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布布小劇場】之二 風寒〈劍子×龍宿〉
疏樓西風。琴聲悠揚。
「咳、咳……。」琴音乍停,細聽,一陣輕咳聲代之響起。
「主人?」仙鳳聞聲趕來,只見她家主人捂著口鼻咳嗽不止。
上前輕拍背脊讓他順順氣息。「主人,您無恙吧?」
「嗯,吾沒事……。」話出口,聲音沙啞。
「主人,昨夜風大,您是不是未多加外褂便出外觀星了?」倒了杯茶遞給他,白嫩小手探上他額頭的溫度。
好燙!
「吾沒走得很遠,只在疏樓附近看了一會兒便回房了。」茶入口,稍稍緩和喉嚨乾裂的不適感。昨夜,他才和衣正準備睡下,劍子便突然來訪,興高采烈的拉著他出外閒晃。無奈之餘,他隨便披了件外袍便跟著劍子出外賞景,到了近晨才回疏樓。
「主人,您會不會覺得身體有哪裡不適?」見她家主人游移的眼神,對於他話中的信任度大大降低。主人一直都很注意飲食養生,但對身旁天氣變化卻老是不在意,平時白日有她和言歆在看顧;到了夜間,劍子先生三天兩頭前來找主人出外遊蕩,主人幾乎沒在拒絕劍子先生的邀請,常常都是衣服隨便一披,便跟著劍子先生出去,加以劍子先生那種山猴個性和習慣,怎麼可能會注意到什麼衣服穿的暖不暖?
「頭痛、喉嚨乾裂……。」話說著,腦海裡想起先前看到的醫書內容所提。
「主人……是受了風寒吧?」看主人情況,八九不離十。
「嗯……。」低頭暗忖一會,他又抬頭看向仙鳳,梨窩漾起笑容。「小事,別操心了。汝先下去吧,仙鳳。」
「主人,讓仙鳳為主人去抓幾帖藥,您先回房睡一會兒。」
橘色眸子輕轉,回道。「也好……。」他記得今晨讓劍子一個離別吻弄得神智迷離的時候,似乎聽間他醇厚嗓音在他耳邊縈繞著今晚將再來一訪的話語。他實在不願也不想讓他見到他這副病厭厭的模樣,再者,時間還早,回房睡一會兒應當沒關係。
「仙鳳,汝再酉時如未見我起來,記得來叫醒吾。」囑咐完了,他緩步往廂房移動。
頭──似乎越來越痛了。
* * *
夜裡,他讓屋外滴滴答答的雨聲擾醒。睜眼,房外之景早已全暗下。心頭一驚,他趕忙地想起身下炕。
慌亂中,一腳不小心採了空,才打算認命地投向地板的擁抱時,跌入的不是預期中的冰冷地板,而是一個他在熟悉不過的溫暖懷抱。
頭頂傳來一陣悶笑聲,他氣得掄拳揮過去。
「哈!龍宿,你剛剛那副從容就義的表情,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輕鬆接下他沒啥力氣的攻擊,還是不忘消遣他人一番。
「劍子仙跡,汝可以滾了,不送。」掙脫一抱到他便像隻章魚巴上來的劍子,他氣呼呼的抬首瞪他。
「耶~龍宿,看你身體不適,我特地來照顧你。你不領情就罷了,怎隨便地就趕我走呢?真是糟蹋我一片赤誠。」大掌摩梭他粉嫩的臉頰,如晨星深邃的眸子溫柔注視。
「吾……。」被他瞧得渾身不對勁,臉一紅,他又鑽進被窩逃避現實。「吾要睡了,汝自便!」
長睫閉起,他感覺到劍子厚實的大掌忙著替他拉被,探額溫。唇角勾起彎弧。或許,偶爾著個小風寒讓劍子替他操操心也非是壞事呢!
替他拭去額上沁出的薄汗,劍子便靜佇一旁,省去一些平時對他毛手毛腳的小動作,不去擾他睡眠。
是體諒他嗎?笑意更甚。
寧靜的夜,劍子無言的溫柔,讓他睡意更濃。
看著他沉入夢鄉的臉,劍子掛上笑容,輕吻印上他額間的血龍紋。
* * *
「嗯……。」睡意朦朧,他感到一陣寒意襲上身。溼熱的觸感,滑過他頸邊,爬行至他胸前逗弄。陌生的情潮醞釀,他不自覺地嚶嚀出聲。
綢緞底衣滑下手臂,忽地,他驚恐地睜開眼,入眼所見的是道袍完整如初,才脫完他上身底衣,正準備動手解開他下身衣飾的劍子。
「劍子仙跡,汝這混帳,趁吾入眠時脫去吾的衣服是想做什麼?」拉過一旁錦被,整個人縮進床角,紅霞佈滿小小臉蛋。
睜眼他見到劍子氤氳、溢滿情慾的雙眸,他突然會意過剛剛身上那溼熱觸感是什麼,更驚覺自己發出了多麼引人犯罪的聲音。
他跟劍子成為情人關係已有不少時日,但兩人看似親暱,最進一步的動作也只是個深吻。
雖然劍子老愛對他毛手毛腳,自制力倒也不錯,頂多是摟腰、勾頸,還不到真會讓人意亂情迷的地步。可今日……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他真有如此「飢渴」嗎?他記得他剛開始只是因為看龍宿睡得滿身是汗,很不安穩,便自行決定替他換上一件新的底衣。可,才替龍宿擦乾汗水,就著月光,龍宿不亞於女子的漂亮睡臉,底衣半著,如玉般滑潤的身體在眼前展開──。
「咳、咳……。」
「龍宿?」思緒讓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響起,他居然該死地忘了龍宿還未換上新的底衣。
「吾、吾沒事……咳……。」屈起膝蓋,他將臉埋在膝間。
他趕忙脫下外衣蓋上他的身體,倒了杯茶給他後,便開始翻找他的衣箱。
手捧著他遞來的茶水,無波水面映著他赧紅的臉,他呆呆地發起愣。上身披著他白色道袍,充斥著他在熟悉不過的薰香。暖暖的,像他一直都眷戀不已的擁抱。
手中的茶杯讓人抽走,他跟著跌入他的懷抱。
「吶,龍宿,剛剛嚇到你的嗎?對不起……但是你放心,不會有下一次的。答應你的事,劍子不會食言……。」緊抱,他好怕他就這麼離開他。
「嗯……。」靠著他,放心地打起盹來。
他跟劍子有個約定。說是約定,但對他而言倒也是個退卻劍子對他溫柔呵護的好理由。
劍子是何時喜歡上他的,他不清楚,問了也只是得到一個賊兮兮的笑容當回答。劍子一開始的追求路並不順遂。打從劍子當著他和佛劍的面表明他喜歡他,他便開始能避劍子便避掉他。
只是不管他是要仙鳳出言勸請他出去,或是讓言歆拿掃把攆他出去,劍子仍舊天天上疏樓,情書、禮物、定情物……他樣樣皆送,不過也樣樣讓他堆到倉庫預備將來面臨缺柴燒時使用。
之後,仙鳳看不下去,睜隻眼閉隻眼,讓劍子得以入疏樓門,不必在外頭忍受風吹雨淋。他還是避著不見,在不就是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在之後,連佛劍也來淌混水,勸他就試著和劍子在一起又無妨。是怎樣,汝等全吃了劍子那先生的口水是嗎?
「感情這種事又不能拿來玩玩、試試!」如果他一開始便無心,那麼別開始、別留下任何希望給人,要比給了人一點希望後又狠狠踐踏來得好不是?
「龍宿當真無情?」聽了他的話,佛劍只是輕聲問道。
「於禮不合!」就算他真動情,這樣的感情也不容於世,能長久嗎?沒把握的事,他不能像劍子這般豁達的豪賭下去。
「龍宿,禮法於你當真有這麼重要?有時不顧一切的放手一搏,你才不會又失去更多」
─待續─
錯字。。。還真不少
[ 此贴被聿皇在2006-05-28 01:22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