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
酒香迷漫。
疏樓龍宿把泥爐搬到了躺椅旁,盤腿坐在躺椅上,看著那火光跳躍,興致勃勃。
劍子仙跡自書房裡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龍宿。」他喚,來到疏樓龍宿身邊坐下,伸手環抱住他。「在煮什麼?」
其實聞了味道就明白了,仍是問道,問完之際,一個輕吻也落在了疏樓龍宿髮上。
「仙鳳前兩天買回來的,花雕。」沒說的是他硬逼著穆仙鳳買回來的,不過相信不用挑明了說劍子仙跡也會明白。
豁然西風地勢偏高,所以冬日偏寒,本來麼,有劍子仙跡在疏樓龍宿倒也不用煩惱會冷著了,不過也許是安份太久,這幾年要是入冬了總會溫些酒來喝。
小酌怡情,再加上薄飲暖身,劍子仙跡倒也不反對,只是這陣子晚餐過後都會看到疏樓龍宿溫了壺酒喝,連續幾天下來劍子仙跡漸有微辭。
「你最近喝太多了。」劍子仙跡道,頗有一腳踢翻泥爐的衝動。
今年的冬季來得早,也較往年寒冷,白日裡還可以曬曬太陽,夜裡疏樓龍宿若待在亭裡,總會拿了張薄毯縮在躺椅上蓋著。
「哪有?」應道,疏樓龍宿拿起了酒壺,滅去了爐火,將酒壺放到手邊小几上,倒了一杯。「好香。」
說著飲去了那杯,卻被半路打劫。
更正,該說是那酒入了他嘴裡後才被洗劫一空。
「別喝了,吾來煮茶,好嗎?」字面上的意思是徵詢,實際上的意義兩人都心知肚明。
「……喝一杯又不會怎樣,可以暖身啊。」疏樓龍宿嘀咕。
聲音雖小,但此刻兩人靠得極近,再怎麼小聲還是讓劍子仙跡聽得一清二楚。
眉一挑,劍子仙跡鬆開懷抱,毫無預警地站了起來。
「劍子?」
「酒這麼溫暖,吾應該就不需要了,你慢慢喝,吾先去睡了。」說完,便往臥房而去。
疏樓龍宿錯愕地看著劍子仙跡的背影,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連這種醋也吃,大醋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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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兩人都是習慣睡前再淨身的,不過入冬後若疏樓龍宿嫌冷,就會提早沐浴,因此劍子仙跡回到臥室後就直接往寢間而去。
進房之後就順便落閂,將寢間的窗戶一扇一扇關上,在最後一扇窗將要關上之際,一隻瑩白得幾近透明的手,阻止了劍子仙跡的動作。
與此同時,疏樓龍宿一躍進了房間裡,落下的位置剛剛好,就在劍子仙跡胸懷與窗櫺之間的小小空隙。
「有門不走,爬窗?」
「門讓汝給鎖上了,吾只好爬窗,是汝讓吾委屈了。」說著,卻是滿臉笑意,伸臂環抱上了劍子仙跡的頸子。
「這麼說來是吾不對囉?」說著,單臂將人擁住,另一手橫了過去,關上了窗。
「哎,劍子,跟個酒都能吃醋,汝越來越退步了。」老嫌他愛吃醋,愛吃醋的究竟是誰?
「跟個酒都能吃醋,你該讚吾進步才是。」抱起疏樓龍宿往床舖走去,將人放到了床上。「手怎麼那麼冰?」
剛握入手裡的雙手冷冰冰的,劍子仙跡皺眉,握緊了疏樓龍宿雙手,摩挲著。
「還不是某人醋勁大發,吾不趕過來安撫安撫,只怕今晚讓汝獨守空閨落下恨意,只好速速趕來了。」疏樓龍宿笑道,靠入了劍子仙跡懷裡。
「反正說來說去就是吾的錯,是吧?」
「這是當然了,難不成是吾的錯嗎?」疏樓龍宿橫了他一眼。
劍子仙跡笑,低著頭專心地替疏樓龍宿暖手。
溫度一點一滴地傳遞過去,直到那雙手跟自己的一樣暖了,劍子仙跡總算滿意地抬起頭。
甫抬頭,便讓疏樓龍宿偷了一吻。
「……鳳兒這次買回來的花雕,還不錯。」疏樓龍宿笑,那杯被兩人瓜分掉的醇酒,至今仍是唇齒留香。
「怎麼不是讚吾好?」劍子仙跡笑,擁著疏樓龍宿一塊躺下,隨手放下紗帳。
「沒辦法,汝實在太愛吃醋了。」枕著劍子仙跡的臂,疏樓龍宿笑語,拉過他的手握住。
「所以你是贊成吾把你晾在一邊自顧自地喝酒囉?」
疏樓龍宿停下了把玩劍子仙跡手指的動作。
「汝試試啊。」笑得極為燦爛,卻不難發現那濃濃殺氣。
劍子仙跡忍不住笑,為那預料中的答案而笑。
覺得劍子仙跡的笑十分刺眼,疏樓龍宿又瞪了他一眼,翻過身去。
見狀笑意更深,靠了過去擁緊了疏樓龍宿,貼合的身軀,輕易地便可感覺到那因笑而起的輕振。
「汝再笑,明日吾就讓仙鳳做花雕雞去。」
劍子仙跡笑得更大聲了。
倏地翻身,才剛對上劍子仙跡的眼,正欲開罵,沒有例外又是被吻個正著。
僅僅是唇貼著唇,沒有半點侵略性,成功地消去了疏樓龍宿的氣燄。
「明天,吾陪你一起去後山,把那壺花雕溫來喝。」劍子仙跡說道,逗完了就該給塊糖,他一向很懂得怎麼哄疏樓龍宿。
「……哼。」疏樓龍宿哼了聲,將臉埋入劍子仙跡胸懷。
「晚安,龍宿。」說著,落下輕吻。
一句小小聲的晚安,自劍子仙跡胸口傳出。
劍子仙跡笑,擁緊了疏樓龍宿。
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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