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岚 |
2011-01-16 01:39 |
【叁拾壹】
劍子手拿著那一張薄紙，唉聲歎氣的端詳再三，模樣瞧著實在也是為難。方才造訪篙棘居一探傲笑紅塵的口風，結果才提龍宿二字則就聽傲笑紅塵義憤填膺的將其一番數落，末了還道若是能尋得龍宿蹤跡，必定不善罷甘休。觀其兩人，往後去必是水火不相容。當然這本也應當是不相干的，只是那日龍宿予他的那兩件事，討要傲笑紅塵和佛劍分說的保證書，這又當如何是好。劍子想了想，取出傲笑紅塵的書信提筆與紙上臨了幾個字，寫罷又靜觀片刻兀自道：“真真是逼死人，難道吾非得走極端了？實在教吾落不去手啊。”
話雖如此，可手下卻不見懈怠。筆鋒斗轉之間，便見紙條上赫然是簽上了傲笑紅塵的大名。停筆又拿在手中看了須臾，心中卻仍是忐忑，想了想，便將那方紙往懷中一收，舉步去了不解巖。
問清來著意圖，佛劍答應的也是灑脫。他從劍子手中接過紙條看了看又問道：“傲笑紅塵，他倒也同意了？”
“……嗯。”劍子應了一聲，又道：“寫了誰的名字那便是誰了。”
佛劍見他言辭閃爍，也未曾再多作過問，只一揮毫將那款給落了，便又把紙疊了遞還給劍子，到底是讓劍子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
“多謝你。”
“不用……”佛劍猶豫了片刻，又道：“那簽名，雖略是有所不同，倒也是似了七八分。龍宿不曾熟悉傲笑紅塵的筆跡，故應是辨不出的。”說罷雙掌一合念了一聲悉曇無量。
劍子聞言啼笑皆非，心裡暗自笑嘆道劍子啊劍子，你這回真是賭的夠大了。
再說劍子得了兩人落款，隔日便攜書又上了宮燈幃。龍宿見他來了，心裡也是五味翻騰。便冷著臉言道：“早些便教汝莫來自討沒趣，這會子汝又來作甚么？”
劍子聽了也不氣，依舊笑嘻嘻的道：“以你的心思，到應該是不難想。劍子今天敢來，那必定是討得保人了。”
龍宿嗤了一聲，道：“空口白話。汝以為吾今日是第一天認得汝么？一句話，未見得契約書，汝就別想走近這宮燈幃半步。”
“自然，自然。”劍子說罷便將書信遞過，龍宿展開信紙，又斜了一眼劍子的臉，那臉上雖是氣定神閑的一派自得，卻是教幾個頗為熟悉的小動作泄了老底。
又想來誆吾！
龍宿暗罵了一句，便想要將那書信丟還給劍子，低頭卻見頁脚一行小字，略掃了一眼，頓時也紅了臉。只見他輕咳一聲道：“當真是劍子一出，誰與爭鋒。想不到連傲笑紅塵都會被汝說動，龍宿實在是又佩服，又驚喜，又訝異。”
劍子聞言忙聲辯：“吾為你這兩行字奔走了數日，又費盡口舌，難道龍宿你還要懷疑吾的品格么？你若不信大可去驗證。”
龍宿聽罷又是氣又是好笑，這劍子說起大話來也真不怕閃了舌頭，果真是吃定了自己拿他這套不入流的功夫沒法子嗎？
於是想了想便道：“那倒不用了，有汝劍子仙跡一代道教先天高人的品格擔保，吾還有什麽可不放心的呢。”
話中含沙射影，指桑駡槐之意劍子自然也聽的明白，只一笑也應承了下來：“好說，好說。”
“想當年吾與汝之間，實未有什麽深仇大恨。頂多是互刺一劍，也算是扯平，吾如此待汝，汝如今還能處處為吾設想，真是叫龍宿自愧弗如。”
劍子背後一冷，依舊是笑著道：“不用，不用。”
“吾要向汝道歉，向佛劍道歉，向傲笑紅塵道歉。走，吾要親自前去，即可出發。”
說罷龍宿便跨出亭中，來拉劍子，劍子後退一步道：“好是好，不過素還真交托吾尚有事未有了却，吾要先去琉璃仙境，龍宿可要與吾同去？”
龍宿聞言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果真是只老狐狸。”
“哈，好說好說。那吾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兩人與亭中相對而坐，較從前來的那是顯得生分多了。但念及當日風浪，此刻卻還得有這久違的相聚，雖是平淡如水，於各自心中也已知足。再者劍子亦帶來消息，說夜重生為求譯本已將寧闇血辯送至通曉異國語言的蝴蝶君處。一番合計后，兩人分工而行，龍宿引出蝴蝶君，劍子入內說動公孫月裡應外合將那譯本連同正本一塊兒偷了出來。劍子與公孫月才回豁然之境不多時，便見龍宿也緩步而來。劍子見狀笑道：“龍宿來的好快。”
龍宿看了看兩人，略不在意的撣了撣袖子道：“怎樣，汝還想見吾帶傷而來么？”
“劍子絕無此意。”
“哼，未必然啊。”
公孫月在旁看著這兩人間的暗湧，到底也是過來人，心中亦是明白，道：“若無他事，公孫月想先行離開。”
劍子道：“寧闇血辯丟失，想必夜重生會來尋你麻煩，為何不暫留豁然之境呢？”
公孫月道：不必，公孫月另有自保方法。而且久留他人之地恐怕……會打了某人的醋缸。”
劍子掃了一眼邊上坐著翻閱書冊的龍宿，也是會意，笑道：“那吾也就不強留了。”
待公孫月離開，龍宿只管細讀寧闇血辯也不同他說話，劍子想了想入內去，少頃端出一壺茶來，道：“往日里在疏樓喝的腦麝香茶，回來便學著樣子也弄了些，東西金貴平日也不捨得吃，今天你來了且讓你嘗嘗。滋味可是同你那處的一般？”
龍宿方才擱下書，端起茶盅淺抿一口，道：“自然比不上吾那裡的。不過倒也八九不離十了。”
“哈。”
龍宿吃過了茶，片刻又問：“這書，汝看過了么？”
劍子道：“看過了。”
龍宿笑道：“汝倒是不會空費時間。”
劍子一笑，道：“此書共記三個大點，一則阇皇西蒙所用進化之法，二則敗血異邪的製造之法，三么……”劍子將書合起，忽然變的嚴肅起來：“是相關不畏日光的嗜血者的弱點。龍宿，此書絕不可外流。”
龍宿聽罷嗯了一聲，遂而又問：“那這些汝也都看過了？”
“自然看過了。”
“汝看的如此詳盡，那吾是不是該真害怕？”
“你該信吾斷不會害你。”
兩人對視片刻，龍宿忽然哈哈笑了起來道：“那此書就托於好友汝代為保管了。”
“吾自當保管妥當，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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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肉的某只表示郁闷的飘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