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紅塵夢盡…..步兩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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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的劍子慢慢的被這夢給打醒,醒來…才發現自己的袖子又濕了一片。
顛顛倒倒的起身,望著四週依舊的雪花漫天,他忍不住就放聲大笑……
那天起,龍宿就正式入住儒門,採取事事親為的手段全面掌控住整個儒門;不斷的培植著屬於自己的勢力,這樣的半高壓手段讓儒門的整個局面為之一變;疏樓龍宿成了龍首的唯一名詞。
那天起,自己便四處雲遊,只有在霜雪紛飛的時節,才會趕來這等上這一個承諾。
可他一年一年,都沒見到那人的身影;而自己,總是在一個人喝掉滿滿的一壺酒後等上個半個月便離開……
你不知道,回憶的路程有多寂寥;才會讓吾像那風塵的孤燕,一天天的尋求自我。你不知道,細沙若是相思,那有多痛人心肺。
放下手,卻得不到所有;愛到頭,也遺忘了擁有。
一寸一寸心,段段天憐辛;一寸一寸心,垂首盼殷殷。
今年…..是第幾年了…….他不敢去數,但他將每一年的酒壺都偷偷埋在了那梅樹的底下。
拿出了簫吹上一曲,當作獻給的祭品;願他得盡天下的祝福……..不再痴苦….
挖出了埋在深處的酒壺,劍子一個一個細數,只求這酒壺未湊上十個,讓自己還能有多出的時間可以去等待。
「….十三個….哈哈哈……..居然過了十三年了…….」吾還在這裡等著什麼?等著什麼?劍子驀然長嘯,嘯聲挾著內力遠遠的送了出去,震得山林積雪紛紛落下。
一時間,山岳齊憾,猶如天崩地裂……
劍子取出酒壺,一個個的舉起後猛力摔下……
摔破了滿地的碎片後,劍子坐在雪地上感受著陣陣冰冷襲身。
回憶又照以往一般被段段翻出,如成了水般流過了身旁。
這幾年等待的時間裡,他也不是只有在等待;四處遊山玩水,結交了許多的朋友……
但他從未回過豁然之境,既然無法「豁然」,回去也只是感到滿身諷刺罷了。
於是四處走走,在外頭偶爾會聽說過儒門現下的狀況,他也只是聽著,不會刻意去打聽。
看來他把儒門管理的很好。從三三兩兩的言語中隱約歸納出這些消息,劍子卻越見纳悶。
既是如此,為何不來…..還是你,早已放棄當初的約定選擇了霸業千秋?
將頭望向天際,劍子往樹幹上靠著身子。
約定,只有自己還癡守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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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與現實的差別在哪裡?不是…不是在那虛幻的國度裡,是在那分不清的心裡。
如同紅塵的虛幻,一併被世人混在了夢想的規範。
不是不懂之間的差異,有時卻是因為看得清了,反而落了個盲目。
那青天的容顏,幻化成的真實總是讓人錯亂;只看著日昇又日落,就以為蒼天的心轉了又轉。
怪他嗎?也許…..
後悔嗎?也許…..
不會變的啊,是只怨還是那無情的風亂,總攪個胡亂的徹底。
儒門天下內,今天一派嚴肅。龍首正式宣布重出儒門天下。
「主人,現在要將東西搬回疏樓西風嗎?」仙鳳跟默言歆在一旁等著指示。
站在窗邊吞吐著煙霧的龍宿手上抓了個東西的沉思著。
汝還會在嗎?……….
「鳳兒,跟言歆先前往疏樓打點,吾有其他地方要去。」這幾年來強壓下的掛念似乎變了淡去….是怎?
難道強迫自己不去想,就真的可以淡忘?
對自己的心態感到不可思議的龍宿很快的離開儒門天下。
一路上都是雪花片片,如那時的劍子……..
腦中的那人一直停留在當年離開時候的記憶,沒有絲毫變動一絲一毫…..唯一的改變,應該就是記憶中劍子的笑容一年比一年模糊了些…..有時候甚至會像在霧裡看花般,每每讓他自夢中驚醒過來。
身體寒氣乍昇,不知道在害怕著什麼,卻又必須強迫壓抑。虛幻、縹緲…..那並非成了回憶的記憶,卻總教他失了平凡。
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腳下不知該快還是慢,心卻是越跳越快…..當他踏上那人等待的地方,看見那閃過極度震驚跟狂喜的黑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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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起了一處另名為宮燈幃的避世之地,龍宿在今天邀來了兩名好友。
在經過十多年來沒有兩名好友捎來的隻字片語,今天的聚會讓佛劍好不疑惑的輪流看著試圖粉飾太平的兩人。
龍宿脖上那個是……
「龍宿,你的脖子……」
「佛劍,汝是否嚐嚐鳳兒新研究出來的素果?」驚得差點跳起身子,龍宿趕緊開口。
「......也可。」
一旁的劍子暗暗鬆了口氣,眼神不自覺得又開始打量起龍宿。
龍宿似乎變了很多,變得深沉……變得難以揣測……..那雙琥珀的瞳孔,隱約多了些冰冷的流露。
喝著茶水的劍子就著杯緣看著替佛劍張羅素果的龍宿,看著那跟以往記憶不同的龍宿,他忍不住就一口仰進了溫熱的茶。
變了,十多年的光陰裡他並不期待龍宿能維持原樣;只是現在望進那琥珀色的雙眸,他卻發覺自己看不清楚……
他沒失去嗎?還是….早已失去….?
其實清楚龍宿在這場感情中從未輸過,只是自己沒有說給他知道,其實龍宿一直都是贏家。他雲遊,不是因為十拿九穩的賭局,而是一種自我的放逐……
能明白說出需要自己的龍宿,其實才是真的擁有所有。
「…..劍子,茶不是酒,不要這樣喝。」龍宿看著眨眼間又空了的陶壺,忍不住皺起了眉。劍子不知道他這個主人舀水舀得很累嗎?
素手伸向前壓住了劍子,這時劍子發現龍宿手上纏著幾層紗布…….
「龍宿,你何時受傷的?」劍子伸出手抓住那包著紗布的手。
像是突然什麼被發現了似的,龍宿立刻的想要抽回手。「這没什麼,不過就是弄傷罷了。」
他的眼神….為何不再流露出依靠?
悻悻然的放開龍宿扭脫的手,劍子開始陷入沉默。
一向是三人中最愛說話的人突然不說話,整個聚會就像是寒風過境般,冷鋒掃個不停!
龍宿偷眼瞧了下劍子凝重的臉色,乾咳了幾聲。「劍子,嚐嚐這新的天坊糕點,吾刻意請他們做的…….」龍宿起身分配著那色澤艷潤的甜品。
但劍子卻放下茶盞,起身離開。「吾先告辭…..」他沒有辦法坐在這哩,他必須出去透透氣。他覺得自己很像快要發瘋了,一股氣悶在胸口不知該怎麼宣洩。
那苦悶來的莫名,自然卻也紓解不得。
佛劍跟龍宿愕然的對看一眼,佛劍雖然不明所以倒也還看得出些許的不對勁,在龍宿的眼神對上他時匆匆的告辭。
送走了佛劍,龍宿眼一瞇便往劍子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劍子。」龍宿擋在他的身前,看著那冷然的眼光,不禁有點莫明其妙。「汝怎麼了?」
劍子沉默了好一會後才緩緩開口…..「龍宿,你與吾….還剩幾分存在?」
「劍子此言何意?」華扇掩面,心下思量。
「……..龍宿,吾還是當初的劍子,你呢?還是當初的龍宿嗎?」
龍宿華扇頓下,側首微思。「十年生死兩茫茫........,劍子,汝說呢?」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不再是當初的龍宿嗎?」突然聽到這人如此回答,劍子的語氣竟有絲無措。
「汝要這般解釋亦可。」龍宿瞇眼打量劍子那稍嫌詭異的神情。
「是嘛….,既然如此..吾今天先告辭…」是啊,他怎能要求一個人在十多年的光陰過後還是一如往昔?劍子心思紊亂的轉身,在踏出步伐的瞬間,身後卻突然被熨貼上久違的溫暖。
「劍子,龍宿不再是當初少不更事的龍宿,現在的龍宿是一門之首 ─ 儒門龍首。可是….那樣的龍宿是儒門的龍宿;但不管過去還是現在的龍宿,卻永遠都是劍子身邊的龍宿….」是的,他不再是當初那個讓他人能顛覆的龍宿,有資格有能力顛覆他的….現在只有一個人……
劍子停頓的身子一震,像是在消化這些字句般,道者只有沉默。
「劍子,對汝…吾心依舊…..」所以汝可不要丟下龍宿。也許吾對汝亦是會百般掩飾,但這已經必須是生命一部分的虛假面具,請你…..要記得看見底下的真實。
許是聽懂了那話中的涵義,讓他不自覺得就吐出了悠長的氣息。
劍子緩緩的….點了下頭。「若此心依舊,劍子之幸也。回亭裡去吧!合奏一曲如何?當初你的一句『紅塵夢盡步兩遙』可是讓吾心驚膽顫了十年。」轉過身,那如春風般溫暖的面容跟那記憶中的容顏對了上,竟惹得龍宿有幾分心酸了。
在當時見面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劍子的一切都只是被自己落了鎖的想望;一層一層….包的密密實實,而當那回憶一股腦衝破箝制湧出時,教他差點抱頭尖叫!雖然他忍了下來…….
他知道當初自己的決定對劍子而言有多殘忍,但不放手,他可能會空兩頭。只是他真的沒想到劍子會一直等下去……
「難得劍子汝會這般老實…..」儘管不想承認,但也的確發現自己跟記憶中的劍子有了段不算小的橫溝存在,這樣的認知讓他又攪出了當初的慌張…..
「哈….偶爾幾句,也無不可。走吧!龍首大人…..」劍子率先邁開步伐。這次….不由誰帶誰走,這條路上你我併走。
也許會走的很熟悉,但也可能走的很心酸。
「請了,劍子一切,龍宿相隨。」
「多謝龍首抬愛…」劍子笑著打趣。也許,該再花些個時間追回跟龍宿差了十年的空隙。
龍宿笑了開,昵了劍子一眼。「貧嘴….」
「讓吾看看,十年的光陰裡,龍宿有了哪些變化。」
一寸心,一寸心,誰來解吾寸寸心?畫蝶影,寫風情,莫說江山不念情。
一寸心,寸寸心,江邊孤草豈無心?倚秋江,臥天霜,誰怪巫山不識情。
一寸心,寸寸心,一副琴簫兩痴心。落銀河,向天川,誰人與吾共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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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貼完了...我終於貼完了!!
不知道這篇會不會亂到讓大家越看越亂...><
還是謝謝大家的觀文.....耶...放假放假...^^
[ 此贴被hiroma在2006-03-19 16:20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