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岚 |
2010-11-27 01:35 |
【壹拾柒】
君楓白去了儒門天下數回,屢次碰壁。心裡自然也知那是龍宿變著法在耍他玩呢,可惦記起龍宿模樣總不能忘懷,日思夜想,數日便又出了一樁新花樣。擇日便到龍宿跟前說前些日常去的一個小戲園子裡頭得了個新戲班,生俊旦俏,唱的也是極好。龍宿之前整他整的多了也有些無味,覺得差不多該收手了。可見他這會又要往自己面前湊。心中笑道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既是送上門來的,又何妨再陪他玩上一玩,於是假意客套了一番也就應了下來。 隔了幾日,君楓白將那戲園子上上下下都打點了一番,又去請龍宿。兩人進了園子,又見管事的將他倆一路往上頭帶,龍宿問:“為何不在堂下聽呢?” 君楓白笑了一聲道:“堂下人又多也雜,難免壞了龍首興致,不如這樓上清靜也雅致些。”龍宿聽罷只笑不語,君楓白以為他受用,臉上難免有些得意色。管事把兩人領到個雅間里,兩人才坐定,君楓白看了看樓下的戲臺,上頭正唱著南柯記,皺著眉說道:“怎麼演這個呢,不好不好,快去換了。” 管事聽了急急忙忙的遞來戲摺子然他點了兩本戲,又叫人端來茶水和各色果子擺上,這才被君楓白揮揮手支走了。臺上新戲才開了一會,君楓白已有些坐不定。在龍宿的邊上看似是在同他搭話,兩隻眼睛卻只關湊近了一個勁的盯著龍宿露在外頭的那段白皙的脖子看。龍宿查覺,卻又只是笑笑,將扇子掩住半臉,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頭。君楓白未察覺,片刻竟又大膽出言調戲道:“十年不識君王面,始信嬋娟解誤人。” 龍宿聽了也不惱,笑著說:“汝唱錯了。”又指了指台上道:“那邊才是姹紫嫣紅遍地開。” 君楓白笑道:“若有龍首這般傾城傾國貌,那邊的姹紫嫣紅也都變成了斷井頹垣了。”說罷言行越發輕浮起來,拿了桌上的果肉就要伸手去喂龍宿,未成卻叫龍宿搖著頭用扇子隔開,也 不知慍怒還是羞怯的說了一句:“大庭廣眾,還當顧著些體面才是。” 君楓白還以為他在跟自己玩笑,說了幾句狎昵話又湊上去幾寸。龍宿見狀心中忿然,臉上卻無太多變化,依舊這麼笑著,手上暗暗用了兩三成的指力掐住了君楓白的腕子,一字一句的重複到:“人在外頭,行止還當都要得體些的。” 君楓白被他掐的臉都變了色,掙又掙不開,也不敢叫出聲,臉上一時笑的比哭還難看。半晌,龍宿終於撒手,君楓白急急的抽了手來看,上面青赫赫幾個指印,又忍痛試了試,幸而骨頭并未斷,這才松了口氣,心中難免有發一回恨。可又對龍宿有所忌憚,不敢再肆意妄為。兩人散后回到家裡算了算出支,又替自己不值,只道這白花花的銀子流水似的使出去,結果半點便宜沒沾上不說還換了這麼一手的淤青,卻如同拋在了水裡,連個響都沒有。想到鬱結處,免不了罵爹罵娘,罵完又咬牙切齒的暗下決心,不管什麽是用手段,定要將龍宿收辦了。
只幾日,那君楓白又送了帖子來請龍宿出去吃酒。龍宿看罷帖子冷笑一聲,暗自歎道:君楓白啊,這天堂有路汝不走,地獄無門汝偏要闖進來。如此吾也只好勉為其難的送汝一程了。想罷喚來仙鳳,上上下下換了身行頭,頭髮也重新梳了,髮髻用金冠子金釵束好又在上頭添了些珠翠,末了又叫拿了雲錦翠裘披上。饒是仙鳳這樣天天看著的此刻也不禁讚歎道:“主人真好看,跟從畫里走出來的似的。”笑完又問:“主人這到底是要去哪裡?” 龍宿笑道:“去送行。” 仙鳳咦了一聲,也實在沒聽明白,只當他真的去送什麽人了。
君楓白坐在酒樓里左右等不來龍宿,幾乎以為他要失約。剛不耐煩的跨出門,卻見龍宿一身盛裝站在他面前:“去哪?”
君楓白頓時精神一振,前面那些怨氣一時煙消雲散,笑著道:“怕龍首找不到地,正要去找您呢。”
龍宿笑道:“這不是來了么。”說著一步跨了進去,只見裡頭桌上已備好了一桌酒菜。君楓白後脚跟入,反手又悄悄將門帶上。龍宿似未察覺,只顧解著身上的金翠斗篷,卻不知怎麼的將繩結抽死了,半天也沒解下來。道正好遂了君楓白的意,直上前道:“讓我來替龍首解吧。” 龍宿朝他嫣然一笑,道:“如此多勞。”說著手又似不經意的在他手邊蹭了一下,君楓白心中一動,忙抬頭看龍宿,卻見龍宿似面有羞窘之意,執著扇子遮住半面略路撇過頭去,可扇緣后的那雙眼睛卻又微睇綿藐的斜了他一斜。直將君楓白的三魂七魄勾走個大半,巴不得現在就將龍宿拖進去行那好事,哪還想著要提防他。只當君楓白還在暗自竊喜時,龍宿已在思忖如何佈局,他看了看桌上,冒准了那裡頭定有貓膩。眼睛一轉,搶先一步拿了酒壺來給君楓白敬酒道:“認識汝恁長時間,卻一直教汝為吾破費。龍宿實在心中有愧,故吾先敬汝一杯。” 君楓白笑道:“龍首太客氣了,能與龍首交朋友,是我的榮幸。不過既然是龍首敬的酒,我也不好推辭。”說著接過杯子一口喝下。 龍宿臉上笑著心裡卻在暗自推算,見他喝的如此爽快便知這問題應該不在酒水上。又想到兩人的食具,便笑著將自己的那只杯也拿了過來,滿上兩杯之後道:“之前的事,是吾下手重了些,這兩杯還當給楓白汝陪個不是,望汝也莫要記恨吾。” 君楓白看了看桌上兩杯酒,心知那一杯喝不得。正當猶豫時,又聽龍宿軟言款語的問道:“楓白汝不吃?是還在恨吾么?”不見他日高傲姿態,眼中凈是無辜可憐的模樣。看的君楓白心都化了,只握著龍宿的手道:“我怎麼可能恨你呢,我疼你還來不及呢。” 龍宿聽了他的話,又抿嘴一笑:“吾戲弄了汝那麼多回,吾總以為汝生氣了,未曾想……” 君楓白聽了話心中又是好一陣激動,道:“別說是戲弄,只要能讓龍宿你高興,死了也甘願。” 龍宿笑道:“不過是讓汝吃兩杯酒罷,吾可沒教汝去死。那這兩杯,汝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吃,當然吃!” 君楓白斬釘截鐵的答到。莫要說這面前放著的不過是加了春藥,就算是加了毒藥,此時也要硬著頭皮喝下去,而君楓白心想反正龍宿這般模樣應該對自己也是有意思。過了一會兒藥性上來了找他尋事便是了。於是兩杯盡空。 那酒杯裡頭下的畢竟也是猛藥,半刻后便起了效果,君楓白一身燥熱怎麼也坐不住了,朝著龍宿身上撲過去便要去脫他衣服。沒想到連衣角都還沒觸到,就見龍宿臉色一變,一個反身將他的手臂一扭壓在桌上,遂只聽龍宿冷笑一聲道:“君楓白,汝自己準備的藥,汝覺得滋味如何?” “疏樓龍宿你玩我!”君楓白愣了一會兒,才知道自己上當了,便死命掙扎起來,可惜他原就不是龍宿的對手,此時中了春藥更是使不上力來。
“哼,汝意外么?不過這也不能怪吾,是汝一而再再而三的送上門來的。再者誰叫汝是那傲笑紅塵的朋友呢?要不然單論汝這樣的人,吾可連看汝一眼的興致都無啊。”
君楓白聽著更是氣極,大罵道:“疏樓龍宿你別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你也不過是個伏在男人下面……啊!” 話未罷,只聽一聲淒厲慘叫,竟是龍宿生生的掰斷了他一根手指。 “汝大可以再叫的大聲一些的,汝爲了做汝那些噁心事可是將這周圍的人都清的真乾淨呢。”
“你!啊!”又是一聲脆響。君楓白痛極,回頭怒瞪著龍宿,龍宿臉上雖笑,卻帶了十分寒意,目光宛如會割肉嗜血一般。只見他又笑著道:“不要這麼兇。不如吾來做個好事,將汝那禍害替汝除了,汝看如何呢?”說著竟然抽出腰間暗藏的匕首,往君楓白的褲襠抵過去。君楓白一聽嚇的臉都白了,可藥效之下那一處被東西一碰自然是受用的,違逆了他的意思竟然就這麼站起來了。 “喔。”龍宿略帶贊許的嘆了一聲,又把刀刃往他身上靠了靠,刺啦一聲將他的褲襠劃開了一條口子。君楓白一個激靈被嚇的失禁,雙腿打著顫再也撐不下去了。哭喊告饒道:“龍宿,不……龍首大人,龍首大人,小的不敢了。求您放過小的這一回吧,真的不敢了。” “吾為何要放過汝,放過汝對吾又有什麽好處?” “龍首大人,大人,小的什麽都能做,只要大人放過小的這一回,小的什麽都答應你。”
“嗯,什麽都能做……”龍宿玩味的故意將話拖了個長音。君楓白一聽以為有望,連忙哭道: “是是,什麽都能做,什麽都能做啊!”
龍宿哈了一聲,道:“看在汝如此誠心的份上,吾便饒了汝這回。不過有一項條件……”
君楓白忙道:“大人請說,別說是一項,就是十項,小的也全替您辦了。”
龍宿笑道:“十項也免了,只做好這一項便罷。去將汝那好友傲笑紅塵的紅塵劍譜奪來給吾,十日之後,血巍坡上,要么拿書來,否則嘛……”說著在他身下比了比,又道:“汝也不用想去搬救兵,汝與吾的事情,要是教那傲笑知道了,只恐怕他會比吾更先來收拾了汝。至於逃么,汝確定汝能逃的掉么?” 君楓白點頭如搗蒜,只道自己定會按照龍宿說的去做。
“真是不華麗啊。”龍宿聞罷又看了看他的模樣,厭惡的一皺眉,便隨手將君楓白往地上一丟,取過斗篷開門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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