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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dis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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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羽)【雨夜】下 (完) ,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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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上》






雨景莫独看,独看冷心怀。


午后,浓厚的阴云悄悄的掩去了温热的夕照。
不久便下起了雨。

清风漫布细致如尘的水珠子,耐心的飘落了几个时辰不停。原本许久的干旱所累积重重叠叠的尘埃,渐渐的放弃了顽固,随着四处的径流而远去。当天地已是一片的澄净时候,这雨却仍是没有停止的意思。直落到了该是星月宁静露脸的时辰,反而变本加厉的刮起了不算小的冷风。

凄风楚雨的天候,让深藏橱柜的往事都潮湿的卷了起来,厉害的发出了某种让人心痒的微妙声响;不用亲身去查看,主人也能联想上头的只字片语。过往已被润泽的栩栩如生。




吱吱嘎嘎的,篱笆被风刮得轻响。

大约是晚饭后的时间了,细雨却仍旧飘个不停。
风雨夏夜,或许是个合宜独酌又不合宜独酌的天候。但这对朱痕染迹来说,却是没有差别的,他从不为愁浇酒,也不因愁忌酒。总是随兴的喝着,而那兴致似乎也从不曾消退。

斜靠在敞开的门边,手上懒懒的勾着酒坛子,就着雨景,有一口没一口漱起香醇的琥珀甘液。微眯着眼,朱痕染迹难得的哼起了异邦婉转曲调。那随性低沉的喉音,不甚坚持的轻响,一段一段的吐露,振颤了四周的空气不过一瞬,便隐入清凉的风雨中,再没了痕迹。

偶尔抬眼凝视着雨落纷纷,或者闭目迎受带着雨珠的清风。
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微仰着头默默的吞咽着,下一刻却是半眯着眼,似睡非睡的打起摆子,脸上发稍凝聚的清澈水气意外的滴落酒坛,琥珀色的涟漪数圈,震荡起不再纯粹的漩涡。朱痕却只是漫不在乎的笑了笑。

能够清楚忆起的过往,都像甫入口的酒味一般驯人。

勉强睁开了醉眼,撇过头,瞧了一眼不久前便预备在角落的几坛好酒。朱痕染迹张嘴,无声的问候了某个故人,冷谯那人竟连死了都要托付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遗愿。眼前冷清宜人的雨景,在想起了故人往昔叨念过的故事,合上那天的嘱咐,竟也逐渐令朱痕生出一阵烦躁。

‘慕姑娘,你连死后都能麻烦到我。’起身,抓起备妥的那几坛酒‘...真正是没完没了的坏朋友。’任凭雨雾湿了灰色的发,也没有撑伞的念头。朱痕依着承诺,冒着雨夜赴了这场原是他人的约会。仿佛有些无奈的脚步,摇晃得手中酒坛回荡起厚实的水声,听来,似是用着嘲弄的调子,趁着雨夜低唱起发酵过的故事。是辛辣的还是微酸的酒气?向来只有喝的人真正知晓...而醉了的人却不见得有兴致回答这种问题。

走出山洞,朱痕染迹真希望自己会迷路。
最好迷路到雨停了之后才找到坏朋友的老家,或许他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免得好酒被那种饮酒失味的人糟蹋,自己还得坐在一旁陪到底。

可惜一路上雨势忽大忽小,就是没停。
而朱痕染迹也没有真的迷路。

眼看岘匿迷谷越来越近,总觉得手中的佳酿似乎也越来越沉重了...。忍下扯开封口喝光美酒打道回府的种种冲动,朱痕耐着性子绕完黄石阵。出了阵,眼前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久违的故人,眨了眨眼,却只有故人的故居依旧,与现实的空荡。一瞬间,还真的差点忘却了自己是找谁或者来干什么的,直到被远远传来的熟悉旋律拉了回来,朱痕才不甘愿的想起了来此的目的,却还是不想真见到那只鸟人。放下了手中的酒瓮,懒懒的倚在凉亭中,打算听完一曲就走人...

雨声与漫漫长夜,胡琴和羽人非獍。
朱痕染迹并不讨厌雨,也不讨厌夜晚。不讨厌胡琴,对羽人非獍这个人如今也不算讨厌。只就是没有跟自虐气质这么深重的人在这种时候相处的兴致。

昔日朱痕染迹在慕少艾数次数次提出企图拉近自己与忧郁鸟人交情的邀约,并且在自己拒绝之后抱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明明是这么好玩的羽人非獍时,他相当严正的告诉慕阿呆自己的想法。

‘因为我真正怕。’朱痕记得那时候慕少艾一句话还没听全,就相当十分讶异张大了眼,‘我真怕会变成了第二个爱鸟成痴的慕少艾。’听完整句之后,药师便恢复了常态,似笑非笑的抽了一口烟说道。哎呀呀朱姑娘你是该担心,毕竟你天份不错,母性十足,这个从你的慈祥和蔼的面相就看得出来几分了...。那个柴刀飞过。

老实说,朱痕对自己老实说。他其实是真的很怕与两种人交陪;一是明明为任真自得的性子,却可以为了他人而狡猾与牺牲,另一种呢,就是羽人非獍那样的为了周全他人而自虐自责。若是陌生人他可以没意见,若与那些人成了至交好友呢?那便是自讨苦吃的开始了。而这样的朋友,只慕少艾一人就够。就够他受了。

随着二胡凄楚婉转,朱痕不知不觉已经拍开一坛酒,喝了起来。思绪一面胡飞乱走,绕着慕少艾,绕着慕少艾口中的羽人非獍。弦歌悠悠的转着,风雨漫漫的送着。

这岘匿迷谷的雨天,似乎总是比许多地方还要潮湿得许多。朱痕染迹喃喃着。酒气都被糟蹋了...令人心疼。这雨...也差不多可以停了吧。快停吧...


一声琴弦乍然而断的尖锐。
周围,倏然生出一片诡谲的寂静,一时竟连风雨都识相的停了。

无声无息间,潮气清晰的传达了某种震颤的动静。
止住了酒,朱痕再没有犹疑的起了身,往方才琴声发处走去。




瀑布之前,羽人独坐。手中,紧紧握着断了弦的琴,面无表情似是凝结了般,默然的盯着手上被断弦冒着鲜血的割口。眉间的皱折在低头姿势下,若隐若现。似乎是茫然的神态,双眼却毫不松懈的大睁着。那种十分痛苦却维持着十分清醒的表情。没有泪水的哀凄,没有哭号的悲痛。

雨,骤然接续的下了起来。
冷冷浇醒了各自失魂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真正的清醒了,另一个,却只是更加的敏锐了感受痛楚的神经。

似是无知觉的,朱红的舌缓缓舔舐起自身的伤口。整个人却是失神且微微的颤抖着,仿佛只剩下漆黑的眼瞳在雨中沉浮着,勉力闪耀着那份灭顶之前凄楚艳丽的微光。

旁观的男人,凝视着一切羽人罕见的难堪,他冷静的分析自己心中的感受。质疑着那份骤起的心疼是否真能长久包容温暖这个伤痕累累的人。朱痕冷冷的质疑着自己。

在亲眼看到这样的脆弱,朱痕才真切的体会到,往昔慕少艾提到羽人非獍,就是满眼微带忧虑的心疼的缘故。或许在他人面前,慕阿呆他不会那么没遮掩的显露那份心疼,可是在自己面前,他却总是毫不掩饰的让那份关怀溢于言表。

慕阿呆这个老狐狸,托孤一托就是一双。朱痕有些难免的又开始了暗谯。抬头。这个雨天啊。...听老人家讲古讲久了,就是不想想起故事内容,合到了场景,由来缘故什么的也还是不容压抑的冒了出头...

某天,慕少艾与朱痕染迹在落日烟对饮着。
那日原本是清朗的天气,却说变就变,突然就下起了绵绵细雨。本该是个不常落雨的冬初,偶尔还是会像这样的下些小雨。与朱痕嘴上闲扯不住的慕少艾,倏然沉默了,有一阵子,他只是出神的看着雨景。朱痕也无刻意搭话,只是跟着沉默的看着雨景。间或举杯饮酒。

不久,慕少艾自己开口说了。唉呀呀,这个羽仔啊一到雨天情绪就特别的不稳,让老人家我也跟着一下雨就犯起愁来。‘是喔。...养鸟原来这么辛苦。真是辛苦你了。’听了朱痕这样说,慕少艾还是只有似笑非笑的回了几句。就知道朱痕你欣羡很久了,正巧鹿王他托我作媒,这个机会就让给你,西风小妹要是能生得出几只小羽仔,你嘛是有得养...。那个柴刀飞过。



从记忆片段回过神,眼前的景象一时间已趋向更加的怵目惊心。
血色渐渐染上的男子背后方才骤起的白色羽翼,仿佛正宣告着失控的可能,紧绷了周围的气氛,可下一刻却又恢复成纯白的羽色。反反覆覆,朱红与苍白每一次的交替,是神志间的挣扎。

敛下眉眼,不知心内是否有在思索些什么。
返身,朱痕走向原本的来处。

任凭身后羽人混乱的气息无助的蔓延,走远的人只是漠然的迈开脚步。



离黎明或者天晴,都尚有一段时间,黑夜只能默默的承受满溢的潮湿与世人的沉眠,不和独自醒着的多说些什么,任凭失眠者走向崩毁或者得到那渺茫的救赎.....


这雨夜。
































待续...




-----------------------后记-----------------------


抛砖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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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雨,整夜兀自張狂的下著。


漫天的水珠,搞不清楚是激躍的潭水還是天上落雨,早已被沾染得渾身溼透的羽人非獍,仍獨坐在瀑布之前,在失控與理智之間苦苦掙扎。血紅的羽色逐漸佔據了大部分的基調,取代了原本冷然輕靈的潔白,雨勢越是磅礡,越是漫天碎羽的狂飛亂捲。

倏然,一個黑沉沉的物體,從不遠處拋了出來,凌空飛至羽人非獍上空就要砸落。羽人抬手,刀光一瞬,冷厲的氣勁便擊得它粉碎,沒能傷得他分毫。

不料卻有一陣清冽的酒雨隨著物體破碎而落下。
刀者雖有聞出那是什麼,皺了皺眉,卻沒有躲開的意思,倒任它澆得自個兒滿身,只伸手輕觸著刀柄,專注的蹲踞著,蓄勢以待可能的敵人。

『不錯嘛。還有點知覺。』某人從一旁陰影處轉了出來,微帶著嘲諷的笑容問候著。『久違了。』

『...是....你是?』羽人些微恍惚的看向來人,似乎有些認不出,可卻又自然的慢慢放鬆防備。也不知是被身上所沾染到的濃厚酒氣鬧得暈眩,還是本就不正常,他彷彿有些失神的斂下了雙眼。『來...幹...什麼?』
『..赴約。』朱痕染跡給了冷泠又簡短的兩個字。

鏘───

『唔!』羽人卻只能應以驚詫的一聲,抽刀擋格朱痕突然的攻擊。
『.....你?』短短瞬間,羽人非獍已閃過了數次攻擊。皺起雙眉,他餘下的一點神志似是不能理解,為何要跟這個人對戰,出刀是本能的防衛,只是閃躲也是本能的猶疑,在理智全失之前....

朱痕沒有回答,只操起難得出鞘的雙刀,一次比一次凌厲的拽出靈活的氣勁。

在羽人帶著不解,猶疑的擋格時候,朱痕那雙幾次抽開,刀氣便如同飛花四散的寒鋒,便在他身上半深不淺的割下了數道口子。血珠隨著羽人越漸激烈的動作飛散,飄零周身的雨水落地也染上鮮紅。

『...你...恨我?』羽人低沉的嗓音,似乎隱約帶著某種難解的怯弱,簡短的問了。

朱痕卻依舊沉默,只有刀上的攻勢越來越凌厲。
一而再,再而三得不到回應,羽人非境似乎也決定不再問了。

兩人之間,只有刀來刀往的越來越快,越來越狂。

天空一瞬閃光,雷聲陣陣...羽人非獍看清楚了朱痕臉上雨水漫布。灰色的髮稍緊緊沾黏在漠然的面孔,緊抿的嘴角是唯一無暇掩去的表情。


三把刀,兩個人,幾種心思。


羽人非獍不時棄攻為守,總似有話要說的,卻老被朱痕見機便逞橫的攻勢打斷。
數次重複下來,羽人黑色的眼瞳閃爍著情緒,嘴唇也是抿了又開,開了又抿,像是有些委屈,他混亂的思緒或者理性,反映在刀式上,透出的不知究竟是狠勁還是蠻勁,只不再猶疑的揮刀向朱痕攻去。

可在這一刻,恍惚間,羽人似乎看到朱痕染跡的嘴角,抿開了一點,像是嘲諷的高度。心中不由自主的感覺好可恨。

好可恨好可恨好可恨。一切都無力得可恨。無力挽回無力周全得可恨。

當羽人倏然展開了與平時不同情狀的六翼,已是全然朱紅的羽狀刀氣。噴發飛卷的朱羽像是火星般的漂散,怒意從羽人心頭透過了肉體延燒到緊繃的背脊上。

輕靈的走勢,狠戾的勁道。

單論武力,若羽人非獍全力以赴,那麼朱痕染跡便沒有便宜可佔了。可現在的羽人卻是失去了冷然,不復常態,雖因此對朱痕沒了留手,卻也因而無法發揮六翼刀法真正的威力....


朱痕盡力抵抗羽人暴雨般的攻勢,找尋著開口的時機。

一面後退一面閃躲,避無可避時,雙刃便靈活的隔開直攻要害的數刀。
直退到一道天然的岩壁前,朱痕便不再閃躲了,只是正面的迎擊!

突然見得朱痕眼光異色一瞬。
『嗚!』便聞得悶哼一聲。

當攻勢沒遇到任何阻礙,當刀鋒陷入眼前放鬆了毫無抵抗的肌肉,下手的人反而愣住了。

朱痕拋下了雙刀,攤開了手,背抵岩壁。或許是因為正忍耐著肩膀的劇痛而微仰著頭瞇著眼,可卻又露出淡淡笑,對著還持著插在自個兒肩上天泣的羽人非獍。

刀客卻像是反應不過來似的陷入了困惑。
溫熱的血液沿著刀身,濃稠的滑走,染上翠色的刀柄,沾滿正微微顫抖的手,透露著主人顯得動搖的殺意...

『...方才,你想說什麼?』沒有刻意的音量,只是平常的語氣。『羽人非獍。』

一陣沉默。
羽人突然像是清醒過來了一般,抬起頭,卻是灰濛的眼神直視著朱痕染跡。

『我不值得。』

清晰的說完這四個字,羽人非獍便倒下了。
一開始,那雨落般沾滿羽人整身的特殊陳釀,終於在這場大打出手...接近尾聲的時候,發揮了效果。

朱痕染跡忍著左肩的傷,攬住了緩緩軟倒的羽人。
感覺著倒下的人,似乎正不解的想強撐起身子的動靜,聽著,他混合的喘息的喃喃低語『..我不值得....不值得....。』朱痕想起了,慕少艾往昔說起這隻鳥人的種種表情。想著,動手替他易容的時候,慕少艾清醒明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神態。羽人低啞喃喃『不值...』。

肩上滲血傷口悶燒的痛楚,懷中軟倒的身子有著溫熱的溼度。
失控的顫抖,流洩而出的低語...。這不是羽人平時沉悶的樣子...,是朱痕第一次真正見到他脆弱盡出的模樣。雖然,早在往昔就聽某人不時叨唸過了...可親見卻仍是初次。

『..那就去找些能令你變得值得的事吧。』低聲的,朱痕在羽人耳邊說了。
『............。』低啞的喃喃,倏地止住,餘下掙扎般的喘息仍舊。
『去找吧。去做吧。』又說。
『...好。』顫抖漸漸輕緩,似乎能夠聽見羽人這聲微乎其微的應答。


下了大半夜的雨勢,似乎也漸漸弱了。月光隱約依稀...


『你。....你是....』彷彿想再次重新認識對方一般,羽人非獍艱困的抬頭,盯著男人的雙眼。
『朱痕染跡。』前任飼主的托孤對象,算是新的飼主吧。朱痕微微苦笑的應聲。
『..朱痕。』確認般的嘴裡含糊的唸了聲,羽人便全然的醉倒了。
『..嗯。』看著朱紅的羽色在那一刻褪回原本的蒼白,朱痕只是攬緊了目前將暫時散去羽翼的人。『嗯...』



『..養壞了我可不管。』
不會不會。哪那麼嬌貴就被你養壞了?
『..不聽話我就扔了他。放生。』
朱姑娘你心腸軟這件事情藥師我最有體會,養了,你必定不丟。
『..你就是托孤托定了我就是?』
等會兒我裝扮好了代他給你試養如何?
『...扯什麼淡你。』
..羽仔....很討厭雨天。
『我知道你說過了。』
所以,老人家的意思就是.....若雨天你心血來潮時候,就帶酒去看他吧。
『落下孤燈只會下雪吧。』
偶爾他也有外出辦事遇到雨的時候嘛。
『...............。』
而且,落下孤燈雖然不下雨,但羽仔有時卻是心裡下雨嘛。
........




事先點了幾個穴道,朱痕才將肩上的天泣使勁抽出。
當然,還是不免小小的血瀑布,只得抬手再次止血。忍著痛,側過身將羽人非獍背上,朱痕朝著峴匿迷谷的出口緩緩的走去。



也不知道雨是不是真的將要停了。
但至少黎明總會來到。

至少雨夜總會過去。
即使不會是永久的晴天...但也似乎不需要特別憂慮未來的陰晴。

此刻,月娘靜靜的照向歸途,襯著微雨,路閃閃發光,影子也淡的溫柔....

路上,一道影子,兩個人。

襯著微雨,月娘靜靜的為他們照亮了歸途。

這雨夜。


















-----------------------後記-----------------------


拋磚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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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熟悉的屋子,却有着主人倍感陌生的氛围。

回头,朱痕瞥了眼那在自己床上酣眠的人。
虽觉得没有必要紧紧守在羽人非獍旁边,但朱痕还是让房门保持半掩,以便随时能够探视一眼。他对自己说了,这不过是责任问题.....

房内暖晕的烛光,是朱痕特意留着,只因他直觉...或许这种时候,还是留下点光线好。
透过门隙,看那人难得眉间平坦,神情无忧。虽知不过是撒他身上那坛酒的功效,而非羽人打从心里的轻松,但若可以让他偶得这般无忧酣眠,是不是真实长久剥离种种伤痛,似乎就不必太过计较了.....至少,朱痕是这么认为的。

专注力转回手上正进行的事。
朱痕微微拧着眉,替自己处理见骨的伤口。

将最后一圈护纱绕上,朱痕真正定下了心神后,才明显觉得自身浓重的血腥味。
多久不曾让这种味道上身了?朱痕寻思,却也只是随便略过,没意思真切的去想。

走进寝间, 朱痕翻出几件干净的衣物后,便阖上了衣箱。
离开前,不自觉的偏首看了眼依旧沉眠的羽人,倒像突然想起似的返身,再开了衣箱,另外翻找出几件不常穿的浅色外袍,走近床铺,无声的随意搁在一旁。不料他以为正沉酣的人却巧在此时安静的睁开了眼。

‘...朱痕染迹。’
‘唷。认得出我了。’朱痕只是侧过身,斜看向羽人。‘这表示...你恢复正常了么?’
‘...嗯。’平淡的应了一声,羽人便坐起身。
‘不必急着起来。’伸手似乎想要按下他,却又在触碰到之前打住,缩了回去。‘.....我正要出去。’
‘你...’动了动鼻子,微微偏首想问些什么,却瞥见了床畔浅色的干净衣物。羽人知道是朱痕特地替他备的。‘谢谢你。’
朱痕没有正面回应,只在喉间发出一声似笑似哼的声音。羽人眉间一皱,正想起身追上,那人却迅速的转身走出了寝间,只留下一句───你歇息,有话早上再说吧...,便顺手带上了门。

烛火突然熄灭了。或许是门阖上的劲头吧?
斗室余下了全然的黑暗,以及更适合思索的空间......方才,朱痕进房时候,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曾更加的浓厚...。羽人想着,自然而然的又皱起了眉头。

努力的回溯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满脑子却只得片片断断的画面,乱糟糟的没什么条理。羽人只知道自己似乎(又)失控了...而朱痕...,肯定是被自己所伤。

有些晕眩呢,在羽人停下思索后...
不由自主的倒回床铺。有种令人想要蜷曲的疲惫....涌了上来,从体内不知名的深处。微眯着眼睛到全然的闭上,到渐渐的什么都不想的时候,几个画面,却反而清晰了起来,被睡意洗的鲜明了....

首先是漫天的雨,仿佛永无止境的落着。自己在岘匿迷谷,避无可避的困着。接下来开始有点模糊。好像是走到了雨中吧...在某个熟悉的场景,不由自主的拉着二胡....。黑色的东西朝自己飞来,击破后,浓重的酒气和着雨水...淋到身上...。

一双很美的刀。

很利很快的气劲,向水花一样送了过来,一时间不知怎么的避不开了。自己的鲜血飞散...
无意识的摸了摸身上,伤口真的在,但不过是皮肉伤罢了...不怎么痛。

柔软带有韧性的触觉,很熟悉的,那是砍中人的手感。...银色出尘的双刀落了地,天泣却被对方肌肉紧紧的咬住..。抬首看向那人....映入眼中的,竟是个自己难以理解的笑容...........

清晰但遥远的声音,有意无意的走过耳边。

‘方才你想说什么?羽人非獍...’有个人问着...自己回答了什么呢?想不起来啊...‘那就去找些能令你变得值得的事吧。’他说,而也只有他的声音,像是特别清楚的贴上耳际,‘去找吧。去做吧。’

睁了眼,余光能见着的窗外,却仍是一丝黎明的迹象也无。
雨声明明稀疏了...为什么,月娘,看起来还是这么模糊呢?

‘...........。’闭上眼,任凭脸颊一点点的湿意滑走。
可回荡脑际的声音却还没完。最后...
‘..朱痕染迹。’还是那时候的那个声音,还是贴在耳际般的低沉的响起....

‘朱痕...’不由自主的,羽人跟着那声音念了...

‘呃。..怎样了?’某人回道。

羽人非獍惊的倏地坐起身。

朱痕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急猛的动作,手上却没停的点上了烛火...

先是一室柔软的明亮。
然后刀光一瞬。

只得恢复了满屋子的黑暗,朱痕,却没有问羽人为啥要削掉火苗。

‘哈─!!咳!!咳嗯.....’一阵莫名的咳嗽....‘歹势这间好像有漏水我平常是不在意啦你在意的话我等等上去修羽人你慢睡...。’顺着可能被灭口的直觉...咳,虽然他也没在怕,但是,肩上的那个伤口....提醒他,即使是白文这样子的宠物鸟,抓狂起来其实还是很难安抚的....。干脆的丢下一连串含糊语句当两人的台阶,朱痕,就迅速的让羽人恢复方才的独处了...

哈哈哈哈哈─────────。
如果能笑出声,那朱痕此刻或许会是个非常幸福的人...。可惜他目前只能憋着。嗯。...其实也不过是流泪嘛,本来也没怎样,可是,可是后来那紧急削灯...这么可爱又感人的举动...宠物果然是养来娱乐用的...哈哈哈。朱痕...眼角难得泛起泪光的想道。

比起阿九的天真活泼可爱.....,羽人这只真是可以给饲主全然不同的成人(恶)乐味啊.....。某人继续愉快的想道...虽然仍是面无表情啦。然后,便一面拿了槌子钉子茅草板子什么的...还真的冒着微雨上了厝顶,抓漏去了....

敲敲打打丁丁冬冬中。

‘碰!!’突然,某种听起来亲像那个摔门的声音,响亮的打破清晨的寂静。朱痕马上偏过头要看时,羽人,竟已经在蹲在身边...跟自己眼对眼了。

沉默一瞬。冷汗大概也一瞬。

‘我...来帮忙。’羽人却只面无表情的给了一句,便真的低头开始工作了。

就着方才眼对眼的一瞬间,朱痕将羽人眼眶微艳的泛红...看得可清楚了。
难得的,这平常面无表情的朱痕,撇过头,那嘴角也自然泛上微妙的角度..

或许该来写个日记吧...。也不怕舞动的槌子敲到手,朱痕胡思乱想了起来。欸...首篇,开头该怎么写呢?呃,大概是──某年 某月 某日   雨,嗯...这样吧。想着,正巧清风送过,卷走几丝茅草上的碎绒。引得两人停手,看往它飞去的方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连毛毛雨都全然的没在下了...东方,甚至扬起淡淡的蓝曦,不久日头也将升浮而起....


这好漫长的雨夜。
终究停了。终究过去了。


日光将会照着来时路。
将照清了...那时的月色,或者,那个幽暗的雨夜。
它们或许会变得没有这么难耐的清晰,就如同残留舌心的酒味一般,不过微酸微苦...

即便,时间会绝对的带走了故人,甚至是当初难解的思念.....
但,为着时间总也带来些什么,所以某些生命愿留下与期待。


满地清新的余味,这天会是爽朗的日子。
或许也将让人们一时不再去计较,前一刻,可能是漫漫而悠长的黑暗时分......

当这早晨的来到。当这天会是个晴天。































《完》



---后记《似乎有点走不到情路?》---


啦..所谓的朱羽可真不是一篇文就可以走到的情路...整篇七千九百多个字...却不过淡淡的一眼罢了....。为啥么会写这个障碍那么大的一对呢我这不是自找苦吃么我...啦...如果要知道为啥么这个人要自讨苦吃的话~就请去探究‘抛砖引玉’这四字在前两篇的后记出现的真意吧吧吧吧吧吧吧吧lllllllllllllllll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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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7-08-22 04:02 | 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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