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家快跟行雨討肉吃去~!
第二:這個后篇怎麼又比正片長了,我好像有點把自己也繞進去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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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時說
(上)
劍子將最右一鍬土仔細的撒上,然後抬手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他知道當下並不是遷植花株的好時節,卻還是忙忙碌碌了半天從疏樓西風移了兩三株半開著骨朵兒的牡丹來,都是龍宿平日里特別喜歡的幾支。說來也奇怪,這些花在疏樓西風那個沒人的地方關著,照說早就該壞了,可看著倒依舊是長勢喜人。
劍子拄著鍬看了看天,又笑著低頭,自言自語道:“難得遇上個好節日,劍子一個人過也無趣。往日裡龍宿疼你們,劍子想起來便勞動了你們這些花挪個地。龍宿瞧的高興,也算替劍子吾湊個花好月圓。”
說著又往新泥上撒了點水,這才擱下桶晃悠悠的往後頭去了。
幾株花哪裡經得他這樣折騰,只在月下蔫巴巴的搭著葉子。劍子走了好一會之後,只聽從遠處的風裡漸起珠玉環佩的輕響,一雙珠繡軟鞋停在那幾株花前。那人看了片刻又用手中的一柄七寶扇托了一片花葉,嗟歎一聲,道:“吾不在,倒是連累了汝等了。汝等也勿怪那道士,到底不是個有心賞花弄月的。”
說罷也不管地上的泥,彎下身來侍弄。還未及拾起一邊水桶里的水瓢,聽得後頭的慢慢靠近的腳步聲,卻似早在他意料之內,只顧專注於眼前花葉。
來人並未同他說話,只等他灌下了三兩瓢的水,又要去扶花泥的時候才摁住了他的膀子。
“留著吾來吧,仔細一會糟蹋了你那些金貴衣裳。”
龍宿聞言直起身來順勢躲開他的手,抖了抖袖子站到一邊。劍子的手就這麼半懸著,面色一沉卻又轉過頭若無其事的彎腰收拾起來。
龍宿在一旁看著,又如此這般的指點了幾句。看劍子似也一一記下,只點點頭說了一句:“甚好。”轉身便走。
劍子一驚,卻哪裡肯再放他,腳下生風幾步追了上去攔在他前頭。龍宿不得已停下腳步,同他一笑,問:“道長費盡心機想將吾引出來,吾已遂了道長的愿。現下又是要作何用意?”
話實在不怎麼中聽。雖如此,卻依舊是笑言道:“是劍子才不明白你的用意。這分明是你的宅子,卻為何才來了又走?”
龍宿並不答話,微瞇著眼睛看向遠方略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劍子看著他的樣子,自然心知肚明。只頓了頓便又一笑:“這世間本沒有鳩占鵲巢的道理,你若是爲了避吾而不願意留下來,那吾擇日便搬出去。”
龍宿回神瞥了他一眼,頷首轉身繞開他。劍子愣了愣,忽然又兩步上前去擋了他的去路,龍宿見狀嗤了一聲損到:“過了這麼些年道家先天別的未曾長進,只是這死纏爛打的功夫見長了。”
劍子臉上一熱,只是仗著自己皮厚,依舊頂在他前頭。
“吾不想陪著汝在風裡頭罰站。汝要有什麽話,不如就說吧。
“龍宿,今天是過節。”
“那又如何?”
“吾想問你可否留下來。”
龍宿尚未來得及開口,只聽劍子又嘆了一聲:“只一席飯的時間便可,吾想再同以前一樣與你對飲一回。”
龍宿來前本已翻來覆去的想,再三告誡自己不可心軟又著了那道士的道。只是這可憐巴巴的話自劍子口中說出的時候,龍宿心裡還是微顫了一顫。他用眼梢偷偷斜了斜劍子,劍子也正偷偷的琢磨他的表情,見他望過來又小心翼翼的迴避,約莫是很怕再惹來龍宿不快。
冤孽。
龍宿心裡罵了一句,覺得自己快沒了脾氣。
“可啊,只是吾來時並未準備過,而此處如今也不似從前,隨時有免錢的酒菜等著汝來吃。”龍宿打了打扇子,眯起眼看著他:“難道仙長汝是想讓吾餐風飲露嗎?”
“哈,龍宿多慮。吾自然已經備下酒菜,請。”
這話本來也沒什麼,只是龍宿一邊聽著一邊看著微微躬身的劍子,怎麼多少品出點請君入甕的意味來。
只是龍宿想他前前後後裡裡外外請劍子吃了不知有多少銀子的東西,千年難得才有機會能吃回劍子一頓好的確實也不為過,管他是散夥飯還是鴻門宴。多少有些置氣的意思,便冷冷的哼了一聲,頗為灑脫的回身走去。
水榭上依舊是那麼個景,雖及不上那時尚有那樣金石絲竹的風雅,只在這水色之上皓月之下倒也顯得十分幽靜宜人。
亭台里顯然是被劍子粗粗的收拾過了,桌上擺的雖比不上龍宿平日吃的那些精緻,但這一席在坊間倒確實也算中上品。龍宿瞟了一眼,毫不客氣的在主位上坐下。劍子見狀便挑了他對面的座,卻並未落座,傾身為龍宿斟酒布菜。龍宿只揀吃一些,有的碰也不碰這麼晾著,態度頗有些冷淡。
劍子覺得也無妨,只當做沒看見又往他面前的小碟里夾去一點。劍子有滿腹的話想問,譬如說當日之後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事,又譬如說為何龍宿複生之後會選擇避世,又如同對他也變成這般涼薄的態度。劍子想了半天,這些卻都沒問出口,只問到:“以往都說狡兔三窟,看來你這條狡龍遠不止有三窟這麼簡單。”
龍宿笑了:“汝是打算打聽吾在落腳何處。”
劍子哈哈了一聲,拿起酒壺又往龍宿的杯裡添了點酒。龍宿接過來呷了一口,道:“其實告訴汝倒也無妨,總歸……”
劍子瞧著他微瞇著眼,空嘆了口氣:“下半句你收著就好,卻不必說與吾知道。”
“汝心中已是明瞭,吾說與不說又有何差別。劍子,如今汝也會自欺欺人了。”
劍子皺眉:“吾幾時明瞭?現如今你的舉動,想法,劍子更是一無所知。”
“這嘛,好說。”龍宿冷笑:“劍子大仙百事傍身席不暇暖,自然不會明白。”
“龍宿,凡事留一線。”劍子片刻不語,又道:“吾今日並非是來同你尋嘴仗的。”
龍宿聽著盯著劍子看了一會,似還想說什麽,只是到底也沒有說,扭過頭猛搖了幾下手裡的扇子。劍子再同他說話,便只顧自己走神,一句都不理會。
劍子飲過幾杯酒,道:“你若一直不想理吾,想來自然也有你的理。只是至少知會與也讓劍子落得個明白吧。”
劍子端詳了他片刻,見他仍然是一聲不吭,皱了皱眉,垂下眼琢磨了会,又道:“龍宿,從前卻不知你到底是這樣的………”
“薄情。”
龍宿聞言登时轉過頭來:“自然不及劍子汝的多情。從前?從前吾也不知汝劍子原來還有這麼多趣味的從前!”
劍子倏然怔住,看著龍宿氣的緋紅的臉頰想了片刻:“莫非你指的是……”
龍宿发现自己一時失言说漏嘴,頓時覺得丢了面子,站起身便要走,被劍子攔腰拖住。
“劍子仙跡汝放開吾!”
“不放。”
“劍子仙跡,汝吾方才說定只留一席飯的時間,難道汝要食言!”龍宿邊說,腳下兩人已過了十幾招。
“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 兩人根基差不多,硬拼硬劍子并不占的到多少便宜,轉了一念,忽然順勢撤力又施與手上,龍宿果然就向著他傾下半分,劍子狡黠的笑著起身迎上去,不偏不倚的親在龍宿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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