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富私心的一篇文...
所以一定要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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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和暖的風輕輕吹拂,不算炙人的陽光灑落地面,清澈溪面上,一葉扁舟隨波輕盪,岸邊一幢古樸屋子,再再地將一幅人間桃源勾勒出來。
屋外,一名童子拿著蒲扇搧著泥爐炭火,聚精會神地烹著茶。
溪岸,一名絕代佳人佇立著。
細緻無瑕的鵝蛋臉上,五官立體分明,似是經過巧心雕琢,柳般的眉已臻入鬢,半閉的眸隱隱泛出水光,額間一顆璀璨黃玉不顯突兀,褐色的瀏海輕輕覆上,如櫻的唇噙著一抹淡笑,再添一絲夢幻氣息。
突地陣風吹來,人兒淡黃中摻著深褐、明黃的長髮輕輕飄揚,高髻上刻意梳出的一束長髮更是比貼在腦後的髮猖狂,不住劃過人兒的臉頰。
人兒微微皺眉,沒握筆的右手不住地將髮往後撥。
可風未停,人兒的髮仍是不安份,終於,人兒賭氣地嘟起嘴。
「灕月。」人兒開口,連聲音也如玉般溫潤:「拿剪子來。」
反正今日那人不在,他愛剪就剪。
「主人,剪子早就被平風先生拿走了。」灕月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低垂的頭讓人兒看不見他竊笑的表情。
平風先生,平風造雨四無君,灕月一向如此喚他;對他來說,雖然四無君比較像不染凡塵的主人,但他的主人永遠只有一個,就是他眼前之人。
──雲濤夢筆沐流塵。
沐流塵聽了,嘴嘟得更高了。
什麼嘛!他這個好友真是越來越討厭了。
一句「你留長髮比較好看」,就此不准他再剪頭髮,讓他的頭髮一長再長,都快及膝了,他綁的很辛苦耶!這好友什麼時候變成管家公了?
可,想起四無君來訪時,總會讚美他的髮,雖然他每次都佯裝氣憤跟他抱怨,但其實沐流塵心裡是很高興的。
起碼他還有一點東西可以吸引四無君,用他偶來的一句讚美來安慰在他面前偽裝只是好友的自己。
──安慰那其實是愛著他的自己。
想起兩人初識的場景,在杏花飛舞的二月裡,一個散著狂妄霸氣的藍色身影就這麼闖入他的世界,原本只是單純地結為好友,究竟是哪時他對他的情變了質?摻入了濃濃的愛戀,卻不能也不敢說出,生怕以後,就連朋友也當不成。
只是時間越久,他就越擔心,他怕自己會隱藏不住自己的心意。
但是現在,四無君會來看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冥界天嶽已開始冥界肅清行動,身為策劃者與執行者之一的四無君已是分身乏術,堂堂冥界天嶽的軍師,哪有閒情逸致來看他這遊手好閒的隱者?
恐怕,今年的十五之約他又不能來了吧?
「主人,茶好了。」灕月倒了一杯茶放到桌上,轉身去忙別的事了。
走回桌邊,沐流塵執杯輕啜,嫩唇被茶染上一層水光。
再過兩天就是十五,四無君他……究竟會不會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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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一陣細微的咳嗽聲在夜裡響起。
「主人,請您快去休息吧!」灕月勸道。
沐流塵從十三開始就幾乎是徹夜未眠,思念將他的倦意全都趕走,他在等,等那不知道會不會來的人,但夜深露重又站在溪邊等待的他卻染上風寒,怕苦的他對那治病良藥是想盡辦法躲避,持續等待的他只有咳嗽也算是一個奇蹟了。
「我等到子時,四無君沒有來的話我馬上去休息。」沐流塵說道,揮退了灕月。
原本高鳴的蟬睡了,帶著水氣的風來,揚舞嬌弱垂楊,侵擾纖細天人。
璀璨黑眸期待地看著不染凡塵的入口,期待能看到那令自己牽念不已的藍色身影。
只是,過了子時,不染凡塵仍舊沒有訪客。
「主人。」灕月不知何時來到沐流塵身後,提醒著他時間。
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沒入風中,沐流塵終於轉身回房。
五月十五,看來主人這一個月的期待又落空了。灕月搖頭,正準備回房,卻感到有人來到身後。
轉身一看,灕月呆呆開口:「平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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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灕月說著沐流塵這四個半月的生活,四無君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的好友仍是一樣,老是嫌他那一頭美麗長髮麻煩,近十五時,又會因為連夜等他而染上風寒,還抵死不肯喝藥。
嗯……也許他們該訂個確切的日期,免得每年有十一個月沐流塵都得病上一次,更何況,他也已經失約好幾次了。
聽灕月說他剛進房,也許他還沒睡下。思及此,四無君揮退灕月,往沐流塵的房間走去。
才剛走近沐流塵的房間就聽見一陣咳聲,四無君皺了皺英挺的眉,來到房外,敲了兩下門,等了一會無人回應,四無君便自己推開門進去。
未關上的窗讓風吹進,迎風飛舞的透明絲簾掩不住床上的美麗人兒。
因要就寢,沐流塵解開他那一頭美麗的長髮,就見那柔長髮絲披散在他背後那潔白的床單上,再加上那張無邪睡顏,形成了一幅賞心悅目的圖畫。
只是那偶爾響起的咳嗽聲破壞了那美感,還有那過份嫣紅的臉色……等等!過份嫣紅!?
四無君心下一驚,迅速來到床畔,執起沐流塵的手,再撫上他的額,隨即被那熱燙溫度給擰得雙眉更緊。
這傻瓜……為什麼就是不知道要好好照顧自己?四無君在心中罵著,將甚少離手的羽扇放到桌上,到後院去找灕月。
吩咐灕月該準備的藥與熱水,四無君又回到了沐流塵的房間。
一回房,四無君又看見一幕險些讓他殺體化出的畫面。
那正在發燒的人兒居然給他下床?而且還赤腳走路?他是嫌風吹不夠,還要加個冰涼地氣就是了。
大手一抄就將那昏沉沉的人兒抱起,四無君將沐流塵放回床上。
大腦無法運作的沐流塵努力地看著眼前的人,不確定地開口:「四無?」
「對,是我,你現在在發燒,給我乖乖躺下。」帶著薄怒,四無君的命令語氣又跑了出來,握住沐流塵的雙肩壓著他躺下。「等一下灕月會拿熱水和藥進來,把身子擦乾淨,吃完藥後就趕快睡。」
「我不要吃藥……」沐流塵咕噥著撒嬌,卻換來四無君一個狠瞪。
「你要我硬灌嗎?」四無君挑眉,讓沐流塵乖乖地閉上嘴。
可沒過多久,沐流塵又開口:「你怎麼這麼晚才來?走了一天路會不會累,要不要先去休息?還是……」
沐流塵話還沒問完,就被四無君打斷:「我不累,你想讓我休息就給我安份點!」
小嘴高高地嘟了起來,沐流塵乖乖地閉上嘴。
沒多久,灕月端著熱水進來。「平風先生,熱水好了。」說著,便將熱水放到架子上。
抱起身子被冷汗弄溼的沐流塵,四無君將他放到屏風後。「身子擦乾了就叫我。」說完便走出屏風後。
「平風先生,藥還有半個時辰才會好,您要不要讓主人先睡一下?」灕月已將床單換上,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一邊問道。
「吾知道了,你去忙吧!藥煎好就送進來。」四無君吩咐完畢,沐流塵微弱的聲音便自屏風後傳出。
「四無……」
邁步走向屏風後,雖說不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模樣,但四無君看見沐流塵那動人的模樣不禁又呆愣住了。
摻著明黃深褐的淡黃髮絲柔順地披在沐流塵身後,潔白的襯衣與中衣微微顯示了他穠纖合度的身材,嫣紅的頰與溼潤的眸較平常更惹人憐愛。
不過,四無君終究是四無君,更何況他把沐流塵當作好友,這心動的感覺兩三秒就過去了。
扶抱著沐流塵上床,四無君讓他躺下,拉開被子蓋住他。
「藥還沒好,你先睡一下。」
「我很冷……你幫我關上窗好不好?」沐流塵輕語,縮了縮身子。
四無君依言起身關上窗,回到床沿坐著,大掌又摸上了沐流塵的額。
散著高溫的身子卻是不斷地發抖著,四無君只好將沐流塵抱入懷裡,好讓他多些溫暖。
明知道四無君的用意,沐流塵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亂想,深深地呼吸著,四無君呼出的氣息便能竄入心肺,讓他痛也讓他喜。
「平風先生,藥煎好了。」半個時辰後,灕月將藥端進房裡。
「嗯,你下去吧!這裡交給吾就好了。」怎麼說沐流塵都是為了等他而染上風寒,那麼由他這個罪魁禍首來照顧他是再當然不過。
灕月將藥交給四無君,將水盆毛巾溼衣服收拾好後便退出房外。
「流塵,吃藥了。」讓沐流塵靠在自己懷裡,四無君拍拍他的臉頰。
眨眨眼,沐流塵看見眼前那一碗黑壓壓的藥,忍不住又閉上眼,往四無君懷裡靠去。「很苦呀……」
「良藥苦口,喝完它。」四無君道,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沐流塵皺皺眉,知道他再不喝四無君絕對會硬灌,只好乖乖地就著四無君的手喝藥。
見沐流塵乖乖將藥喝完,四無君總算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好了,先睡吧!我們明天再聊。」四無君扶著沐流塵躺下。
疲憊的身子很快就屈服在藥效之下,沐流塵幾乎是頭一沾枕就睡著了。
正要起身去客房,四無君卻發現他的衣袖被那睡美人給緊握在手裡。
寵溺地揉揉人兒的髮,四無君將沐流塵往床內側移去,和衣在他身邊躺下。
真是的,以後乾脆叫灕月別幫他準備客房了。 [ 此贴被初行雲在2007-07-21 18:17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