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末雲歌.二十二】 漫漫長路 情迢迢 文/九祐
白天與黑夜交錯相擁,錯過的時光,濃縮了千年的距離。曾經遺忘的身後的種種,交纏之後,連綿的絲線,鮮紅地像永遠不分離的承諾。
曾經不染紅塵的仙人,曾經不願涉足紅塵的紫龍。牽牽掛掛,都因愛情的顏色,太過迷人與墮落。
最先發現的人,是誰?
『是吾。』
他閉上眼,那回憶的波動,使他表情有著太多壓抑的痛苦。
人性的愛慾,像一座摻了毒的荊棘鳥籠﹔刺著那尾紫龍,滿臉痛惡的淚水。
選擇對愛開口的人,是誰?
『是我。』
他睜開眼。一身白,染上一頭漫長的黑夜。
迷路在記憶的岔路口,堅持的諾言,從未更改。
他佇立在門扉之後,同樣無悔等待著。
旋轉的景象,融合的心情,結合的夜晚。
誰狂戀著誰?誰又眷戀著誰?
醉愛的滋味,沉溺之後,誰又能完全從中清醒。
起風的狂沙,瘋狂的捲動埋在黃土之下的屍體。
一份相思,狠狠地,開始殘暴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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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仙鳳一對眼,睜地偌大,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凸了出來。手裡端著為疏樓龍宿準備的早膳,托盤的手,抖地抖。真不知當下該怎麼反應是好?
這男子是誰?她瞪著。
莫非……她走錯地方了?
穆仙鳳退開身子,仰頭張望牌樓,沒錯,是笑風月為主人準備的玉樓。
獃了片刻,穆仙鳳冷端著顏,不高興的瞪著眼前上半身衣著不整,一頭黑髮隨性亂紮束的男子。
穆仙鳳視線越過天跡,往裡頭一探,看見疏樓龍宿背對著她,一頭青絲紫緞略顯疲態光澤,看得穆仙鳳更氣。
張嘴原想說些什麼,卻在看清楚天跡的長相後,心底陡然收起一種狀似怒意的滋味,奇異的感受,在雙眼底滾了數趟,窯燒著成陶的思慕之情,一聲不響地,開了滿胸滿腑遍地花田。
鏗啷聲,碎躺在地﹔手裡的托盤,全散跌地板上。這聲音,驚醒了疏樓龍宿。
龍宿猛一睜眼,翻身坐起,臉色略為蒼白色。他看見天跡站在門處,而他,清清楚楚將鳳兒臉上神情的轉變,全數不漏的看入眼裡。
穆仙鳳顫抖的手,因激動的情緒,她捂著鼻嘴,難掩嗚唈惻惻。
「啊……你──為什麼……,我會……」這失落已久的感情,像極了那天清晨她和言歆撲進主人懷裡一樣的情懷!
為什麼她會對這衣衫不雅的男子,有這樣深遠的感情?穆仙鳳感到羞澀,紅著小臉,眼尾餘光又正好看到疏樓龍宿已醒,也正盯著她瞧……不能自主地,一張嬌顏開了大株紅色的山茶花,少女的嬌態,明明顯顯。
「主人、鳳兒……不是因為,」她指著天跡,緊張地頻搖首,眼神搖擺不定,在天跡和主人兩人間來回擺盪。
龍宿微笑。看樣子,不只是他對天跡有難以割捨的感情,連鳳兒也有。
他看見天跡伸出手,拍拍鳳兒的頭,鳳兒定止了目光,像是凝了一層即將崩融的情感,甚是一顫──鳳兒哭了,淚流滿面的哭了。
龍宿非常驚訝,驚訝於穆仙鳳流露出來的感情﹔那是不自覺的原諒,是寬宥的淚水。
他靠了過去,想問個明白。來到距離十步之處,天跡轉頭,對著他,很溫柔地喚了一聲﹔一聲猶似故人的呼喚。
「龍宿。仙鳳……還有,」他指著站在門口處的另一個人,「言歆。」
天跡瞇起雙眸,給了他們如沐春風的笑容。
龍宿的靈魂,瞬息之間,像是被洗滌了般,浪花撲上沿岸的燦白水花,淋得他滿身的人間繁星。
「是汝!」龍宿開心的揚朗嘴邊的兩朵梨花窩窩。執起天跡的手,急問:「汝可還記得紫金簫嗎?」
天跡一眛地微笑。穆仙鳳在當下聽了聽,心裡有譜,立即向一旁的默言歆使眼色,默言歆旋即懂得她的意思。默言歆轉身離開,取來瞞著主人帶來的紫金簫和七弦古琴。
不一會兒,默言歆雙手遞上兩件樂器。天跡自然地直接拿走紫金簫,龍宿則是詫異的望了望仙鳳和言歆。
「汝們……」居然瞞著他將東西給帶來了?
仙鳳和言歆自知不對,正想賠罪的時候,在場的三個人,全被奏起的簫聲奪走全部的注意力。
柔情仙態的低迴樂簫,陣陣吹動龍宿的軀體。
體內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拉扯得激烈,催促著他快、快──快動上自己指尖。
龍宿接下七弦古琴,按於黑檀木几案上,閉眼凝思,下段銜曲,十指默契落下,再熟悉不過的無縫合奏,奏出所有人皆心憾雷動的絕妙琴簫天籟。
他們凝望彼此,不需要開口回答,答案已立在眼前。
一曲畢,還有什麼驚心動魄的相契,再也無須言語證明。
天跡,就是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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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堂上,金漆輝煌。笑風月滿臉不高興地托著腮,疏樓龍宿吩咐他將當初救回天跡的阿兮帶來。
阿兮人已到,只是阿兮望著天跡,一張青澀的臉,竟有著難以釋懷的怨懟,看得出來他很擔心,卻又強迫自己要看開。
天跡坐在龍宿身旁,已換上一席清爽樸華的錦裳,腰上繫著一掛,繡有龍騰的橫掛,金黑色的錦織刺繡縫法,明眼一看,便也知此服乃為上品。
阿兮看著這模樣的天跡,心中也有個譜。調轉視線,看著這位傳言中的儒門龍宿……他勉強堆起來的笑,一瞬間,殘碎地,飛快的崩塌了。
瞧啊,在他面前的兩人,如同天上的雲,遙遠的,令他近不得。
怎麼看,也懂得儒門龍宿跟天跡肯定是有關聯。
尤其是天跡,那雙眸,從未離開過儒門龍宿。而他也知道,天跡在乎的人是誰……。他知道,不會是自己。
「天……跡,」話一喊出口,阿兮只覺得喉嚨裡是一片高熱的荒漠,死熱的焚火,燒得他的聲音,很痛。
龍宿轉眸看著天跡會作何反應。
天跡移開了自己的目光,那顯得有點茫然。他起了身,搜尋聲音的來源。
看見天跡找著自己的樣子,阿兮心裡感到些許的安慰。至少,這一段日子裡,他不是可有可無的人。
天跡朝阿兮的方向走去,站在他面前,臉上一貫的笑,就這麼消失了,那轉變的起落,阿兮當場彷彿被推入一壑冰涼海淵,淹死得徹底。
這雙眼神,是當初他救回來的人的眼神。觸摸不得的出凡絕塵,這樣的天跡,只能在恍惚中出現、在明月星稀的夜裡出現。
是這樣嗎?就是這樣的天跡,一方面他想獨留,另一方面,他卻對這模樣的天跡只感到無以計算的遙遙遠遠。
「謝謝你,阿兮。」
夜裡的仙人,第一次開口對他說了這句話。阿兮知道,眼前人不是天跡。
『謝謝你……』
阿兮掩下眸,舉起袖子急快的抹去滾出眼眶的水珠。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像一把短刃割開他化膿的自卑。
善良的傷害,總是讓人怨恨不起。
他的悲傷吃了他的聲音,蟲鑽蝕骨的異樣感,使他的眼眶像是躲了一夜雷雨孤蛾,成千上萬的瘋狂,夜雨傾盆注下滋潤龜裂的心田。
「阿兮……」
仙人溫柔的喚著自個兒的名,聽入他耳中卻有種陌生。
他只是一名很普通的人,平凡又固執。阿兮在心底做了一個天秤,秤上的是天跡和仙人。
阿兮卻發現,根本無法平衡。天跡不是仙人,但卻是仙人的一部份﹔而那──都不屬於他。
「哇───」決堤的淚水,阿兮嚎啕的哭了。粗嘎的哭聲,如似下墬的瀑布流洩。
他忍不住了,這心上喘不過氣的窒息,他從沒像現在這麼希望自己是名啞子。克制不了的句句擔心,一連串地,從他口中道出:「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啊──這幾天我有多擔心……擔心天跡……擔心那傻瓜就這麼死了!」
因為知道自己力量有多微薄,更知道自己的渺小。在夜裡總是放心不下被關在鐵籠內的天跡,隔天是不是就這麼死了?
他只知道人命的脆弱,一條命可以輕輕鬆鬆,一吭不響地,死的乾乾淨淨。而天跡只會一個勁兒的傻笑,說不定給了摻了毒的食物,他還會傻呼呼的說謝謝。
「阿兮,別哭。」天跡揉揉阿兮有個小漩渦的髮頂,笑得單純。
阿兮止了哭,楞傻的張口結舌,「天、天跡?」
怎麼?剛才明明還是那位仙人……阿兮抬起腫的跟核桃似的眼,納悶的看著在場其他華貴的人們。
「噯唷!又變成傻子了!」笑風月噗哧一笑,「真有趣,師兄啊你真的……」接下來的話,全在疏樓龍宿嚴厲的眼神下,立刻躺入笑氏墓碑裡。
笑風月躲在一邊自顧自唉聲嘆氣。他就是不懂這傻子哪好?值得師兄全面關注?哼哼,反正他就是不喜歡。
疏樓龍宿起身,面無表情的走向阿兮。阿兮怯怯的往後退了一小步,他就是不習慣面對有威嚴感的人,尤其這位儒門龍宿,俊美得過火,近看更覺他是天上仙人,美得不可方物。
若不是儒門龍首穿著有著世俗的浮艷靡麗,阿兮真以為他是天上下凡來的廣寒天仙。
「別怕。」龍宿揮去冰霜,給了阿兮親切的笑容,「吾很謝謝汝,救了天跡。剛才汝也看見了,天跡不完整。他,時好時壞。」
阿兮紅著臉,禁不住地垂下臉,應了一聲。
「吾想請問汝,汝當初救回天跡的時候,天跡身上還留有什麼嗎?」他需要有關天跡的東西,更貼近的衣物。也許他能從這方面著手,找回天跡的記憶和名字。
阿兮搖著首,努力回想當時的情形,他描述說道:「我是在砍柴的時候,發現天跡倒在溪流旁……啊,天跡這名是我替他取的。當時見他一雙腿泡在溪裡,臉上有傷,衣服上還有血。模樣很淒慘……我原以為他可能已經死了,走近一看,他忽然睜開眼看著我……」阿兮頓了頓,再道:「因為……我沒有足夠的醫藥費救他,我看他身上的東西還算值錢,就先把一些能賣的、都給賣了籌藥錢……」
阿兮話還沒說完,天跡忽然插入一句話:「還有,白的不見了。」
龍宿不解話中之意,便問阿兮:「天跡話中所謂何意?」
阿兮這下臉更紅了,支支吾吾地說:「天跡原本是一頭白髮,但一頭白髮在樓裡太招搖,我私自做主,把天跡的頭髮染成黑的。」只是想不到,此舉卻是反效果。
龍宿恍然大悟,看看纏在他身邊的天跡。天跡原本的髮色若為白色。那麼,這條件更與他腦海裡的殘缺映像符合。
「有方法變回來嗎?阿兮。」龍宿問。
「可以,只要淋上麥草汁就行了。」阿兮即答。看著黑頭髮的天跡,他知道只要說出方子。這樣的天跡很快就會消失了。
雖然不捨,但這裡終究不是天跡的所屬,總有一天,都是要分離的。
龍宿立刻轉頭吩咐笑風月去弄來麥草汁。
「為什麼是我?師兄。」笑風月不平的大叫。但就算不滿,他仍是摸摸鼻子,照作。
幸好麥草是很普遍的植物,要取來磨柞成藥汁,倒不是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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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騰後,天跡的黑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白髮。
笑風月在天跡身邊繞了一圈,大呼驚奇:「嘖嘖嘖,換個髮色,樣子差真多。」他抓起天跡一綹髮,在手上把弄。
笑風月拿著揶揄的詭笑,覷了龍宿一眼。沒想到,卻看見師兄一臉驚惶難平的模樣。
「師兄……」笑風月放下手中那失而復得的白,走向疏樓龍宿,關心問:「師兄,你臉色相當難看。」慌亂的血色,給他一種不好辯駁的畏怕。
龍宿沒有說話,他望著天跡白髮的背影,左胸口一直很疼,疼地像是要被撕裂了。
倏地,龍宿推開笑風月探問的手,心裡難踏實,他想後退……是的,最好能退到使自己冷靜的地方。
越來越接近的遺落,即將要完整的回來他身邊,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喜悅,留存的,是血紅煋火的餘灰。
龍宿按著抽疼的額,體內有兩種意識作戰著。
眼下出現一雙白靴,龍宿知道天跡正站在他面前,很近很近的距離。
可,他卻沒勇氣抬首看他的臉。
他只能盯著那雙鞋,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靜靜的,難捱的沉默,笑風月待在一旁,也知道自己不該出聲。
笑風月不喜歡看到這樣儒門龍首。他的師兄該是果斷的!不應該有這般逃避懼怕的面貌。師兄的轉變,看樣子十之八九是天跡造成的!
笑風月憤怒了起來,嘻笑的神態換上冷酷的眼神,一把抓起天跡的領子,正想大肆開罵,激昂的叫囂卻在碰上那雙不亞於師兄悲傷的眸子,他什麼怒話也停了﹔結了塊,凝梗在上頭。
他從沒仔細看過恢復正常的天跡,頂多從穆仙鳳的描述,大略知道個一二。但他們說的難解情懷,他倒是一個也不懂。因為他從未參與過他們的時光,所以遺落的感情,他一概不知,也無從體會。
他眼前天跡不是那名傻子,那是一雙男人的眼,複雜又眷戀。
笑風月不禁然地鬆開自己的手。轉而沉澱為替師兄不平的情緒,他先退離那屬於師兄和那名男人之間的範圍裡。
過了很久,像是僵持了一輩子。笑風月幾乎以為自己聽到那男人的聲音,即便他的嘴根本沒動過。
飽飽滿滿,一聲一聲,那宛如無法再回到過去的嘆息。極其輕微的冰薄,臨淵難捨。
沒有聲音的言語,令笑風月動容不已,他開始同情這男人。但他在私心上,還是站在師兄的立場為多。
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能演變到這種地步?無形無聲的,通通讓人深感憔悴。
「噯,你──」笑風月出了聲,但自己聲音卻像被人從後背架住般,往前不得。
天跡懮懮地神情,好似被人拋棄了,他顯得無助而茫然。天跡收回望著龍宿的目光,眼神中留存的眷眷戀戀,須臾間,就這麼被靜默給蒸發掉了。
天跡移動足下的步伐,轉身離去,姿態搖搖晃晃地,連拖在地板上的影子,都虛弱地不成形。
龍宿也從眼底下狹隘的視野,親眼看見那雙白鞋,緩緩地掉頭而走。
很慢很慢地,卻宛如從他心上,割下一道不深不淺的新傷﹔新生的痛,反將穩定了他倉皇欲逃的情緒。
龍宿緊張的抬起頭來,快步往前,手一伸,不料自己卻撲了個空。
這種撲了一場空的感覺,著實的令他感到發冷。冷麻的滋味,像是泡入冰冷海水的皮膚,森冷的電流,繞得他全身發軟。
後來,他真的一步也動不了。想說的話,模糊得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抓不到個點。又像是一隻在湖面上駐足的蜻蜓,點了點,無所適從的在原地胡亂飛舞,弄皺一池本就不平靜的心水。
「汝、汝給吾──站住!」龍宿像是傾洩不滿的吼著,「汝總是背對著吾!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汝以為吾很好受嗎?是啊,吾就是感到害怕,吾就是膽小的不敢面對過去!所以,汝活該變成這樣!這一切不該只有吾一個人的錯,汝一定也有負責!」
笑風月在一旁被壓抑過頭、正在發洩的疏樓龍宿嚇的不輕……。
心想:天啊,師兄在任性。破天荒的,師兄在耍弄任性……
似乎捉摸到笑風月此刻的心思,龍宿側眸狠睇,微仰首淡然而問:「汝有意見?」
「沒有,絕對沒有。」笑風月噤語,更是縮到角落裡,一個子兒也哼不得。
天跡停下步子,側轉過身,注視著因看到他的臉而通紅的龍宿。天跡嘴角銜著一抹怪笑,沒有重量的,使人倍覺輕鬆的笑意。
龍宿努著嘴,不服輸,更是深刻且努力的盯著白髮天跡的容貌,深思許久。
笑風月也驚覺這該是關鍵時刻,自己定不能出聲打擾。
很久很久,龍宿終是垮著臉,洩氣道:「抱歉,吾還是想不起來汝的名字……」
說明白點,他只是對這張臉和白髮有感覺,其他的,他什麼也記不得。
空空白白,缺了一角的白紙。
正當龍宿很煩惱的時候,天跡走了過去,一把將龍宿抱著,將龍宿圈入自己的懷中,拍拍他的背部,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用他自己的方式傳達他的安撫。
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在眼前的氣氛上是某種程度的曖昧逾禮,讓一旁觀看的笑風月,不由自主感到一種燥熱,在臉頰處張揚。
當下,正處在不知道該不該打破這詭譎氛圍的笑風月﹔阿兮獲勉了通報,直接跑入高堂大廳之中,手裡高舉著一件物品,開心的高喊: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天跡,這塊玉是當初在你身上──」
阿兮緊急止住聲音,疑惑的看著他們三人。
「怎麼了?」天跡抱著儒門龍首,樓主又一臉紅光?
笑風月清了清喉嚨,不甚自在的看了師兄一眼後,對阿兮說道:「沒事兒。先給我看看你手上的東西。」
阿兮將手中沉甸的龍頭玉首遞過去。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來,已然揮別陰霾,開朗許多。
笑風月看了看,驚嘆道:「這龍頭玉的雕功,精功非凡!」笑風月愛不釋手的在掌心上把弄,翻了個面,瞧見玉面後方,被刻上幾數不懂得暗語文字。
「師兄,你來看看這塊龍頭白玉後面刻的是什麼文字?我沒見過。」笑風月邊說邊往龍宿和天跡兩人中央靠近,硬是把自己也給擠了進去。
龍宿再把玉接到自己的手上,湊到眼上瞧。
忽然,龍宿面容上閃過好幾種古怪的表情。瞪著眼前這再熟悉不過的自創文字,龍宿力持鎮定的再問阿兮:「汝確定這塊玉是天跡的?」
阿兮拍胸圃保證,「這真的是天跡的。當初因為這塊玉價值不菲,無法典當。我自個兒收起來了。因為事情過久了,我也淡忘這玉藏在哪?找了好些天,這才翻出來。」
阿兮說完,龍宿朗聲狂笑,張狂的笑聲頓時讓阿兮和笑風月,不知所措起來。
「師兄,什麼事讓你這開心?」笑風月壯著膽子,拱手相問。
龍宿停了笑,算計的眼神倒是看著單純的天跡,回答道:「秘密。」
【連載完結】
後記:九祐已經盡可能的讓網路連載這一部份,不會太吊人胃口,至少是可以看成另一種安心的結局。
末尾的氣氛,不會太濃烈、也不會太勾人心腸。九祐反覆問了朋友數次,她看了,也說不會是齣太過分的網路結局。
關於未交代的地方,書中會有交代。預計兩篇番外篇:
一為:聖蹤和一步天履的最終結局﹔
二為:劍子和龍宿。可能會有兩種版本,容許九祐暫不揭露。^^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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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貼完了^^bb.....不論是舊雨還是新知,天末雲歌都是一個歷程.連載時的點滴對九祐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回憶^///^謝謝大家的喜愛和支持.天末雲歌一文已集結成書,相關結局和番外驚喜的新生~大家可以參考雲歌讀後感的活動募集.^^.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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