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龍宿神色一凜,瞇起了眼睛。
“汝這是何意?”
“龍宿,你是身在危險之中而不自知啊。”劍子惋惜搖頭。
“哈,何必危言聳聽,有話便說。”
“既然如此,那我便說了。你可知,在你走後,悅蘭芳便鎖城了?”
“鎖城?汝怎麼知道?”龍宿顯然不太相信。
“龍宿,我的一舉一動不也盡在你的眼底麼?”劍子微微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悅蘭芳的部族,自然我也很關注啊。”
“那吾怎麼不知?”龍宿并未聽說。
“當然不能讓你知曉,悅蘭芳此舉,不正是為你麼。”
龍宿聽聞此言,皺了皺眉頭。
“我那親信,在悅蘭芳的部族要地中出入皆使用你的信物,呃,就是上次你送我那塊白玉。”劍子說到這,倒有點不好意思。
龍宿狠狠看了劍子一樣,劍子怏怏地摸了摸鼻子。
“這一次,他剛亮出你的信物,就立時被扣下。你可能還不知,悅蘭芳悄悄把分布較遠的兵力調入中心城內外,他這樣布置,卻未跟你說,是何用意豈不是明顯?”
龍宿心中狠狠揪了一下。
悅蘭芳,汝當真如此?
龍宿心中立刻前後思索悅蘭芳之事。悅蘭芳這麼多年不問政事,龍宿幾乎不太想得起來他,難道那些全都是假象?
龍宿想到那籣印之事。悅蘭芳為何不把籣印給他,這本是理所當然之時,除非……他果真另有打算?
可是,悅蘭芳為何要現在這樣做?如果他有心對付自己,那之前那麼多年為何不動手,并讓自己大權獨攬?龍宿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會不會,是劍子的離間之策?龍宿想到這裡,不由得看向劍子。
劍子見龍宿看他,更表現出坦蕩。他心裡其實也沒有底,悅蘭芳那邊如何他根本不知,此番言論只為動搖龍宿。可是他的確從心裡覺得悅蘭芳有問題,他在之前調查悅蘭芳的部族許久,心中已有些猜測,此次就賭悅蘭芳真會出手了。
“哈,差點中了汝的計策,汝在說謊,汝只是想動搖吾。”龍宿向前走了幾步。
“龍宿,此事事關重大,切勿因為不信我,翻了整艘船啊。”劍子不確定龍宿是否真的看出破綻,只能繼續撐。
龍宿變了臉色,來來回回走了幾步。劍子知道,他心中也在猶豫。信,還是不信?
“吾憑什麽信汝?若是吾對悅蘭芳產生懷疑,并加以戒備,得益的只有汝。”龍宿也明白這一點。
“龍宿,我這是為你著想,你怎能懷疑我的心意。”氣氛稍緩,劍子又不正經起來。
“哼,免了吧。”龍宿懶得陪他胡鬧。
龍宿現在對劍子的確有所排斥,畢竟,兩人互相算計已久,他不得不防。而劍子也看透他心思。
劍子微微一笑,手一揚,空中一直懸著的星劍動了!星劍紛紛散落在地,卻有幾隻直奔劍子而來。龍宿還未來得及出聲,那幾隻星劍直插入劍子的身體。
有一隻劍離心臟部位極近。龍宿不是不驚訝的,他不明白劍子為何突然如此做。
劍子一步步走近龍宿,血迅速浸染了傷口附近的白衫。
“龍宿,無論你我立場如何,我對你的確心意不假。”
劍子站在龍宿面前,龍宿想後退,但是身子仿佛被釘在原地一般,沒有動。劍子把自己身上的劍一隻隻拔下來,最後心口附近一隻拔出之時,一股鮮血噴了出來。此時的劍子,臉色比之剛才,要難看得多。
劍子伸手,把這些星劍送到龍宿眼前,龍宿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下。
“龍宿,能傷我的人,只有你。”
龍宿手中拿著那幾隻星劍,覺得沉甸甸的,上面還沾染著劍子的血。龍宿一時只覺得心中滋味複雜。
劍子的傷口以非常快的速度愈合,很快就無大礙,只剩衣衫上的血跡。
龍宿不語。
劍子看龍宿神色,嘆了口氣。
“其實,你若是想知道悅蘭芳那邊到底如何,不如派人回去探看。若是你的親信所言和我不符,我隨你處置;若是他所說和我大致相同,或者他根本就被扣下回不來……那你也該有所計較了。”
劍子說這話倒是很有把握,龍宿派出去的人絕對回不來。這條後路是他早已想好,自從龍宿帶軍離開悅蘭芳的部族,他就派人在悅蘭芳部與龍宿之間設了卡。龍宿的人一出去便會被劍子的人半路上截住,絕對回不來。
“哼,若是往來又需要好幾天。這幾天吾若是毫無動作,豈不是便宜了汝?”龍宿還是不甘心。
“龍宿,你真的這麼想置我於死地嗎?”劍子苦著臉說。
“說來說去,汝還不是想拖延吾的時間,最後改變主意。”這一點,龍宿也看得透。
“不錯,我的確是想求你放過這一回。”劍子也坦誠地說。
“汝求吾?”龍宿挑眉。
“是,我求你。”劍子苦笑。
這個關頭,不能不求了。劍子那邊只對付東陵部族的人馬的集中攻擊已經吃力非常,這時如果龍宿也參加進來,他實難抵擋。
“劍子,汝的部族生死,現在掌握在吾的手中。”龍宿明白這一點,倒頗為得意。“吾決定汝的命運。”
“不錯,一切全看你了。”
龍宿很滿意劍子此時的低姿態。和他認識這段時間,他總表現得強勢,難得看他低頭。
“好吧,吾就等上幾天,看看情況再做決定。”龍宿放劍子一馬。
劍子心中大大鬆了口氣,一顆心終於放下。只要龍宿不動手就好辦多了。不能爭取龍宿動,至少先讓他不動,也是好的。至於那邊戰事,龍宿本是援軍首選,但如今龍宿既不肯相助,他另有備用之對策。
“劍子,不管汝今後如何,汝要永遠記得今日。汝的生,是吾給汝。”龍宿勝了一場,高傲非常。
“是,我會記得。”劍子答應著。
“這幾日,汝不妨就留下?”龍宿怕劍子再出去搞什麽動作。
“龍宿,前線火燒眉毛,我留下豈不是群龍無首?”
“吾可以放藺無雙回去。”龍宿覺得放藺無雙回去危險不大。
劍子心中盤算了一下,留在龍宿這裡也好。他現在答應不動手,萬一想著想著又改變主意了呢。在龍宿身邊,也可以看著他的動作。
“好,就這樣辦。”
蒼那邊,劍子之前雖避而不出,但是對方似乎等不了了,正伺機強攻。
以蒼的立場,既然答應了劍子,就不能讓他的人馬有失。可是,帶領劍子的人去迎戰,他也做不到。畢竟,情況未明朗之前,不易參與修羅道戰事。
蒼走出帳外,看了看天。突然,蒼口中喃喃念著什麽,兩手在空中比劃,天上頓時灰濛濛的,氣溫驟降。
大家感受到異常,有些驚恐的騷動。此時,劍子與東陵兩部族之間的距離,天降大雪,很快便是白茫茫一片。可是兩邊人馬之處卻不受影響。
蒼竟是用冰雪將兩邊分了開來。用不了多久,那裡結了冰,東陵的人馬必不敢輕易來犯。對他們來說,這冰雪來得蹊蹺,誰知那冰雪覆蓋之下有何埋伏呢?
這冰雪到底是術法所召喚,支持不了許久。若是劍子不能及時回來,那就沒有辦法了。
“唉,”蒼看看天,微微嘆氣,“吾已盡力,端看天意如何了。”
龍宿果然沒有等到派去悅蘭芳處的人回報,不由得疑心加重。龍宿這幾日左思右想這些年悅蘭芳所為,當真古怪。
以前也覺得古怪,但是不知由頭。悅蘭芳本就野心勃勃,後來登上東主之位該說是終於稱心如意。可是,從那之後他卻像變了一個人一般,頹廢不堪。說來,龍宿也不相信他會真的如此,但是又找不到原由。若是這一切是假象,那他演了這麼多年的戲又為何?
如果他真的想對自己不利,那麼等待這麼多年,現在的確是最好的時刻。尤其是……龍宿想到悅蘭芳那一句“若是失敗……龍宿,吾只能棄汝了。”
汝是打算失敗時棄吾,還是一開始就算計好了呢?悅蘭芳,不要讓吾知道,汝真的打算負吾!
悅蘭芳那部分人馬的將領被請到龍宿帳中。
“吾今日是請各位商議一件事。”
“請說。”幾人點頭。
“本來吾與大家說好,若是出兵,自然是以吾的人馬為主,汝眾人率領的五萬精兵在後支援。可是,吾仔細考慮,這樣似乎不妥。”
既然是龍宿要出兵,龍宿自己的人率先衝鋒陷陣,儘量保存悅蘭芳的人馬,這是規矩。
幾位將領面面相覷,不知龍宿所為何意。
“各位有所不知,唉,”龍宿嘆了口氣,“大家也許都有耳聞,吾的大部分人馬之前已經派了出去。那些是吾的精銳人馬,勇猛善戰。而這次吾身邊無人,所以才向悅蘭芳借了大家的人馬。為何說吾身邊無人呢?吾這五萬人馬是近些年募集,平日只是充當看家護院,從未真正出去征戰過。吾本考慮,一來我無人可派,二來趁這次帶他們出去鍛煉下也好,可是想想又覺得,這次事關重大,必不能有失。若派他們恐怕會白白浪費人力物力,還失了先機。所以,吾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讓各位的人馬打頭陣比較妥當。各位覺得如何?”
這真是鬼扯了。龍宿能把一群沒打過仗,只會看家護院的人帶出來麼?每個人都知道龍宿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可是偏偏不能反對。質疑龍宿?怎可能。
“可是,這樣似乎……”幾個將領交換了一下眼神,顯然不愿意。
這是自然。他們走之前都受過悅蘭芳的示意,對龍宿有著戒心。若是讓他們的人馬衝鋒陷陣,而龍宿又有了二心,在後面搞了其他動作,那不是找死。這豈不是,悅蘭芳的人去死,龍宿的人等著收尸麼。
“看各位面有難色,怎麼,吾說的沒有道理麼?”龍宿故作關心,心中在冷笑。
那幾位將領各自猶豫了一下,又是一番眼神交換。龍宿背過身去,就讓他們商量。
“大人。”似乎有了結果。
“哦?”龍宿轉過身來,面對他們。
“大人既有此意,我們豈敢不從。只是,這與我們出發之時所領的命令有所衝突,還望大人將東主的籣印請出,我們也好拿出去證明給下面將士看一看,此是上面有命,非我等私自下令。”
龍宿心中冷笑更甚,果然來了!
“怎麼,不相信吾麼?”
“豈敢。大人,這也是一直以來的規矩,有重大軍令下達時必須籣印在場,您很清楚。”
龍宿點點頭。
“不錯,是這個規矩。那麼……吾現在就取出來。”
龍宿取出一個精緻的匣子,上嵌珠寶,一看便是龍宿之物。龍宿把匣子打開,晃了晃。裡面的東西讓人看不真切。
“呃,不知可否讓我等走近一觀?”
龍宿微微笑道:
“有何不可。”
幾位將領慢慢走近,各自皆暗暗運氣。每個人都清楚,龍宿絕對拿不出真的籣印,所以一會兒拆穿之刻,便是動手之時。五個人聯手能否制服龍宿,誰也沒有確切把握。
幾人圍在桌子旁邊,有意無意把龍宿包圍起來。大家假意端詳,這是,有一個人清了清嗓子:
“咳咳,大人,這塊——”他的話沒說完,龍宿突然出手了。
各人心中一驚,趕忙接招。龍宿竟搶先出手,好在大家一直都有所戒備,不至於束手待斃。龍宿一人對五人,以內力相拼,就這樣僵持在那。龍宿的功力果然深厚,其他人也是高等修羅,修為不淺,但是龍宿一人竟能頂得住他們五人之力。此時,六人站住不動,內力在他們之間抗衡較勁,誰也不敢大意。
只是,那五人萬萬沒有想到,真正的威脅并不在龍宿,而是在身後!正在他們僵持之時,一道人影出現,以極快的速度和高明的手法連點五人身上八處大穴。一切動作,皆是一氣呵成,讓人幾乎看不清他是如何辦到。
五人功力頓時受阻,龍宿的內力襲來,全部被掀翻在地,傷筋毀脈!
“汝可鎖住了他們的功體?”龍宿問。
“放心。”劍子回答。
“做得好。”龍宿點頭。
龍宿招呼了親信進來,把這幾個人悄悄藏起。今晚帳中的變故,萬不可傳出去,否則必會大亂。
“現在,還剩悅蘭芳那五萬人未解決。”雖說現在控制了那幾位將領,但是下面人馬畢竟還是悅蘭芳的。
“龍宿,切不可大開殺戒。”劍子提醒。
“哦,汝有何辦法?”龍宿轉向劍子。
“你不妨這樣……”劍子上前一步,與龍宿耳語。
第二日,龍宿突然下令大軍開動了。不過,兵分兩路,龍宿的人馬先行探路。龍宿將他的人馬帶至前方一處谷底,這裡地形,龍宿頗為滿意。兩日後,龍宿布置好,著悅蘭芳那五萬精兵速來。
這是一個葫蘆谷,進此地形可謂兵家大忌。可是,這是上面的命令,士兵們怎會多想,只管執行。五萬人馬,就陸續進了這葫蘆口。
正當全數人馬陸續進去之時,聽聞谷口隆隆響聲。山下竟滾下巨石,只消片刻便把那出口堵住了!眾人一下子慌了神,不知是怎樣一回事。山谷邊緣紛紛出現一些兵士,手持弓箭。那弓箭頂端,燃燒著熊熊火焰。
正在眾人騷動之時,龍宿出現。瞬時間,每個人都知道有什麽特別的事要發生。龍宿只站在那裡,高高在上,自有威儀。本來騷動不已的人群竟漸漸消了聲。
“悅蘭芳昏庸無能,”龍宿開口說話,聲音在山谷中蕩著,“自任東主之位起,多年頹廢萎靡,不理事務,毫無建樹。整個部族和修羅道由他帶領,前途黯淡無光。吾本不想如此做,但是實不認看著部族在他手中敗落。”
說到這,龍宿嘆了口氣,似乎真的很惋惜。
“吾無法坐視整個部族因他而腐朽,終於決定由吾來承擔這些本該由他負起之責任,領導起整個部族。這是無奈之舉,也是必然之路。而汝這些人……要如何選擇呢?”
其實冠冕堂皇的話都是多餘,中心意思只有一個,吾現在要反了!
下面的人猶豫不決。這不就是招降麼?該如何做?
龍宿見眾人沉默,招了招手。幾個人把之前的那五個將領帶了上來。
“不如汝幾人先說說,選擇如何?”
那幾人也被扣了幾天了,想必一來二去已經想得清楚。修羅崇拜強者,而且悅蘭芳這些年的樣子的確無法服眾,順應龍宿,也不無不可。
五人中,有四人跪了下來。
“我們愿意追隨龍宿大人。”
龍宿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汝呢?”龍宿轉向那個不肯跪的人。
那人看著龍宿,眼中并不服氣。
龍宿見狀也點了點頭,手一抖,化劍。再一瞬間,手起頭落,收劍。
乾淨利落。
下面五萬人眼睜睜看著龍宿動作。
“汝這些人,選擇如何?”龍宿看向谷底那些人,又問了一次。
眾人抬頭看著上面一圈手持火箭之人,心知若是不降今日就走不出此地。其實,大家已有歸降之意。在修羅道中憑實力說話,今日龍宿獨領風騷,歸降他也不是不可。但是誰也不愿意第一個開口。
“我們愿意追隨龍宿大人。”不知哪裡喊出這麼一句。
一聽這句話,下面嘩啦啦跪下一片。
“我們愿意追隨龍宿大人。”眾人紛紛呼喊。
龍宿見此情形,終於展露笑意。
“今天汝那句話喊得真不錯,”龍宿一進帳子,就看見劍子已經在裡面了,“龍宿大人啊……再喊一遍。”
“龍宿,你總想占我便宜。”
“呵呵。”龍宿顯然心情不錯。
劍子似乎察覺到什麽,兩步走出帳子,望著天空。過了一會兒,劍子一伸手,一隻飛禽落在他的手上,正是上次那隻。劍子從牠腳上取下信函,拆開來看。
這一切,自然落入龍宿眼中,他知道劍子那邊來消息了。
“怎麼,是好消息?”龍宿眼看著劍子眉開眼笑的。
“是啊,大大的好消息。”
“哦,是何好消息?”龍宿似是隨意接口。
“這……”
“不方便說就算了。”龍宿裝在不在意。
“哈,現在也沒什麽不方便的。消息就是……我等的人,來了。”
“哦?汝在等誰?”
劍子神秘一笑。
“是來自魔族的人馬!”
龍宿正要喝茶,聽見這句話茶杯都忘了拿起。
“魔族?汝竟請得動魔族?”龍宿簡直不敢置信。
“是啊,很訝異嗎?”
“那邊的人怎麼會幫汝?”龍宿真真是意外。
“耶,這說明,欣賞吾的人,不止你一個嘛。”劍子心情一好,又耍嘴皮子了。
龍宿想了半天,欲言又止的。
“他們現在已經到藺無雙處,有他們相助,我想那邊已經不成問題。”劍子拿過龍宿手中茶杯,替他喝茶。
看著劍子一臉得意,龍宿又不甘心了。他現在反叛了悅蘭芳,之後回去該如何做呢?以他現在之力,靠這十萬人,與整個悅蘭芳的部族為敵還是沒有把握。
“放心,”劍子看出龍宿的心思。
劍子把手伸過去,握住龍宿的,還捏了捏,似是給他信心。
“有我幫你。等東陵的部族那邊暫定下來,我就先把人馬調到這邊與你回去共同對抗悅蘭芳。”
龍宿看著自己與劍子相連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臉。
“劍子,汝胃口真的很大。汝想把東陵和悅蘭芳的部族,都變成汝的,是不是?”
“錯,是我們的。”劍子把龍宿的手握緊。
龍宿的心中,似乎有什麽在動搖。
龍宿迅速盤算。此時,自己的軍隊內部還不穩固,而且日後要面對悅蘭芳,現在就不能有太多損耗,所以自己的人不能動。而東陵的部族應該會死守他們的城,若再派人支援戰事,他們的城便要空了,也不能動。最後,悅蘭芳那邊,自己反叛的消息應該還沒傳回去,也就是還未撕破臉,他必定不會先動。算來算去,這三者竟都不能動,能動的,只有劍子一方。他若擺平與東陵部族的戰事,便可自由選擇目標。有魔族相助,果然好辦事。
自己與悅蘭芳翻臉,需要幫助,而東陵的部族之前已經得罪了,不好談。現在,似乎只能與劍子聯手。
龍宿突然發現,兜了一圈,最後自己還是需要選擇劍子。
龍宿此時再轉向劍子,只見他一臉自信滿滿。
“汝,果然很不簡單。”
龍宿這句話,像是輕嘆著說出,沒有以往的諷刺意味。
劍子聽到這句話,哈哈大笑。
“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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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說是龍宿先開局,就先從龍宿說起吧。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對於實力相當的隔壁鄰居,龍宿自然一直也是想除的,但是苦無機會。劍子當時暴露了對東陵部族的興趣,龍宿一聽便知他打什麽主意。龍宿通過一直以來和劍子相處,覺得他還有點斤兩,沒準真能試試。龍宿當時喝斥劍子讓他別妄想,不過是場面上的事,意味和他先劃清距離,“是你自己要去的哈,不是我慫恿你去的,出了事別找我”就這個意思。然後龍宿就派人去慫恿那幾個部族聯盟讓他們投靠東陵那邊,給劍子一個找碴的機會。其實劍子心裡也有底,於是就順桿爬了。
再接下來,劍子真的和東陵的部族鬧翻,來找龍宿。其實那一次啊,劍子的確是來求助的,即使他不說,兩人心中都明白。而龍宿也本來就想出兵的。可是,正如我們期末考試一樣,有的教授課程不重要人又好,只要你交點什麽作業都能給你通過,可是你不交是不行的,總得給他一個給分的理由吧。那時劍子和龍宿就是,雖然龍宿本來就打算出兵,但是總得劍子給個理由,於是劍子就跑去了,先吵一架,讓龍宿姿態擺足,再哄哄他,給各自找臺階下,整個做足面子。
龍宿很想讓劍子去出頭,自己最好別沾腥,所以對於那時劍子出賣他還是不滿的。他其實之前也猶豫過,劍子的部族是留還是不留,這麼久以來,他心裡對劍子多少還是有點不一樣了。可是劍子這一弄,惹怒了他,乾脆一個不留了。於是他向悅蘭芳借了人,打算趁機把兩面都平了。不過他的確沒想到悅蘭芳怎樣,因為悅蘭芳并不在他考慮之內,他也沒想到會後院失火。
再說劍子,他一開始聽龍宿語氣,也能領會背後含義。可是龍宿想坐在岸邊不幹活,光讓他忙活,他一來有點不平衡,二來的確忙不過來,於是乾脆出賣龍宿,拉他下水。其實這章裡引出的魔族,劍子的確之前已經打好招呼,可是爲什麽一開始不用呢,下一章會有解釋。反正就劍子而言,他還是愿意和龍宿合作,而不是別人。這裡面,感情因素占很大。
至於悅蘭芳到底又是如何,下一章會講到。這篇文的第二部分到這裡,除了還剩個尾巴留到下一章之外,其他就結束了。到了這裡,這篇文正好過半,還剩第三和第四部分。
[ 此帖被三脚猫伯爵在2009-06-26 16:14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