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霸業皇圖弦上韻 殊途再踏紅塵道(4）


上古神兵發出萬道金光，即使是從前不止一次地見過佛牒出鞘，卻也沒有哪次如此耀眼奪目。龍宿感到心頭一凜，佛門聖器之光瞬時刺透身體所有骨骼血脈筋骨，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但精神上頓感壓力與不適。

“亮出你的兵器吧！佛牒不殺無力反抗之人！”佛劍聲若洪鐘：“即便是你……”

闢商早已在北辰胤刀下折斷，且不說疏樓不存放任何兵器，就算有，現下眼前一片廢墟，為了面子龍宿也不可能翻箱倒櫃去尋找。

一如他如此好臉面，在內心深處也不肯承認闢商已斷的事實。況且他也有他的原則。

“汝確定就要這般與吾相殺嗎？”他抬手指向佛劍：“吾此番重生，已是不死之身，而汝不過是旌醒，仍就是肉體凡胎的佛劍分說即使有佛牒在手也動不了吾分毫……”他說著，小心地瞟一眼佛劍的身形。

不錯，僅是佛劍分說尚不足以對付特殊體質的紫龍。

“你是指……修羅？”佛劍一皺眉：“你何苦自尋死路？”

“到底是誰死尚未可定吧!”

俗話說，吹牛是不用上稅的。龍宿不否認聽到修羅二字時心中的悸動，但是不肯露出表情分毫。倒是佛劍分說生性耿直，遠不比他的心腸顧忌。竟說出讓龍宿始料未及的原由：

“我非是小瞧了紫龍現下實力，只是此身無法變作修羅，實屬無奈。”

龍宿驚愕：無法……

如果說佛劍無法化除修羅之身，那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心中有情，斷不開塵世的牽絆——他記掛的是誰？劍子？釋尊？抑或是……

龍宿不敢想，他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了：笑——笑佛劍自幼出家，像是意在摒斷一切時間紛擾，尤其是與他這一段兄弟情分，只為最後化身修羅除掉他，卻在關鍵時刻發生這種事。簡直是烏龍。



哭——如果佛劍所言確實，難道自己真的下得了手要他性命嗎？

佛劍有情，他龍宿就沒有嗎？

上一世是怎麼回事？今生竟然作為兄弟，天是在玩吾們嗎？



慕少艾忍不住回想起上一世的情景，紫龍暗中重創了了聖行者，確仍未逃過那瀕死前的一擊，那兩個人最終同歸於盡。他就在一旁看著——只差一步，因為這一步，他又等了四十八年。四十八年對他來說不過是漫漫人生的一瞬，曾經幾百年都走過。偏偏這四十几年何其漫長？看了他們鬥了多少輪回？夠了，已經夠了！他希望他們都活下去，他開始懷念最初的日子。

要怎樣才能做到？那时他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唯一的辦法就是紫龍不嗜血，或者是不在世間出現。他們兩個都可以相安無事。

但不要說紫龍，只當他是龍宿，要關在疏樓西風一輩子他也不會同意的。

“紫龍出於生理沉溺於血腥，只有要他自己從生理上斷絕這種欲望才是最根本的。”慕少艾示意了一下之前交給劍子讓他收到懷中的青魚小瓶：“而我花費了大部分精力煉製這種藥，就是為了這個！但現在的關鍵是紫龍還沒被聖行者殺掉，為此我才拜託素還真，在我尋找紫龍時，找到佛劍。說服聖行者給我這次機會！”

“如果照你所說龍宿是不死之身，佛劍又怎麼能殺了他？”

“佛劍尚不行，但聖行者行，即便是當年也只有修羅加身的聖行者，才能給與紫龍致命的一擊……”

“你是說，佛劍會變成……”


疏樓西風一片狼藉。

佛劍分說一敗塗地。

龍宿尖銳的指甲狠狠抓進他的腹部。佛劍反手卡住，腿上用力一蹬，推著龍宿沖半堵牆撞去。

磚石碎裂，兩人倒地。衝撞之下佛劍用力將龍宿壓在身下，並向磚土中按下去。冷不防感覺到龍宿的手在自己腹腔內絞動，劇痛出一身的冷汗。

佛劍一分神，龍宿揪住他的前胸把他拉下來，張口咬在他喉嚨上。

“嗯唔！”

佛劍心中大駭，從前已經很模糊的記憶片斷湧上心頭。

他還沒有明確想到後果的時候。龍宿卻身上一陣發抖，立刻鬆開了佛劍，頭一偏一口血吐在了身側。

他不斷地咳，盡全力地將嘴裏、喉嚨裏佛劍的血吐出去。

與本能中感覺的鮮血的味道完全不同，猶如一團烈火，只要燒開自己的身體。

原來他的血是不一樣的，不愧是聖行者。

“感覺不錯吧！”

耳邊傳來冷颼颼的嘲笑聲，慕少艾一看之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看来從前的教訓他終究是沒有記住，是不是應該同情他一下。

慕少艾足尖點地，已然落到了那兩人面前。一身手拽起佛劍，待龍宿反應過來。他已經帶著傷者退回了原地。

“佛劍！”劍子上前一把扶住。卻聽見耳邊一道風，竟是龍宿欺身而來。

龍宿一掌劈下，卻被一杆水煙擋下，隨後又是一掌，慕少艾身不動，又是從容接下，同時稍加分力，水煙杆挑開龍宿掌，在他手中轉了半個圈。煙尾照著龍宿臉上橫掃了過來。

至此，龍宿已經失掉了最好的一次殺佛劍的機會。

慕少艾的應對幾乎是輕描淡寫。甚至不給龍宿後退的機會，隨之纏上。突然猛出另一隻手。變守為攻，逼得龍宿離開佛劍身前四五步，不過龍宿並不為之所動。藥師出手之後，他變得極為謹慎，也不急於強攻了。

並非藥師的功力深厚，而是害怕他玩陰的。

然而慕少艾似乎是在鬥著他玩，也不想用出真功夫。只叫龍宿退無可退，攻亦不入。恨得咬牙切齒，突然龍宿錯步低身，直攻藥師下盤。

“真不乖！”慕少艾急忙向後拖步，冷不防龍宿抬手就打面門，只覺得尖銳的指甲自眼前滑過，留下一陣刺痛。

兩人分開，慕少艾用手背擦一下臉，已經見了血色。

“哎呀呀！打人不打臉，你……哎呀！怎麼說你……”

怎麼他的口吻好像在責備小孩子一樣。龍宿心中怒火直燒，什麼修養風度全不要了：“道宗，將聖行者交出來，不然吾今日一個不留！”

“龍宿！”劍子大叫：“你是龍宿嗎？”

直到這時，龍宿才看見劍子仙跡的存在，他不由怔住了。

“劍……”

劍子緊緊抱佛劍，他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龍宿。

龍宿張口無言，他不知道此事要不要解釋，要怎樣解釋……

慕少艾卻不給他分神的機會，水煙杆一橫指沖龍宿胸口。他並無意要傷他，所以从正面進攻，逼得他只得後退。

一步、两步、三步……龍宿心神散亂，待他驚覺自己身陷迷霧時已經晚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啊~~伤心地泪奔走~~~

我也不知道怎么是这样子，已经和开始想的大大不一样了。

原谅我吧！

我写同人果然是不行，感觉不到作为作者的主导性……爬回去了……

填了很少，感觉越编越离谱了。不确定这一部分会保留到最后。

对不起大家了。

第十回 霸業皇圖弦上韻 殊途再踏紅塵道(5）


疏樓西風與宮燈帷的環境截然相反，朗朗白日何來霧氣？但見方才散亂的石木隱約有了些規律，龍宿心中駭然——中計了。

曾經被困七彩雲天聖佛岩的舊景重現。時至今日，他仍然對與道門的八卦五行之理一竅不通，驀然間仿佛墜入了另一個世界。身邊除了白霧還是白霧，走兩步後發現前路被石塊擋住。

“呸！”

這樣就想攔住我？

他氣集丹田，沉心收力，只為一鼓作氣將陣法擊碎。

“紫龍，你最好老實待著。此陣為風獄玲瓏陣此刻并未启动，一旦遭到攻擊立刻開啟。”

這聲音，竟是從天而降，回蕩在陣中，無所不在。

“汝是誰？”龍宿覺得自己應該記得，因為他不應該忘記曾經與他為敵的人。

素還真的身影突然出現他面前：“不記得劣者了？”

“白蓮！”

龍宿抬手就打，被拂塵一架。素還真的身影竟然一虛。

“劣者提醒過你了，此陣專門為你而設，一旦開啟，你會後悔的！”

聲音又是到了身後，龍宿再看眼前，只是一截斷掉的石柱。

“吾……最恨汝等這般裝神弄鬼之徒了！”

言罷，縱掌一劈，石柱應聲而裂。

他终于还是动手了，素还真叹了口气。而龍宿環視四周，並無動靜。難道真是嚇唬於吾？可惡！

驅不散，趕不掉的煙霧令人膩煩。龍宿一邊揮著手，一邊走。然而無論他走到哪里，都不出四五步，就被擋住去路。

霧氣也來越濃，幾乎看不到周圍的景物了。這時的龍宿愈發地急躁，當下化掌為刃，大喝一聲：“紫龍卷怒濤！”

其意不在毀陣，卷起的流風帶動濃重的迷霧。可以使視線清晰一些，不想龍宿只見自己長髮旋舞，卻不見白霧有一絲的消退。

這並不是真正的迷霧，是幻覺。

他不由得冷汗直流。

眼下的境況極不樂觀，白蓮素還真的利害他已經見識過了，而且真真切切印在腦子裏。

正在思索著該如何是好，疾風驟起，猛烈的殺氣自身後急劇騰升。

哇哇~
我有點搞不太懂走向也
不過不要打打殺殺了啦~
看了好心疼說

但我還是會等待內文的
加油吧~

走向问题嘛？自然是编到哪走到哪了！本来俺的思维比较偏向暴力路线，最近更加变本加厉。究其原因是被朋友“怂恿”着看了一篇名叫《长恨歌》的日本BT作家写的东西。非常的H和SM，看了半个月只看了一点点，说真的我很想知道最后的结局，但是文章已经忍耐不下去了。

然后回看最近写下的东西，发现已经不可救药地受到了影响，严重偏向血腥暴力。我看我要不要把主人公的名字都换了，改成原创文写呀？

这样写出来的龙宿剑子我自己也心疼，库存是有了一点点，但是都不敢拿出来贴了。我犹豫了好久好久，我怕大家骂我。

需要好好收敛一下心情了。

第十回 霸業皇圖弦上韻 殊途再踏紅塵道(6）


“差不多了！”

劍子看著素還真和慕少艾一左一右立於兩邊，凝神注視著陣中的一團白霧。好半天，素還真才說出這四個字。

“什麼差不多了？”

慕少艾看了他一眼，“捉住他。”

“怎麼捉？”劍子看看懷裏的佛劍，人早已失去了意識。但他仍是不能想像這是龍宿幹的——他怎麼可能下得了這麼重的手。

“想辦法捉！”素還真說：“這個陣和著劣者與道宗之力能夠維持三天。紫龍單憑自己走不出來，硬撐的話是撐不到三天的。哪怕是不死之身也有他的極限。”

“你們要殺了他？”劍子又驚又怒。

“不是！”慕少艾自信地輕笑：“用不了三天，只要一天——風獄的殺傷力就足以把他逼到極限，現在他應該差不多知道厲害了。我們要開始勸他投降。”

劍子很是懷疑，因為據他對龍宿的瞭解，這個人不是容易能夠被勸動的，哪怕是生死關頭——但是他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表現出來。

要想讓龍宿屈服，恐怕沒有一定拿來脅迫的本錢是做不到的。


看似露出破綻的縫隙中迎面撲來萬道氣刃。速度之快，即使龍宿早有心理準備，竟也躲閃不及。當下雙臂交於臉前，只覺一陣錐心刺骨之痛，身不由己被推得倒退，跌坐在地。

“紫龍，你放棄罷！”耳邊回蕩著素還真的聲音：“縱使要不了你的命，只要劣者在，你一輩子也走不出這玲瓏陣！”

“麥廢話……”龍宿後邊的話已然沒了聲，捂著臉的手指縫間汩汩地湧出了鮮血。連他自己一時都沒有察覺到：氣刃貫透手臂，刺穿了右眼。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他頓時眼前一片血紅。

“啊……啊啊啊……”

龍宿的叫聲傳出來，劍子一驚。

“會不會做過了？”

畢竟這是合兩名道門高手之力針對性太強的風獄玲瓏，即便是紫龍，這樣胡亂闖下去，自己耗盡了體力，重傷之下也終是死路一條。

“龍宿馬上就會明白！”慕少艾分身無暇：“素還真你不是很會說嗎？說服他聽話……”

“劣者能說得過當今的儒門天下龍首嗎？”連素還真都受不了了，不過說到儒門，劍子倒是……

劍子……劍子？

兩人望向一處，發現劍子不知何時已經不在身邊了。到哪里去了？

他不可能丟下重傷的佛劍以及被困的龍宿，那他唯一的去處只可能是……

“他入陣了！！！！！”
兩人彼此對視，竟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龍宿已然看不清周遭，身上的傷倒是無所謂……為何雙眼火辣辣的燒痛不止，鮮血不斷地往外湧，为什么不愈合？

然而陣法不待他，這裏連感官注意力都集中不起來之際，陣型再次變化，無數殺招毫不留情照他身上招呼過來。

劍子一把撲倒把他壓在地上，就勢一滾，準確地移到生門兩步外的地方。

“龍宿！提氣！我們走！”

剛挽住龍宿的腰起身，卻覺到背心一涼。

一口熱血順著龍宿脖頸流了下來，濃腥中帶著劍子熟悉的梔子清香。龍宿還沒站起來，又被劍子倒下的身體壓倒了。

即使劇痛自後心傳遍全身，劍子仍清醒地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生門。為什麼……為什麼生門也會進攻？這不可能！

“劍子仙跡！馬上給我出來！”慕少艾大喊著，隨後低低地和著素還真仿佛是低語的聲音：“來不及了……”


龍宿即使看不清，也知道護住自己的白色身影是誰！心中一痛：為什麼汝要捲進來？是誰把汝捲進來？

緊緊把劍子抱在胸前，另一手捂在他背後的傷口上，只是一轉念之間，生門變化到了“傷”。

滿耳充斥著素還真的聲音：“龍宿，照我說的話去做！否則現下賠進去的就不只你一人的性命！”

你應該知道，這個陣法是針對你的，力量之強遠遠超出五行之陣，不懂道法的你無法自己找到生門。而劍子雖然能夠準確認出，卻完全不瞭解實力的懸殊——此陣對他來說“生”也是“死”。一旦進入，完全不是他的凡人之軀可以抵擋得住的。

“想救他的命，就到他懷中找一個青魚瓷瓶，把裏面的藥服下去……”

慕少艾突然開口，並從佛劍身上撤回掌心。抿心收氣，嘴角竟有一絲弧度。

“汝！汝是設計好的！”

“這也是命！”

“吾要汝償命！”

龍宿的吼聲雖憾不動陣法分毫，卻真的人心顫動。慕少艾面不改色：“好啊！待你有這樣的本事後便來吧！”

劍子這一擊挨得突然且莫名其妙，迷蒙中聽到的隻言片語卻如霹靂灌頂——想不到他劍子也有被人算計的時候。

待掙紮要起身，卻是一大口鮮血再湧。

血腥刺激著龍宿敏銳的嗅覺，此事確實讓他感到萬分的煎熬，儘管劍子這一口強忍著壓回喉嚨，倒是连龍宿手指尖上的抽搐都清楚地傳到了他的身上。

“龍……宿！”

“麥說了！”龍宿擦下臉上的血，白得不正常的皮膚隱現著病態的透明感。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那字字句句又如利劍一般刺穿劍子心房：“好一番苦肉計，但爾等以為區區一個劍子仙跡就能逼吾如了汝的願麼！”

什麼？苦肉計？劍子昏昏沉沉。

如果龍宿不管他的安危，誓死不從。那他劍子仙跡絕不會埋怨一句。偏偏龍宿冒出這樣的念頭他實在不能接受……什麼叫苦肉計？

我劍子一生最不會虧的人就是自己，難道龍宿你還不知道，我怎麼會願意用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爛招。

素還真心中略有埋怨慕少艾：為何把劍子仙跡一介凡人牽扯進來？現下紫龍不買賬，豈不是白白還了人家性命？

慕少艾其實肯這樣甘休？冷笑一聲：“也罷！大不了算藥師我失算了，想紫龍也非初次送走情誼之人，看你身邊那幾個孩子便知。常人經大痛後大悟，心腸硬一些的人都有可能麻木，況且是本就無心的紫龍，無情無義的冷血動物……藥師我竟想以區區一名劍子仙跡誘你上鉤實在是大大的失算。”

他故意說得油腔滑調，陣中卻沒有回音。

“無奈！”素還真也跟著大叫：“素某無能，即救不了劍子前輩，卻不能放下聖行者。此處法氣甚重。必須馬上帶聖行者離開……紫龍，你好自為之……”

言下之意，再不服藥，就眼睜睜看著劍子仙跡死在你眼前罷，再之後你也出不去風獄玲瓏……

龍宿低冷的笑聲傳來。

“汝們當是災哄騙三歲頑童嗎？哈哈哈……”他也不再躲避陣內的進攻，好在素還真多少有顧及到劍子，攻勢已經降到低級。鐮風卷著龍宿的長髮，自臉前舞動，隱隱地，檀唇現出的獠牙跳開了嘴角的弧度，淒美的面容變得猙獰，那血色的雙瞳溢滿了破碎的往事，記憶化成殷紅的兩道在兩頰走過，撒落於風中，消逝了。

“吾不會讓汝死，也不會聽他人擺佈……劍子，只一下就好……把汝的血給吾……吾会给汝新的生命，之後，吾與汝便可再不分開了……”

劍子無力表示自己的意見，片刻間，頸間的刺痛帶給他一陣戰慄。

那血還帶著燙熱，從喉嚨順流到腹中。身心都洋溢著熟悉而久違了的味道。

渴求的欲望攀升，龍宿明顯感覺到不滿足，忍不住向劍子身上緊靠去，本能探索著血腥的更深層來源。然而乞求的吟哦還未出口，突然感到劍子胸前一個硬硬的小突起。

青魚瓷瓶自他懷中滑落，叮噹的落地聲傳到他耳中。

龍宿自己都奇怪，為什麼在這種欲望與衝動下，自己還有精力來分身注意到這種東西？

傷口造成的劇痛讓劍子終於忍不住呻吟出口，他並不知道龍宿的所為會為他帶來什麼樣的後果……豆大的汗珠入雨而下。

“龍宿……不用怕……我……陪你！”

斷斷續續一句病囈，將龍宿心中的一道玻璃牆擊得粉碎。

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啦，龙宿从今以后不会受伤的。要知道他的自愈能力是超强地。

感谢sherrylinbo大大看到现在。有没有关注最近的新剧集，古尘剑，白玉琴都出镜了。貌似剑子和龙宿就快要出了。只求编剧不要收人，怎么样都行啊啊啊！

素還真退下了陣法，狂亂的風漸漸化作四散。剛一見到模糊的紫影，慕少艾便飛身進入。

一連幾下重手，準確而飛快地牢牢鎖住那人功體大穴。龍宿毫無反抗，腿上一軟跪倒在地。

“龍宿，不用緊張……”他避開那失了神的目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空瓶，拾起来：“這種藥旨在凝注血脈，你老老實實地便不會難過……”

說得多輕鬆，對於嗜血者來說，血行不暢已是最致命的弱點。龍宿感到全身的關節都不再聽他指揮，失去一貫的力量與靈活而變得生澀僵硬。

如此，他也不再抵抗。任憑意志也隨之消沉。



迷穀中一如既往地被籠在一層淡淡的迷霧之下。單從崖上是根本看不到穀底的迤邐風光的。這裏的每一寸土地，山木、甚至河岸邊一連三間的草屋都被下了層層陣界。外人莫說想進來，就連看一眼也是不可能的。

另外就是，進來的人想離開，也同樣不大可能。

慕少艾破天荒地自己提出要照顧劍子和佛劍兩個人，深知好友千百年來惡劣本質的素還真還來不及驚奇，就立刻反應過來對方是把最大的麻煩扔給了自己。

現在他看著龍宿，龍宿也看著他。

特意空出來的這間房，準備了床、桌椅等簡單的傢俱。

“你看，其實藥師還是挺照顧你的，怕你受不了簡陋……當然，你也不要和疏樓西風比。”

“吾似乎覺得要在此長住了？！”龍宿冷然。他端坐在床沿處，看著素還真在他周圍走來走去，檢查著什麼——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又設下了什麼圈套。

他偷偷活動著手指，用來判斷自己身體恢復的程度。對於他這種小動作，素還真只當沒看見。

“你若不願意也有得商量。”素還真擺下拂塵：“如果你能堅持在這穀中待下二十天，並在此期間忍住不飲血，劣者可以考慮勸服聖行者放你一馬！”

“二十天？”龍宿惊讶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劍子也感到意外，他努力抬起头，为了能看见慕少艾的脸：“你們費這麼大勁帶他來這裏只為了讓他小住二十天？”

慕少艾覺得他總結的沒有錯，但是語氣有問題。他在他面前坐下：“不僅是住，更重要是克制！”

“他要是真忍住了呢？”

“那就放他——不過可以肯定，這是不可能的！”慕少艾自信滿滿：“打個比方，就好像要求修羅不殺紫龍一樣……這個比方真不好！”

他自我解嘲地撇撇嘴：“這二十天，足夠我們來根治他的壞毛病了！”


龍宿確定他說的應該就是二十天，而不是二十年。

“不要暗喜，你能堅持得到麼？”

龍宿當即指出，自從觉醒過來，他就沒有碰過血腥（仙鳳那一次跳過去——他對自己說。什麼？汝說還有佛劍的？那也能算麼……也跳過去），不要說鮮血，正經的食物也沒有吃過。

“這四天也要算進去！”他堅持著，竟然認真地開始討價還價。

素還真知道他上當了。順著他的話道：“有理，但劣者一人說了不算！”

世上真的有這麼便宜的事麼？龍宿告訴自己沒有，因為他馬上想到了一種可能：：“該不是聖行者這二十天下不了床吧？”

他冷笑，隨即漾出一朵美麗的笑花，兩邊迷人的梨窩也帶了出來。

嗯~不怒反笑，能說什麼呢？素還真心想，是紫龍千百年的脾氣越來越好了？還是疏樓龍宿二十多年的修養越來越差了？

突然龍宿笑容止住，他看見佛劍的身影正對著房門走過來。素還真迎上去：“聖行者，其實你此時不該亂動……”

“無妨！”

佛劍看向龍宿，這邊連忙將頭扭到一邊。

素還真歎了口氣：“你還不知道藥師的厲害嗎？”

“龍宿，我就等你二十天！”（重音在[等]上）

佛劍留下這樣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直聽得素還真腳步聲也隨之遠去，龍宿只覺得唇邊微痛，竟是自己咬破了。忍不住哼一聲。

就算咬破了，不過一瞬間便會恢復，又有誰會注意，頂多是自己痛，疏樓龍宿何苦這般對待自己？

只覺得周圍空氣漸漸沉重起來，好像重重扯不開四不斷的網一層層裹上他的身，這樣下去……好難受……他不由得要運用內力，將這莫名的壓力承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