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我的同人文都是随意转的
不必特别申请.
本贴由萝卜子于2006年7月05日234426在〖逆行天使〗发表.
白玉堂其实很喜欢蝴蝶!
蝴蝶很美,但也很脆弱,但它的生命总是辉煌的。
其实白玉堂喜欢的东西很好懂,他喜欢灿烂的东西,即使灿烂也许并不是永久,但只要曾经灿烂过就已足够。
而如果一开始就腐败如泥的东西,就算可以延长到千年万年,也不会是一堆泥。
白玉堂现在等的东西却难以归类。有什么东西一开始灿烂过,但事后却变成一堆泥土呢?也许只有过年时节汴梁城东头盛产的烟花,纸裹的皮,爆裂开后归于尘土之中。
他现在等的,是一个人。
那个人拿着一把刀,刀的名字叫天罡,他等的正是用这把刀成名的人,他的名字叫乾罗衣。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一个人如果叫这个名字,有可能非常难看。因为如果一个人难看,就有可能去起一个好听的名字来掩饰,当他走在街上,也许有人会被他的脸吓到,但绝不会有人在他送上的名刺上画一个叉。但是这个人不是,他叫罗衣,他也很喜欢穿罗衣,并且有穿这种轻薄织物的资格。
这资格证明他至少是长得好看,而且身家充盈。
可惜的是,乾罗衣在二十岁以前,穿的还是粗布衣裳,他是在二十岁以后才开始穿罗衣的。但他并不经商,一个不经商的人,也许可以依靠读书致富,但他显然也并不读书,他甚至没有任何功名,因此他的钱,并不是来自正道。
二十岁以前,他在江湖上有个响亮名号,是名声不错的侠客,他叫斩轻罗,形容刀快,连柔软的罗织也能一斩而破,虽然当时他还穿着粗布衣服,但看得出他已经想穿细致的罗衣了。
因此二十岁以后,他投身于一个抵抗朝廷的集团,这集团的首脑是朝中人物,而罗衣则做了旗下的一位杀手。
他们杀的人很特别,不是奸猾之徒,而是上疏奏议与首脑意见想左的人,或者更有一些想揭发他的,干脆一家大小全部一夜之间中了毒。
但是这群杀手中,罗衣也很特别。
他长得格外好看,而且他长得极像一个人——白玉堂。
他从来不会虐待被杀者,他总是一刀解决一个,天罡刀。
他给他们干脆明了,他的刀极快——红色的刀。他很爱他的刀,甚至爱到穿起红色罗衣。因此从来也不会有人错认他与白玉堂,即使他们长得再怎么像。
但是,罗衣太特别!作为一个杀手,他真的不应该这么特别,红的刀,红色的衣服,他太明显。
因此当包拯决定要警告那个幕后主脑的时候,他第一个目标就是罗衣。
白玉堂等了很久,他一直等到月亮快要落下去了,才在清早的蓝光中看到罗衣。
这个时候看见所有人,都带着蓝色,而罗衣则变成穿了一身紫衣。
他今年只有二十三岁,当杀手三年不到,比白玉堂还小了两岁多。
罗衣看见白玉堂,他就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丢了一个酒瓶过去。
[喝吧!]
他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但白玉堂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然——他知道他是谁,他们太像了,以至于如果他不是来杀罗衣的,他会想问他父母姓什名谁,或者登门造访。
白玉堂喝酒,酒没有毒,但味道很浅薄,掺了水。
[当一个杀手,不能喝太多,但又想喝,于是只能喝水。]
罗衣看着白玉堂笑了,他连笑容都很像他,先把左边的眉毛挑起来,然后眯着眼,最后才笑开。
白玉堂当然不会自己没事就对着水盆或铜镜看自己的笑,那是展昭告诉他的,他相信展昭,所以展昭说他那么笑,他就觉得自己一定也是那样笑的。
现在他面对着罗衣,好象在照镜子。
[我听说本来应该来的是展昭,为什么是你?]罗衣从身边抽出刀,连刀鞘也一起。刀弯弯的,刀鞘也弯弯的。
[他不该来,所以我来了。]白玉堂也抽出他的雪影,剑很白,很直,剑鞘也是笔挺的。
[你以为我跟你很像吗?]罗衣轻轻地摇头,[你喜欢喝纯酒,我喜欢喝掺水的,你看,就这个,也不一样。]
他把天罡丢出去,白玉堂接了过来。
任何高手交战,应当互相检验兵器。
[我是你要抓的贼,你是官兵,但我想来一次江湖人的决斗——如果是展昭,可能我不会有这个机会。]
罗衣笑了,还是轻轻的。
白玉堂也丢了雪影过去。
两个人一起抽出刀和剑。
红刀,白剑。
[雪爪鸿泥不余影……]
[轻浅小径流罗衣……]
一剑,一刀,两句诗。
[你看,注定了,你是侠客,我是杀手。]罗衣又摇头,把剑还给白玉堂。
[为什么做杀手?你看来根本不像坏人。]
白玉堂不以为一个坏人,还会有心思跟对手互换兵器。
[坏人?好人?我杀无辜的人,就是坏人。]罗衣笑了笑,他提起手里的红刀,这时候天边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他的衣服终于回归红色——大红血色的罗衣。
白玉堂想,这是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他偶尔也在一对多时用些小石子,但更喜欢光明正大地与人搏杀。
于是白玉堂说,来决斗吧。
罗衣点点头,他笑着举刀,面对冲向他的白玉堂。
但他的刀,却刷地飞了出去——天罡之所以叫做天罡,因为它其实不是一把拿在手里的刀,它是刀,也是暗器,他总让人以为那是他的刀,但罗衣其实还有把刀,天罡吸引对手视线时候,它就会出现。
它很菲薄,可以藏在腰带里不被发现,抽出来却可以杀人,它的名字叫“轻罗小扇扑流萤”。
这是罗衣很少失手的原因,他很快地把天罡丢出去攻击对方,但轻罗小扇扑流萤已经出鞘,能挡一,却不能挡二。
但白玉堂挡住了,他挥剑甩开天罡,一手则两指捏住薄刀。
他甚至没有流血。
[我输了。]罗衣笑着说,他好象并不太在意输。白玉堂为这句话松了口气,但就在他松口气的意图冒出来的时候,罗衣挥出第三把刀。
这把刀还是飞刀,但比柳叶还小,还薄,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但是白玉堂还是安然无恙。
刀撞在剑上,然后落地,剑名巨阙。
展昭站在白玉堂身前,深深地看着罗衣。
[你输了。]
展昭说。
他知道白玉堂想对付罗衣,他们的相貌相似早就出了名,所以他不拦白玉堂。
但是他跟着他,他知道白玉堂可以赢过很多人,但他容易怜悯别人,而杀手,绝没有一个值得怜悯。
没有一个杀手,只杀坏人。
这是铁则。
更况且就像罗衣自己说的,他杀过不少好人,而好人也并不都犹如缚鸡一样让人随意杀害,因此罗衣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坦然,他藏着好多道暗手,当一个不成,他会用下一个。
展昭的出现让罗衣稍微楞了一下,随后他依旧笑起来。
[呀,这才是对付我的办法。白五爷,你知道什么叫杀手?为了杀人,不择手段才是杀人。]
白玉堂上前一步,展昭示意他不要前去。
[御猫不愧是御猫,白五爷,杀手若是杀不了对方,就只有死路一条。你知道么?今夜并非只有我是猎物,原本还有你。我被遣来杀你,要被杀给猴子看的鸡,不只有我。]
罗衣说完,随后拿了一个小瓶子,自己喝下一些。
[也许,早该结束了。]
罗衣说完,他就死了。
他的罗衣还是红色的,映衬着他嘴唇边的血。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展昭说:[包大人让我们留活口。]
[但他是个杀手。]
展昭轻轻地说。
[如果没有那个主脑,就不会有杀手。]
白玉堂还是不讨厌罗衣,即使他对他挥出第三把刀。
[但是这个世界上,当一个人做了杀手,他最终的结果只有死——你好奇他为什么做杀手的原由么?但有的事,谁也不必问原由,只要问结局。]
展昭伸手,他抓住白玉堂的手,捏在自己掌心。
[杀人者,人恒杀之。杀了人的人,不论因为什么缘故,都是作恶,将有应得的惩罚。]
[但,我想他伏法——他不必维护身后的主脑不是吗?]
白玉堂还是觉得可惜,罗衣本来不必那么早死。
[但这是杀手的尊严,你要是过去,他会在自己周身洒满毒药,拖你下水——一个杀手,断然不会让人抓住,况且他杀不了你,就决定了他的死期。]
展昭解释。
白玉堂叹了口气,他走过去,把天罡和雪影拿起来,然后把红刀放在罗衣身边。
[他跟红色很配——很好看,刀,还有他的人。]
[可惜他是坏人。]展昭走过去,双手按在白玉堂肩上。他靠过去,让白玉堂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声。
[可惜……]
白玉堂闭上眼,早晨的风吹着,他睁眼时候,有一只蝴蝶从他身边翩然飞过。
[我总有一天要抓住背后黑手,亲手把他正法。]
白玉堂说,然后他走向开封府。现在还早,他要找兄弟们来收拾这里,罗衣的尸首会被搬回去仔细检查,看他身上有没有留下可以指认首脑的东西。
他走开去,走进汴梁城弯曲幽深的小径,展昭跟着他,很快赶上,与他并肩而行……
白玉堂在这天早上遇到一个很像他的红衣人,他有一柄刀,刀上有一行字。
[轻浅小径流罗衣……]
那人对他笑着说:“你看,注定了,你是侠客,我是杀手。”
罗衣永远是轻薄的东西,形状不定,飘忽混沌如那人的一生。
但他的刀,却叫天罡,有些讽刺,但天罡便是天道——人,不论做了什么,天自然晓得孰是孰非。
白玉堂紧了紧手里的雪影,小径很狭窄,两人并行有些艰苦,他便向展昭那边靠了靠,于是他与他的一部分,就交错在了一起。
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雪影与巨阙的剑穗,在晨风里,纠缠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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