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去找疏楼的时候,是半夜。
他摸摸进谷用的巨大荷叶舟,奇妙新鲜的紧。心道那人还是一贯的精致华丽。
舟转过一道弯,谷中的建筑隐隐露出些,岸边的芦苇被风吹出莎莎的响声,月光下的这一切美好的不能行。
他闭上眼感受这一切,就像去感受那人的喜怒一样。
看到他的到来,强迫从床上爬起来的疏楼骂了声神经病,嗙的一声关上门继续睡觉。
豁然耸耸肩,淡定的摸进去将就一晚。
第二天,两人各搭一船出了谷。
豁然朝他喊:和我做一条船不好吗?
疏楼不理他,钻进船舱补眠。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几近黄昏,两人上了岸,接应他两的人已准备好了飞骑。
睡了一天,疏楼有些头晕,扶着额头他问:你拉着我来就是为了看老鹰吗?
豁然打着哈哈混过去:差不多差不多。
但当疏楼骑着鹰来到魔军上空,心里恨不得把豁然用刀切几切。
豁然看他脸色不好,讪讪道:好友啊,你不陪我下地狱还有谁陪我下地狱呢?
疏楼咬着牙吐出几个词,但下方魔军攻击猛烈他急忙驭鹰避开。
豁然看出他的唇形分明在说:你现在怎么不去死一死。
一仗下来身子几乎散架,休息了几天闲不下来的豁然又把他拉出客栈。
疏楼:你这又是要带我上哪?
豁然笑嘻嘻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疏楼甩掉他手道: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拖我下水,不去。
豁然看他决绝知这次是真怒了,于是真切道:这次没骗你,真的。
疏楼转头冷哼一声,倒跟了上去。
进了树林,也不知那人哪找来的凤凰,疏楼新奇地摸摸华羽,有些爱不释手。
豁然看他喜欢心里也受用,道:走吧,我们去仙宫。
骑着凤凰,两人直入云霄,疏楼心里轻快驾着凤凰已远超豁然一大段。
豁然眯眼望着,阳光从疏楼肩上散下,轮廓越来越淡,好似入了天宫便再也不回的飞仙。
他心中一凛,立刻催着凤凰追上去。
到了仙宫是长长的求仙道,一眼望不到边际。
疏楼皱起眉,他最讨厌麻烦的事,可辈子就摊上个最会惹麻烦的人。暗叹一声,便跟着踏上台阶。
走完求仙道,豁然拉着他进了桃花林,指这一株已经成精的桃树与他说:听说对着这棵桃树许愿,啥都能成真。
疏楼玩味的绕着桃树走了圈,除了比较大也没什么新奇的了,于是戏谑道:若我许愿……把你变成你女的也会成真么?
豁然一听,紧张的捂住他嘴:好友啊……这种玩笑开不得开不得啊……
扑哧一声,那边疏楼两眼成了月牙,笑的开怀。
看出他在寻自己开心,豁然也没办法,便道:你就没愿望说说吗?说不定真的能成真呢。
疏楼不笑了,冷冷的瞧着他,道:我的愿望,是不可能成真的。
豁然道:事无绝对,好友且说出来听听。
疏楼没回答,抬手拨弄桃枝,惹得落英纷纷。
他淡淡道:若我让你退出江湖,与我归隐,你肯不肯。
疏楼见豁然愕然不语,冷笑一声,道:在你心里我什么分量我是清楚的,我不逼你……但不代表我不在乎。这些年……这些年,除了江湖你可有把我放在心上……
豁然听着心惊,张口想驳,又哑然……
要说真的在乎他,可每次明知道有危险还是会拉他出去打架受罪。要说不在乎,可一想到眼前这人就心爱心疼的紧,每次看到新奇的东西又会拉上他一齐分享。
豁然愣愣的看着他,脑子里就像有两个声音在对喊,一时无语。
疏楼看他呆在面前,冷笑一声,转身。
豁然以为那人要走连忙追上去,谁知却见一贯含笑的脸竟有些凄然,眉眼间现出些怨怒。
豁然一把抱住他,不顾怀里那人的挣扎贴上去。
豁然在他耳边低语一声,那人暗叹静静任他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