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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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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7 承错爱 (完) 9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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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正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
在下才疏学浅,文采的没有,虚荣心一堆。文中多处抄袭他方妙句(来源有各类书籍、网络、霹雳口白以及……亲亲的古生物之家晓问|||就在我印象中最深的就是《杏花天》——世外书香啊!还有著名的《天子传奇》,虽然是兵器,但说真我的很喜欢)。经过周密计算,复制粘贴、借用参考的文字字数占到全文(很长……真的)总字数的百分之五点多,之所以厚着脸皮贴这个文只为了讲这么一个故事。在此向所有不幸被我盗版了的作者表达深切的谢意以及歉意。如果看官们仍觉得这种做法大大地不该,请在回复指责我吧!还要有劳版主删掉此帖,不用客气!
小的知错了,现在此叩首了。
下面是故事,对了,做一下说明:设定是架空的……



第一回 九霄龙吟昙华盛 古尘无双染尘嚣
“萬裏黃沙不見僧,狂風暴雨掩儒生。三教原本道為首,嫣能平坐共齊名。”
突然響起的這一聲高吟自然引起了人們的注目,雖然出口成章但在這文雅的茶座氣氛中卻無疑顯得突兀又刺耳,況且當事人在不經意中已經引起了公憤。
小二幾步趕到這幾位桌前,很不客氣地使勁咳了幾下。
“嗯哼!嗯!”
客倌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幾位客倌是外鄉人吧!”
“是又怎樣?”雖然叫著道為首,卻無法從其身上看出一點道門風采。
小二笑了,但並非低人一等的賠笑,而是一副主人對客人的地主之誼。
“來者是客,到了咱聖良,自然是大大的歡迎。”小二依舊是禮上有加:“聖良最有名的茶社就是這世外書香了。”
“這我們知道!”一人冷笑:“道爺就沖你這名兒來的!”
“客官知道就好。”小二也笑:“客倌應該知道!咱們世外書香啊……可是儒門天下的地盤……”
儒門天下,提出了這個名號。四下裏傳出一陣嘖嘖之聲,那可有名的大戶,相傳是儒氏傳人白手起家(劍君…十二恨…?),開辦書院講學授業,後來經商,資產以銀莊、糧油和航運為主,在江南大有壟斷趨勢。不僅是聖良,整個中原也是響噹噹的名聲呢!
“儒門天下?了不起啊!百無一用是書生啦!”竟然仍是不知深淺的誑語,但無疑已經升級成為挑釁了。
“還好儒門出美人卻是天下有名的,所以……你們老闆呢?”
世外書香作為儒門天下的分屬,除了本地的夥計與掌事負責生意,上面仍有儒門親派的人總理大小事務。要說這裏的總主陸華娥那可真正是美人,雖然生作女兒身,卻是柔中帶剛,在當地十分有名。這些道士正是叫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終於露出了無恥本性。與那邊的無理形成了鮮明對比的,這邊仍是慣用的溫婉禮尚相對:“真是不巧,咱們陸齋主要過些日子才回!”
“哎呀可惜……”那人說站起身來:“陸齋主偏生不在……莫不是耐不住回娘家去了?”
來人不過四五,一眼看去都是練家子。相比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用身形彪壯來形容。立刻引起四周不斷有震驚、緊張或者鄙夷、厭惡的目光投射過來。
“咱們世外書香自是不能和本家疏樓西風比,不過是給同道書友開個歇腳,潤喉的地方。這裏在座的各位都是品茶論文,宜情雅興,您要是不慣,還是這就請吧!”小二說到後面語氣竟是冷硬起來,挑明瞭送客之意。
作生意的竟然跟客人過不去,這還真是新鮮呐!不過這裏是儒門天下,人家就有這個本錢。在儒門天下的地頭上對讀書人品頭論足,懂事的人都知道是犯了大忌,偏偏這幾人是有備而來。
“道爺們還沒見過這樣做生意的呢!叫疏樓家的大公子出來!”
終於挑明瞭。這明擺著是來砸場子的的嘛!
儒門天下以本家疏樓西風為首,下轄天朝署、尊禮書院,在中原東設至聖聯盟、西有君子聯盟、孟江畔夕絝玉書院三大名門書院,另有聖良天筆峰下世外書香、問俠峰無雙崖作據點。資產遍及全國。而疏樓家的大公子就是指現任的當家人疏樓龍宿了,人們總猜儒門天下門戶眾多,能統領其首的怎麼說也該是經驗年紀一大把的,卻有傳聞說年紀輕輕只有二十幾歲,掌位尚不到兩年,卻已是名滿天下,不禁令人稱奇。
“都說儒門天下出美人,道爺們仰慕的緊,前龍首的周年忌辰,那大公子不是來聖良了嗎?叫出來見一見,也好看看到底有多勾人……哈哈!”
“住口!放肆!再有無禮就替龍首削爛了汝這張嘴!”
不僅小二,在座的茶客書生都對這囂張的態度作出了反應,門下門生自然是怒不可遏,連過往歇腳的無幹人都也覺得這幾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夥計們當即抄了傢夥,對方既已挑明,己方就無須客氣了。氣氛一觸即發,好象就等有人說一句動手了。
“萬裏黃沙不見僧,狂風暴雨掩儒生,三教原本道為首,嫣能平坐共齊名。”突然有人大聲重複念出這首肇事的詩,吸引了眾人目光。突見一白衣人立於窗下雅座邊,抬手一揮,水袖長淩化開一道雪色長虹,虹尾掃過,是一襲三尺拂塵,與披肩如雪的長髮混為一體。
見眾人無聲,他便“哈”了一聲,眾人驚奇不已,聽他又說道:“道臨天下化萬物,佛慈照世渡眾生,儒暉千古傳薪火,三教同心天地行。既是不同道又為何相擾?”說著向那些道長走去。步履輕飄,衣帶紛起,發絲飛揚,好一派仙家風姿。
“你是哪來的野道士?”
上下打量了對方,原來並非純白,勾著少許黑灰輪廓的外衣長衫隨與眾不同,但確實道袍無疑。
“‘野’字不敢當!幾位倒是自己受用就好!”
明顯感到此人非常人,道士們拉下臉:“既為同門,還請道友行個方便!我們是有任務在身,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同為上三教有什麼事非要拉破臉呢?”
道長的不停逼問顯然讓他們失去了耐性:“這只是儒門天下與鄙觀的糾葛,道長麥要插手為好!”
“抱歉!正因為是儒門天下,貧道才非管不可了!”
手執拂塵,長長眼睫濃密的遮覆使得雙眸看來深邃,天生的嚴肅線條雖是隨著修養而軟化不少,卻慣常有不怒而威之氣質。話才出口,但見他右手一揚,立於他面前的人大叫一聲身子竟飛起來,直沖著窗口一頭栽了出去。
剩下幾人全都傻了。
“爾等何人?冒充我道門中人!壞我門風!速速招來!”
道長忽然一改語氣,略帶怒意,嚇得剩下人怪叫幾聲,連滾帶爬跑出大門去。他也不追趕,拂塵一甩,當下安坐椅上。少頃四周響起陣陣掌聲。他微微一笑:“這幾人並非我道門中人!只為破壞三教百年修好,四處挑撥可惡至及……”
口中說著,眼中已將這世外書香上上下下三層打量個遍,只见大堂上下已是清扫得一尘不染。梨花木阳雕的案扉,一水的紫檀木精刻梳背椅……
上次來還不是這般,顯然是為迎接某人而刻意裝新的。
“不愧是儒風雅致,可依他的話還遠遠不夠啊!”他輕聲自語,看來是他還沒到呢!
自然推脫了茶齋掌事的百般謝意,總算出了門。走在街上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大公子?似乎是好久遠的稱謂了,那些人又是何時招惹上的……說起來他怎麼還沒到?難道是我太過心急?”轉念一想:“莫不是光顧了排場耽誤了行程?”……笑話了,他不是這樣的人。難道遇上糾纏之人?胡思亂想之時,擦肩而過一女兩男。
三人都是十六七的樣子,走在前面的紅衣少女猛然收步回頭,然身後已不見了白衣道長的蹤影。
“師姐。怎麼了?”一紅發少年問到。
“剛才過去的……”少女尋找無果只得放棄:“唉!汝不識的,言歆!汝看見了麼?”
被叫到名字的褐衣黑髮少年看來注意力不在此,慢慢抬起頭來。
“算了!”少女大失所望。
“終於來了!”望著三人進了世外書香,道長正要松一口氣,又見兩名帶著黑簾斗笠的人尾隨而至,也進了門去。
“耶!蠢人到處有,這裏特別多!惹誰不好幹嘛非跟他過不去?錯!是跟自己過不去!”
不過已經不用自己出手了,兩個人,剛才那三個孩子綽綽有餘了。
不過他們的主人到沒在一起來,想一想倒是知了他的去處。
(為了劍子的出場,已經是改了不下五遍,但似乎改在形容劍子身上的只有兩句,真誠地向下铺的某人道歉)
聖良地處南方,依山傍水,尤其到這夏末初秋之季,天暗得尚晚。夕陽西下,夏暑很快退去,秋風帶來絲絲涼意之時登高遠望,一片山清水秀盡收眼底,令人心曠神怡。
說起來世外書香在聖良確實是盡人皆知不可小覷,但聖良天筆鋒也是出名的佛門勝地,天筆鋒上菩提學院名滿天下。更有傳說其間的不解岩居住著世外高僧,神秘得不得了。以至山下香火極盛,善男信女來往不絕,但要上得山上卻是不容易的。自進入山中以來,一路上重巒疊嶂古木參天;峰迴路轉雲斷橋連;澗深谷幽天光一線;萬壑飛流水聲潺潺,景色十分壯麗,無不引人入勝。登臨金頂,視野立刻開闊無比。南望側峰層巒雲濤滾滾,氣勢恢弘;北瞰百里平川如鋪錦繡,盡收眼底。極目之處,但覺山江萬裏,雄奇遼秀,讓人頓生豪邁萬千,或是忍不住長嘯一聲,盡舒數日來胸臆間的悶氣。
菩提學院就位於天筆鋒上山頂,青山翠柏之間煙火繚繞宛如仙境。
然而今天的仙境越發顯得燦爛奪目了,因為來了一位閃閃發光的貴客:
“蟹滿菊黃蕭瑟天,半壺濁酒禦輕寒,煙蒙遠色山如醉,雲鎖冷月霧靄間。”
天空泛白,清明無夢
低聲吟罷,右手中珠扇輕搖,左手中把玩著紋理細膩的紫竹根煙鬥,於藥草的煙霧裏時騰時現。
眉心一點紅豔龍紋透著三分嫵媚七分清冷,灼的人眼底生疼。忽略狹長眼角下點點算計絕媚,表情還算是極招惹人的乖巧安詳。鬢影釵光,珠扇半掩,再習慣地小小原地轉了個圈圈。這一位就是堂堂儒門天下之首疏樓龍宿了。
一簇簇的煙花像水松木的枝椏,散開一片光芒然後慢慢的綻放,慢慢隕落,慢慢消失,只餘下最後那一抹落寞的味道。
“龍宿!你又不務正業在此傷春悲秋!”
身後傳來不客氣的指責,尋著這男子氣概十足的聲音望去,卻見一狹目玉膚的美人。與龍宿的華麗完全不同的氣質,內斂而端莊,讓人肅然起敬。
“還又是這一身珠光寶氣,有礙佛門清聖!”
“佛劍,怎麼說吾也是汝兄長。汝要注意汝的言吐。”略帶不滿的責備過後,龍宿找到了還擊的把柄——只見佛劍鬢間銀髮雙垂,頂上更是銀光閃閃。
“幾年不見,汝添這一頭福壽鏍,真是比吾更奪人眼目啊!正所謂佛光普照……”
話未說完,龍宿只覺眼前頓時光華大盛,氣流急旋,連帶著庭院內外風起煙散,隱約有大悲咒響起。
猛然想起一事,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且慢!佛劍且慢!”他急忙喊到:“吾是開玩笑的!”
“哎呀呀,吾是開玩笑的,怎麼就當真了!”
說話間,已經用上幾分真氣了。神色端凝冷峭,鳳目微張檀唇輕啟。
想當初,自己這愛弟因自出生就體質特殊——竟能分化出另一種性格——被定禪天大師百世經綸一頁書委託鎏法天宮親自來尋,釋尊道出他救世而生,修羅化體。不得已斷去俗世塵絲起名佛劍分說,帶離了本家入了佛門。到如今年紀不大竟已習得佛門上乘心法。若是此時化身修羅,自己怕是難以抵擋。雖然他自己也是文武雙修,且有一定的修為,但身兼重任畢竟比不上眼前十年如一日潛心修煉的這一位。要知道佛劍化身修羅可是六親不認的。少時的慘痛經歷便是前車之鑒。
可是急旋的氣流卻在突然停了下來,佛劍和掌垂目:“龍宿麥要激動!小弟也是開玩笑的!”
啥?!一大顆冷汗滴下。
龍宿儘量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
“佛劍汝也會開玩笑了?真是天下奇聞!”龍宿佯裝一笑,不過汝的玩笑還是麥要隨便開才好,多少要考慮到對方的承受能力啊!
“龍宿繼承祖業以來,精力都放在學堂和生意上,真是辛苦了。聰明倒不如從前,想這裏是菩提學院,我哪能隨便動手呢?”
佛劍若無其事地繼續說。
換句話說,如果地點是疏樓西風,就可以隨便動手了。
又是一顆冷汗。
“佛劍!”龍宿鄭重地打斷他:“汝入佛門多年,脾氣性情未見收斂,怎麼連言吐都越發像、像……”他自己說不下去了。
“像什麼?”
“像……像某個人……”
“哪個人?”
突然間心情大壞,龍宿長歎一聲甩袖轉身,暗自生風步履如飛,那髮髻高挽卻只顫不搖,一身珠掛雖擺而不響。
“大公子雖未出手!但功力大長已可見一斑了!”幽幽歎語傳來,一年長佛者現於佛劍身後。望龍宿絕塵而去的華麗背影,禪院小道之上似乎猶有珠光寶氣的海市蜃樓。負手而立,眼神帶上了一抹玩味:“都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不知一入江湖歲月催。”
“師尊!”佛劍連忙行禮。釋尊搖手免下。
“畢竟是血脈相通的兄長,佛劍的玩笑過分了!”
“既入佛門,便斷絕了塵世糾纏,眾生平等,在佛劍分說眼中已無親疏之分。”年紀輕輕卻說出這般斬釘截鐵的話來,雖然是釋家希望達到的境界,卻總覺得莫名心涼。
“是嗎?”釋尊微笑:“你斷紅塵,可紅塵不放你啊!紅塵好友正在等見你!”
略一思量,佛劍已然知道了是誰,皺起眉間,然扭頭的瞬間,眼底又閃過一絲淺笑。
佛劍徒兒,你以後就會明白,世事絕非說放就能放下的,當初費盡心力將你帶離那個地方,卻帶不走你們註定的宿命糾葛,冥冥輪回間逃不開世世情仇恩怨。
正所謂看不破是命……看破也是機緣。
再過幾日,便是龍宿與佛劍的祖父天章聖儒的周年忌辰,龍宿父親早逝,佛劍又投身佛門,小小年紀便不得已肩負了長輩們所有的期望。當時有遺孀楚君儀位領尊禮書院,楚君儀乃天章聖儒之子繼室,之前亦是龍宿與佛劍幼年禮教課的恩師,待兩人是視如己出。放手讓龍宿獨領疏樓西風。看他把內外事務無不處理得妥妥當當,令人瞠目結舌。很難想像其實際年齡只有年華十二,堪稱天才中的天才,長大後接掌家業已是讓人心服口服了。
祖父天章聖儒是上一任當家,被人尊稱儒首。他的周年忌辰疏樓龍宿由親自先行,人稱儒門教母的楚君儀並天朝署書禮樂三監司,幾大書院掌事也將隨後即到,可見極其重視,偏偏佛劍認定了他是閑得沒事出來玩的。
“耶!麥要說笑了,吾統管儒門天下,怎可能會有閒空?”龍宿委屈至極。佛劍身為出家人,又是自幼離開,自然沒有太多的感情。
“那就是逃避公務!你在偷懶。”
一語既出,說得龍宿半晌無對,眉宇間轉露楚楚可人,眼角間竟欲現泛泛紅潤,真叫見者砰然心動,不忍苛責。
“佛劍,聞汝一言,便如利刃當胸,此心碎如山中雪,風中葉啊……”
說罷難掩失意之色而去。
連釋尊都看不下去了:“佛劍何必如此苛刻?話語傷人啊!”
“我怎麼覺得是被我說中了的樣子……”佛劍自語。
昨日的一幕回想於眼前,身倚廂房窗前望月的龍宿長歎一聲:“佛劍,果真是一入佛門空似海……”
先是佛劍,再又是他……吾疏樓龍宿此生能放在心上的人真的已經一個都不在了嗎?
“劍子……”
直到現在也是不肯相信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不能相信……就仿佛一場夢,夢醒了,他就會站在自己身畔,隨時累了都可以靠過去。
十年了,這個夢真真切切一般糾纏了他十年。一如此時窗外悠然飄進的一曲簫聲,抑揚頓挫如高山流水,聲聲絲絲竟如魂牽夢繞。
驀然間,龍宿心驚。
“何人?”
清霄波影浮碎月,紫金簫聲迎晚涼。夢,又開始了嗎?
簫聲消然。餘音壓著一絲的留戀終是煙消雲散。
難道是幻聽?可惡!龍宿眨眼躍出窗外:“劍子仙跡,汝這個混蛋!”
庭中月光如水,樹陰斑斕,地上除了他自己的腳印,並無其他異狀。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在夢中?
“劍子仙跡!”
再次喊出了這個名字,心中突然一陣顫抖,真是他,真的是他嗎?
口中喊著出來,真的希望他出現嗎?
夢中的輪回,一如以往,一覺醒來又是人散樓空,那寧可不作這個傷心徹骨。畢竟相見不如懷念。
蕭聲悠悠,漸漸遠去了。
不可啊!
心念著不要再踏前一步,身卻已不由自主。幾步之下已經是運上了上乘的輕功,頓時千叢景物瞬間流轉,待停住腳步,菩提學院已是身後遠景了。
急急地喘了幾口氣,才發現已經是孤身一人,四周圍秋蟲唧唧,哪還有什麼清蕭餘韻,真真是將人折磨得心煩意亂。再細聽,仍是不見,只有隱約的陣陣水聲入耳。
那應該是不解岩傳來的罷。
終於有點清醒了,當然他並不認為自己剛才是糊塗了——他是怎麼也不會承認自己又做錯什麼,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對自己的自信總讓人誤會他有自戀傾向。
竟然就這樣跑出來?也罷,反正也是很久沒有去不解岩了,就當順道拜訪好了。
自我找了個臺階就邁開大步前往了。拜託!難道忘了上次玩水被佛牒震出來的事了?或者瞧瞧現在的時辰——這不是自找挨敲是什麼?但對於龍宿來說,事到臨頭再想對策也總是來得及——畢竟兩天后有極重要的祭奠要他出席,佛劍總不會讓他起不來床吧!於是便更加有恃無恐,毫無顧忌了。
好像過了千年那麼久,所有聲音都停止下來……只剩下不規律的水聲,激打在岩石上的聲響,給夜風吹送到耳裏……
心中,似乎有點平靜了。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閑。”
忍不住出口唱吟,末尾一聲輕歎。想自己終是落得孑然一身,縱使身在儒門眼前身畔門生無數,也是抵不過這一抹秋風的淒涼。
恍若一瞬間看見的烏黑眼瞳,還有遠山秋雨,像是誰在江湖白了的頭髮,漫過一地桂花。正是看見劍子仙跡身著白底黑邊衣對襟長袍,仙姿神風,欣然佇立於眼前。熟悉而溫雅的聲線至今仍是龍宿無法抵抗的軟肋: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只是條件反射般回答了對方的上句,卻斷然是想不到龍宿本人的出現,可是驚詫豈是劍子仙跡該有的表情?只是一時的失神,而後瞬間神態如常:“龍宿,好久不見。”
這邊眼眸間流轉不盡的驚疑,舉扇掩唇:“劍、子、仙、跡?”
夢境仿佛破碎的水晶,割碎的棱鏡,琥珀色的眼睛淡淡哀愁的笑意,飛速消失再難清醒。
“正是!”說著,劍子乾脆大步向他走過來。
“劍……”心中一股難以抑制的痛湧動起來,龍宿猛縮回自己不自覺伸出的手,倒吸一口氣:“別過來!別碰我!”
龙宿!”劍子大感意外。
“汝已經死了,死了十年了!為何此時來見吾?”
到底為什麼放不下,還要反反復複烙印下悲哀。
天讓吾身不由己,是懲罰吾當年的鑄下的大錯嗎?
龍宿突然聲嘶力竭,驀然氣血湧上心頭,後退兩步,竟是腳下一空。
“麥再退了!”
劍子反應過來卻是遲了,龍宿身後就是不解岩最高的崖壁。為了躲開劍子,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順著瀑布掉了下去。
“龍宿!”
劍子趴倒崖邊,即便是他也對這個意外料想不到。目瞪口呆地愣在那裏,身後傳來佛劍的聲音:“還不下去撈人?如果我沒記錯,龍宿的水性……”
是了,劍子如夢方醒:以他對龍宿功體的瞭解,即使這樣掉下去也應該可以平穩落地,但如果下面是水就完全另當別論了。
堂堂儒門龍首,卻是水性不甚良好。
劍子當下一躍,縱身跳了下去。
“哎呀!劍子……”佛劍來不及阻止:“其實從這邊下去就剛剛好……”
龍宿本欲穩住重心,氣凝身外,緩下墜落的速度。待看清周圍情況再做措施,怎奈黑裏咕咚地什麼也看不見不說,到是被越來越巨大的水流撞擊聲包圍了。
歹勢!真正是欲哭無淚了!
撲通一聲巨響,激起了丈高的水花,溫柔的月光下襯著黑暗的背景,白花花地煞是好看。在水花尚在未完全落下去之前,一白色身影團身而入。
佛劍趕到瀑布下水潭邊,正好看見劍子一手夾著龍宿奮力地往岸邊劃。
“好歹過來拉一把!”劍子吐掉口中的水,見到佛劍不緊不慢的身影多少有些氣急敗壞,雖然大家都知道不會出什麼大事,可這般不帶絲毫掩飾的無所謂也太過分了。
佛劍並不想弄濕自己的衣裳,但看劍子的眼神不對,心說沒有必要與他過不去,也上前兩步踏進水裏了。
說實話,這潭水真的是不深,除去瀑布腳下常年衝擊的石穴,最深也只及一丈左右,劍子劃開兩步便走到腰間了。
(敢問歹林,那麼大的水花使怎麼拍出來的?龍:問作者!!!)
“有這麼費力嗎?”佛劍忍不住問,但一手搭上龍宿時就明白了:全拜他那身行頭所賜,加上吸足了水份,那重量真是成倍往上翻。
總算把人拖上了岸,拍拍他的背,龍宿開始誇張地咳嗽起來。
“佛……劍、咳咳咳……”
“行啦!”佛劍不改嚴厲的喝問帶著半分忍笑:“半夜摸過來想要幹什麼?”
“吾……”好容易順了口氣,龍宿一把抓住佛劍衣袖,撲到他身上。看其一臉的驚魂未定,佛劍突然扭頭望了一眼身後正一邊趟水上岸,一邊擰著衣襟的劍子。手上突然變成了利刃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了龍宿胸口的兩處大穴。龍宿只覺身上一軟,全身的氣力都已失卻。
“佛劍,你……”
劍子驀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話便說不下去了。
“先讓他睡一會兒,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確定還是要出現在他面前嗎?”
“已經被他看到了!”劍子苦笑。
“人生如夢亦如夢,我已經不止一次讓他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不差這一次……”
“是……嗎?”劍子深感無奈:“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先把衣服弄幹…現在的天氣…確實是不好受啊!”
醒來時見到佛劍的背影,龍宿忍不住呻吟了一聲,發現自己已經回到菩提學院了。
“醒了?”佛劍聞聲轉過身來:“你心神太亂。”
“佛剑……吾見到了……”
“劍子?”那邊替他把話說了:“剛才叫了好幾遍了!”言下之意,只是夢中。佛劍用上毫不安撫的口吻:“心魔!孽緣!”
“……吾逃不掉了。”
“一切皆有定數,應是你們尚未緣盡。”佛劍遞上一隻碗:“把這喝了!忘了夢中事吧……”
“緣?”龍宿苦笑,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緣?
“恐怕是黃泉再續了。”
“那也不一定……把藥喝下,再繼續睡。”佛劍強行拉他起來喝藥:“你這幾年太累了,我就允許你在此偷下懶!”
他說完,甩袖就離開了房間。
門外,一聲輕歎。隨之屋中傳出憤怒的抱怨:
“佛劍汝到底放了多少黃連?”
佛劍略一停足,直盯向門外的人。
“沒放多少,我知道那也是要錢的。”劍子馬上澄清。
反正儒門天下會給回來,這倒是不要緊……嗯!聽龍宿刚才的底氣,應該不是會受寒生病的樣子。
佛劍開口卻是說的另一件事:“緣分逃不開,躲不掉,他偏偏要記得十年前你的死,你又何苦執著呢?”
“不值……”
“既已決定,有話直接就對他說!”
佛劍決然離去。
“唉!千萬麥怨恨我,確實是龍宿你自己掉下去的啊!”望著佛劍背影,白髮白衣的道士轉過頭,一臉的冤枉。
于是乎龍宿昏昏沉沉又睡到了晌午,直到佛劍來叫醒他。
“山下來人了,說要你下山一趟!”
“什麼事要吾下山?”
“你自己問!”
並非因為昨晚的事起不來床,而是龍宿一貫有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好習慣。加之來人是龍宿的貼身護衛應無憂——便是那紅發少年——便讓他進到內房稟報。
“什麼?在世外書香鬧事?好大的膽子!”龍宿只是淡淡地抬抬眼。
“汝等不能解決麼?”
“回主人,來人說有臨河漕幫老大夜重生的拜貼,一定要親手叫給主人才行!”
“臨河……夜重生……”龍宿有些清醒了,看來不是簡單能擺平的人物。他略一沉思:“知道了!汝先回去,說吾隨後即到!”
“是!”
夜重生,嗯!在黑白兩道都挺吃得開的人物。與吾儒門天下也有往來,但並沒有見過其人……奇怪,為什麼吾一想到這個人就覺得不舒服呢?
心裏,有些許不安。
[ 此帖被think在2011-03-03 20:11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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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罗锦绣佩瑶琼,
珠圆玉润裔华风,
龙行虽有浅滩祸,
变生肘腋亦归宁,
了却前尘误加罪,
步踏江湖翻覆行,
摇云直上九万里,
龙潜在渊终腾空。
顶端 Posted: 2007-03-18 14:06 | [楼 主]
teiro
级别: 纯情珍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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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大大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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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惶惶不安,正被坐在身边的地板样责怪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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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罗锦绣佩瑶琼,
珠圆玉润裔华风,
龙行虽有浅滩祸,
变生肘腋亦归宁,
了却前尘误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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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云直上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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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7-03-18 14:11 | 1 楼
冰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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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过你说的那文章,但是觉得你写得还不错啊~~~
剑子……你死了就干脆去死好了!麦一天到晚回来扰乱龙宿的精神~
人的承受力是有限度的,被你这样三番两次得刺激,早晚有一天会崩溃的!!!!
既然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就死得有点敬业精神
另外佛剑也太冷漠了,虽然是出家人,但是出家并非绝情!!!!
暴走~~~可怜的龙宿啊~爬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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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珍珠:2 (By 狡童jun) | 理由: 道友麥激動!希望你能用祝福與鼓勵的方式來代替激進的言詞!支持劍龍是曉問的精神所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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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7-03-18 23:28 | 2 楼
    晓寒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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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读唐诗三百篇,不会下笔也会吟。呵呵,天下文章本一家嘛。我也没看过楼主说的那些文章。
    楼主写的很不错啊,很期待后文的说。
    剑子“死”了十年,那也就是龙宿十二岁那年消失的吧,能让一个人梦上十年,剑子啊,想必您老当年去的很是惨烈吧.......
    话说这篇里的佛剑真是比剑子还“冷”啊,真是一入佛门深似海,看你把龙宿折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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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7-03-19 22:59 | 3 楼
    teiro
    级别: 纯情珍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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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周,看到竟然还在,还有两位道友留言下来,诚惶诚恐,把第一章贴完好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

    得到通知少當家親來世外書香,人們不禁議論紛紛。卻見那叫默言歆和應無憂的少年護法一個立於廳外,一個立於堂中,而作為師姐的穆仙鳳小姐則不見了蹤影。
    太陽將落山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立時大門全開。
    龍首來了。
    乍見之下,這是怎樣夢幻般的容貌,有诗为证:
    生綃尺幅胭脂眩,月煙散落楚秋天。羅襟長把秋蘭佩,空翠遙分鬢影間。紫豔不識東風影,珠光嬌豔一秀仙。濤生雲滅作垂媚,顧影舞鏡比青鸞。
    (汗,72个字至少揉进了三首绝句……至少……),
    龍宿箭步如風,眾人愣神時刻,已然從門口站到了內堂的樓梯上,珠扇一轉:“送帖者何在?”
    聲音不大,最純正的儒門口音,正是無論何時也不能失了抑揚頓挫的韻律。
    無人應答,全看呆了。
    不知何時已經立侍于側的穆仙鳳意識了一下坐於靠窗的兩人。
    帶著簾笠,黑紗自四周垂下,把其容貌前後左右遮了個嚴實。
    兩人緩緩起身,沖他略施一禮。
    “既是邀吾相見,為何又遮遮掩掩?”
    “願與少東家私下說話!”他們便是尾隨而入的人。
    “請到樓上說話!”穆仙鳳已經做好了安排。
    直到幾人身影消失在雅間門後許久,樓下才悄然響起議論。
    “看見了麼?傳聞非虛啊!”
    “竟有男子能生這般容貌,我若是女人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有這般議論的自然是俗不可耐,但就連掌事及一干儒門天下的人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算來有四年不見了……”
    不管外面的那些呆子,龍宿自小見慣了場面。進到屋中,三人分主次落座,穆仙鳳奉上頂級香茗六葉瓜片。
    “既是夜先生送帖來,還口口聲聲要親教與吾,兩位是否可以露出真面目呢?”
    彼此對視了一下:“當然!”
    兩人說著同時抬手摘了簾笠。
    耶!就算是龍宿也不禁吃了一驚,這種長相難怪要帶著簾笠遮住臉。簡單形容,一隻蒼蠅,一個蜘蛛。
    長得真是創意,活著真有勇氣!怎地說也是代表漕幫而來的,可見那個叫夜重生的人實在沒品。
    龍宿出於本能不想再看第二眼,然而儒門的修養是雷打不動的,笑意依舊而華扇掩面只露一對鳳眼微眯。發現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看自己。醜陋的模樣配上狡猾的神情,在龍宿看來可笑又欠揍。
    兩人看似不懷好意地打量起龍宿的臉,怎麼形容嘞?
    一直隔著黑紗看不清,一時間看清了他們也覺得迷茫,如說他俊朗,眼梢唇角又頗顯嫵媚,尤其眉間那顆殷紅的花痣總讓覺得帶了些許妖氣;如說他俏麗,華衣錦帶包裹不住的渾然氣勢又讓人敬畏三分,白皙的皮膚泛著瓷器一般的清冷氣息,這絕對是個惹不起的主兒。
    “兩位!”龍宿提醒到,就算好看也不能這樣死盯著。雖然被這種眼神看慣了。但不知是對方樣貌還是距離的緣故,龍宿感到略有不安。
    “剛才讓少東家看笑話了。”察覺到失禮,被形容成蒼蠅的人說:“我是鬼詐師,他是伏天塘!”
    名字更變態。
    因為被瞧得緊了,但見龍宿朱唇微抿,面露不滿,兩頰立時憋出了一對可愛的梨窩,鬼詐師陰陰笑出了聲。
    噁心!這樣就想來挑動吾疏樓龍宿?夜重生汝的手下還真是和汝一樣沒品!龍宿皺了一下眉,眼中閃動著輕蔑與鄙視,並毫無保留地全數送與對面的鬼詐師與伏天塘。
    恍然間,好似瞥見一白色身影。
    又想到昨晚……
    自知八成是心有所動,卻是忍不住鬧起彆扭來,不自覺將怨念怪到這兩人身上。心中一怒,不覺現於臉上。
    “少東家?”對面兩人不明就裏,但見龍宿修眉鳳眼之間,轉眼的工夫嬉笑怒駡竟是全數閃現。早瞭解到此人非常人,當下只以為他正盤算了什麼,不由心中也緊起一根弦。
    珠扇斜過,龍宿已恢復了正常:“那麼!帖在何處呢?”
    鬼詐師從懷裏掏出一個黑糊糊的東西。
    主人沒品,屬下沒品,送出的東西也沒品。
    黑色的是布,四下展開,見一白色拜帖。沿桌面推倒他面前。
    龍宿十指如蔥,拈起拜帖,打開看:
    敬拜儒門天下新任龍首 並祭前儒首周年
    臨河 夜重生                            
    龍宿一時無語,他其實很想問,這個夜重生最近是不是很無聊。
    “這裏還有一封信!”鬼詐師提醒道。
    龍宿拆開信:
    敬龍首:
    吾鎮幫至寶造化之钥,望儘快歸還。切勿失信於人。
    “造化之钥?”龍宿不由念出來。
    “正是!”鬼詐師接話:“十年前,可是少東家親自……”
    他不說下去,因為龍宿自己會想起來的。
    不幸,龍宿一臉茫然。
    造化之钥是個什麼東西?既是漕幫鎮幫至寶,為何要與吾要?
    “龍首不要裝傻!”鬼詐師認為他是故意不還,已然不快:“難道要我說破嗎?”
    “汝說說看!”龍宿依舊一臉坦然。
    輪到鬼詐師和伏天塘愣住了。
    “十年前,可是龍首親身闖入我漕幫搶走寶物!!!!”
    啥米?還是吾去搶的?
    “造化之钥有再續生命之用,當年少東家拼了命闖我漕幫,是急救重要的人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老大慈悲,由闍城外商西蒙作保借給了少東家,一晃十年哪,俗話說有借有還……”
    “汝慢著!”龍宿微笑打斷他:“汝主人定是弄錯了!說起來,吾與貴幫主尚素未謀面。”
    鬼詐師忍不住低轉沉吟:“嗯——閣下還認得我嗎?”
    開玩笑,汝這般尊容,見了也一定要快快忘記,不然會做噩夢的。龍宿一邊心裏好笑,臉上一本正經地搖搖頭表示抱歉。
    “兩位一定是找錯人了!”龍宿保持著彬彬有禮,手中茶杯一推,已有了送客之意:“默言歆!”
    話音不大,卻有傳聲之功力隱於其中,默言歆立刻推門而進。
    “兩位,請了!”
    “且慢!”鬼詐師驚訝不已:“堂堂儒門天下竟然出爾反爾!”
    “並未出而何謂反而?明明是汝們搞錯了!”龍宿也是心中有氣:“吾尚有要事要忙!恕不奉陪了!”
    “疏樓龍宿!”鬼詐師先是沉不住氣。
    “如何?麥要等吾叫人參告官府。”龍宿搖了搖珠扇,一臉的無奈:“汝竟使用這等低劣手法坑蒙詐騙到吾儒門天下頭上。實在罪無可恕,但看爾等頭腦簡單,便不予計較。識相的快退吧!”
    關鍵是實在是污染視覺,送官又是觸了龍宿怕麻煩的大忌。
    “低劣?”氣到不行的鬼詐師忍不住大叫。
    “還須說明嗎?破綻有三!其三,事過十年才來討要,有這般不值錢的寶物嗎?其二,闍城外商西蒙去年遭遇夜盜四分之三不幸遇害。已經無法作保,早不要晚不要偏偏他死了而吾儒門天下有事時來討要。也太會挑時候了。而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吾根本不知造化之钥為何物,更沒有去過漕幫搶過東西!”
    “龍首是死不承認了!”
    “非吾所為之事,為何要承認?默言歆,送客!”
    “疏—樓—龍—宿—!”鬼詐師憤怒了,竟然伸手向龍宿抓去。
    默言歆劍不出鞘,抬手擋在主人面前,格下鬼詐師的手。龍宿只瞟了一眼鬼詐師的身形,突然神色一變。
    “言歆退下!”
    晚了一步,鬼詐師的手出人意料地從另一個方向殺出,正中默言歆小腹。
    “嗚!”
    默言歆一聲低吟,身子不由自主向後仰去。龍宿急忙一托,少提真氣卸下了進攻之力。這時,一直未吭聲的伏天塘也出手了。
    龍宿右手一翻,把默言歆推出戰圈。左手凝氣掌心,擦過鬼詐師的手刀不慌不忙扣在其天靈。
    “啊——!”
    一聲慘叫,鬼詐師哪里受得了,頓時血流滿面。
    伏天塘指尖晃動帶出無數紅色絲線,一部分纏住鬼詐師,把他往自己身前帶,剩下的全襲向龍宿。然龍宿只是冷笑一聲,珠扇一甩,竟化如利刃一般將紅線齊齊切斷。
    一時間殘紅於空中點點飄落,龍宿以退為進,伏天塘卻不知厲害,再欲進攻,鬼詐師一把扯住:“慢!”
    龍宿見他濺血的臉上露出奇怪的笑意。
    眼前的眩暈讓他心中一慌,突如其來的無力瞬間剝奪了他的思考能力。
    天旋地轉之後仰倒在鬼詐師穩穩伸出的手臂裏。
    ……怎麼會……
    “造化之钥怎麼辦?”伏天塘忙問。
    “本來目的就是他,疏樓龍宿到手了,還怕他手下人不拿东西來贖嗎?”
    鬼詐師把失去意識的人教與同伴扛在肩上,捂了一下額頭上被開的口。
    “還真不是省油的燈,趕快走!”
    待穆仙鳳沖進房間時,兩人已從視窗跳了出去,雖然一人受傷,同伴還負一人,從高層的閣樓跳下卻毫不費力。
    “主人!”
    隨後進入的人們全都驚呆了,一時間的不知所措,慌亂,無助被穆仙鳳的一聲輕喝制止了。
    “都安靜!”
    “馬上叫人確定匪人去向!”她望向茶社的掌事,又指向小二:“你們幫忙照看一下言歆!”
    “師姐!對不起!”
    “別說話!”穆仙鳳安慰一下,又轉頭:“應無憂,馬上上山請佛劍大師來!”
    應無憂立刻轉身離去。
    “在這裏的人都不可走漏風聲!”
    “是!”
    堂堂儒門天下之首在自家地方上被劫走,此事非同小可,然對方意圖不明,倘若涉及江湖,官府非但起不了太大作用,消息若傳出,必定流言四起,對儒門天下以及主人都是非常不利的。
    “不要緊的,主人吉人自有天象,不要緊的!”看似冷靜的穆仙鳳在遣散眾人之後獨自望著事發的現場,默默自語著。
    感到,汗水已經浸濕了裏衣。
    佛劍趕到時,天已經黑了。口口聲聲說已經斬斷了血緣之情,只聽說龍宿出事立刻就向師尊請示下山。
    查看了現場,佛劍依舊一臉的坦然。
    “被下了沁魂,藥是塗在信上通過指尖傳入體內的……”
    沁魂,一种由力而发的迷药,中者不自知,不运用或轻微运用内功时,药效都不会发作。反之,一旦发作会瞬间夺去人的行动力。
    “嗯?夜重生?”
    佛劍的尾音略挑了起來。一動不動俯視著桌子上的信。
    “大師?!”穆仙鳳忍不住聲音發顫,終究還是女孩子,她已經到極限了。
    佛劍在屋中轉了一圈,搜索著任何一個細小的角落,猛然見犯人逃跑的窗框外側一個金煌煌的東西插在上面,走近一看,竟是一把做工精緻的小金劍。他笑了起來:
    “不用擔心,已經有高人尾隨保護,對方必要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佛劍既然這樣說,就一定沒有問題了。
    穆仙鳳不自覺地眼角濕潤起來。
    “鳳兒,”佛劍注意到,摸了一下她的頭:“不愧跟了他這麼多年,做得很好!”
    “大師謬贊了!”
    “放心吧,麥要太勉強自己,帶我去看一下默言歆。”
    “是!”
    ……
    龍宿睜開眼,一片漆黑,試著動一下手腳,軟軟的。嗯~心思一轉……雖不知是什麼藥,但其藥效已經大概瞭解了。
    “你醒了?”
    聽得出是鬼詐師的聲音。龍宿不過動了一下手腕,他就發覺了。
    “不想藥效再次發作就乖一點!”
    另一個低啞的聲音帶著熱氣吹在耳邊,一隻手握在了龍宿喉嚨上,拼命甩也甩不掉,反被用力按在了牆上。
    “呃!”喘不上氣了。
    “現在有沒有想起有關造化之钥的事呢?”
    出手的是伏天塘,問話的是鬼詐師。
    龍宿裝出喉嚨裏嗚咽難受得說不出話的聲音。
    “少東家不必示弱。”鬼詐師揭穿他:“待一會兒老大親來,想必您就全想起來了。”
    老大?夜重生?
    此人倒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儒門天下也與之有不少生意往來,算來應該還是祖父那一輩的人呢!但就龍宿個人而言真的想不出有過半點交集。
    沉重的腳步聲打斷了龍宿的胡思亂想,不等他抬頭,一個巨大的黑影就已經壓了過來。
    “夜重生?”
    “疏樓龍宿!”聽聲音中穩有力,不像是想像中的年紀,聽來也是武道中人。而看上去嘛……早該想到,此人也是從頭到腳遮得嚴嚴實實,看來这种装扮是漕幫的傳統……怎麼以前沒聽說過。至於遮面下的樣子……嗯!龍宿想,不看也罷。
    “有緣千里來相逢,疏樓少爺難得來到聖良,而吾也剛好路過,真是有緣啊!”
    夜重生似乎是無意識地沒話找話,龍宿知道他心思不在此,因為很明顯感到其目光的穿透性。
    “汝以為吾是甘願來此嗎?麥要搞錯了!”龍宿氣得橫瞥鬼詐師和伏天塘。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氣流上旋,紫光大作。一股力生生把他們的身體逼開距離。
    夜重生一愣。
    “不愧是儒門天下之首,看不出年紀輕輕內力竟如此精湛!”
    語氣中充滿了敬佩,但已知身上被下了藥,還敢擅動內力,說他是無畏還是武斷好呢!
    “汝想不到的很多。識相者好話好說,再有無禮,休怪吾不客氣!”
    龍宿當然不是莽夫,小心地拿捏著氣力壓制著藥力的同時,已不再浪費多餘的絲毫。
    “吾確實不知什麼造化之钥!都說是汝找錯人了!”
    努力心平氣和地維持著自己的無辜,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龍宿力求能對這位領頭的人講清楚,而對方的回答卻是令他大出意料之外。夜重生低低地笑了出來:“不用說了,有龍首在此,造化之钥已不再重要了。”
    “汝到底要做什麼!”
    “說出來現在的你也不會明白……”夜重生歎口氣:“實際上為了這一天,我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
    說著竟伸手向龍宿抓來。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龍宿突然提力,豁出去一口氣重手擊向對方心口。
    措手不及的一掌深陷對方胸口,絕對是致命一擊。若得擊斃賊首,量剩下兩人能耐吾何?況且已有準備,雖動了真氣,龍宿憑自身功底要壓制住身上的藥力也不是不可能的。
    夜重生沒料到他會這般背水一戰,立時被打得飛出去。
    龍宿立刻轉向另外兩人。
    “怎樣!這是爾等逼吾太甚!”
    話未完,身後掌風已致,竟是來自夜重生。
    不可能!龍宿心驚,欲躲不及。
    突然一道寒光自背後直次夜重生。
    “老大!”鬼詐師大叫。夜重生心神驚動,立刻側身閃開。
    劍到遲一步,卻正擦過龍宿頸邊。
    寒光沁著冷氣,趁在場人驚嚇未定之時,劍尖穩停。
    “什麼人?”
    幾個人異口同聲。
    來者一道白色身影,擋在龍宿身前,身側氣流未定,帶得道袍長袖飄動,竟然給人一種有著奇妙透明感的單薄。劍回背鞘,動作一氣呵成,細看竟是名鋒神兵古塵,雕柄襯下修頸削肩,披散白髮縱橫,清輝之下,亦發宛若謫仙。刻下眼中一時霧氣彌漫,聲音聽來也格外低迷多情。
    “龍宿啊!”
    龍宿感到身體不由自主向起一躍,撲向那人後背。
    白衣人頷首側身,險險躲過這一掌,也是損失了些許發梢。
    “看准了出手!”一改之前的溫潤,語氣帶出了責怪。
    “打的就是汝!”龍宿沖過,以手撐地,一個筋斗旋起。
    “吞日龍吟!”
    不僅龍宿,夜重生也趁機發難,雙掌襲向身後。道者忙轉身,把身後破綻給了龍宿。
    “天下無雙!”
    龍宿掌風錯開劍子,直擊夜重生。這邊廂成了同仇敵愾招式同發。
    “啊——”
    一聲慘叫,夜重生哪禁得住這般力道,頓時橫飛出去。
    幾番起伏,龍宿終於鬆懈了對藥力的束縛,眼前一黑。
    “來者何人?”鬼詐師氣急敗壞大聲喝問。
    “何須劍道爭鋒,千人指,萬人封,可問江湖頂峰,三尺秋水塵不染,天下無雙!”
    字字句句都是說給身後人聽的,卻沒發現人已經倒地不覺了。
    見勢不好,餘下兩人轉身就走,可哪里輪得到他們想走就走,離門最近的鬼詐師踏出一步,遇上外面人一腳踢了回來。
    來人正是佛劍分說,見到裏面的人,佛劍怔了一怔。
    隨後是穆仙鳳、默言歆、應無憂三人趕到。
    穆仙鳳臉色煞白:“劍、劍子先生!”
    愣神之際,一直未出手的伏天塘劈手擊向佛劍,佛劍當即凝神……
    “且慢!”劍子一聲喝,出劍與他眼前一晃。借著佛劍的破綻,伏天塘足夠脫身。
    “窮寇麥追……並非常人,只怕有詐!”劍子低聲解釋。佛劍便不多說,大步走到裏面扶起龍宿,取出帶來的解藥喂他吃下。
    穆仙鳳一時不知該是走向劍子還是到主人身邊去。
    “佛劍!”龍宿一睜眼就叫出眼前人的名字。
    “又要說看到劍子了對不對?”
    “……啊?”龍宿被他的話接得一愣,剛一點頭就反應過來:“是、是真的……”
    佛劍意外露出淺笑。
    傻瓜,其實每一次都是真的!
    劍子俯身靠近夜重生,心中甚是奇怪:此人在極近的距離正面挨了龍宿一掌,怎可能還站得起來並反攻,若非自己反應快,龍宿的大意很可能要了他的命。正欲看個仔細。突然間莫名感到一股殺氣正面襲來。
    劍子立刻扭頭裝做去看一邊沒跑掉的鬼詐師,那哪還有氣在?佛劍這一腳,已成殺業。
    “麥裝了!”龍宿跟著搶到他面前。聽得出正在力忍怒火,而發作就在轉眼間了。
    “哈哈!”劍子強做笑聲,指著夜重生:“果然龍宿劍子聯手,天下無敵……”
    “汝敢說,汝根本就只出聲音,沒有出力!”
    “你怎知?”劍子的反問等於默認。
    “天下無雙本是劍招,怎麼會以掌出?!”
    一時寂靜,劍子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你还記得?”
    “汝不入地獄,叫吾入地獄!真正奸詐無雙的劍子仙跡,汝之絲毫吾終身難忘!”龍宿說得咬牙切齒。哪還有理智去分辨這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
    就算是假的,這般真實的夢境,吾情願終生不醒。
    “竟攛掇佛劍也一同騙吾,說!汝這十年死哪里去了!”
    “十年?”劍子重複著:“唉!”眼中剛泛起的光芒又暗淡了。
    應無憂發現夜重生不見了,四下尋找,仍不見蹤跡。不由暗自心驚,正欲說明,卻被穆仙鳳一把拉著往門外走。
    “師姐?!”
    “怕是要全武行……”仙鳳低聲說著,拉開應無憂。默言歆和佛劍早已經自覺退開了。劍子哭笑不得:“佛劍你們……”
    真當是來看戲了?!
    “龍宿!沁魂之毒剛解,你自己掂量著點。”佛劍不疼不癢地應付了一句。
    “是啊主人!”仙鳳是絕對替主人著想:“反正都是打不過,還是省下體力回家吧!”
    “……”真是一針見血的鳳兒……
    別過頭,龍宿只當沒聽見,只把注意力放在劍子身上:“汝……”
    “龍宿等一下!” 劍子聲音嚴肅而認真,聽起來好嚇人。佛劍和穆仙鳳等人都愣住了。
    “汝還有什麼解釋的?”
    只見劍子冷冷地盯著眼前鬼詐師的屍體:“龍宿,看你的雙手……”
    龍宿不由伸出手低頭看,月光遙遙,迷茫中見手上黑一塊白一塊的看不清楚。
    “夜重生善於使毒,使人防不勝防。照此看來……恐怕是惜苦,西域產的一種極狠的毒。中者十二個時辰內沒有太大感覺,只是接觸的皮膚出現瘀青和黑斑,此時尚有藥救,第二天將出現浮腫和痛癢,並向全身擴散,第三天皮膚開始潰爛……”
    “夠了,給吾解藥!”龍宿厲聲打斷他。
    “為何找我要?”劍子搖頭:“我要有的話當然馬上就給你了!”
    清楚地看見龍宿琥珀般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劍子想如果他是貓,身上的毛想必已經全豎起來了:想来他上一次中毒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呢……剛才可有兩次接觸了夜重生身體。
    “先生!”穆仙鳳咚地一聲跪在地上,緊跟著默言歆和應無憂也跪下:“求先生想想辦法!”
    “現在很糟。”他指著鬼詐師:“他身上沒有解藥……”
    龍宿後退一步,腳步已經亂了。劍子伸手一把拉住他右臂:“只有一個辦法,不過……”
    “說!”
    龍宿仍強打精神,卻把頭別向一邊。
    “趁毒尚未散入身體,斷絕!”
    “吾就知道……”那意思就是砍掉雙手。
    “不!”穆仙鳳大叫:“不可以!”
    主人一生完美。怎可年紀輕輕成為殘廢?
    “要命還是要手?”劍子隱約生氣了。他使勁搖晃手中的龍宿:“你自己決定……”話未說完,只覺得手中一沉。龍宿的身體跟著倒了下去。
    真沒用,竟然昏過去。
    “主人!”這更嚇壞了三個孩子。
    劍子手上用力,一扯就把龍宿摟進懷中,讓他仰面倒在臂彎裏,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不住地抖動,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終於忍不住了,忍不住笑出來。
    “你玩夠了?”
    一直沉默的佛劍,終於開口。
    “想不到他經過這麼多年,還是這麼容易被騙!簡直和當年一點都沒有變……”說著,看了一眼已經茫然的穆仙鳳三人。
    “耶!別發呆!”劍子示意默言歆和應無憂接過龍宿:“讓他好好休息吧!不過在此之前,鳳兒先給你家主子好好洗洗手!”
    “哎?!”即便是聰明如鳳兒一時間也沒轉過彎來。
    “看地上啦!”劍子哈哈大笑:“髒兮兮的,很容易弄上黑吧!哈哈哈!”
    “師姐!”應無憂一聲驚呼。
    穆仙鳳終於也挺不下去了,倒在師弟身上。
    回去的路上,劍子背著龍宿,佛劍背著穆仙鳳,另兩人跟著,全都運下輕功,不到一刻鐘便回到了世外書香。安頓好兄長,佛劍起身告辭。
    “不等他醒來嗎?”
    “醒來看你們相殺?免了!”
    佛劍的眼中閃出一絲笑意,劍子渾身一抖。
    “你早知我在唬他?!”
    “我已經告訴他了,那就是沁魂,而已。”
    “那你不說破?”
    “他還是相信你,我又能怎樣?”
    “如此,反倒是龍宿自作自受了?!”
    兩人不禁都露出笑意。
    送走佛劍,劍子走進龍宿房中,坐在沉睡的人身邊。
    “四年不見,心思卻一如既往地單純……還是相信我?”
    他釋懷一笑:“佛劍的話倒是十分受用啊!佛劍分說,實話實說,不由分說!哈哈哈!”
    俯下身,輕啄下龍宿粉嫩的臉頰。
    “嗯!”
    夢中人輕吟:“劍子……”
    “我在。”
    “劍子……”
    “在呢!”
    “吾杀了汝……吞日龍吟……”
    “……”
    不會吧!!!相殺?!
    佛劍分說,實話實說,不由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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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行虽有浅滩祸,
    变生肘腋亦归宁,
    了却前尘误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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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云直上九万里,
    龙潜在渊终腾空。
    顶端 Posted: 2007-03-25 10:13 | 4 楼
    夜玄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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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7-03-25 11:13 | 5 楼
    儒僕
    级别: 江湖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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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龍宿真的是可愛呢, 渾然天成的高貴秀雅,又帶一點點年少輕狂, 再加上那份單純的心思, 真的是好可愛啊~~~></////
    不僅劍子喜歡戲弄他(佛劍好像也有一點點這種傾向), 連我都想逗逗這可愛的龍首了~~(被龍宿踹飛)
    看來兩人重逢以後, 龍宿免不了還是要被劍子耍得團團轉吧,到時候佛劍大師可要幫幫忙, 制裁一下這個腹黑的劍子哦!(因為我想要靠龍宿自己是沒有辦法制得了劍子的=.=)
    還有我要給仙鳳鼓勵一下, 面對危機的時候真是鎮定, 尤其那句" 反正都是打不過,還是省下體力回家吧!"這一句真是一針見血得令人拍案叫絕!!!

    teiro大大加油哦~~!!期待接下來的續章!!這篇文的題材很有趣, 用詞也幽默, 每個角色的個性都很鮮明(當然我最愛的就是可愛的龍宿啦~~), 所以大人要多點信心, 這篇文真的很好看^^ 希望大人一定要把它貼完啊~~(期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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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珍珠:10 (By 風宇狼) | 理由: 儒僕的文感覺都很細心 支持作者^^,也希望您能繼續支持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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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7-03-25 12:21 | 6 楼
    陰川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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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龍寶寶真正有點遲鈍,但是好可愛 >< 乖寶寶,JJ疼汝,抱~
    老黑雞,汝把寶寶耍著玩啊|||| 小心寶寶發火了跟汝絕交 ~。~ (當然是8可能滴)
    樓大加油,吾很期待後文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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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7-03-25 22:46 | 7 楼
    te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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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支持,那我就接着往下贴了。

    第二回 相見時難別亦難 東風無力百花殘(上)

    看到劍子飄然如謫仙般的身影就佇立在宮燈幃簷下,龍宿掩不住一陣欣喜。
    “霜前月下不聞劍,落下枝頭三生罪。墨隅山前欣見岸,嫋嫋道盡千秋晚。”劍子略帶低啞的聲音傳到龍宿身邊,繞了個密實。
    讓他心中一動。
    無極身下不興諫,飄卻蘭陽夢貪歡。紫衣人前辛言萬,依依悲成萬朝傳。
    劍子轉過身,望進了龍宿充滿百般情緒的眸中。那記憶中的金珀瞳眸,依舊這般讓他的心纏綿輾轉……。

    龍宿難得在天亮時分醒過來,當然並非出於自願。
    “劍子!”夢中的驚叫把自己叫醒了。少頃,穆仙鳳盡職地趕來關照。
    “無事!”他說:“只是作夢,鳳兒不必驚慌……”
    “是夢見我了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龍宿一愣,慢慢轉過頭來。
    “劍、劍子……仙跡!”
    驚訝閃過,龍宿微微露出笑意。劍子突然心生退意——龍宿那笑,他豈會看不出來,真真是笑裏藏刀也,笑的越淡,越叫人惶恐呀。
    穆仙鳳飛快退出,下了閣樓,路上無視了掌事惶惶不安的對於樓上莫名巨響的詢問。剛剛擺脫他,看見默言歆推開大門,恭恭敬敬地讓路行禮。世外書香齋主陸娥華首先走了進來,這麼說來……
    大門處出現一個雍紫的人影。
    “您……是……”
    樓上屋中,劍子狼狽地倒在了地上,龍宿叉腿騎上他身,一手掐上他的咽喉:“速給吾從實招來!”
    “這、這……說起來話長……”劍子面露難色,但眼中卻毫不掩飾笑意和挑逗,直勾勾注視龍宿俯下的染紅的秀美面龐,仿佛故意撩起龍宿的憤怒。
    “吾殺了汝!”怒吼中卻流露著喜悅。
    門開響,穆仙鳳萬福:“主人,都令大人親駕……”
    “得救了!”劍子輕歎,松一口氣:“教母大人……。”
    “教母?教父也救不了汝!”
    龍宿惡狠狠地口無遮攔,全然不知大禍臨頭了。
    “宿兒,汝是說,吾還比不上血堡那個秀逗老頭嗎?”
    無論是語氣還是聲音都溫潤如玉,龍宿不由抬起頭,入眼是雍容華貴的紫衣繡紗,烏比檀木垂若瀑布的長髮,以及高貴而成熟的面龐。
    “母親……大人!”
    劍子完全地感受到了他的瞬間僵硬。
    “劍子仙跡?”完全不理會龍宿的狼狽失態與不知所措,人稱儒門教母的女人把注意離全集中在他身下的人。
    “都令!”劍子立時感到了這女人身上的壓迫感,即便是他,也被引起了心底一陣發寒。
    這位就是前儒首天章聖儒之子的遺孀,龍宿的繼母楚君儀,人稱儒門教母。前儒首的周年忌辰,她的出席是理所當然的。與穆仙鳳走下樓梯時,劍子禁不住滿心疑惑:“都令……怎麼對我沒什麼表示呢?”
    他說出心中的疑惑。
    “要有什麼表示呢?”穆仙鳳微微一笑:“意料中的吧!劍子先生會再出現……”
    “哦?”
    “要放棄,早就放棄了!”
    劍子欣慰,鳳兒啊!不愧是冰雪聰明的鳳兒。
    道教力致修道,寄望哪天脫離紅塵,羽化成仙。修身本先修心,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遊於消遙,論以齊物,超乎像外,得其環中,天地本無名,萬物皆虛空,劍子明知諸般名象皆空,仍有所自執,便是一直放在他心裏的那人。
    劍子喃喃說了句話:“明知諸般名象皆空。”擰眉,劍子眼中充滿痛楚,驀地,他輕笑一聲。
    魔障啊,過不了何時才能得道成仙?
    “先生怕是要等些時候了……”
    “啊!”想不到答案來的這般乾脆。
    “消磨這段時光,上好的碧螺春如何?”
    原來鳳兒說的是这事,劍子笑允了她的招待,並說穿她的意圖。
    “這樣殷勤,目的不純!”
    “先生!”
    “無妨無妨!反正也是閑下來了,能領教鳳兒的棋藝,榮幸之至呢!”
    “先生說笑了!”穆仙鳳不好意思地取出了昨晚準備好的圍棋用具。
    茶盡的時候,劍子投子認輸了。
    “鳳兒的弈技照比兩年前愈加精益了。”劍子不住地贊。
    “倒不如說是先生心有旁騖……”
    “龍宿身邊有你,我要再嬴他恐怕不那麼容易了!”
    “非……也!”穆仙鳳垂下眼簾,麝香蘭馥鬱,膚潤玉肌豐。配著面上毫無暇疵的妝容,確是觀之無厭的佳人。
    “主人比起下棋,更喜歡獨自一人月下撫琴,鳳兒能做的只是斟酒陪伴傾聽,而已……”
    “撫琴?”劍子心中一動。
    “紫金簫,白玉琴,宮燈夜明曇華正盛,共飲逍遙一世悠然。”水煙的輕煙渺渺中,儒音雅雅。手下白玉是世間難得的純色無瑕,通體潤蘊。
    琥珀色的眼眸漸漸的陷入沉思,似是著迷在幽邃的琴音,也似是在徘徊於過去的點滴。
    一股氣息降落在附近,龍宿感覺到,回了神。
    “這口紫金簫,該換回我的白玉琴了。”話落,一根以紫為底,鑲金華麗的簫放在了桌上。
    美人微眯的雙眼一睜,笑道:“耶,滋事體大,劍子……”
    “劍子先生,劍子先生?”
    仙鳳小心翼翼的呼喊把他從回憶中拉回來。
    “唉!往事如昨!”
    見仙鳳卻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仙鳳看了四下無人,眼神瞟到了別處:“劍子先生……到底是……怎樣看吾主人呢?”
    劍子一愣。
    “這……不是……很清楚嗎?”他心中有些顫抖。
    “主人,就像一片雲!”
    “因為先生是風……風走的時候,就會把雲帶走!”
    只有劍子先生您在的時候,才會興起主人與之鬥嘴的欲望。也只有那時候的主人,吾才讓覺得他的靈魂不是飄在那未知的天上。
    那時的主人渾身散發一種神采,一直教人猜不透的冰冷珀瞳裏,才會隱約流露出黃水晶般的光芒閃耀。
    主人跟劍子先生認識了多久吾不知道,但他們之間的那股協調跟默契,連吾這個旁人都能感受得出來。有時候甚至會忌妒,忌妒擁有主人這麼多風情的劍子先生。
    但是,吾知道風是留不住的……
    主人……很寂寞……儘管他看上去無所謂。仙鳳想安慰他,仙鳳希望他快樂,但仙鳳做不到,因為仙鳳不是那個人!
    “那個人,那個把主人從小騙到大但他仍不長記性相信的人,那個被主人在夢中叫出名字醒過來又不住咒駡的人,那個能在棋盤上殺得他無還手之力還心服口服的人,還有能與他紫金白玉天下無雙琴簫合奏的人……”
    “鳳兒!”
    “是您啊!劍子先生,是您……”
    我知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
    “難道這就是你們大家對我的出現不動聲色的原因嗎?”劍子抓緊了一大把棋子,可你們心裏也明白,我們之間到底是誰丟棄了誰?我努力的結果終是他選擇忘卻,他寧可牢牢相信十年前我已經死了,多少次了他來來回回問我同一個問題。他總是問我這些年幹什麼去了,為什麼不去找他……我、我也只能重複著那個遇仙修行的故事,不過時間是三年、四年、六年……直到今天的十年!
    “所以,請您不要再走了!”
    非是我要走,他偏偏不願記得我,我又能怎樣?
    請您不要怨他,主人是怕了……十年前,似乎是傷得太深了……
    我不怨他,反倒是要怨自己,是我傷了他。但一次次沉浸其中不願出來的是誰,你們當然是護著他,卻是一次次幫他逃避現實。
    我該怎麼辦?
    劍子清楚,楚君儀對他的出現沒有反應,並非默許,只是無奈。
    手上一陣溫暖,穆仙鳳雙手緊緊握住他的。
    兩人無語。
    直到發覺二樓的人的注視。
    “龍宿!”
    “主人!”
    慌忙把手分開,抽回。
    龍宿無動於衷,只是冷冷看著。他身後便是教母楚君儀,
    “好自為知!”楚君儀硬生生在他耳邊警告一句,踱步走向為自己準備的房間。
    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決定不過問龍宿和劍子的一切。
    目送她身影消失,龍宿也突然轉身就走。
    “龍宿!”劍子情急之下點足越上二樓,扯住他的肩膀:“你可麥想錯了!”
    “吾有什麼想錯?”龍宿開始不躲,但又馬上掙紮著想甩開。劍子哪會放手。
    “主人是鳳兒先……”仙鳳又驚又怕。
    “不必多言,吾心中有數!”龍宿沖仙鳳俯望:“吾自是相信吾的鳳兒!倒是劍子汝,麥要欺鳳兒年幼不識人……”
    這、怎麼又是我?
    “放開!”龍宿一急,不覺用上了三分工夫,劍子無防被他扭脫。當下手腕一翻,攔上龍宿腰間。
    “放開吾!吾很累了!”
    “累?”
    “汝去跪著聽上一個半時辰的訓斥試試!”龍宿壓底聲音咬牙切齒:“還有一百遍《商君書》等著抄……”
    劍子如同沒聽到一般,強行把龍宿推回剛才的房間,並乾脆把門反鎖上。
    穆仙鳳目瞪口呆。
    劍子一把把龍宿推得後退不止。
    “放肆!”龍宿失口大叫:“汝要做什麼?!”
    劍子真想狠狠揍他幾拳解氣。臨到舉拳卻定在了當場。停在半空的手,似乎是被凍住一般,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姿勢,直直的僵在那兒。
    他歎一口氣,歎自己終是忍不下心,歎眼前的人真是個妖孽。
    “……龍宿呀,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廊上落了一地月光,寂靜夜裏,疏樓西風四周是一片峰巒翠翠,正式一處地上難得的旖旎情調。
    聞言,龍宿輕笑:“什麼叫汝回來了?這裏是汝的家麼?”
    “有我心之所念,此處可以不謂家。但真要我選,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歸處。”
    從未料到自己有一日能親耳聽見這樣一番話,龍宿略微一怔,而後嚴肅地看向劍子:“莫非……豁然之境,又斷了糧米了?”
    “…………”
    那人說得極認真,眼中的壞笑卻毫無顧及。
    劍子無語,自己一頓抔心挖肺換來龍宿這種挖苦,只該說自己往日實在積惡累累呀……
    “龍宿呀…………”
    “麥多說,既然來了,就陪吾共醉一場吧……”
    龍宿優雅笑語,起身準備為劍子倒酒,才發現酒具已經被鳳兒收了。
    “明日早上有會堂理帳,主人千萬要起來床才行,今夜不能喝酒!”年僅七歲的小丫頭倒是認真較真的年紀。
    “呃……”
    疏樓龍宿開始華麗地無語。
    “呵呵,無酒又何妨,龍宿,我明天帶桐文劍儒去聖良。”  
    “去吧!見到佛劍,帶吾問好!”
    “我要在那邊待一段時間,不那麼快回來。”
    “……這次要多久?”
    “尚不知……”
    “……汝自己決定的吧!”言語間已經透出不滿:“吾知道,總是這樣,反正汝在有意疏遠吾……”
    “……”
    過於直白的點破讓兩人都陷入無語。
    “你是嫡長子……我怎能比……”
    “忍耐一下也不行嗎?”
    “你不能為我設身處地一番嗎?”
    “汝,什麼都不懂……”
    龍宿低語。無酒,便無醉,無醉,便容易心碎啊……
    “龍宿。”
    龍宿卻轉過身不再看他。
    劍子其實怎會不懂,怎能不懂,然而話到口邊百轉千回,終是只說出了一個名字。 夜長夜短,夢深夢淺,全與那人息息相關啊……然劍子也是人,忍耐也有極限,龍宿你又能懂嗎?
    佛劍出家,本家只有龍宿能傳宗接代。所以作為外人的劍子不能佔有他。而劍子經常因與龍宿的關係受到了本家無形的重壓。有警告甚至詆毀。
    先明白過來的是劍子,但龍宿也不是不懂,但與劍子不同,任性是他的特權,那時的龍宿全然是個不懂事的少爺,被寵壞的孩子,雖然知道自己的叛逆和執著害苦了大他兩歲的劍子。但是……
    “再忍耐一下,等吾接下儒門天下……”
    多久?一兩年?可以嗎?你做得到嗎?
    劍子認為現在離開,既保護自己,也保護龍宿。
    可龍宿不理解,他不願去理解。
    劍子說的好生瀟灑,十五年手足般相濡以沫,汝總是想做就做,這一年來多少次遠去的身影道是無情還有情…………
    龍宿不留,只要劍子要走,他絕不會挽留,無意中照劍子希望的那樣習慣了離別與等待。
    “劍子,汝知道汝最早教吾學會的,是什麼嗎?”
    龍宿再次倒回榻上,珠扇有意無意地掩上眼角。
    “是寂寞呀,劍子………………”
    從不看他離開的背影,這次也一樣,管他去多久。
    “麥要回來了才好!”賭氣般扭過頭。沒聽見腳步聲。
    “汝還不走?”
    沒聲。想來劍子輕功了得,走得無聲無息也是自然。一想到他走了,龍宿長歎一聲,以扇掩面。
    “怎麼這麼快就耐不住了?”
    劍子的聲音響在頭頂,驚得他手一抖,珠扇脫開。
    “汝怎麼未走?”
    “因為你在叫我!”
    “哪里有?”龍宿確定自己很清醒。
    “問鳳兒有沒有?”劍子輕笑著看著鳳兒,小丫頭竟然點頭。
    “主人這裏在叫……”她、她竟然手捂在胸口上。
    小小年紀,懂什麼呀?龍宿幾乎驚呆了。
    “說中了!”故意曲解他的反應,劍子哈哈大笑,突然俯身下,越過龍宿頭頂把唇壓上了他的額頭。
    “汝幹什麼?”龍宿突然起身撞在他鼻子上。
    “嗚哇……”
    原來龍宿被劍子迫得一味向後倒去,奈何他們本就在桌邊,身後無處著力,終於退到及至,再不能承受,一顛而傾。
    眼看收勢不住,就要倒了下去,劍子握住他的那只手猛地用力一扯,另一隻手往他腰間一攬,把人帶入懷中。同時劍子左腳足尖點地一踩,借力起身,在空中一個旋轉,身法俐落而瀟灑。兔起鵠落間,擁著懷中的人一起跌在房中寬厚的床上。
    借這樣的機會偷個香應該不成問題,誰知迎上的竟然是龍宿的額頭。
    摸著酸到不行的鼻樑,劍子反倒哈哈大笑。
    “出去!”龍宿惡狠狠地命令,收回的拳頭並未放鬆,時刻準備再給予重創。
    劍子意外地乖乖地轉身向門。龍宿一驚。
    “喂……”想叫住他,卻又放不下面子。
    “怎樣?”劍子只是站住,並不回頭:“你……”
    “汝……”龍宿終是也只有這一個字,兩人同時把餘下的話死死咬在了口中。
    不要走!吾要汝留下!
    跟我走,再也不分開!
    腦中一片豁然,如果能早十年說出來,會不會一切都將不同?
    相對無言,現實無法逃避。龍宿已經放不下責任了。
    然而龍宿也無語。無奈,劍子長歎一聲只得放棄。當下推門而出。
    竟然就這樣走了?
    “混帳劍子……”龍宿氣得快昏過去了,卻仍邁不開一步留住他。
    邁出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就再次這樣讓他一個人走了。
    “汝……罪無可赦!”
    無人斟酒,自酌自飲之間體味一番當年風流太守的悠然自得;無人對飲,舉杯邀明月之餘淩亂的影舞成三人,一切仍是那般愜意逍遙。
    然而這樣的意境對於十五歲的年紀是否太過滄桑了一點?
    日晴夜雨的宮燈幃難得一見滿天星子,只是舉目望去似是總覺得少了什麼,心思一動,袍袖翻飛之間十裏延地宮燈盡數熄滅,頓時星河璀璨。
    龍宿笑了起來,滿意地倚著朱紅的亭柱自在觀星。龍宿喜愛夜雨勝過星空。一年前特地選了這宮燈幃建亭造閣。
    牛毛一般的細雨霧一樣斜斜地在空中飄飛,雖已是晚秋,卻像極了春日那沾衣欲濕的杏花雨,帶著一點點的淒清、一點點的溫存。
    蜉蝣子,天地依…… 龍宿再笑,當日自己那句話,竟然在今朝應了景,望空,望空,望去全成空啊……
    握上紫竹狼毫,蘸了墨,鋪開紙,一筆一劃細細描繪,描繪出那人英氣的眉壞笑的嘴,描繪出他有情無情深深雙眸,描繪出那人一身飄然風姿,也描繪出自己的一腔難訴相思…………
    劍子啊………………
    再入一杯酒,酒不醉人,人為情愁醉。
    吹面不寒的楊柳風拂動翠綠幽篁,細碎的竹葉聲與雨聲響成一片,宛如夜闌深處的天籟,真是別有一番滋味。當下丟了筆,起手壓上琴弦。輕撥慢撚,口中不覺吟唱:
    萬物如秋露,風中不久長。誰言易逝者,惟有草邊霜。泠泠七弦譜,宮商隱淒涼。荻音獻美意,暗自是滄桑。
    無言生離歎,淡語死別傷。傷心心不死,失意意難忘。世緣斷且續,紅塵惹心狂。花落佳人袖,秋盡為誰香?
    劍子仙跡啊!汝夠狠,吾記下了!
    看見劍子大步甩袖出房間的模樣,穆仙鳳一陣心寒,不經意間,瞥見楚君儀正倚在自己門前,也凝神蹙眉地望著他們那邊。
    那是不甘,龍宿已為儒門天下之首,所作所為已是她身為尊禮書院都令所無權干涉的了,作為母親她也僅為繼室,而十年前的一次使龍宿對比自己年長十歲的她空有尊敬之儀,而無骨肉之意了。
    什麼時候,她看劍子的眼神中已有了嫉妒,自己也不清楚。
    趁楚君儀沒發現自己,穆仙鳳逃也似地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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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7-03-27 19:22 | 8 楼
    te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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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在这里坦白:这一章抄得比较严重
    当时正处于瓶颈,之后想改实在很难。但是以后不会了,逐渐进入状态了。
    楼上各位大大真是心胸宽阔,我这样欺负宿宿都不怨我,其实他毕竟是儒门龙首,在后文中王者之风会渐渐显露出来——前提是没有佛剑或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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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云直上九万里,
    龙潜在渊终腾空。
    顶端 Posted: 2007-03-27 19:30 | 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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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問·霹靂劍龍主題論壇·古生物王道 » 疏楼梦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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