卻在此時,吾才深切的體會到,吾、其實也如此的平凡…
攀上了那人厚實的背肌,再掀的萬瀾波濤是彼此的逃避、還是各自的允諾。幾度的麻醉,彼此只看得見對方,陷入完全的瘋狂,甩岀半弧的紫髮像是無力的堅強劃過低空,唯見希望的繩索燃燒殞落,但是、只要是對方拋出的承諾,即便為荊棘海也能行過。
哪怕它是錯誤的、錯誤的、錯誤的、錯誤的…… 只為了──與你共鳴。
※※※※※※※※※※※※※※※※※※※※※※※※※※
依偎不到熟稔誘引的體溫,夜明的凜凜之息讓人不禁瑟縮捲曲,那種搜尋不到禦寒遮蔽的茫然,在朦朧睡意中更顯失落。
猛然,驚惶的目光掀開,伸手而及本該是在懷中的人已蕩然無存,只餘失溫的空虛世界。
「劍子!?」彈跳而起,坐於床上之人急遽地張望四周,飄飛的淺紫被悄悄穿過窗櫺隙縫的旭日之光照得透亮。
『也許是下一次甦醒過來後,傷害到你啊!』
昨夜的話一瞬間淹溺了惶惑的自己。憂慮與焦心交織在驚悸的華容,於內心徬徨不安的騷亂難以平滅,就像那滾滾水濤撞擊石面一掀滿天,落成無數的雨淚。
回應呼喊的是一陣空茫,顧不得與晨曦一般低涼的體溫和昨夜滿身的疲憊,拎起袍服一個套身便倉皇奔出。
急走的步伐稍個不注意,被門檻絆倒的身形一傾而下之際,靈敏地伸手抓住窗帷才勉強制止顛簸的零亂。那劇烈的搖擺承受不住一時的拉扯,撕裂了一大片,已是殘破。
有些狼狽的模樣無法喚回一向冷靜笑看世事的假面,內心殷望的還是那道飄渺的雲蹤,若沒有相從的雲彩共樂廣闊無邊的天海,龍、只是一條獨行孤寂的生物。
劍子,汝在何處?!
叫不出的聲音卡在咽喉,起起落落的忐忑就似一顆心擺盪在風吹雨打的懸谷;赤足從略寒的木石踏至稍軟的泥草,腳程未有減緩、尋覓的眼神不曾遺缺任一個角落,探首而去的每一回,都是心痛的積累。
是誰笑忘,一場從古至今就不斷追逐的遊戲,任它斷送在一地悠然的山色水光。
奔馳的腳步遂緩,遠遠可見一道超凡脫俗的迷濛背影獨佇在白霧曦光,
看起來十分飄渺不實。
鬆了口氣放下心中大石,許久不見的初日之景刺痛了他一樣璀璨的金瞳,微瞇起眸、舉起了手遮掩住耀眼的光曦,只能從縫口中補捉心心念念之影。
「劍子…」
為什麼覺得那人看起來竟是如此遙遠?悠揚拂袖的身形曾是他最愛欣賞的一幅畫中仙,如今怎是這般不真切的令人心慌。
一樣未髻髮的白絲輕輕浮沉在天地間,上下全然的雪白透過日曦霧花的擁抱,彷彿就要融入光芒中、影逝無存。令人怎麼能看清、這如夢幻般的身影?
這就是他眷戀之人嗎?是他阻了這人本該道成飛仙之途嗎?
何時失序的心動與一同淪落的喜樂,是共嘗甜美禁果的滿足,卻也是共擔醜陋罪惡的沉重,是因為自身的任性妄為才造成這條難回當初的不歸路嗎?
隨著兩人距離的縮減,竟是沉悶的難以喘息,昨日黃粱一夢、今朝夢醒愧疚。
「劍……!」
提起手想觸碰易碎的夢,卻在那人一個回首,僵在半空、碎落滿地。
那一瞬相遇的目光,成了今生無解的憂傷。
劍子冷冷地盯視他,似冰般的凍寒與銳利的殺意,令他千瘡百孔。
俊朗的面容喫著凜冽的笑意,本是柔情的目光只存全然的陌生,如果當時他懂得閉上眼拒絕有劍子存在的世界,是否就不會心破碎再破碎。
以為,這一生就這麼無語對望,留住最後你我不變的模樣。
「拿起你的劍吧。」
總是挑弄自己感官神經的惡劣指尖,如今只是遠遠朝著他指來,無法再藉由粗糙的腹面去感受對方曾如何拭去自己淚光的那份疼惜。
「汝知道吾是誰嗎?」
該是低下頭不去望令人心傷的眼神,但卻得牢牢記住將是失守的面孔。
「妨礙我的人。」毫無猶疑。
「……」如果我們不曾體會過與對方在一起的幸福,怎會知道快樂一轉身就是痛苦…
默默地,撥送琴弦的柔苐從背後朝半空揮過,剎那、一把邪氣盎然的冰冷刀身獨傲於世,狂霸的氣勢震落了樹影霧光,滴至刀面劃成一道淚痕。
置於身前的古塵鳴鳴作響,吟誦的是絕響抑或悲歌;三尺秋水無雙之態甚為凌人,即將斬斷的、是私情還是追不回的過往。
「劍子,汝的託付、是吾送汝最後的禮物,從此、互不相欠。」
刀尖指向對方,這樣的場景曾經也出現過,當時的自己、只有一聲『無奈』,揪著心將輕嘆隨著滾滾翻動的滔天塵浪一掩其中。
如今面對失心的對方,他還是只能欲哭無淚的選擇繼續傷害彼此。
那時,情斷的兩人劃開天地無聲;此刻,緣盡的彼此僅剩殘酷天意…
劍子,汝能笑著對吾說,這只是場夢嗎?
「納命來吧!」風起,劍子冷漠的嗓音吹動著兩邊劇烈飄送的飛髮,若隱若現的脆弱目光在彼此向前衝出的一瞬,化為落花。
刀劍交錯的巨響,就像敲在心頭的憾動;武器擦撞的激光,猶如夢中泡影的幸福;臂膀穿梭的身影,是曾經一同纏綿擁抱的羈絆。
「紫龍捲怒濤。」足尖點落於地、刀身陷入表土劃出一個半弧,協助自己快速正對敵人,一個使力破土而出隨著飛起的碎泥,向前贈出道道致命的利光。
「秋水不染塵。」不急不徐,白袖挑起乾坤圓融,配合穿雲道伐將陣陣刃風收納袖口、消逝無蹤。 下一秒,古塵應著指間併合的導引刺穿飄葉四竄的空間,直衝龍宿的心口。
「劍影紛紛!」輕巧一個閃身,避過第一波狠烈攻勢,但身為知己又是競敵百千年,熟知第二波反動更是猛烈。回轉的古塵迅雷般直馳而近,雖是快一步用刀鋒阻隔取命的劍尖,卻難逃劍氣的橫掃。
「唔…」挖空的劍痕截走了手臂上一塊膚肉,四濺的血紅灑在半空像是鮮艷的酒霧,以及印染一片的漸層殘袖。 一聲咬牙的痛吟,悄然轉化成蔓生的經絡,眨眼之間、已回原貌。
「嗯?…」沉思的眼眸和低啞的鳴動,在在鎖定龍宿完好如初的疑惑。
「呵,看來汝連吾是嗜血者這點,也忘得一乾二淨。」
失笑,嘆得是曾經推開的天涯,亦或咫尺之間的遺忘。
「……看招吧!萬引天殊劍歸宗。」
強烈的劍風捲起狂花落葉,連著不堪摧殘的草根一同掀動土浪奔騰,迷茫的塵埃縱馳於身旁,飄浮的細砂扎得眼眸難以睜開,粗陋的草木襲捲於內,在面頰上刻印無數猩紅的利痕。
龍宿銀白的袍身盪漾扭飛,在日光的映射下似晶瑩的鱗光層層,淺紫秀髮如同鬃毛隨風搖擺不定,攜著血紅的印記衝進奪命狂潮,駕著龍心直墜絕望無生的淵谷。
雖然傷口會回復,但是曾經烙心的痛楚卻越顯累積,因為疼痛、才能領悟心依舊存活的証明,但是在某個深處會有漫長的一段時間,永遠、無法跨越昨天。
只因,吾痛苦地看見,對汝的依戀已沒有終點。
一旦愛了、就自私的可以,吾不能容許汝的遺忘,感情怎能只有吾獨自繼續,繼續這條沒有結果的悲途,汝將自己留在何處、忘了回到吾身邊。
回來啊,告訴吾,愛到底要怎麼來收放。
「一蕩山河滿江紅!」堅決果斷的身姿握著利刃迎擊劍子激盪之招,左手同時催化數道看似輕柔實質狠辣的掌氣而去,一掌掌正中劍子曾重創的舊傷,一道道也劈在自己幾近滅絕崩裂的心口。
「啊!…」來不及退避,劍子也揮出了一拳於半空,卻失了準度,可是後勁的袖風卻『啪』的直接命中龍宿傲然月容。
一個因掌氣往後飛落於地,一個因袖風朝左犁地而滾,兩位不世先天,
激鬥一場是滿身狼狽與心無完整。
「咳…」順了口氣,卻抵不住涔涔豔紅由俊朗的笑角不斷流下,劍子瞥看一眼躺臥地面的龍宿,眼神中有難掩的激賞,卻更多殘虐的殺意。
曾經,他們以一招想了結今世糾纏,卻在彼此未完的緣操控下,軟了心、停下手。
如今,他們豁出性命欲斬斷過往紛擾,難分難捨的你來我往,見證相生相剋的知心,也說明並駕齊驅的競逐。
只是、來時花滿路,去時己荒蕪。
龍宿爬起了身,髮絲因血汗混雜泥濘黏貼在該是淨白無瑕的華顏,側著臉用臂身抹去一臉疲憊,扣在掌心的刀柄卻不曾鬆動。
「好對手,可惜、三尺秋水塵不染,天下無雙。」
劍子靠著坎進黃土三寸的古塵也起了身,威風凜凜的氣焰未被削減更是炙盛。
「自己說出此話,當真不要臉,汝的笑話依然無聊。」
汝早已被滾滾紅塵,染得滿是灰頭土臉,汝這笨蛋……
「哈,龍麟不也早失了風采,華麗盡散。」
率性地提手拭去瀏海下的汗珠,瀟灑豁達的神態,和印在心坎上的那人、未有差別,只是、不再是他。
「來吧,華麗的一招如何?」
將刀刃負於背後,回歸談笑風生的神采,烈日當空下風舞髮揚,耀眼地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何須劍道爭鋒?千人指,萬人封;可問江湖鼎峰,三尺秋水塵不染…
天下無雙!」
笑開,本側置一點於地的古塵,在最後一語將畢、御空而上。
「華陽初上鴻門紅,疏樓更迭,龍麟不減風采;紫金簫,白玉琴,宮燈夜明曇華正盛…共飲逍遙一世悠然…」
不論歸途與終途,都找不到過去也尋不見未來。
他能做的,也只是將手心這把刀,握得緊再更緊。 朝著彼此飛奔而去,
或許、眼裡最後剩下的只有對方,何嘗不是種心酸的幸福,即使、曇逝夢碎。
不顧錐心泣血的劇痛,龍宿在刀劍交擊而過的瞬間,將自己的掌心狠狠讓古塵一穿而透、直到緊緊捕獲住劍身柄口,讓古塵無法反擊任移,並於劍子一臉驚愕之際,在近距離猛力地將邪刀貫穿劍子的心窩。
滿天噴灑的血花,一片片落在龍宿白玉的哀容,抹紅他的雙眼,變成痛心的岩漿流出一道道殘絕的傷痕,溫熱的腥紅滑入他的口中,只覺得苦苦澀澀的麻痺正在漫延,將心凍成寂涼,猶似踩在霜地之上、薄冰之巔,從腳底觸碰到的寒冽順著筋脈血絡直至刺穿頭皮,顫得整隻手抖個不停。
這樣、就結束了吧…劍子……
「呵,真是不簡單。」
一陣輕笑在自己的頭上響起,龍宿還未從痛楚的淒迷中爬出,就被劍子的腳挨上了腰際,隨著用力拔出的古塵和邪刀,被踹出飛旋在半空。 猛烈摔落於地,龍宿撞得滿頭昏眩,倒臥在搖擺不定的視線裡,覺得世界怎麼越來越灰暗,讓人感到如此地哀傷。
好不容易恢復了心神,龍宿艱辛地爬起,只見劍子喫著看似溫和的冷笑一路走來,胸口的裂縫竟慢慢補合。
「恩!?」龍宿瞪大了雙瞳,看著對方與自己相同的恢復效果,只差在對疼痛的知覺,劍子好似對傷勢、不痛不癢。
「怎麼?驚訝嗎!」 停步,伸手握住龍宿早已乾涸凝結的血手一提而起,對於劍子這般舉動,龍宿表情充滿驚疑。
趕緊甩開那令人沉淪的掌心,撇首退了數步,拾起一旁已沾滿血漬的刀刃,無力回望。 就算放開了手,那人的溫柔依舊,痛心。
「原來…這就是汝,要吾殺汝的原因……」不死之身,原來如此令人厭倦。
「看來這場決鬥,對於我們還真是相當費神啊…」
對龍宿的拒絕不以為然,爽朗微笑、凝視著一臉蒼白的愁緒繚繞。
劍子啊劍子…汝真是丟給吾無比的難題,對於汝,吾要如何下手?
汝到底要吾心傷心死幾次、才肯罷休…
緩緩抬頭,換上的是平靜無波的冷眸細細觀察,那人的死穴命關。
「看似不死,就看我們誰先找到對方的死門。」
提起古塵橫逆在鼻梢,劍光反照著華陽直撲龍宿的心頭,訴說的死、究竟哪一種比較絕望慘烈。
到底在哪…?劍子、若要吾替汝完成最後心願,也該懂得自己獻命…
倏地、握住刀柄的手激烈地顫動,目光集聚在那光華盡散的某一點,誰能告訴他…這是對他自私作亂的懲罰?還是背德逆倫的結果? 這樣的結束,究竟是為誰好?
不言不語,兩人的眼神都鎖在對方身上,於狂風驟變乍停之際,御刀凌劍趁勢逼進彼此。
第一刀,削下半邊袖風、自留入喉破血半吋;第二劍,斬斷紛飛紫髮、獨嘗穿腹腸斷幾分。
即使如此,兩人仍未退離戰地絲毫,刀光劍影依舊決裂在悶熱的空間,
就算遂是烏雲籠罩、墜落雨風,還是止不住難以喘息的奪命連環。
「龍宿…」
古塵蓄勢待發,強烈的鳴動狂嘯於萬雷天地間,是秋水斬斷情絲,還是三尺斷首。
「劍子……」
邪刀秉直橫立,水花融著血液描繪出一把薄命之刃,是緣淺、還是情短。
驟雨拍打在雙方傷口上,鹹痛的滋味滲進血縫緩緩蔓生淬入心頭,卻不見稍懈皺眉顯現於兩人容顏。 因為彼此明白,這將是驚天動地的最後一戰。
一道雷霆劈開江湖萬道,隨著嘶啞的怒吼震撼天上人間,穿梭的身影浸淫在狂潮飛雨中,交錯出一瞬光華,話別至死不渝的哀歌。
將生命停留在、岔裂的古木身。
古塵半分不移的插進龍宿的胸襟,破身的劍尖還懸著血淋淋不斷收縮的心臟,碎裂的縫口不斷流露最美豔的丹紅。
龍宿半闔著幾乎昏厥的眼眸,嘴角揚起絕美的笑意,緩緩遞出抖動的指尖延向劍子的臉龐。
「劍、子……」
勉強撐著身子倚靠劍子伸出的臂向前挪移,並不理會穿心劍身繼續深入。
劍子背靠於古木上,邪刀正中失去光華的硃砂、穿透腦門定於木身三吋,併散的血花因雨水略顯透明,淋漓滿面。
眼神,卻慢慢地復甦,重現那雙洋溢深情的墨瞳,眨著紅色的水淚,帶著淺淺疲憊一笑。
「龍宿…別…哭……」
顫動的全身即將失力,劍子用盡最後一絲清醒懷抱住龍宿。
龍宿只能張口啞著聲,任憑滾燙的鹹流入唇舌,這懷抱太溫暖,真實到就像一場幻覺,明明就已失去了心,為什麼還這麼痛這麼痛呢?這是太愛汝的下場嗎?
望著劍子從唇口傾訴的無言承諾,龍宿從眸眶湧出的分不清是血還是淚,只是不斷搖頭,越來越昏沉的意志模糊了所有的一切,在閉上眼的一瞬,化為無解的憂傷。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永遠不離開,龍宿。』
※※※※※※※※※※※※※※※※※※※※※※※※※※※
「龍宿…龍宿…龍宿…」
這道聲音…耳熟的讓人好難過,為什麼有股好溫暖的氛圍包裹著吾,讓人眷戀的無法離開…
「龍宿!」
急切的呼喚與不停的輕拍讓龍宿醒了過來,一入眼便是白燦的光芒,還有這一生朝思暮想的人。
「…劍子?」
充滿疲倦的低啞嗓音呢喃,蒼白的臉頰還遺留著未乾又續的淚痕,表情還有些恍惚失神,現實與夢境交換得太快,他還無法反應分辯真假。
「怎麼?做惡夢了嗎?」
扶起了龍宿將頭輕偎在自己肩邊,寬厚的掌心輕輕柔柔地撫拭掉令人心疼不捨的水光。
「汝…沒死?」
顯然還未完全清醒,龍宿的話讓劍子的眉宇打了好幾個結。
「誰咒我死了?」
大概料到龍宿因何而哭,劍子感到半憂半喜,心疼他哭得慘痛到現在還茫然憔悴的模樣,欣慰原來自己在龍宿心中是如此的重要。
總算是回過了神,龍宿眨了眨美眸,緩緩地一陣彤彩渲染了白玉面容,彷彿想起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尷尬地打算躲回被窩。
「哎哎哎,給我等等,你做了什麼夢?」
一把抓住就要鑽進棉被的人,緊緊地摟在懷中,這淚流滿面可是引起他大大的好奇。
「沒什麼!」焦躁羞慚地扭動著,自己還真是在夢裡什麼都夢了。
「說不說啊…」咬著對方敏感的耳垂,吹著氣低語,明顯做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威脅。
「…吾夢到汝被蠱皇控制,變成殭屍被吾做掉啦!」
掙扎不成,加上惡夢造成的疲累,龍宿也任著劍子將自己抱在懷中,依附在這份重回的寧靜。
「傻瓜,昨晚聽我講往事還會自己編夢來演一場啊。」
他是差點被控制了,但好險最後慕少艾總算大發慈善撿回良心的救了自己,讓他免於被師太和蠱皇的摧殘,那陣子他可是經常做惡夢,夢到無數的蛹和毛毛蟲,以及難喝死的十全大補湯啊。
「汝以為吾想啊!」
他想起來了,昨晚聽著劍子敘述著那段兩人無所交集的日子,不虧是最愛自找麻煩的好人先天,每件事都聽得自己感到心驚膽跳跟怒不可遏,氣到最後無法壓抑自己的無力與憤懣,只好一臉鐵青地把劍子踹出房外,單獨睡在沒人暖被的夜晚。
結果,就做了這樣的惡夢。
「不哭、不哭,沒我、你果然會睡不好,對吧。」
什麼叫自鳴得意,現在全寫在劍子的臉上、一清二楚,看得龍宿直想把他再踹出去。
「誰哭了!汝真是老眼昏花。」
真是白費吾在夢裡為汝如此心疼,好痛… 也許是龍宿眼眸閃過的一瞬黯然,劍子恢復了正經的深邃目光,放開抱緊的手轉向捧起淚乾的雙頰,吐出了舌尖輕柔地撫慰。
「龍宿…對…不…」另一張唇口覆沒了溫熱的唇瓣,纏綿悱惻在千絲髮間,清醒在這僅剩的世界。
「吾不想聽…汝明知吾想聽的不是這句…」
龍宿緊攀著劍子的肩,渴切地吻吮在增溫的喘息間,分不開的唇齒相依。 劍子將龍宿壓回床面,灰白的長絲纏捲在柔紫的髮泊,紛亂的氣息裡吐著誘哄,延著每一吋血液、掀起逐漸沸騰的熱情。
「我絕不會忘了你,絕不會…」
「?…汝怎知…」吾做的夢…
劍子溫柔地笑了笑,深情地凝視著龍宿目光不移,那是他表達愛意最直接的方式,真誠地允諾不變的心意。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永遠不離開,共飲逍遙一世悠然…」
兩兩相望,今生、我們終難相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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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就叫做狗血~=A=+ 感謝賞文~快去洗眼睛~~
bader
2007-07-06 23:22
虽说有了心理准备,可第一版还是让我大大心痛了一次
龙宿最后似乎爱的绝望,要亲手杀掉自己的爱人,心也许要痛到麻木才行了
边念着好虐好虐边看的津津有味
小红爱蝴蝶
2007-07-23 21:04
不敢看悲情版的……劣者的心受不了……
看完幸福版的……感觉真好……幸好都是梦……
劣者也试过在梦里自己最爱的人死去……真的很悲伤……醒了以后还在哭……
伊川之上
2007-08-05 18:42
其实作者相当腹黑,幸福版就是悲情版后面加一小段欲盖弥彰的说明么……明明前面虐得很顺畅的说,后面突然来个奇妙的转折,有点不适应(被古尘和紫龙狂敲)
嗯嗯,武戏一场,两位先天搏命演出,精彩精彩精彩,紧张紧张紧张~~刻画得很有气势啊,不过,让劣者RP一下先,才做完就打,明摆着剑子就是占便宜么,真是太腹黑鸟,起码要给咻咻几天休息的时间么……ORZ,我到底在说啥
总之,基于劣者的RP心理,没有被此篇悲文雷得太过,善哉善哉~~幸好龙宿只是春梦一场,不然剑子一定被唾弃啊,吃完就挂,真素太不负责任鸟~~(被问侠峰众人拖走,毁尸灭迹了)
memory
2007-11-06 21:29
大人好文笔阿……那段打斗场面真是惨烈……看得我的手都在抖……
樱逝
2007-12-30 17:02
没敢看一楼的....实在受不了他们在剧中已经很惨了,出来了还受罪嘎~~中途虐啊虐的咱不怕,就怕虐的惨死结局也凄凉悲痛啊~~只要咻咻最后能幸福,其他的咱都能抗过去嘎~~
话说剑子也真是的,做完就要咻咻杀他,要杀就直接告诉咻咻怎么才能杀啊,看得叫个心疼啊,就算能恢复,还是会疼的嘎~~而且咻咻被那啥整的体力都耗的不行了,居然转过来就开始大战....忒没良心,不懂怜香惜玉了点嘎~~
还好最后只是梦一场~~据说梦到死去的人,那个人会长命百岁,寿命增加哦~~笑~~
ananas
2010-06-01 23:01
原來幸福版也貼出來了...
昨天晚上窩在被子里看了悲情版的txt,難過得要死,那種別無選擇的無力感,太讓人絕望了.
然後發現這篇的幸福版和守墳的隱藏版結局都收在<<永緣七夢>>里,一本絕不再版的文集.
!!!!QAQ 我錯過了!!!永緣七夢出版時我連霹靂是啥都還不知道...刀口刀
本以為永遠看不到續篇,沒想到貼出來了,好開心.
還是幸福版好啊~~~~
haya
2010-06-14 12:09
TOT。。我我看完了悲情版的
嗚嗚嗚好慘烈。。後面再看幸福版的雖然稍微被治癒。。
也還是心口痛啊啊啊這這這TOT。。。這樣兩個人一直捅來捅去好疼的啊啊。。【喂都說了是夢了好嗎你不要糾結了
。。誒這夢也太悲劇了T T
枝上雪
2010-06-15 14:30
没有看幸福版直接跳悲情版……
结果是自抽三百下[自找虐不可活]
那种命运的奴隶的感觉浮上来……别无选择只能接受
哦哦哦哦好在只是一个梦》《
酷荼荼
2010-07-10 20:34
嗚嗚....好揪心阿!!!
相愛卻不能相守...這就是在愛情中最痛苦的呀!!
唉~~這就是所謂的無奈嗎?!
還好有幸福版....不過在夢中捅來捅去也...太悲哀了啦!!
幸好一切都是夢阿!!!
queyingsui
2011-03-30 22:51
这个故事的设定真的很出人意料,剑子竟然也成为了不死之身。若说龙宿成为嗜血者更渲染了他的华丽无双、任性而为;那剑子被迫成为不死族,忘了前尘往事,忘记了龙宿,被人控制,那便是十足的苍凉了。剑子的请求,要龙宿杀了自己,对龙宿也是最深最重的折磨了吧。看过结局一我觉得两人共同逝去是就好了,独活的那人定是生不如死。个人更喜欢结局二,虽然转折滴是有些快,但是能看到华丽无双的儒门龙首梦中泪痕满面,剑子心痛不已,但是两人能有机会共饮逍遥,我真的为两人开心,希望他们能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下下棋,斗斗嘴,琴箫和鸣。
d98j
2014-07-29 21:44
小的在36賞過這篇文 當時認為樓主為何這麼慘忍 把這一對寫的這麼悲慘
雖然寫的很好 但是實在太虐人了 T T
誰知今日來到此處一遊 再度賞文 沒想到這裡的結局居然是龍宿的日有所思 夜有所夢 =口=
天啊 那我之前的眼淚是為了甚麼啊 = ="
不過 兩人的幸福才是最重要 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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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6 兩兩相望,終是相忘&終難相忘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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