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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12.27 定風波 (二十一  49F)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复制链接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清岚
閒來無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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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小公子,可是頭一次到這裡來玩耍?”
來人一手正摟著個紅衣女子,身後還跟著幾位打扮妖艷的姑娘,帶著一臉戲謔看著龍宿。
這種事在這青樓妓館里倒也是多見,他身邊的女子皆吃吃笑起來,那紅衣姑娘嬌聲道:“大人真是貪心,有了姐妹幾個仍嫌不夠,還想嘗個新鮮的。”
男子見龍宿不言語又以扇柄輕佻的挑了挑龍宿的下巴:“一個人玩有什麼意思,不如來爺這裡一起喝一盅,才叫別有一番風味。”
“我聽你在這放屁。”龍宿一巴掌將他的手拍開,臉上不怒反笑,言到:“狗娘養的雜碎。”
“汝!”男子橫眉倒豎:“爺好心請汝喝酒,汝這潑皮小兒竟敢辱罵吾!”

劍子在身後看著兩人這一來一去,心裡不由默默感歎,這儒門天下的六藝恐怕以後還得加上這戲字才行。兩人這一出演的若不是他早有所知,恐怕十有八九也是要當真了。不過能聽到這文縐縐的龍宿忽然罵起這市井粗口,活這麼久倒也是頭一回,算是開眼了。

龍宿瞇著眼看著他:“罵你怎麼了,小爺我就是打了你又如何。”

此刻周圍已聚了好些看熱鬧的,錦衣男子見狀更是難以忍耐,不及言語已經是一招朝著龍宿的面門襲去。龍宿一手背與身後一手執扇化招,末了竟還在架住他招式之后將摺扇唰啦一聲瀟灑抖開,看來甚是諷刺。男子氣極,又是幾招襲去,兩人打的越發沒了顧忌。

眾人見此丕變一時嚇的花容失色,又是尖叫又是四處躲竄,唯留了劍子還在廊上裝模作樣的拉架:“別打啦!啊呀,住手啊別打啦!”

“小子放肆,汝可知得罪儒門之人是何下場!”

“哦?得罪了你是何下場我倒真是不知道,不如試上一試?”龍宿臉上帶笑下手卻絲毫不馬虎。

“無知小子汝可別後悔!”男子一邊架住龍宿的攻勢,一邊轉頭又朝著門口的一幹人吼道:“都還在這裡看著作甚麼?還不快去找人將他抓起來!”

眾人這才慌忙散去,轉身卻已聽看門童子喊道:“都不用去請了,大人來了。”

一陣紛亂腳步之後,幾個官家打扮武生上前將龍宿拉住,龍宿見狀略作反抗之後便被雙手反剪押至一邊。

“吾來的慢了些,讓夏大人受驚。”

“陌大人哪裡的話,大人來的正是時候。”

來者正是三槐城的副掌事陌上塵。龍宿垂目微哂,想這老狐狸當年見瑯寰事敗,轉風使舵夾起尾巴稱病躲在三槐城里,已是許多年不聞其人。如今看他這神清氣爽四處打點的樣貌,顯然便是聞風起舞。
龍宿心中冷哼一聲,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哎,本是好意想邀這位小友小酌幾杯,未曾想他幾句不合就對吾出手。吾不願傷人處處忍讓,誰知他根本不識好心,幸而大人相救不然行遠真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龍宿聞言放聲笑了起來,陌上塵見狀問他:“汝還有什麽要辯解的?”

龍宿道:“辯解?他說的與我方才所經歷仿佛都不是同一件事,這讓我從何辯起?還不如不辯了罷。”

“汝!”夏行遠瞥了龍宿一眼,道:“原來看他年紀小想饒他一次,他卻不但不知悔改還在此胡說八道。先下去找個地方關起來隨後再審,免得留在此處再造次。”
陌上塵點了點頭,只聽夏行遠又道:“還有這老奴才,蛇鼠一窩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同帶走。”
“大人想的周到,來人,把人押回去。”陌上塵轉身向夏行遠一揖:“既然是玉樓的客人壞了言大人的興致,吾理因來替大人賠不是。”說罷又笑著輕聲道:“吾已吩咐府中備下絲竹管樂和一桌好酒菜,看言大人是否就大人不記小人過……”

“陌大人這麼說了,吾再推辭豈不是顯得小氣,請。”
[ 此帖被清岚在2015-09-07 19:17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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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13-05-19 23:32 | 20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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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叫好久没更新的两位……看我最近忙成狗的状态,照顾下我再拖延一下吧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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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13-07-14 03:11 | 2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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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有空將前面全部改完能把這文重新放出來填了= =

    抬頭一看竟然事隔兩年之久……真是時光如梭


    ========================================


    十四


    是夜,只聽得三槐城的主花園內絲竹陣陣,熱鬧非凡,今日主事在前院大肆宴客,城中的人去了大半,後院中的守衛自然也大多去喝酒躲懶了,留了這麼三三兩兩的隨處轉悠。
    只在那些守衛一晃神的功夫,自墻根處閃過兩道黑影躥上了內閣樓房的屋頂,快的讓人以為不過是看錯了眼。
    龍宿在陌上塵的書齋裡頭四處翻看,劍子眼見自己并幫不上什麼,便輕輕的挨到門邊替他把風。他借著門縫偷偷的往外頭瞧了瞧熱鬧,又看了看眉間微蹙的龍宿,那人皮面具在夜裡顯得有些詭異,但細看似乎又並未有什麼不妥。他想在這儒門中的人,誰沒有這樣幾副人皮面孔,哭的笑的真情假意,時間一久恐怕連自己也辨不出真假。

    劍子心想,這可真是個可怕的地方。

    但奇怪的是生長於這其中的龍宿,聰明絕頂,詭計多端,性子更是讓人難以琢磨,甚至劍子至今都無法確定他之立場,是不是真的能歸位與中原正道。
    可是這一切並未讓劍子覺得怕。
    只要是別再鬧出劍中真相破那樣的事來,就算他再耍些什麼小花樣,劍子也都權當是在調劑生活。
    對上龍宿,他之無私與原則大多都成了一紙空文,想來是中毒頗深。

    “汝直愣愣的看著吾發笑作甚么?”
    月光映得龍宿的眼瞳微亮,劍子說不上來那應該是叫作什麼感覺,如同是琉璃球一般似有光華顏色在其中流轉。顛倒了他的神智,讓他有一種想要將深埋的一切情思和盤托出的衝動。
    “吾……龍宿你……”

    “汝……等等有人來了!”
    “走!”
    兩人一躍而起又回到房頂上,龍宿動手虛掩住方才搬開的瓦片,只留了一道小縫。劍子在一旁心裡如同擂鼓,只嘆這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也不知道是該說壞了自己的好事還是救了自己一命。
    “果然是他。”
    他順往那瓦片的縫朝屋裡看去,頓時也沒了心思去想那些風花雪月。

    陌上塵引著應無憂一路沿著長廊走入書齋,臉色十分凝肅。身後的紅髮男子一直都讓他感覺並不簡單,比起他背後那個性格殘虐的疏樓瑯寰,沉默陰鬱的應無憂始終讓陌上塵心中略有顧慮,深怕自己一個言辭閃失就會惹來那一頭的殺身之禍。

    畢竟但凡是見過這師徒二人以蠱毒殺人的場面,都會終身難忘。

    “應大人,請。”陌上塵頭并沒有喚下人來書齋伺候,而是親手沏了茶奉與應無憂。應無憂點點頭,接過茶喝了一口並不言語,直把陌上塵額頭上逼出了一絲細汗。

    “外頭,怎麼樣了。”
    “回稟大人,一切妥當。那女人派來的人一如尊上所言,是個昏庸懦弱之輩。自從吾帶他去過玉樓,他對婉玉姑娘十分迷戀,幾乎每日都要過去,故吾想來此人並不會有太大影響。”
    應無憂聞言點頭:“讓婉玉盯的緊些。你也知道如今雖然疏樓龍宿已成眾矢之的,畏罪出逃。儒門天下中他的爪牙依然是不少,此時更不能漏出什麼不好的風聲來。想來,你也該是知道師尊的脾氣不好。”
    陌上塵聞言微微一凜:“屬下省得。屬下多嘴問一句,那疏樓龍宿如今究竟是何狀況?”
    頓了半晌,只見應無憂只低頭喝茶並不回答,陌上塵忙又道:“不過中了尊上的毒,縱使他再有那三頭六臂的能耐,想來也是難以逃出生天。”
    “嗯……”
    “此人自幼便心機深重。若非是他在其中攪局,尊上又何須受這些年的苦,儒尊的位置理該是傳與正宗。哎……可歎。”
    應無憂心中冷哼一聲,當年龍宿繼位開始針對當年匡扶正宗一事的參與者與長老院的時候,這老東西將三槐城幾位支持過瑯寰的舊派賣給儒門天下,隨後自己便躲的不見人影。今日倒想起來說這些話了。
    便冷言道:“過去的事,便不要提了。”
    “是,是。從今往後,以屬下看來與尊上已是前路坦蕩,登上儒尊寶座指日可待了。若是尊上登位,那應大人您即為尊上之徒便順理成章的是繼任儒尊,實在是……”
    “吾不稀罕這個。”
    “啊?”
    “疏樓龍宿殺我父親,又三不罷四不休的追殺我與母親,害我年紀小小便家破人亡。這筆賬,我必須當面與他算清楚。”
    “這……”
    只這時,忽聞屋頂上瓦片一聲輕響。
    “誰在外面!”
    陌上塵話音甫落,只見應無憂已經飛身追了出去。

    屋頂上早就沒有了人,堪堪能見兩道人影如同流星一般消失在莽莽夜色之中。屋頂的瓦片顯然是被人掀動過,尚來不及歸於原位。
    應無憂冷眼看了遠處一會兒,又將瓦片不著痕跡的擱好,遂而回了書齋。

    “大人,這……”
    “無妨,不過是只過路的野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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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15-09-07 19:18 | 2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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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兩人一路疾奔回客棧,劍子在窗口站了一會兒眼見並沒有人追過來,適才稍寬心的將門窗闔緊。轉身只見龍宿一臉陰沉的扶著桌沿站著,人皮面具已是被他撕爛了攥在手裡,臉上的皮肉微微泛著紅,也不知這面具是用了多大的力氣這麼胡亂扯下來的。
    “龍……”
    “不是吾。”
    劍子被他這一句說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由問:“什麼?”
    “吾沒有下令追殺過他們。”
    言語間是極不常見的急促,令劍子不禁皺起眉。
    “嗯?”
    “呵,連汝也不信吾了。”
    “這實在是!這又從何說起?”
    劍子看著他越發陰沉的臉,忍不住抓著他的肩膀將他轉過來對著自己。
    “龍宿,你這究竟是怎麼了?”聯想起方才在屋頂上龍宿一失手弄響了瓦片,以他對龍宿數百寒暑的認知,龍宿的心境哪裡是會輕易能被他人的三言兩語所動搖左右的。今夜龍宿竟因為一句話而會如此浮躁,讓他覺得十萬分的不正常。
    “就算當年之事真的是有所誤會,如今也已是過去這麼多年,無論如何應無憂選擇與你對立也已成定局。你……”
    “劍子汝不明白。”劍子話音未完又被龍宿急急打斷:“天下人如何談論吾,吾皆可不在意。唯獨這件事,吾不能就認……”
    “真是個笑話,就算吾再怎樣不擇手段,也沒有任何理由要對他之遺孤動手。”
    “龍宿!”
    龍宿似未聞,兀自低著頭沉思,忽而臉色猙獰:“定又是他!疏樓瑯寰,果然只要汝在一日都不會讓吾好過!”
    說罷甩開劍子的手便要往外走,劍子連忙拖住他:“這麼遲了你要去哪裡?”
    “吾去找應無憂那小子,他不能認賊為師。”
    “龍宿!你冷靜點!”劍子驚了一跳,更是緊緊的捉住龍宿的手臂,卻不知龍宿是哪來了脾氣,竟回身對他動起手來。劍子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無奈也只得運功招架,卻是越斗越狠。劍子一邊對付心裡頭忖道他兩人照這個架勢打下去卻不是個事,便不是放跑龍宿讓他去胡作非為一番就只能是自己吃點虧。
    想他劍子仙跡也不知是倒了什麼八輩子的霉,隔三差五的總要攤上點類似這種被好友贈上幾掌的事兒。
    如此想著,與手上卻已是毫不含糊的撤了回來,無意外的龍宿打過來的那一招便實實足足的拍在了他的胸口。這一掌雖談不上重,也已是足夠讓他嘔出了一口鮮血來。
    龍宿霎時也是愣住了,連忙扶住他:“劍子,汝瘋了?!”
    劍子搖搖頭,隨手一擦嘴邊血漬言道:“吾竟不知到底是吾瘋了還是你瘋了。”說罷也不顧龍宿素來喜愛乾淨,就這麼用沾滿了血跡的手抓住了龍宿的袖子。
    “吾以為你疏樓龍宿如此惜命,從不會魯莽行事,就連當年……”劍子吸了一口氣:“當年那樣的情況下,你都能想辦法從吾和佛劍的手底下溜個不見,龍宿!”
    劍子這是真的生氣了。說是生氣,卻還藏著別的什麼東西,無法阻擋的朝他滔天滾滾壓來,幾乎是要沖出了喉嚨。
    “會讓你如此失去理智,他到底……是誰!”

    劍子感覺龍宿的身軀在他的手底下輕輕的打了個顫,片刻聲音緩緩響起。
    “他是吾殺的第一個人。”
    劍子聽著便後悔了,悔自己不該因一時無法壓抑心緒而對龍宿如此出言不遜揭他傷疤。這個話題但凡是尚留了人心在的,對此恐怕都不會是什麼美妙回憶。劍子尚記得他當年古塵劍出鞘,頭一番飲血,雖是實打實的十惡不赦之輩,那畫面卻也在他腦中一連數日盤桓不去,足夠讓他記住一輩子。
    “吾當年太年輕,一時求勝心切,根本未分心留意他之動作……”

    那是劍子從不曾見過的龍宿,仿佛是一夕之間變回到了百年前夜裡的那個半大的少年。驚怕,無助,如同一支將要飄零散落在狂風暴雨里的花,瑟瑟的發抖。
    “吾真不是故意的……吾是想收招的,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龍宿望著自己袖口上那斑斑的血跡,那紅刺傷了他的眼睛。
    “前一日尚可是與吾以詩詞歌賦相對的好友,後一日吾便失手將他這樣殺死了。劍子……汝能明白嗎?”
    “你別這樣,這些都過去了。”劍子抬起雙手扶著龍宿,龍宿那一對琥珀色的鳳眼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無措的樣子簡直如同一根尖銳的針狠狠的直插進了他心裡去,使他開始無比的怨恨口不擇言的自己。
    “汝說錯了,這些從不曾過去。吾午夜夢回尚能夢到自己滿手鮮血,他來與吾索命,問吾為何出手傷他性命……”
    “龍宿!別說了!”
    “劍子,汝可見吾的滿手鮮血呵。”龍宿虛虛的朝著劍子攤開手掌,掌中除卻一片瑩白一無所有:“吾這一路殺人無數,從來無所掛礙,但唯獨此人吾……”
    再看不下去,劍子伸手將他納入懷中:“夠了龍宿,真的別再說了。”
    劍子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是有十萬分的不妥,甚至可能激怒正處在情緒激動中的龍宿,可此刻他已經撒不開手去了。
    耳畔只聽見交錯的吐息聲,極力壓抑著什麼般的微顫著。兩人的身軀頭一次這樣毫無間隙的緊相貼著,龍宿在他懷裡一言不發的沉默。這讓劍子心裡沒底的很,亦不敢回過頭去看他此刻的臉,只得用如同要揉進自己的骨血里般的力道死死的抱住他。
    所幸感覺到龍宿繃得如同一根弦一般的僵硬身體在他懷裡漸漸的放軟下來,使他自心底裡頭冒出那一點點的欣喜與期待,但龍宿終也沒有如他所願那樣回抱住他。
    須臾之後,懷中驟冷。

    “劍子,吾乏了,汝也去歇息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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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15-09-12 21:00 | 23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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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這一晚,龍宿未曾在與他說過半句話。劍子依舊睡在龍宿的外側,卻是自覺地隔開了這幾日來最遠的距離。興許是方才那一抱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氣,現下里是怎麼也沒臉面靠過去了。劍子手枕著頭,望著龍宿的背影,一起一伏綿長而均勻的呼吸,倒像是已經睡過去了,自己腦袋裡卻還是稀里糊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這麼呆愣了一會兒,只聽內側有人聲朦朧響起,輕的很,一不注意便溜走了。
    “劍子,汝說,情愛究竟是什麼呢?”
    一時心裡似乎有萬種答案,千回百轉的繞到了他的嘴邊。他恨不得竹筒倒豆般的對著龍宿一氣兒全都說出來,可是又確實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位平日里巧舌如簧的劍子大仙,此刻連一句話兒也答不上來。
    他替龍宿拉了拉被角,道:“夜深了,睡吧。”

    待第二天龍宿起身的時候,似又恢復了平常的態度。而昨夜的一切,就好像是哪一件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劍子見他這般,便也心照不宣的閉口一字不提。

    “那日他應當是已經察覺到吾兩人。”龍宿抽完一桿煙,往桌邊敲了敲,甚是自然的朝著劍子遞了過去。這幾日裡仗著自己手腳不靈活,他的起居生活全數賴到了劍子的頭上,不順意時還有諸般要求,這樣那樣的,惹得劍子哇哇亂叫。然而雖然嘴上這麼計較著,卻還是認命的一一照辦了,各中趣味,也只有劍子自己明白。
    劍子填完一桿煙又遞還給他:“必然,恐怕也已經懷疑到咱們的身份。”
    龍宿點點頭:“儒門天下有他們的暗樁,吾並未指望能瞞上多久。”
    “但懷疑終究只是懷疑,頂多只能猜到你龍宿如今興許潛在這永昌州內罷了。”
    “汝說,換做汝,而今的情況會怎樣應對?”
    劍子毫無猶豫:“先發制人,挨家挨戶搜。近來進城的陌生人面孔,一個也不放過。”
    “可是看這幾日的態勢,他到好像沒事人一般,依舊是天下太平。”
    劍子思索了片刻,道:“有幾種可能性。其一,你在暗他們在明,他們怕自己打草驚蛇。不如等你忍不住自己找上他們,來個甕中捉鱉。其二,他想親手與你了斷,並不想給他人介入的機會,所以故意向其他人隱瞞你之行蹤,。”
    “其三么,他與三槐城,甚至可能與他之師尊之間已是心有芥蒂,以吾猜測亦可能在懷疑當年之事的來龍去脈,想親自來會一會吾。”
    “龍宿,你這念頭是不是有些過於樂觀了?”劍子看著他,警告意味頗重。
    “哎,吾只是分析事情的另一種可能性罷了。”
    龍宿直起身,偏過頭看著劍子那兩道白而雜的眉又聚到了一起。
    “無論如何,吾不是會同意你去冒險的。”
    “呵,汝最近說來說去總這一句話。”
    龍宿笑了一聲站起來,繞到他面前,半是打趣的說到:“想從前吾與汝說這同樣一句話的時候,講上千萬遍汝也不過是聽成了個耳旁吹風。如今合該輪到汝自己來體悟體悟,當真是風水輪流轉。怎樣,這滋味如何啊劍子大仙?”
    劍子有些尷尬的張了張嘴:“這麼……自然是敬謝不敏。倒是龍宿,天下之事成於大度君子。常言道宰相肚裡好撐船,想來堂堂儒門龍首,比起宰相必然有過之而無不及,自然不會為此等雞毛蒜皮與小人計較。”
    龍宿聞言忍不住搖頭:“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不過汝劍子仙跡這張臉皮,當是這天下最難穿之物。”
    劍子無所謂的撓了撓耳後,龍宿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實在忍不住搖搖頭笑了出來。
    倒是劍子收起嘻皮笑臉,鮮少有的用十分認真的神情望著他,待他笑罷,才又與他道:“此事你也不急於動作,再相看幾日罷。”
    只是語氣倒不如方才那樣絕對,已是緩和了許多。
    龍宿點頭:“自然,且等著看吧。”


    另一處正在驛站住著的夏行遠,自幾日來他與龍宿暗中傳信聯繫看來,交託他的事已是辦的差不多了,便開始準備整頓行裝回儒門天下。
    可這一日里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聽隨行的小僕進來稟過之後,夏行遠想了想,還是支人去將來者迎了進來。

    “應大人。”夏行遠依舊擺出那副浮誇的儒門公子面孔,朝著紅髮男子拱手行禮:“這真是他鄉遇故知啊。”
    應無憂回了個禮,經他在陌上塵之處粗略的了解,有見夏行遠今日形狀,心裡頭一時半會兒倒也計較不出此人真假。
    “應大人怎麼會來此處?唉,早知大人在此便不如和大人做個伴,左右吾在這裡日日也是無聊。”
    應無憂點點頭:“夏大人此一行查的可有結果了?”
    夏行遠聞言一驚,不由的心裡發寒。他來此處的目的並未告知太多人,果然這儒門天下之中有內奸。幸而楚君儀早也將目前的情形秘密的知會與他,不然今日恐怕真要著了此人的道。
    “哪裡能有什麼。”夏行遠搖了搖頭:“汝也知自那件事來,三槐城向來安分守己,從就未出過江南這一畝三分地,吾看是楚大人想太多了才是。哈,女子嘛,心眼總是比別人多一些啊。”
    他說罷皺眉:“應大人身上熏的是什麼香,味道倒是十分特殊。”
    應無憂笑了笑,道:“哪有什麼特殊,不過是家裡僕婦倒騰的一味新玩意兒,若是喜歡改日也給大人送一些去。”
    夏行遠聞言一邊嘴上推諉客套,卻已是悄悄運功抵抗,心中只恐怕這味道并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雖說如此,半刻之後眼神卻漸漸渙散。

    應無憂見藥已起效,便也不再演戲,站起身來看著他問到:“楚君儀派你來此處,是如何交代你的?”
    夏行遠木然道:“交代吾來接應龍首,與龍首行方便。”
    “那龍首又是為何而來?”
    “龍首懷疑應無憂與三槐城勾結謀反,要親自一查。”
    “龍首如今何在。”
    發問至此,夏行遠卻不如方才答的如此順暢,眉頭緊皺似乎十分掙扎:“吾……不知……”
    應無憂眼神一黯,又問了一遍:“龍首如今何在。”
    “……不知……”
    “說,龍首在哪裡!”
    只見夏行遠臉色漲的通紅,憋了滿頭的汗,終抵不過藥力:“錢莊…茶攤……有暗號……”
    說罷哇的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竟是急怒攻心氣血逆行一下子斃命了。

    應無憂見狀一愣,苦笑道:“我倒真沒想過要殺你,不過……”
    他抽出佩劍:“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我便讓你再為你主上做最後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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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剑疏影: 謝謝喜歡!回應什麼的……估計這個戲裡面會比較慢吧=L=  劍子千錘百煉,死纏爛打,生命力很頑強的不會這麼容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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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10.01 定風波 (十六 40F)

    十七

    過了正午,熱鬧的街市漸漸的也安靜下來,隱約能聽得不遠處茶樓裡頭賣唱的女兒清聲彈唱,隔著窗子透了過來。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我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
    龍宿聽了一會兒,起身將窗子打開,臨窗坐著。
    “腸深解不得,無夕不思量,無夕不思量……”
    他素來是不愛聽這些,如今也不知怎麼了。
    才子佳人的戲碼在他看來都不過是閒來無事間生出來的綺思,即是閒來無事,那隨意挑一個入得了眼的,遊戲他個如花美眷良辰美景便可。至於說情啊愛啊,這些東西都太過飄渺,做不得真格。
    他忽然想抽煙,四周尋了一圈,卻發現煙管又不知被劍子藏去了哪裡。這道士最近總道他抽煙抽的太多了些,成天跟個老煙鬼似的。他倒也不忌諱,只道這麼多年的習慣,煙鬼就煙鬼吧。劍子卻不理他這些,強制性的將他的煙管收走了,末了還買了一包粽子糖給他,美其名曰給他戒煙癮,在他看來倒像是哄騙小孩兒的把戲。
    龍宿從紙包裡頭取了一粒塞在嘴裡,閉著眼咂摸,松子仁玫瑰露,也不知道是想要咂摸出個什麼味道來  。
    半晌卻只聽見幽幽的一聲歎:“誒……劍子呀……”

    也不知是這不是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的道理,適才這一歎,片刻只見劍子低著頭悄無聲息的推門而入,倒把龍宿唬了一跳。
    “誒呀,劍子!”
    劍子面色凝重,龍宿還聞到他身周有淡淡的血氣,不由得神色一黯。
    “是出什麼事了。”
    劍子看著他半晌,似乎是在琢磨怎麼開口,終確只是深深的歎了口氣,伸手將一個用藍布裹著的盒子放在桌上:“哎……你自己看吧。”
    龍宿將盒子打開看了一眼立刻就合上了:“這……哪裡來的?”
    “你於夏行遠通信的那個茶攤。”
    “可有留下別的什麼信息?”
    “並沒有。”
    劍子低著頭坐回椅子上。
    到底還是出人命了。
    與夏行遠不過是幾面之緣,但劍子覺得多少總有些惋惜。
    龍宿看了看他道:“這不關汝的事,只是吾倒有些對不住楚君儀了。”
    劍子應了一聲,道:“如今看來,多半是來者不善,你當初那個猜測可見倒是錯了。”
    “這麼……”龍宿不置可否,只道:“他既然敢大膽送吾人頭,想來是留了後手。怕是接下來不論是善於不善,吾都已無法避之,只得出去一會了。”

    不出龍宿所料,只隔了幾日,劍子又與茶攤上取回一封信箋。龍宿看完一遍,將信擱下坐著又順手端起了煙斗,劍子也沒有再去嘮叨他抽煙的事。他看了看桌上放著的簪子,那簪子自然是眼熟的很,仙鳳的妝屜雖然豐富,但總喜歡在頭上戴著這一根。
    劍子料定龍宿一定會去赴這一趟約,而與他,他自然也是想去將仙鳳救出來,只是一想到要將龍宿置於危險境地中,他心中實在糾結的很,不願意的很。
    龍宿抬頭的吐出一口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吾陪你去。”
    龍宿看了看他:“他寫了要吾一個人前去,必然不會容許汝的出現。”
    “吾自然會做到不讓他察覺到。”
    “劍子。”龍宿起身站的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劍子:“事關鳳兒安危,汝應當知曉吾不會讓此事出半點差池。”
    劍子挑釁似的也跟著從椅子上站起來:“龍宿,你在質疑劍子的能力?”
    “汝!”
    兩人相間不過一尺的距離,劍子微微垂著頭,龍宿覺得兩人的呼吸都好似要黏到了一起去,尷尬非常。劍子卻依舊毫無避讓之意,,那對幽深墨瞳就這麼十分坦然的盯著他的臉。
    “管不了汝了!不要給吾添麻煩便好。”
    龍宿終是敗下陣來,側過身十分氣惱的樣子,紫髮間露出的瑩白耳廓微微的泛著紅。
    劍子見狀悄聲一笑,也不點穿他,只道:“不麻煩不麻煩,你走你的吾走吾的,劍子自然不會擋到你的道。”


    一輪寒月空照蒼蒼竹林,而至一處只見忽然起了薄薄的霧,在這月色下顯得格外的不自然。龍宿微微頓步看了看前路,遂而一笑,如若無常的又向前走去。
    只見眼前頓時竹影紛亂,如同有意識般的自四面八方朝著侵入者打來,龍宿目不斜視神態自若腳下劃開罡步,不消片刻,只見那竹林幻影紛紛消失而去。頭頂的皓月不見,黑暗中莫名起了陣陣妖風,如同鬼哭一般。龍宿見狀一手負於身後,雖未化出佩劍,但如今他功體不全,行路已是格外謹慎小心。
    忽然幽深黑夜中只聞輕輕一聲。
    龍宿駐足,只見不遠處走來一道人影,身著一襲青色儒衫,儼然是舊時學海無涯里用的模樣。
    不由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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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15-10-07 21:01 | 26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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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四周一片昏黑,卻只有那男子的青色衣衫微亮,晃動間恍如飄忽不定的鬼影一般,而比這更詭異的是那泛青的臉孔。
    “是汝殺吾……龍宿,為何殺吾……”男子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音,聽來讓人毛骨悚然。
    龍宿臉上不見有懼,只看著面前的影子道:“和瑄吾友,入土多年汝仍舊如此不得安寧嗎?”
    那鬼影聞言似乎更是悲憤,發出聲聲嘶叫,而四周一時如同被感召而現出千百只鬼手朝著龍宿撲了過去,頓時便將龍宿埋沒其中,恍如置身阿鼻地獄一般。
    只聽自那一片詭氛中,片刻傳來龍宿的聲音,並沒有很響,卻也足以讓人聽清一字一句:“應無憂,裝神弄鬼的戲碼,汝鬧夠了吧?”
    只見下一刻,這鬼影重重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唯獨多了一紅髮青年,一柄寒劍抵在龍宿的脖頸間。
    龍宿只是十分平靜的看著來人,似乎這架於喉間的劍并與他無關似的。
    應無憂見狀皺了皺眉道:“你好像不怕。”
    龍宿聞言一笑:“吾並未見到令吾可怕之物。”
    “你應該知道,這柄劍非是凡物,可以要了你的命。”
    “的確是一把可以置吾於死地的劍,但汝卻并非為了殺吾而來。”
    “哦?”
    “汝若是單純為了殺人,又何必擺這些勞什子的陣。吾想以汝對吾的了解,也應當明白這種陣對吾並不會有什麼影響。所以吾猜測,這陣要對付的並非是吾。”
    “……你倒是十分自信。”
    “同樣的話,汝父親也同吾說過。汝說,吾該喊你應無憂,還是紀無憂?”
    那劍刃頓時又貼近了幾分。
    “不但自信,你還很敢說。”
    “為何不敢說?吾從未否認過他之死是吾一手造成。至於其他,未做過的事情,吾自然不會認。”
    “我為何要信你?”
    “汝自然可以不信。但汝若不是想聽吾口中一言解汝心中之疑,又為何要約吾前來一會?”
    兩人對視片刻,應無憂終是將劍收了起來,言到:“我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你究竟為何要殺吾父,追殺我與母親毀我家園的人又是誰。”
    龍宿搖了搖頭:“當年學海無涯一變,和瑄跟著吾自學海一路逃出,去找尚在趕來的儒尊匯合。誰知半路被疏樓瑯寰所帶的人馬截住,吾兩人只得分頭拼殺。吾當時與瑯寰纏鬥多時難分高下,和瑄見狀轉身來幫吾。說來慚愧,那時吾好文不尚武,吾兩人雖日日一同讀書談古論今,卻一次也未一同練過武。出手間自然沒有什麼默契可言,吾久闘無果不由心急,極招上手卻不知為何他突然擋在吾面前。吾雖想避開,手中之劍卻已是收不回來了……”
    一時間靜默,應無憂看了看他,又低下頭眉頭微蹙,一時心中也不知是何感情。
    龍宿歎了一聲又道:“吾一直心中有愧於他,聽聞他在家鄉還有家人,吾回儒門之後便也曾前去拜訪。只是怕引起汝母親反感,只道是汝父親所託,代為照拂家人。”
    應無憂不吭聲,心中確實想起幼時時常有父親生前好友前來接濟錢糧。不過也只因疏樓瑯寰自稱是父親摯友,卻從未提起過此事,似並不知曉,才令他開始起了些疑心。既生疑,自然蛛絲馬跡都會如同滾雪球一般在心中越滾越大。
    不過卻未想疏樓龍宿口中說述與自己所知是有如此天差之別。
    “儒門天下中每日明爭暗鬥應接不暇,吾不便經常離開,後來便又遣了身邊可靠之人代吾前去。只是有一日突然回報,說是與汝等失了聯絡,問了村人說汝家半夜走水了,無人逃出,燒了個一乾二淨。”
    “那夜來了幾個黑衣人,拿著儒門天下的令牌說尊儒門少主之令肅清欲孽。我母親為了保護我被他們殺死,我雖從門中逃出,但根本跑不了幾步便被他們抓住了。正巧那是師父路過此地……”
    應無憂說到此處突然停住。
    只聽龍宿一聲冷笑:“汝倒還有心情喊他師父。”
    “你……不會在騙我?”
    “吾若是真怕汝等前來尋仇,便應該第一個就殺汝才是。汝死了,憑汝母親一介女流之輩能對身居儒門天下的吾有何威脅,所以又怎可能讓你有機會從家中逃脫出來。”
    應無憂怔怔的看著他,似乎一時懵住了。
    “小子汝啊……”龍宿長歎一聲,又道:“吾欠了汝父親一條命,汝無論之前做過什麼,吾都可以不追究,只當時還汝父親一份情。只是關於仙鳳的處境,汝必須一五一十告訴吾。”
    “穆仙鳳還活著,不過她中了疏樓瑯寰的蠱,神志不清,如今應該是在百生書院。”
    “哦?”龍宿眉頭緊鎖:“中蠱,什麼蠱?汝可知道解法?”
    應無憂搖頭:“我不清楚,他教我的東西十分有保留,從來只會教那些對他而言有用的東西,更深一層的我便不會了。”
    “也罷,先將人救出來,吾總會有辦法的。汝呢,汝之後又有何打算?”
    “我還是要先回去疏樓瑯寰身邊,其他的從長計議。”
    “也好,日後或許吾可能會需要汝的襄助,汝可願意?”
    “疏樓龍宿,你不要得寸進尺。我父親那筆人命債你以為會從此一筆勾銷嗎?”
    “一碼歸一碼,汝若要來尋仇,他日儘管來便可了。只是汝這么多年被蒙在鼓裡認賊作父的仇怨,汝就不想報了嗎?”
    應無憂猶豫了片刻,未置可否,只道:“我送你出陣。”

    “不勞了,這活就讓吾來吧。”只見話音甫落,自一片漆黑中忽然現出一道白色身影。
    應無憂轉頭瞪著龍宿道:“疏樓龍宿,你不守約定。”
    “誒,不是不是,這不怪他,是吾自己要跟來的。”劍子擺擺手道:“所幸誤會也都解開了。”
    龍宿一臉無所謂的撇過頭去,似乎這一切全都與他無關似的。
    “藏身在我布的陣中又結了一個陣,道長好本事。”
    “好說了好說了,起陣布陣乃是道家的看家本領,這位小友也不用太過介懷。”

    應無憂看上去有些懊惱,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可下一刻兩人卻察覺出了異狀。

    “不對!”
    “龍宿小心!”
    [ 此帖被清岚在2015-10-15 15:34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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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15-10-12 20:09 | 27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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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只見應無憂慘叫著抓著自己頭和臉,頓時在臉上劃下數倒血印。劍子與龍宿毫無防備,此刻不由一驚,劍子拂塵一揚,提起內元準備隨時應變。
    “這是怎麼回事?”
    劍子皺眉道:“看他狀態倒頗像是毒發的樣子……”
    “不,沒有毒可以潛伏如此之久而毫無感知。”龍宿眼神一凜:“這是蠱。”
    “莫名其妙怎會蠱毒突然發作。啊!難不成……”
    只見片刻間,應無憂已是面目扭曲不見人色,只是毫無意識的繼續撕扯自己的頭髮,甚至將頭皮連同那紅髮一同拉扯下來,好似地獄裡面爬出來的惡鬼。
    “怕事跟他道出疏樓瑯寰的藏身之所有關係。”
    眼前的畫面實在太殘忍,劍子不願意看下去,也不忍再讓龍宿看下去,便轉過身擋在了龍宿的視線之前。
    “你別看了。”
    龍宿看著他,片刻搖了搖頭,轉身繞過他走了出去。
    “龍……”
    只見龍宿指掌翻覆之間化出紫龍影,走到一身慘狀的應無憂身旁,毫無猶豫的朝著他一劍刺了下去。哀嚎聲戛然停止了,自倒下的身體之中片刻爬出兩三隻不起眼的小蟲,被龍宿一招碾碎在了地上。
    “吾想,他恐怕不曾料到疏樓瑯寰從未完全信任過他,早就在他身上也下了蠱。”
    劍子張了張嘴,此時他並不知自己該說什麼才是合適,終究也只是化作了長長的一聲歎惋。
    “看他這樣的情形,就算活著亦是受罪。吾這一劍,也算是送他一個父子團圓。”
    “龍宿你啊……”
    龍宿毫不理會劍子的感歎,只是自顧自彎下腰拾起方才應無憂拿來威逼他的那把劍,銀色的劍刃在月色下隱隱泛著特別的光輝。他並指折下一小段劍刃,將餘下的震碎成指尖粉末,才道:“他們對吾倒也是費心,汝還記得四分之三的銀槍嗎?這把劍便是與那誅魔銀槍同樣的材料鑄成。”
    “龍宿,你想做什麼?”劍子的眉頭擰了起來,龍宿說話的口吻讓他莫名的不安起來。
    “劍子。”只見龍宿轉過身來凝目望著他,片刻后轉為唇邊揚起的淺笑:“劍子汝對吾有情吧?不單單是友情的那種情。”
    “吾……”劍子愕然,他怎麼也不會料到龍宿突然在這種情況下突然提這件事。
    龍宿笑了一聲,道:“龍宿並非是不諳世事的無知少年。”
    話到這裡,劍子也乾脆十分坦然道:“是,但你若無意,吾并不會強人所難。保持你與吾如今的相處狀態,劍子亦是十分滿足,別無所求。”
    “但是吾有所求。”
    龍宿的話,讓劍子的心突的一跳,仿佛就要衝出喉嚨般的興奮。
    “他日吾若也變成如此無法自控的境地,汝就用這殘劍殺了吾罷。”
    “什麼?!”
    “疏樓龍宿華麗無雙的一生,容不下這樣不堪入目的結局。若汝對吾是真心不假,到那時就殺了吾。劍子,汝可允吾?”
    四目相接,映入眼簾的是龍宿爍爍的琥珀色眼瞳,毫無猶豫之色。劍子十分明白這便是他的作風,也明白此事若是不答應,恐怕龍宿就會從自己面前走遠,甚至毫無預兆的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但要答應嗎?這個誓約實在太沉重了,連劍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負擔的起。

    “吾明白了。”劍子走過去:“吾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
    “哈。”龍宿笑了笑:“只是這樣嗎?”
    “不確定自己能做到的事,劍子便不會誇口應下。但劍子答應下的事情,必然會傾盡全力去做到。”
    “劍子,汝果真的是滿腹黑水,狡猾的很。”
    “龍宿,你不信吾嗎?”
    “吾倒是不太想信啊,但是看來眼下也沒有太多別的選擇。”
    龍宿歎了一聲,引得劍子垮下了臉。
    “龍宿誒……”
    “姑且信汝。但吾還是需要未雨綢繆,希望汝也不要再次辜負吾之重託。”
    龍宿說罷,將那小段殘劍托在掌中,抬眸望著劍子。
    “你!唉……”劍子見狀歎了口氣,伸手將殘劍接過。
    “你就是有本事逼吾上梁山,吾答應你就是了。”
    龍宿見狀才一展笑顏,如同是從黑夜中盛開出的瑰麗曇花一般,夜風撩起他身上熏著的極品奇楠香的味道,甘美而馥郁深幽,一如這貼上來的微涼唇瓣,無論哪一樣都讓劍子起了想要沉醉其中的念頭。

    片刻后,他才戀戀不捨的拉開了一些距離。
    “這是要先給吾嘗些甜頭,好讓吾乖乖認命做苦工嗎?”
    望著那從未如此貼近過的臉龐,垂下的眼睫無法阻擋劍子深情注視的眼光,龍宿微微偏過頭去。
    “汝既然覺得是,那便就是了。怎麼樣,汝感覺如何?可是自願上鉤了嗎?”
    “這嘛,劍子只覺得意猶未盡。”
    “嘖嘖,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哈,貪心嗎?天下哪有人不貪心,無欲無求不過只是所求之物求之難得,亦或是不值得一求罷了。”
    “聽汝的意思,是吾引動了汝的貪念嗎?”
    龍宿毫無避諱的他對視,那雙眸笑意清淺足夠有資本讓人為他癡迷。卻也只有劍子才看得懂,那一潭金色深水,許是太善於隱藏,以至於從頭到尾都不曾起過半點波瀾。
    這樣的認知,讓劍子發自心中的惶惶不安。

    “龍宿。”
    “嗯?”
    “你還記得那夜里你問的問題嗎?”
    龍宿驀的一愣:“什麼問題?”
    “你問吾,情愛是什麼。那時吾答不出來,如今你可有解了嗎?”
    龍宿聞言,眨了眨眼,片刻才緩緩開口道:“若汝是要那些風月場上的說辭,吾自然能編出一套華麗且動聽的解釋,但吾想汝要聽的並不是這個。”
    劍子看著他急急斂下的眼眸,通常只有龍宿為了掩飾什麼才會有這樣的小動作。
    “至於汝想要的答案。吾只能說,抱歉,吾無解。自吾這一路教會吾的只有虛情假意和陰謀詭計的小人暗算,至於什麼是情愛,吾不知曉。”
    龍宿不知道為何自己要同劍子說這些,或者是今日的變故來的太突然,又或是感歎于前程往事。總之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這樣的一把年歲,再說這種話似乎也實在是矯情又幼稚的很。但說都說了,自然也沒有辦法收回,只是略顯尷尬的兀自低頭避開劍子的目光。
    幸而片刻后,只聽劍子長舒了一口氣,道:“吾明白了,你也不必掛懷。依照吾之前所言,維持現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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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15-10-16 23:04 | 2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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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d98j:應小哥就算不死其實也回不去龍宿身邊了,畢竟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個殺父之仇永遠沒辦法化解。

    to  剑疏影:劍子現在這純屬痛并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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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人閒居嵐岫間

    顶端 Posted: 2015-12-23 21:50 | 2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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