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雨 |
2011-08-12 09:29 |
……主人先生鬥嘴鬥得非常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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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枝頭]
劍子仙跡找到人的時候，那人正靠坐在粗大樹枝的分岔之處，閉著眼像是在假寐。瞥了一眼四周，想不到這寬敞後園內竟還有這等隱密之所，讓他著實一陣好找。茂密綠葉遮住了珠翠華光的紫衣身影，卻掩不去雲破月開的瞬間，沐浴在月光下的萬千風華。
跟往昔在儒門高堂上的端正儀態比起來，某位被稱為龍首的人，此刻的坐姿實在算不上規矩；然而他雖是背倚樹幹，手執紫扇悠然輕揮的姿態依舊是那麼風流殊麗，另一手隨意地擱放屈起膝頭，又顯出某種說不盡的灑脫不羈。
「好友這樣……不顯過於寂寞嗎？」
宴正歡好，身為座上貴客的這人卻破席而來，害得場中數十雙眼睛全直勾勾地往他身上招呼，其中之意不言自明，他只得含淚地默默放下難得享用的佳餚美食，乖乖地尋人來也。
那雙鎏光燦爛的金眸緩緩地睨來，像是流轉過萬千燦金的風華，「夏夜靜好，賞風吟月乃是文人雅士的真自得……又怎麼算寂寞？」
「明明是一人孤身在此，好友卻說『自得』……」
搖了搖頭，劍子仙跡跟著縱身躍上，擠了擠人示意要他坐過去點，「莫不是刻意做出了這等悽涼姿態，好讓身為好友的劍子自愧汗顏，懺悔自己對好友不夠關心呢？」
華扇輕揚，遮去了扇後真正的神情心思，只餘三分供人刺探的淺笑，「龍宿何曾與好友這樣計較過？恐怕是劍子大仙汝自個兒心底有愧，才會在此時用汝那小人心，渡吾這君子腹吧？」
「耶，龍宿此言差矣。我明明是一片關懷好友的赤誠之意，卻被你說得如此……劍子當真該檢討是不是做人失敗，才會遭到自己好友抱怨了。」
「劍子道長乃是頂豪氣頂先天的真英雄，胸中自然懷有天下，又何需為小小龍宿掛懷呢？道長且去吧，宴席上的眾人還在等著您呢。」
一陣心虛掠過，只得敗下陣來，「唉呀，龍宿啊……」
疏樓龍宿不再答言，鎏金鳳眸安然闔上，竟是完全打算棄身側的人於不顧了。然而劍子仙跡向來都是個很能自己尋找樂子的人，只見他又往疏樓龍宿的方向擠了擠，兩人的身子貼合得沒有半絲空隙；該慶幸這樹枝足夠寬大粗壯，否則怕不是早把人給擠下樹去了。
並肩坐著，疏樓龍宿仍是慣常的一身珠圍翠繞，劍子仙跡凝神聽了好半晌才發現，原來風中一直傳來的細微琳琅聲音是來自身側這人，於是忽地心底就柔軟起來，竟是想也沒想地伸手攬住了疏樓龍宿。
疏樓龍宿並沒有吃驚的模樣，只是本能地舉手用扇子擋了擋，金眸微睜淺睞，「好友，汝若是醉了就回去，吾可擔不起這華麗無雙的挑夫一職哪。」
「我連口酒都沒沾到哪裡能醉？我這不是怕你著涼，犧牲我的肉體在替你擋風嗎？」
聽聽這口吻多理直氣壯，比之那打家劫舍的土匪也不惶多讓。疏樓龍宿忍不住在心底扁眼，語氣仍舊輕淡如風，「吾不冷，多謝好友美意……當然，若是好友能移開汝那沉重的『尊手』，吾會更加感激的。」
然而某臉皮厚過城牆的道門先天聽聞此言，非但沒將手收回，反而手下更加用力，硬是把人塞進自己懷裏，「那便是我會冷了，只得勞駕好友充作懷爐替我取取暖，我想龍宿不會如此小氣地加以拒絕吧？」
「劍子啊劍子……」
不再抵抗，索性也就將人權當軟墊倚靠；疏樓龍宿舉扇掩面，卻不知掩去的是笑還是嘆息，「還是汝那門爐火純青的功夫，嚴肅地欲蓋彌彰呀……」
「咱們在江湖行走，每個人或多或少都難免有些不得不違心、不得不忍耐的時候……」
感受著懷中難得貼近的暖玉溫香，劍子仙跡舒服得幾欲嘆息出聲，「然而所謂真正的知心好友，便是不管你怎麼加以掩藏隱瞞，對方仍舊能一眼就將你的真心給識破看穿，不是嗎？」
──拐彎抹角的說了這麼一堆……說的是誰隱藏、又是誰看穿呢？
疏樓龍宿不以為然地輕輕哼笑，微不可察地直起身子，隔開和劍子仙跡太過貼近的距離，「縱使能夠看穿真心又如何？有些時候，反而需要適時的欺騙跟美麗的謊言，不壞了別人好事才是知情識趣的人所當為之事。」
「所以，好友這是要向我承認，你常常以優美話語糖衣對我瞞哄拐騙，其中包裹的卻全是黑心算計嗎？」
「不，吾是想要問問汝，某位壞了別人好事的大仙何時打算知情識趣地乖乖離去，還龍宿一方安靜天地可供休憩？」
劍子仙跡怎麼可能沒有察覺這人隱隱約約的抗拒？只是他素來熟知疏樓龍宿個性，很能精準拿捏；在沒踩到疏樓龍宿的底線之前，其實這尾紫龍好哄又好說話，「我知道你不喜歡那種場合，可是咱們說什麼也是主人家親邀的客人，又怎麼好意思離席這麼久不回去呢？」
「……汝才是座上客，吾可不是。」
別開頭不願讓那人看見自己的表情，可是略為滲酸的語氣已經將心意表露無遺，「反正汝只要出外帳單有人買帳就好了，誰付的對汝來說應該是無關緊要吧？」
這不說了，還怕逼不出你的真心話？劍子仙跡暗暗好笑，放任那人離了自己懷抱端正起坐姿，口裡還搧風點火，「好友這麼說可就太傷人了，劍子豈是那種凡事都只依靠朋友的人呢？」
「那麼回頭吾讓鳳兒將汝掛在儒門的帳單列一列，想必大仙這麼不欲勞煩好友的體貼性子，定是會痛快結清的，喔？」
低斂眉眼溫順如畫，軟噥儒音輕柔低緩，說出的話卻是夾槍帶棍，非要讓劍子仙跡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我當然不敢隨便麻煩好友……」
劍子仙跡輕笑著，迅疾如風地出手抽掉了那對龍頭白玉簪；只見原本嚴整盤緊的銀紫長髮倏地逸散開來，展露出輕易不得見的絕世風華。
「汝做什麼？」
饒是疏樓龍宿平素多麼沉穩冷靜、喜怒不形於色，此刻也不禁露出愕然神情。反觀劍子仙跡卻是露出得逞笑容，甚至還對他品頭論足起來，「嗯嗯，不枉費我費心觀察了這麼久，直接拔掉這對髮簪果然是正確的。我說龍宿，你知不知道你的髮髻有多麼錯綜複雜，讓人連想幫你解開都得先思考半天到底要從何下手……」
──這人剛才東拉西扯地與他拌嘴半天，就是為了觀察自己的髮髻？
「……披散著髮成何體統！？汝這冒失鬼，快把髮簪還吾！」
疏樓龍宿狼狽地抬手掩住凌亂髮絲，只能盡力維持著整頭髮髻不要散了形狀，已經管不得髮間其他散落的珍珠玉鈿委地難收了。倒是劍子露出心疼表情，搖頭晃腦地歎息著，「唉呀龍宿你別再亂動了，你看看，這掉了一地珍珠……我都替你心疼了。」
「知道心疼就把髮簪還給吾！」
一手挽住頭髮，另一手執著扇子沒法捉人，只得將紫紗扇別到腰後才來找人討要；可惜已錯失先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某個白衣先天強盜理所當然地將那對玉簪收入衣襟之中，「不給。」
儀容凌亂如斯，存心讓他沒法見人嗎！？琥珀金眸燃起熊熊烈焰，端地是粲然逼人，「劍子仙跡！」
「在這兒呢。」
美人就是美人，連生起氣來瞪人的樣子都是這麼艷光四射。劍子仙跡笑容可掬地湊近，「好友不是怪我老是勞煩別人嗎？所以劍子這回只好勤快點自個兒動手拿了，來不及通知還請好友原諒啊。」
「……不告而取，謂之偷。」
驀然明白自己發怒的模樣正令這人心底樂開了花，疏樓龍宿立刻控制住賁張怒火，僅餘冷冷指控。
「耶？我說了啊，難道好友沒聽清楚嗎？」
劍子仙跡面上一派純然的困惑，倏地以拳擊掌，復又從懷中取出那對玉簪在疏樓龍宿面前晃悠而過，「吶龍宿，給你拿了簪子啊，你別見怪。」
恨恨地咬緊銀牙，心知肚明劍子正暗暗提氣等著自己奪回簪子的那瞬間；若真是出手，恐怕這人又不知道佈下了怎樣的陷阱等著自己跳下，「……不過是對簪子而已，好友喜歡就拿去吧。」
「果真是豪爽大方的儒門龍首。」
不上當哪……劍子有些悄悄的扼腕，面上仍是無懈可擊的歡快笑容，「所以我說我哪裡會隨便麻煩朋友呢？有這麼貼心的龍宿好友一個人就夠了呀。」
「那還真是感謝劍子大仙的抬舉呀，需要吾跪地謝恩嗎？」
「好說好說，龍宿好友對劍子的慷慨那才是令我銘感五內，恨不得日日陪伴好友左右以表感念。」
舌粲蓮花！
疏樓龍宿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索性也不去管那一頭四散凌亂的長髮了，反正他又不打算回到筵席之中，化光回自家去還用得著儀容端整嗎？
「等等！」
眼明手快地捉住就要縱身躍下樹的人，五指意外地在如瀑長髮間穿過，劍子仙跡霎時為了掌中那滑順如雲的柔軟觸感而怔愣地失了心魂。
疏樓龍宿回身一看，只見那人攤開的大掌中躺著一枚圓潤珍珠襯著幾綹銀紫髮絲；向來諱莫如深的墨眸中隱隱帶笑，語氣期待又曖昧，「……好友，這個就……賞給我吧？」
──這討的……是什麼？
心跳如擂鼓，卻還是強自鎮定，硬逼住真氣不讓臉上洩漏些許緋色，「這枚不過是裝飾用的普通珍珠，算不得上品。若是好友喜歡，吾自當命鳳兒送上其他更好的供好友挑選……」
邊說著，伸手便要將劍子仙跡掌上的珍珠連同髮絲取回，卻反而被人緊緊握住手腕一扯，只聽得那人輕笑嗓音落在耳際，「不用麻煩仙鳳姑娘了……我就要這一枚。」
明明萬千提防，竟還是著了這傢伙的道！懊惱中計的疏樓龍宿口氣自是不甚好，食指氣憤地用力戳著劍子仙跡的胸膛聊為發洩，「汝討吾就得給嗎？劍子大仙真是好大的胃口呀，害得吾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汝才好了。」
劍子仙跡笑得非常爽朗，姿態瀟灑一如清風明月──可惜說出口的卻是土匪發言，「哪裡能怎麼辦？你就答應我便是了。」
「吾若不給，汝又待如何？」
疏樓龍宿傲然地一揚眉眼，顯然是打算跟劍子仙跡卯上了。
「不如何，就只好依好友所言……」劍子仙跡俯低身子，靠近那張絕美臉龐低低笑言，「自己動手取了。」
暗自戒備，疏樓龍宿提住真氣，打算這人一有什麼不規矩的動作便全力將人轟下樹，卻被撫過臉頰的低喃熱氣惹亂了心思；就只這一瞬間的疏神，已經落入劍子仙跡的懷抱中，「……汝！趁人之危！放開吾！」
「我拿到的東西，自然是我的。」
暖玉溫香在懷，劍子仙跡非常樂意承認自己是個卑鄙小人，「龍宿你剛才不也說了嗎？『好友喜歡就拿去』，所以我就拿了啊！可不是未經你同意擅自取走的喔。」
「……吾說的，好像是那對玉簪吧？好友的腦子可是受到什麼損傷？聽力竟然一夕之間退化成這樣，恐怕得趕緊請大夫了。」
「欸？是嗎？」
總是張牙舞爪的任性美人如今卻是乖乖伏在自己懷中，劍子仙跡呈現一個四海昇平、龍心大悅的狀態，完全不在意疏樓龍宿的任何指控，「反正你們儒門不是最喜歡說『君子如玉』了嗎？拿玉來相比也不算辱沒了你這龍首了。」
「……那還真是感謝好友的誇讚啊。」
溫慢嫻雅的儒音悶悶傳來，難得地有些沙啞，明確顯示某人正在憤怒地磨牙中。
逗急了就得哄，這點道理劍子仙跡還懂的；寬厚大掌順著那人背脊輕輕拍撫，連帶享受著手底長髮如雲般滑順的觸感，「好說好說，這天底下，誰不知道你是無事不精、華麗無雙的疏樓龍宿呢？」
劍子仙跡的示好之意，疏樓龍宿又怎會不明白？是他寬宏大量懶得跟這隻厚皮老道計較，可不是敗下陣來認輸了！輕哼一聲，索性重重將額頭往那人頸窩一靠，心情大好地聽見劍子仙跡被撞出一聲悶哼。
苦笑幾聲，將人抱高一點，讓他整個人都能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安穩休憩。抱在懷裡才更能明確感覺到，除去那些繁複貴氣的珠飾披掛，手底的這具身子其實單薄瘦弱，卻擔著那麼多人的期待仰望啊……
纖長如羽的銀紫睫毛半閉，在那白皙臉頰上投下一排惹人憐愛的陰影；原本緊繃的身子逐漸放鬆下來，呼吸也變得起伏綿長，像是已然沉沉睡去。劍子仙跡憐愛地輕吻那光潔額間，沿著眉心那點嫣紅的血龍紋向下──
「……劍子道長，敢問汝的手在摸哪兒？」
看似熟睡的人神準地捏住某隻不安分的爪子，提到面前輕輕晃盪，鎏金鳳眸緩緩睜開，似笑非笑。
面容無比嚴肅忠厚，語氣更是誠懇正直，「我怕你太累了睡不好，所以幫你按摩一下。」
臉上仍是笑笑的，指尖卻隱含勁道猛掐了一把，才惡狠狠地將那隻魔掌甩開，「不敢勞煩道長。」
沒被嚇退，反而笑得更加垂涎三尺，「耶，這是我對好友的一片心意，哪裡算是勞煩呢？」
「劍子仙跡，吾與汝的相識可不是一天兩天，是數百個寒暑哪……」
疏樓龍宿輕輕搖頭，不知從哪裡拿回扇子掩面低笑，「汝對吾竟有這等體貼心意，龍宿真是好驚喜、好訝異……好懷疑啊！」
開玩笑，真讓這人給自己按摩，等會兒還不知道要收取什麼天價呢！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噗，傻瓜龍宿，現在他是整個人靠在自己懷中，由上往下看的視野可是清楚得很，拿個扇子是要遮誰呀？
「唉，好友你對劍子的信心居然如此的薄弱，可知我的那個心碎，碎得有如風中雪、山中葉……」
紫扇一記重拍，阻止了劍子仙跡繼續滔滔不絕。
……好吧，原來這扇子不是拿來遮臉，是拿來打人的。劍子仙跡了悟地摸摸鼻子，仍舊不屈不撓，「我是真的關心你，你要怎麼才能相信我嘛？」
「汝現在放吾回疏樓西風睡覺……吾就相信汝。」
舉扇掩去一個呵欠，這回是真的累了。懸在半空的足輕輕晃著，帶動鞋面上的珍珠發出清脆碰擊聲響。
──不知道西施在響屧廊上踏出的舞步，是不是就像這聲響？
管不住自己浮想連翩，可嘴上仍是勸阻著，「不行，你還不能走。」
疏樓龍宿當真沒好氣了，「劍子，汝不會以為吾這等披頭散髮的狼狽模樣，還能見人吧？」
「你就算要走，也得等到宴會結束，跟我一起走才行。」
劍子仙跡難得蠻橫一回，可惜疏樓龍宿完全不領情，「好友，汝的腦子當真損傷了嗎？居然連回自己家的路都不認得了？」
「龍宿，你別丟下我啦，我好久沒見到你了呢……」
貼近那人，鬢邊絨毛很起勁地在那細緻臉頰上來回磨蹭著，「好嘛，在這裡陪我啦……」
縱使還有什麼怨氣，也被這人不依不饒的撒嬌賣乖給惹散了，只是口氣仍是淡淡不悅，「嘴裡說著想吾，卻不是直接回家，而是約吾到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家裡參宴，在宴會上才見面……這是哪門子『想』法？」
──回家。
品味著從這人嘴裡聽見那個神奇詞彙的瞬間，充盈心頭的滿足感，劍子笑咧了一張花臉，「龍宿，我真喜歡聽你這樣說。」
「……劍子，汝的腦子真的沒問題吧？」
嘿然一笑，討好地將人摟緊一些，低喚著對方名字哄誘他回過頭來；然後就著相貼太過的距離，深深地吻住了他。
对不起!您没有登录,请先登录论坛.
「嗯？」
才要開口，一陣令人發毛的斷裂聲響再清晰不過地傳來，兩人頓時驚愕地對望一眼──
不、會、吧？
被摧殘(？)了半天的樹枝非常義無反顧地斷成兩截，連同原本坐在上面的兩大先天一併摔滾在地上。事出突然，兩人根本連提氣都來不及，只能狼狽地跌成一團，讓在底下的劍子仙跡硬生生地當了回肉墊。
發出的巨大聲響當然驚動了原本在院內歡宴的其他人，可是當眾人趕到現場時，只見半截粗大的斷裂殘枝，和著一地細碎璀璨的珍珠玉鈿……哪裡還有道家先天跟儒門龍首的影子？
「劍子道長方才……難道是跟龍首打了一架嗎？」言府千金實在忍不住好奇，小小聲地問著。
「就是啊，而且還打得很激烈吧？怎麼惹得這麼一地狼狽啊……」身為宴會主人，鬼梁家的少爺也非常擔心。
……這兩個傢伙越來越不知分寸了，是不是又到了該佛牒出場『護生斬業』的時候？
一旁心知肚明的佛劍分說雙手合十，輕誦了一句佛號，「悉曇無量。」
[清風枝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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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個沒劇情小短篇，也鋪陳太久了吧……
現在寫短篇的成本好高啊……O_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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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上还会有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