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痛的告訴大家,糖已經都用完了……
【贰拾】
世間千萬等待,卻獨有江湖風雲從不遂人喜惡而起。就當疏樓西風上上下下爲了操辦婚事而忙的歡天喜地時,卻有一封書信從天章古圣閣快馬加鞭的傳了過來,瞬間將那漫天漫地的喜氣驅散的無影無蹤。
古聖閣天章圣儒染上燐菌性情大變,將劍鋒直指道門。而此時,俠刀蜀道行又一劍殺之。卻未能挽回僵持的局勢,儒道兩大教派間戰火一觸即發。龍宿收到其門下輾轉送來的信箋,隨即指派了桐文劍儒前去協助,欲力挽狂瀾。幸而,終將戰局消弭。但未曾想到的時,桐文劍儒才掌控住古聖閣動盪局面,就遇染上燐菌的蜀道行終至狂性爆發,血洗古聖閣,而桐文亦未能倖免,魂喪俠刀之下。
儒門天下議事堂,底下是一封急著一封的急報。龍宿坐于首座之上,搖扇主持全盤,神色如舊。只在一段時刻回書房稍事歇息時,仙鳳關上門,轉頭見他雖仍舊低著頭聚精會神的翻閱奏章,臉上卻也露出了疲態。仙鳳將燉好的蔘湯與他端過去,道:“主人有兩三日未曾正經睡過了。這會子好不容易得個空,去歇會再起來看也不遲啊。”
龍宿將茶盅接過喝了幾口,道:“無事,吾這回是想睡也必是睡不著的。”說罷又嘆了口氣道:“只是鳳兒啊,汝的事就恐要擱置一段時日了……”
仙鳳搖搖頭笑著勸到:“也不急這一時的,等事情都畢了再辦就是了。”
龍宿聽罷點點頭,又想去撫她頭頂,抬起手卻又覺得甚是不妥,心裡只道都是快出嫁的姑娘了,那些對付小丫頭的習氣也該改改了,總不能一直這麼著。於是僵了一會兒便也放下了,臉上笑的頗不自在。
仙鳳見狀暗自笑了笑,上前去拉住龍宿的袖籠,抱著他一臂依在他身邊。龍宿訝異著看了看她,少頃心中亦是釋然,便又笑著抬手與她頭上輕拍數下。主僕二人相依而笑,成全了這混沌時局中難得的一點暖意。
而同時,劍子亦在忙於途中輾轉,為救蜀道行而奮力奔波。三尺秋水塵不染的名號,也漸在這紅塵江湖中聞響起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長汀之下,荷成殘,蕉未綠。
龍宿坐于亭中,隻字不言,指按絲弦,弄曲兩三調。那曲子也是劍子認得的。
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游。世與我而想違,復駕言兮焉求?
劍子忽然起身上前按住龍宿撥弦的手,不教他再彈奏下去。龍宿宛然一笑,問道:“汝作甚么?”
劍子不答,也無從答起,只皺眉輕撫掌下細白。未想到龍宿卻抽開了手,站起來背身而立。兩人靜默片刻又聽劍子頗為猶豫的一聲:“龍宿……”
龍宿嘆了一聲道:“劍子,汝還是要去。”
劍子答:“是。”
龍宿轉頭輕眉心輕蹙看著他問道:“汝可知道,這江湖糾葛一旦染身就如陷入沼澤泥潭,恐是再無脫身之日。”
劍子道:“吾知道。只可惜人不染風塵,風塵自染人。”
龍宿聞言一笑:“汝也選擇可以不管。”
劍子搖頭:“吾做不到。”須臾又道:“龍宿,他是吾的朋友……”
“劍子。”龍宿忽將聲音拔高幾分:“要救也好,不救也好。都是汝的事情。而汝要做的事情,吾全都不會來阻攔。不過,汝也勿要忘記,蜀道行是汝的朋友,桐文更是吾手下難得的一員良將。”至此,又一聲輕歎:“疏樓龍宿也並非只是疏樓龍宿,吾的身後亦存有儒門天下。”
劍子聞言嘆道:“吾明白,吾不會……”話未盡,卻叫龍宿中途打斷。
“汝連這個念頭,都不該有。”
亭外冷雨,已漸有連珠之勢。
劍子啞然,他確實想過。但無從開口,只因念及古聖閣上下,無論是于情或理上,都不是劍子一句算了能一筆勾銷。而如今聽龍宿之言,難免也有些局促態勢。龍宿側眼觀他片刻,又將視線轉至亭外。直至亭內氣氛降至恍如亭外一般時,卻聽劍子一聲歎道:“龍宿,吾該走了。”
龍宿微微一凜,仍舊以背對著他。
“多事之秋,汝自己小心。”
“嗯。你也是。”
劍子看了看那漸大的雨,不像會停的樣子。心裡倒也無所謂,抖了抖袖子才欲跨下臺階。有聽身後那人道:“廊柱下擱著傘,汝拿去。”
“那你呢?”
“吾等停了再走。”
劍子點點頭,彎腰將傘拾起。
風掃殘葉,枯荷聽雨。龍宿突然念起,往日裡來宮燈幃坐著的時候似乎都是豔陽好天氣,而這宮燈幃的雨景他也是真的未曾有見過幾次。手中煙筒里的菸絲也即將燃盡,他嘬了兩口將煙桿往扶欄上敲了數下,又收了起來。
“鳳兒。”
一直靜靜的立在一邊的仙鳳聞言即刻迎上前來:“主人,有何吩咐。”
龍宿將白玉琴抱起,道:“回去吧。”
仙鳳驚訝:“現在?可是……”
龍宿未理會她,只接著言道:“回去支派幾個人來,將池塘里那些荷葉還有邊上那些芭蕉,都替吾拔乾淨了。”
說罷再不多話,一拂袖走入漭漭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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