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谁春 (十九)
儒尊听说剑子夜半翻墙而来,竟不生气,只说人都来了就住几日吧。
儒尊和道尊是没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说的。儒尊被前代儒尊当作完美的偶人一样教养而成,从来都是严肃威仪的儒门少主。直到有一日,前代道尊飞升而去,竟将道尊之席传与一个由俗入道的弟子,在各境武林引起很大反响。前代儒尊有轻蔑之意,故让少主代为拜访新道尊。说当时还是少主的儒尊一见道尊的面,便被道尊赞作儒门有钱的大美人。二人因此结下缘分。
也就是因为结缘稍晚,儒道二人虽情感亲厚,却又各怀心思。当儒尊得知道尊入道竟是因俗世爱妻去世时,受的打击不小。虽说道尊是有天命的人,爱妻离世不过是天命的虚像牵引。但这感情的事,谁能有个准话?明知是幻灭的美景,还要追逐的人本来就有许多。儒尊自己都是这种人,如何去期待在俗世历尽情事的道尊。现在龙宿年少便遇见剑子,在儒尊看来岂非好得很?顶峰的先天人有着近似无穷的岁月,短暂的真情太过虚幻,只有长期相知相伴地依托才实在。佛剑与剑子原本就讲究看尽看空看破。而龙宿则不。
儒尊是个极聪明的人,能为龙宿设计好,自然也为自己设计好了。他虽处盛年,却实不长命。自己与道尊如何,自己与龙宿如何,来去之事全都已盘算清楚。
龙宿此时并不能洞察太多,只觉师尊是此世最亲的人,定要好好伴其身边。
道尊虽知儒尊的心思,却猜不到关于自己那部分,只想着这位儒门美人能日日都开心如意,不要皱眉头也不要拿珠扇扇自己。
终是到了第二日夜晚,剑子的存在变得异常尖锐。
让这个英俊的少年白毛毛睡在哪里,这是个问题。
一个中年女官说,小公子已初成少年。那剑子也已有了半大人的样子、虽都是男性,但睡在一起肯定使不得。那剑子野惯了,万一睡着踹小公子一脚怎么办?万一踹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殿上一群年轻的宫女闻言忍俊不已。
连儒尊听到“踹出个好歹来”时,也不免眉头皱了皱。
如此说来,真是恐怖。
儒尊笑道。
咳,吾认为少主与剑子仙迹素来交厚,同睡一处并无不妥。二人皆是赤子童心,若是如此生分了,反是不好。再者说了,剑子另睡一处也必定也会在少主寝宫玩到半夜,总不能叫人夜半瞧见个穿睡衣的道士从少主寝宫跑出来吧。
一个素日得儒尊赏识的内官道。
儒尊点头,此语甚合我意。
年轻的宫女们也嘟囔说,本来嘛,儒尊大人还不是同道尊住一处哩。
说完,她们又笑得花枝乱颤。
儒尊只当听不见,吩咐下人安排事宜。
龙宿正同剑子玩五子棋。这不动脑子的小游戏很是有趣,也不谈高不高明,输不输赢。
汝一个人来,也不叫上佛剑。龙宿有点埋怨似地笑了。
嘿嘿嘿,他说不妨碍我。剑子瞧着一处龙宿的破绽,准备下手。
啥?龙宿丝毫不见自己的败绩。
没没,没哈。剑子连成五子。
龙宿轻哼了声,心道莫名其妙。
二人皆未想晚上要睡一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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