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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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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天(修後)1~11(完),3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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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囉唆一下....本文只發表在曉問論壇,欲轉錄者麻煩告知,請勿再有不告而轉的情況,感謝感謝。
之前發文的文字特大是電腦問題,現已解決(耶~)。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杏花天.壹


話說數百年前,中原武林由歐陽世家掌握,江湖之外,天子幼弱未壯,奸佞手握大權汩亂朝綱,王度因而隳壞崩裂,兵戈頻起迭興,禍殃甚至遍及九州。

當此亂世,儒門、道門和佛門鼎足天下,意圖力挽狂瀾,普化群黎,利濟百姓,廣澤四海八荒。

儒門淵遠流長,自許為聖人之徒,積極入世,勢力龐大,儒門掌門又稱為「龍首」,儼然一個小型朝廷,以儒門天下為首,下轄天朝署、尊禮書院、至聖聯盟、君子聯盟,另有據點天筆峰世外書香、玉書院、無雙崖。

道門起於戰亂之時,力致仙道,以修練精氣神三華為要,道觀廣布,經年累月深入民心,信徒眾多,以方仙道門為首,下轄聖龍口赤巖觀、代刑堡星河殿、湘靈寶觀,另有旁支遠生道。

佛門,本屬外來教義,後因平亂有功,受封為國教,受統治者扶持壯大,如今勢力深入民間,已可和儒道相互頡頏,以菩提學院為首,下轄百年修堂、七彩雲天聖佛巖,另有據點明吾凡洞、清蘅夢土、莊嚴淨土。



儒門掌門聖夫子、道門掌門道尊、佛門掌門老佛各居頂尖之位,勢力宏偉龐大,武林中人皆是敬重萬分,三人亦備受萬民景仰,放眼天下,無人膽敢慆慢。

近世儒門、道門及佛門皆是開枝散葉,徒子徒孫不計其數,教內人才更為濟濟,聖夫子、道尊與老佛從中精選一人,傾力栽培,百年後將為下任掌門。

他們各為人中騏驥,彼此交情深厚,受教眾讚譽,有人嘗言︰「青出於藍而青於藍,冰生於水而寒於水。」弟子勝師,指日可待。



■    ■    ■    ■    ■    ■



方仙道門總壇位於深山重嶺,勁松青柏連延競列,草木賁華幽秀,蓊林裡有野鵑啼鳴,蜿蜒山路而上,驀然回首,古道盡頭滿是蒼茫雲霧,腳下煙嵐雲岫,山巒為城郭,溪澗作溝池,層層掩密,道壇遺世而獨立。

這日天色散淡,日朗風清,道門總壇後方山巒震盪竄動,嵌於山壁上的厚重石門倏地軋然開啟,洞內白煙繚繞縈迴,只見兩條人影逐漸清晰顯明。

閉關十年,道尊與劍子仙跡終於冉冉步出石室,洞外眾門徒俯跪迎接,高聲恭賀兩人出關。

二人稍作休息後,道尊便開始著手處理門中繁雜事務,劍子身為道門下一任掌門繼承者,責無旁貸在旁幫忙分擔。正當忙碌之際,有個小道士悄悄靠近,恭敬呈上一紙信箋,信封左下角署名︰儒門天下疏樓龍宿,劍子匆匆一瞥,隨即將信慎重收入懷中,又繼續埋頭理事。



棋布星子熠熠生輝,方至立春時節,冷峭寒風侵肌蝕骨,直到更深夜靜,劍子仙跡方纔結束瑣務,秉燭緩步回房。

劍子隨興倚坐床塌,一天忙不迭地處理諸般雜事,使他有些勞瘁疲累,仍舊謹慎地從懷中拿出信件,展開細讀,但見箋紙上字跡清俊瘦骨,內容短少,只書了一首七言古詩︰「飛文染翰成詞章,茶雨梅灰滿庭芳,清霄波影浮碎月,紫金簫聲迎晚涼。」

凝望紙箋,墨黑眼眸閃逝一縷溫然,兩人相別十年,出關當日接到龍宿來信,劍子心底相當歡欣,信箋上的訊息並不多,卻已足矣。

按捺下即刻奔往那人居處的衝動,劍子復再仔細看了次信箋,紙上墨跡筆走龍蛇,精工書寫四行詩句,他不禁略微失笑,忖度︰「真不愧是龍宿,一派文人風采。」

「紫金簫、紫金簫。」斂下眼眉,劍子在心裡反覆默念數次,驀地起身走至書房,從書架下排處取出一書,手指瞬動翻閱,翻至某一頁時,目光停留不前。少傾,他若有所思地闔上。



隔日,劍子向道尊提請外出。

道尊盤坐蒲團之上,龐眉皓髮的,樣貌看起來十分慈善,他靜靜注視眼前得意弟子,劍子身著素白道袍,神態儒雅溫和,姿態清逸颯爽,更顯英華暗藏。

劍子雖未明白說出,但他欲往何方,將與誰會面,道尊心中有數,卻不加以點破,早在許久之前,道尊便為他們下任三位繼承人算過前生今世,劍子、龍宿在三生石上定精魂,即使今生同為男兒身,他倆已成宿世緣分。

他不願強加干涉,是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同此次,只耳提面命,要劍子務必在下次閉關前趕回。
「劍子,你要謹慎行事。」老道人含有深意地交代。淡淡一句謹慎行事,是身為人師的期許與提醒,僅此之外,不再多說什麼。

白衣道者雙肩微微一震,然而動作非常細微,若無仔細審視是察覺不出。

「是。」劍子低首頷頭,恭敬地應了一聲,臉色微微黯然,道尊語無贅詞,話裡所藏之意,他心裡再明白不過,拱手告退,隨而轉身步出大殿。

踏出道壇後,立即提起真氣急行飛走,迅若奔雷,一滑步便是數百里,曲折古道上白影忽閃即逝。

思念殷殷切切,驅馳跋涉千山萬水,為的是見他一面,不知為何,喉中卻哽住萬千愁氣,劍子仙跡一路眉峰雙鎖。



■    ■    ■    ■    ■    ■



論起儒門、道門和佛門的勢力深廣,當屬儒門徒子徒孫最多,教眾遍及天下,除了教化育德,有些人懷有學而優則仕的渴望。

儒門跟朝廷翰林雖不到脣齒相依,然而關係可謂緊密,儒門天下大門長年車水馬龍,訪客絡繹不絕,教內弟子莫不把握時機,露才揚己,竭盡所能廣交權貴,以期先盛文名後致仕途。

然而,疏樓龍宿不是。

龍宿為下一任龍首繼承者,身分尊貴不說,受特意地教導栽培,由於他不喜喧囂,且不愛交友,自小便居獨院,聖夫子也由著他恣意。

儒門弟子獨他一人待遇如此卓殊,自古文人總相輕,偌大儒門卻無人敢出言置喙,他的身分為其中一個
原因,聖夫子看重他又是另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的實力。

放眼所及無人能比,論文論武堪稱儒門第一。

疏樓龍宿天賦異秉,才氣縱橫,運筆墨即成文章,無人能出其右,學養高深,造詣精湛,仍律己慎嚴,學藝必求精通,可說是焚膏繼晷,恆兀窮年。

時至立春,應為寒峭天氣,這年卻比往年暖和許多,苑裡許多春花早綻,清風徐徐吹拂,芳菲幽香沁入脾腑。

身著紫撮暈花綢綾儒衫,龍宿坐在書房內眉批諸子學書,房內擺設山水名畫及諸子經籍。他一面仔細思量先秦法家田賦、稅制優劣,並取其深悉人心計慮之思想補足孔、孟,甫批畢一子書,放下手中的彩漆雲龍管筆,舒展略微僵硬的肩胛,神思有些飄邈。

劍子閉關十年,前日甫出關時,龍宿本想奔至道門見他,但終究將衝動壓抑下來,只拈筆潤墨,胡亂寫了首七言古詩叫人送去,內容稀鬆平常,前二句敘述平日生活,後二句意在告知劍子,他新得了把紫金蕭,其他便什麼都沒說。

一回神,方聞敲門聲響,下人稟報劍子來訪,龍宿急忙步至大廳。



負手身後,劍子仙跡穿著白底黑邊衣緣對襟道袍,一派仙姿神風,頎然佇立於廳堂,甫見龍宿,他一雙黑眸閃過道異芒,微笑說道︰「龍宿,好久不見。」

看到劍子來訪,龍宿心底不由得怡然非常,便展了容顏,笑著回答︰「劍子,一別十年,真是好久不見了。」

儒者單手示意道者入坐,久未見面,兩人閑談天南地北,臉上笑意鮮明,內心盈滿久別重逢的歡忻。
「劍子汝的頭髮又白了不少。」龍宿眼眸流轉,舉扇掩唇。

聽到龍宿所言,劍子輕捻胸前一束白絲,打趣道︰「耶,三千華髮正是吾智慧的象徵。」

「哈,難不成汝千里迢迢過來,便是要讓吾知曉,汝的智慧終於開啟嗎?」龍宿搧了搧華扇,心情好不愉快。

劍子並無惱意,反而順著話意,面色嚴肅地附和︰「是啊,不過這是順便。」頓了頓,復道︰「吾專程來此,第一是探望好友你,其次是有事找華麗無雙的疏樓龍宿商量。」

「哦?這話讓吾聽得心驚,每次汝來找吾都不會有什麼好事。」話雖如此,龍宿已被劍子勾起了好奇心。

唉嘆一聲,劍子毫不在意地繼續說︰「哎呀,汝這樣說就太傷吾的心了,好事、壞事都要去嘗試啊。」

「好了,汝先說是什麼事情吧,吾不一定會答應。」決定不再聽劍子仙跡胡言亂語,龍宿華扇停置於前胸,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龍宿,與吾一同前往南方尋琴。」眼眸一瞬也不動地看著眼前人,臉色自若,劍子開口要求。

甫聽,龍宿心裡起了些疑惑,不解地問︰「嗯?為何不在中原找尋。」

劍子搖搖頭,解釋道︰「因為中原並無吾要找的琴。」

對眼前人的答案有些不以為意,龍宿仍問︰「是哪府名琴能讓劍子大仙費心找尋?」

咧開嘴笑了笑,劍子說道︰「哈,你一定聽聞過,吾要找的是白玉琴。」

儒門消息四通八達,龍宿當然聽聞過白玉琴,但劍子要的琴卻出乎他意料之外,本以為劍子會找木製名琴,雙眉微挑,龍宿隨口問道︰「那何時出發?」

「即刻出發。」道者語氣真切,毫無一絲猶豫。

「什麼?」瞪大了雙眸,儒者心裡有些錯愕,旋而皺眉道︰「太趕了,吾在儒門還有事待辦。」

劍子仙跡突然咧開嘴,得意地說︰「不要緊,來這裡之前,吾已先問過聖夫子,他答應了。」

聞言,龍宿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愈覺得對方笑得放肆,劍子竟然先斬後奏,聖夫子都答應了,他也不能不去。

無奈何,龍宿只好先回儒門天下,向師尊聖夫子辭行。



■    ■    ■    ■    ■    ■



儒門天下,龍首書房。

目光如星,聖夫子蓄著褐色長鬚,面貌猶是翩然俊雅,淺笑看著愛徒疏樓龍宿,在他拜別後,拿了一綑絲絃要他轉交劍子仙跡。

恭敬地雙手接過,龍宿詢問︰「夫子,這是?」

聖夫子臉上不露神色,只溫雅地凝視龍宿,開口說明︰「此乃北武林神蠶宮的冰絃。」

龍宿低頭審視傳說中的冰絃,但見絲絃根根晶瑩,看起來剔透莫名,果非凡品。

「龍宿。」一聽到自己的名字,龍宿立即抬頭看向龍首,靜待後續言語。

只是不知怎麼的,好一會沒有下文,滿室靜默,正疑惑間,龍宿好似聽到聖夫子輕輕嘆息了半聲,然後說道︰「汝該明白,現在乃最重要的時刻,不管是對汝或對他。」

偶爾,龍宿會想念劍子,行思坐想卻加倍惆悵,無意間眉宇便隱顯惘然,這些神情都沒能瞞得過聖夫子。

他們之間的情愫流轉若有似無,但他與道尊都看在眼裡,兩人好似緣分天注定,即便如此,他仍須善盡身為人師之責,提醒愛徒,當知現今尚未有放縱的權利。

正因是最靠近頂端的人,更須要步步為營,萬萬大意不得。

明瞭話裡的意思,龍宿驀地心頭一緊,砰然大噪,意會到師尊有意提醒,心底不免閃過些狼狽及恓惶。
天光灑落一地燦爛,疏樓龍宿行禮退出書房,手裡華扇輕搖,緩緩地步出儒門天下,與在門口長排石梯下等候的劍子仙跡會合。



僅消一眼,劍子便立即發覺龍宿神色微異,流露出些許恍惚,心中明瞭應是聖夫子與他說了什麼,不免暗自失笑,沒想到兩位長輩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應是很久、很久以前剛相識的那個時節,彼此便已種下情根,不喜交友的龍宿反常黏著劍子,劍子初若溫和可親,卻與生人有一段距離,也意外地與首次見面的龍宿相當親暱。

百餘年來繁密往來,表面恰如其分,實則曖昧未明,劍子清楚,龍宿也明瞭,只是沒有人敢去點破,任由它越疊越多、越積越烈。兩人各懷心思,暗自神傷。
[ 此贴被起泓在2006-11-29 11:54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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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dimis

     

             沒錯,從這裡已可以看出劍子往後前途無量,閒聊突想也能達成想做的事。        

     

             龍宿與其他人相處都很精敏,似乎就對劍子沒輒,但也許以後會有反攻的機會喔。XDD       

             

             非常感謝你的賞文。^______^       

     

     

     

     

    琉璃草︰

     

              哈哈,其實我自己寫茶入七碗時,還有些不好意思(搔頭),我想細細描寫兩人雲雨之前的情感與動作,簡單說就是深入描寫劍子怎麼把龍宿剝第一乾二淨(被毆飛),也順便解開自己的束縛,所以就有茶入七碗,嘿嘿嘿。

     

              我想寫兩人年輕時…嗯、欸、反正是成為先天時前的過往(....XDD),這裡設定兩人約兩百歲,曖昧相交百餘年,剛互表心意不久,但劍子喜親暱的行為,所以很快就拐人上床啦。咳,總之我很喜歡那種彼此在乎、小心珍惜的感覺,看了很多同人佳文後,鼓起勇氣嘗試書寫。

     

               原本第一篇的小標要叫飄飄欲仙換毛跡,一語雙關(),但為了自己的形象,只好忍痛換掉走諧星路線的小標……

      

               對了,兩集最後結語都是出自宋詞,只是我隨意亂湊更改,基本上是因為懶得寫身體激烈溝通的部分(其實也寫不出來..Orz ),才用詞帶過。

     

     

     

     

    龍命︰

     

                我是突發奇想,劍子以前應該也是黑髮,黑白參雜時應該不會像黑白郎君那麼整齊吧,一定是有點七零八落,或像黑暗世界的小續緣那樣給人滄桑之感。

     

                 龍命你真聰明,龍宿講飄飄欲仙有兩個意思,一個便是說他飄飄似仙,另一個是劍子頭髮白了之後便會輕飄飄將要成仙,深層意思其實有點繞彎挖苦,幸好你這老道喜歡穿樸素白衣,白衣白髮的完全符合小氣寒酸,我疏樓龍宿華麗無雙完全不適合。

          

                 感謝你的賞文。我會加油的!^++++++++++++^

    [ 此贴被起泓在2006-07-11 23:46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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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天.貳


    劍子仙跡與疏樓龍宿從容南行,有時施展輕功,身似流水行雲,或是緩步行走,賞覽沿途景色。

    「汝確定白玉琴在那南方小城?」龍宿問道。

    劍子點頭,不加思索地回答︰「不會錯,是白玉琴現今持有者的最終落腳處。」

    「那白玉琴的持有者是誰?」儒者繼續追問。

    道者一揮拂塵,不徐不疾地回答︰「琴俠聖上儒。」

    吟哦一聲,龍宿了然地說道︰「哦,聖上儒,原來是他。」

    一聽身旁那人這樣說,劍子即問︰「聽你這口氣,似乎認識他?」

    「耶,切莫誤會,見過一次面而已。」華扇輕搖,儒者笑著解釋,「對了,汝怎樣知曉聖上儒的下落?」纔一出關,便可知道旁人遍尋難知的消息,難不成劍子掐掐手指就算得出來。

    劍子大笑說道︰「哈,多虧儒門包打聽。」他言下之意,白玉琴的消息是聖夫子告知。

    「汝還真是物盡其用。」龍宿一聽便明白,望了望劍子,心底暗自搖頭,沒想到他臉皮厚到這程度,不僅打聽消息,還能開得了口要走冰絃。



    遠山煙嵐,垂陽暮色,龍宿興致一來,拿起紫金蕭便吹了首《漁樵問答》,蕭音細幽嗚咽,往來行人皆為之屏息,側耳傾聽,一曲方罷,旁人纔似大夢初醒,眾起鼓掌喝采。

    走於千山萬壑間,霞景重重徘徊峰嶂,天色將晚,步行至中途,陽烏已落,見有間野店坐落於古道旁,他們便前往投宿,卻剩一間廂房,劍子與龍宿只得將就湊合。

    野店之所以為野店,乃因它位在荒郊,通常位於深山野嶺的客棧,多半環境簡陋客難,他們投宿的客棧正是箇中代表。

    環視廂房一遭,龍宿擰了眉頭,吁嘆口氣,悠悠然地說︰「唉,吾實在後悔答應與汝一同南行。」

    尷尬地笑了笑,劍子知道龍宿從小錦衣玉食,借宿於這般陋室確是委屈了他,劍子搖頭晃腦,似為安慰地說︰「哈,玩景抒懷也好,如此江山如此月,佛劍現在還看不到。」

    佛劍分說現下正在西域,他遵行佛門規矩,四處修行,業已走過東嶺、南海、北荒,如此江山如此月,佛者現在看不到,但不是沒看過。

    這種安慰,說與不說,結果雷同。

    冷冷睨了劍子一眼,儒者逕自盤算翌日住宿地點,感到有些憂心忡忡,白衣道人步至他身畔討好,笑道︰「你就放寬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就算野宿也是一種華麗無雙的挑戰。」

    龍宿又蹙了下眉頭,認命地嘆一口氣。



    夜靜更闌,窗外月色清亮,兩人鬆髮解衣,吹熄燭花,肩並肩躺下就寢,忽爾拉近的距離,饒是相交甚篤的兩人,也起了一陣心蕩神搖。

    劍子太過靠近的溫熱氣息,讓龍宿心裡莫名起了些怯怯喬喬,而龍宿遍體散出的馥馥淡香,令劍子備覺漫漫長夜,時至三更,兩人毫無睡意,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為舒緩自身緊繃情緒,龍宿率先開口問道︰「劍子,汝的頭髮為何全白了?」他記得十年前,道人髮絲猶是黑白參差。

    偏頭想了想後,劍子笑著回答︰「這嘛……應是閉關時,吾修習的道家心法所致。」

    龍宿瞄了瞄劍子,而後脣角勾起,微笑揶揄︰「白髮加上白衣,汝更加神似南極仙翁,這樣也好。」

    輕笑一聲,劍子學著儒門口音說道︰「哈,是汝不嫌棄。」不接續方才話題,反問龍宿︰「這十年你做些什麼?」

    「十年如一日,仍是以往那些。」十年種種在腦海迴轉千百,龍宿卻覺得說無可說,他手往旁一揮,只含糊回答兩句,沒再補充什麼。

    「聽說你將去世外書香?」見對方不願多談,劍子不著痕跡移轉話題。

    前日,他至儒門天下拜見聖夫子時,從聖夫子口中得知,龍宿將離開中原很長一段時間,前往世外書香深造。

    點點頭,儒者淡淡地證實︰「沒錯,下下個月的上旬便啟程。」

    聞言,劍子心頭驀地窒悶,仍力持鎮定,只微微斂容,彷彿若有所思,半晌甫道︰「過些時日,吾將再隨道尊入山閉關。」

    道門規矩本是如此,龍宿也不訝異,只問︰「這次汝要閉關多久?」

    劍子靜默一會,方纔接續說︰「快則十載,慢則甲子。」

    「是嗎……」乍聽此言,龍宿眼眸略略一瞇,雖神情不改,嗓音卻有些緊澀。

    似不喜這般滯悶氣氛,或為強自振作精神,又許是想忽略內心鼓蕩的疼痛酸楚,劍子決定說笑,藉此逃避及掩飾,一如以往。

    「哈。」輕笑一聲,劍子說道︰「也許下次見面,便是吾們皆為掌門的時候。」

    「那還有近百年。」百年後掌門將一一更替,儒門為先,道門居次,佛門最末。

    「是啊。」隨口應了聲,劍子笑容突綻,突地想看對方的反應,於是他又進一步說︰「在那之前,也許吾們不會再見面了。」語氣十分沉重。

    聽了這話,龍宿一語不發,將頭轉至一旁,隨後側過身軀,背對劍子,方回答︰「那也無妨。」聲音輕寒淡漠。



    一見如此,劍子心知弄巧成拙,反倒氣惱了龍宿,只得喟然一嘆,扭頸凝視那人散落枕塌的紫色軟絲,片刻後,他亦側身躺臥,兩人背對背貼上。

    帶了些試探,他輕喚一聲︰「龍宿。」

    良久,只聽到一句問話︰「何事?」龍宿冷言回應。

    劍子靜默了,心中千萬轉念,卻不知如何開口,最後他告訴他︰「吾說笑的。」

    「吾不在乎。」儒者依舊頭也不回,表明不願搭理。

    一聽龍宿漠然的回應,劍子忍不住轉過身去,但見他渾身氣息冷冽,似是氣得不輕。劍子趕忙地再喚︰「龍宿。」

    抿起了脣,劍子漫不在意的態度著實讓龍宿氣惱了,怒極反笑,他輕涼地說道︰「不見面,吾樂得輕鬆。」

    「龍宿,你聽我說。」長嘆一口氣,伸手將龍宿身軀扳轉過來,清楚望見那人瞳眸裡的忿忿悁悁,讓個劍子斂聲屏氣,遲疑一會後,啞聲安撫︰「唉,你別這樣。」

    「那要如何?跟著汝說笑?」這一來,龍宿臉色更加難看。

    劍子頓覺胸緊氣滯,伸手拉住龍宿,沒多想什麼,一把將人抱進懷裡,急忙地分辯︰「你明知吾不是這個意思。」

    也不掙扎,龍宿將眼閉起,好久纔逬出一句︰「吾不明白。」眼角數點晶瑩閃爍,一見他如此,劍子心頭起了些盪漾,輕捧雙頰吻盡。

    面上溫軟舔拭讓龍宿睜開眼眸,忽地覺察自己被抱於懷中,不禁訕訕地紅了臉,劍子不由得神魂蕩颺,十年層壘的兩地相思倏地湧出,將懷中人抱得加倍緊密,兩人無語對覷。



    不知是誰先開始,情欲漫天遍野,有如烽火燎原般,已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唇舌糾纏,床塌上身體交疊。隱約間,似有情緒急切奔騰而出,劍子揉捏龍宿腰際,讓他喘息乏力,十指亦緊抓劍子道袍,微微弓身迎合。

    未嘗有過類似吻擁恣行,卻是自然莫名,他們互相卸下遮身衣物,袒裼裸裎,自是白對白、紅對紅,嬌嫩對嬌嫩。裸身赤體現於對方眼前,令兩人皆感到些許羞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劍子輕推龍宿坐靠牆邊,二分腿脛,將身軀置於其中,驀地俯身舔吮,更覺龍宿膚細肌芳,往上舉起他的雙腿,以方便探入,龍宿軟腰微折,身軀因此更加下傾,立即曝露後庭,只餘上半身仰靠牆邊,喘息越加急促。

    同時間,劍子愈加逼近,手指輕緩揉按龍宿裸裎下身,欲使其寬綽些。

    起先龍宿身軀巍巍顫顫,幾欲併攏大腿,卻被劍子用兩膝更加扺開,只好向後傾身,癱靠於牆壁,任他手指不停深入捋探,一瞄到劍子臍下,陡生異感,立即轉頭看向別處,他從沒想過自己竟願被男人如此探弄。

    劍子緩緩親近龍宿,兩人下身輕抵碰觸,突來高熱溫度令龍宿不由一顫,身體略略逡巡向後,心裡萌生了些退怯意念。

    「別怕。」劍子輕聲說道。看穿龍宿的意圖,劍子輕輕轉過他的頭,啄吻臉頰且伸舌舔拭唇瓣,復在耳際輕言安撫,試圖消弭他的懼怕。

    同時間,劍子身體微微前傾。甫進入幾分,就覺窄仄,略有滯澀之感,於是他愈加扳開身下的臀瓣,一手則舉起那人腿脛。

    「啊——」下身受到壓迫,令龍宿發出一聲驚呼,遽然通紅了臉。

    隨著劍子的動作,更為難受地皺起眉頭,龍宿雙手扺床,勉力支撐著,又暗自胡亂隨想,好轉移自個注意力。

    「呃、劍子…啊呃……」下身驀地熱實,龍宿頓覺疼痛難受,眼圈一紅,全身不由得開始微顫。

    「放鬆。」抬高他修長雙腿,並往左右拉開,欲直盡而入,不留纖毫餘地。

    「呃、啊啊……」慘叫數聲。龍宿淚溢秋波,臉色蒼白,胸膛起伏,雙唇不斷地開合喘呻,頎長小腿無助地斜勾劍子腰身,心裡叫疼叫苦。

    臂彎收攏潔白肩胛,劍子向下輕輕使勁,重心頓時往旁傾移,順勢將他放倒於床塌,靜止片刻,待身下人適應,不遑休息,他始而動作。

    風滿長途雨飛絮,花花草草尋常事,誰言相思多壞空,世間只有情難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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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風過客︰

             這個嘛,說雅致不敢當,巫山雲雨這事太深奧,兩人身體激烈溝通部分,我也寫不出來Orz…

            

             呵呵,喫茶呀這應該算閨房樂趣之一,下次可能會用更奇怪的理由進行……

       

     

    blade

             嘿嘿,你的猜測很有創意喔,其實<營生百姓>有小小暗示,應該是太小了,不能算作線索,下一集就知道了。

     

             沒錯沒錯~他只是希望龍宿幫他擦藥。(其實他皮粗肉厚不擦藥也無所謂XDDD)

             感謝你的賞文。^_____^

     

     

    龍懷君︰

             啊啊,這真是誤會,我只是用字較簡罷了。

     

             對對對,我就是想仿清末小說那種生動流暢的感覺,順暢地融合文言與白話來塑造風格是我這一階段的目標,不過猶待練習和加強。「的、得、地」用法我並沒有特意區分,隨著自己的語感走,很高興我們語感相同^+++++++^

     

             這個「綢繆」……嗯,的確,大家第一印象應該都是未雨綢繆,小懷君你說得很對,語言約定俗成,即便有另一含意也應斟酌使用,(怎麼讓我想到罄竹難書……= =””),「纏綿或繾綣」我有考慮過,其實我本作「雲雨」,又覺太白,後改成「繾綣」,但覺得「再行繾綣」十分奇怪,所以又換成「綢繆」,並不是因為和下一句繾綣重複,我很抱歉打斷閱讀節奏。

     

             我目前還想不到可替之字,就先暫作「雲雨」,其實想過「雨露」,但我會想到「承恩」,還是算了,如果有什麼好點子,煩請告知一二……Orz

      

             非常謝謝你的建議,以後我會注意的^^~

     

     

    狂嵐︰

             感謝小狂嵐的賞文,你這麼說讓我非常、非常高興,老實說我覺得寫同人文真的非常困難,一邊寫一邊學。^_____^

     

             我個人比較偏好景象式的描寫,因為這樣自己也可以想像嘿嘿嘿…(被毆飛),「茶入七碗」最後那剝衣七碗口訣部分,我現在還有點懷疑那時是不是鬼上身,媽呀像剝洋蔥一樣,這是我寫得嗎?個人一大突破……。至於茶藝部分,這篇文章「茶」部分設定在明代約略中期,所以直接用茶葉泡,不是用唐宋點泡法,茶道是門高深學問呢。

     

              民生市井那段我個人也很滿意,其實好想坐時光機回古代看看,小城裡的民風設定在唐代,所以白天一堆婦女上街走來~走去~齁齁。

     

              劍子很溫柔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寫作者也很溫柔…(再被毆飛),嘿嘿,人不會無時無刻都很腹黑奸詐呀,但會無時無刻對情人溫柔,小壞怡情……

     

              謝謝你,我會加油的。

     

    -----------------------

    疑?為什麼我的文章字特別大呢??@@a

     

     

    [ 此贴被醫水在2006-05-29 10:54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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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天.參


    一剛醒來,劍子便驚察自己正摟著龍宿腰際,本欲即刻收手,手中異感又讓他遲疑了片刻,把心一橫,遂將人抱得更緊。低頭看著懷中人,劍子的眼神十分複雜,盯了半晌,發覺龍宿眼睫輕顫,他立即閉眼假寐。

    很快地,龍宿也徐徐轉醒。由於剛晨起,他神志有些迷離,怔看眼前裸膛,面上流露疑惑神色,似是不能理解,倏地張大雙眼。

    憶起昨夜情事,又覺察自身被劍子緊抱懷中,龍宿感到窘困非常,急欲掙脫,卻怕驚擾了他,只好作罷,靜靜地靠著身旁人的胸膛。

    老實說,龍宿並非不通人事,然而扮演承受的角色卻是初次。

    一夜歡合,他的身子鬆散疲憊,滿遍或紅或紫痕印,下體尤是酸疼怪感,龍宿暗自嘲諷自己一番。

    想他疏樓龍宿聰明一世,如今竟這般折騰自己,不免可笑。

    長久以來他們心中有情,行為卻從未逾禮,許是十年相思曼衍難遣,讓兩人急需親熱厚密的慰藉。



    見時機恰好,劍子緩緩睜了眼眸,鬆手放開懷中人,起身著衣。龍宿拉緊被褥,偏頭望向他,兩人默默相對,一言不發,滿室寂靜,只有窗外傳來陣陣鳥鳴。

    迎著清漠晨光,龍宿本想下牀自行著衣,然而身體疲軟無法遂願,只好讓劍子幫他穿上衣裳。

    見偃臥牀榻的那人難以起身,劍子開口道︰「吾抱你下樓吧。」

    「不用,吾可以自己走。」挺起腰桿下塌,雙足踏地,身軀卻有些趔趄,腳步踉蹌。

    「別逞強。」彎曲雙膝,將人打橫抱起,便慢步下樓,欲至混堂清洗,如此待遇卻讓龍宿感到尷尬,面色不由得赧紅,他將臉靠在劍子胸膛遮掩。

    一樓櫃檯邊的小二哥見兩人姿態親暱,一人臉孔俊逸、一人容貌秀雅,又同住一間廂房,理所當然揣測眼前二人是對夫妻,還面帶曖昧地擠眉弄眼,劍子與龍宿為免麻煩,也不加以解釋。

    這客棧位於荒郊野嶺,小而簡陋,混堂又黑又破,也只得將就,幸而浴桶內的溫水十分潔淨。

    淨身時,龍宿的身體仍舊酸軟無力,只能任劍子幫他清理洗滌,二人極少交談,各自沉默,除了龍宿因痛楚偶發的呻吟,以及劍子溫言安撫外,混堂靜的可聽到外頭客棧老板與小二閒磕牙的聲音,說他倆貌似神仙眷侶,丈夫還抱妻子前往沐浴,可知昨夜房事必相當賣力討好云云。



    沐浴後,兩人回到房內,龍宿下半身依然酸疼難受,幸好隨身帶了些藥,塗抹柔捏,藥效一起,酸麻痛感漸散。

    劍子與龍宿本欲說些話,聊以撫慰對方,然而思及昨夜帳暖春宵乃你情我願,沒有誰能委屈的了誰,抱歉一出口,豈非褻瀆那時的摯情真意,於是彼此選擇緘默不語。

    不同於前一天閒情逸趣,今朝兩人施展輕功往南疾行,一路上景物似白駒過隙閃逝,劍子在前,龍宿為後。劍子心知龍宿有意落後,兩人巧妙地維持一段間隔,晨風激冷打在身上,劍子任腦中萬緒千頭不停滑過。

    憶起昨夜,龍宿濡濕臉孔、伸展喘吟歷歷眼前,劍子內心無法自持,他沒想到歷經百年清修,竟還對情欲難以割捨。無可否認的,歡濃溫存確實遏止十年相思煎心,但劍子覺得心裡某些地方又更痛了。

    兩人身為儒、道門第一順位繼承者,百餘年來相交甚密,流言蜚語早已飛滿天,現今距接掌約剩一百年,訓練越發緊湊嚴謹,旁人更是加倍察檢,在後虎視眈眈,他們更應嚴以律己,以免落人口實。

    即使接任掌門以後,他們也無法像往昔相交那般任意自在,言行舉止為全教圭表,見面談話恐須小心翼翼。

    劍子心知龍宿清楚未來背負的責任何等重大,道尊及聖夫子也一再告誡他們。

    他有些後悔找龍宿一同南下遠行,本想藉此爭得時間朝夕相處、紓解相思,但昨夜繾綣一發不可收拾,劍子警覺到心已失控,十年不見便如此意惹情牽,若兩人果真百年後才得相見,他不敢想像自己將會變成什麼模樣。

    然而,即便百年內數次相聚又如何,終究要分開,聚時歡喜,散時更顯得冷清,那不如不聚,免得更增愁添悲,他們尚無資格恣情,妄言相守,所以昨夜他脫口講出百年後再見的話語。

    道門力致修道清心,寄望哪天脫離紅塵,羽化成仙。

    修身本先修心,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遊於消遙,論以齊物,超乎像外,得其環中,天地本無名,萬物皆虛空,劍子明知諸般名象皆空,仍有所自執,便是一直放在他心裡的那人。

    有些失神,劍子喃喃道︰「明知諸般名象皆空。」擰眉,劍子眼中充滿痛楚,驀地,他輕笑一聲。

    魔障啊,過不了如何得道成仙?



    ■    ■    ■    ■    ■    ■



    尾隨前方飛奔絕塵的身影,龍宿特意與劍子相隔一段距離,他知曉他們都需要好生思量,以前明白彼此有情,卻有默契的不提,現今已是不容分心,偏偏情意赤裸裸地揭出,不得不去正視。

    百餘年來兩人過從甚密,本以為這樣相知相交便已足夠,然而龍宿發現他錯了。
    十年前劍子依道門規矩閉關後,憶起那道白影,心裡便有些恓恓然,暮想朝思,似喜非喜、似悲非悲,起初他以為只是不習慣久未相見。

    有天夤夜夢迴,才知道像潮水湧上的,是為思念,曾幾何時,情意已成脫韁野馬,可惜相思無可寄之處,只能靠往昔回憶撫慰。

    人們只道怨句難工,不知真情實亦難成。

    對劍子來說,正視情感並不困難,他一向不喜自欺欺人,只是、掙扎。

    儒者明白,此刻道者內心在拉扯交戰,升真成仙一直都為道門徒眾的想望,劍子自小於道門成長,自然也把位列仙班當成此生目標,然而磨人情思乃是求仙之途的阻礙,心有掛懷,則得道成仙遙遙無期。

    取捨之間,無論劍子是取或捨,皆得失參半。

    兩人的情感是否對未來有所妨礙等事,龍宿對此並不以為意,妨礙了又如何,儒家思想著重實際,對於難以預測的未知飄邈,他不願太過深究,若覺察了什麼,那時再來想辦法即可。

    明瞭聖夫子憂心,亦知道尊同樣擔慮,但他更清楚兩人頂峰之路不會受到影響,縱使未來可能偶遇蹉跌,龍宿仍有同等的果決與信心。

    此為龍宿對自己與劍子的自信,便是相思難解罷了。

    日後在世外書香深造,昨夜繾綣,甚至接下來幾天朝夕相處,這些回憶將與他相伴作陪。

    想見他、想聽他說話,那人卻在遠方。回憶無法戢止寂寞,然而沒有任何回憶可供追想更加可怖,縱使因故散了,也要有聚時回憶留存腦海,略以慰藉。



    ■    ■    ■    ■    ■    ■



    劍子仙跡和疏樓龍宿施展輕功絕塵飛奔,行至午時,已近預定目的地,四周是草滿陌青,杏花將笑,鳥語鶯啼,醉人春情不可名狀。

    見前方有一涓涓溪流,劍子停下腳步暫歇,兩人稍作梳洗休息,溪裡一老翁帶著一稚童正緩緩上岸,看兩人捲至膝上的褲管與手上魚簍,方纔應到溪中抓魚。

    看到掬水淨面的龍宿與旁邊站立的劍子,孩童突然抓住老翁衣擺,大聲喊道︰「阿公,你看那邊有兩個神仙!」

    老者看兩人姿態超凡出塵,確實好似畫中神仙,定睛仔細一瞧,但見白衣人身背寶劍,應為江湖人士,唯恐惹上麻煩,老翁急忙制止,低低說道︰「噓,咱們別吵到他們。」

    「喔。」孩童低頭應了一聲,隨即抬頭又問︰「阿公你想不想做神仙?」

    老翁摸了摸稚童腦袋。做神仙當然好啦,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做,還是不要比較好。」

    瞪大雙眼,稚童滿臉疑惑不解,問道︰「為什麼呢?別人都說能當神仙真好。」

    捏了捏粉嫩童顏,老翁慈祥地笑道︰「一個人當神仙太孤單了,我還是和你們一起生活,每天快快樂樂就好。」

    孩童頓時手舞足蹈,連忙拉了拉老翁衣擺,好似要證明些什麼,急說︰「阿公,這樣我也不要當神仙,我要跟你和阿爹、阿娘一起生活。」

    拍了拍孫兒幼小肩膀,老者大笑。「哈哈,好好!乖孫,時間不早了,咱們快回家,將這些魚蝦拿給你阿娘,今天咱們中餐可以加菜囉。」

    孩童笑道︰「哇,加菜!這樣好、這樣好。」
    老翁拉起孩童的手,往住家方向走去,兩人慢慢走遠,及至身影已不可見,龍宿他們仍能聽到童顏笑語,好不歡欣。



    道者與儒者靜靜在旁,傾聽這對祖孫談話,心中併生感觸。

    劍子仙跡看了看眼前溶溶脈脈的溪水,水面幾瓣落花浮蕩,又遠目滿山蔥蘢碧綠。

    他的眉頭舒了又皺,皺了再舒。

    人間世,蓬萊山,他不怕孤伶一人,他怕的是、怕的是——

    他轉頭望向龍宿,龍宿則微笑回應。劍子愣怔看著笑若春花的眼前人,良久不語,驀地展顏,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甫道︰「龍宿,剩下一段路程而已,吾們慢慢行走即可。」

    「好。」笑道。龍宿梨頰生微渦,又一生花媚姿笑靨,連畫工也難以畫出的動人神韻,讓劍子看得有些癡了。

    眼見劍子眼眸一片朗朗澄亮,迷霧盡散,他明白方纔老叟與稚子的談話,無意間指點了他,劍子內心已做了取捨。

    龍宿臉上頓時浮層喜色。

    幾回無路可追尋,不是凡民不是仙,太上忘情非吾輩,朝朝暮暮兩相知。

    訕訕的紅了臉,劍子乾咳一聲,說道︰「吾無為、也無不為,乃是順心而行。」伸手握住龍宿垂於身旁的素手,心神一動,又不禁握緊了些,龍宿舉扇遮掩潮紅雙頰,手掌亦緊緊反握。

    地北天南悠悠邈邈,雖是天涯望盡,難窮離情,二月天裡,他們攜手共進。

    青天白日藤葛籠籠蔥蔥障,笑花歡草山水崎崎嶇嶇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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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anyu

            感謝你的賞文。^^~

     

            溫柔是一定要的啦,對於「內人」跟對於「外人」,腹黑方式及用意不同啦哈哈,我必須承認這篇文是用來撫平起某人的怨念。

     

    龍懷君︰

           我倒覺得不須如此執著在杜部長為了替阿扁開脫而另做新解,當然什麼位子說什麼話,這樣實不可取,但古時罄竹難書的確也有幾次做好的意思講,杜部長的論點本身是沒錯,只大眾聽來有些強詞奪理。哎呀,語言是活的咩。(啊……好像離題了)

          

            哈哈你說「纏綿」呀,這熱情的兩字就讓我們直接跳過吧()

     

           本來並不是要叫「勘愛處」,哼哼這有個神奇故事。話說潛水夫起某人有一天突然鬼上身想在論壇發文,視窗開開關關搞了很久很久就是無法送出,文章可以直接複製貼上還算方便,題目要一直重打很累,後來莫名其妙換到所見即所得編輯器,鍥而不捨地想再試他個幾次,把文章複製貼上後,懶得打原題目,隨便打了三個字(心想︰啊~反正不會成功的啦~~),沒想到一次就成功…╮(__)

     

    起︰疑疑?成功了??成功了!(感動~)QQ(一秒反應)

            啊糟了…題目!\("▔□▔)/(二秒反應)

            啊啊啊……算了,反正都PO了。╮( ̄▽ ̄)(三秒反應)

     

            不懂是正常的,因為某人也……(bbbb),若加以解釋還是能說出個意思啦,「堪愛處」我個人解為︰摸索觀察愛的時候───就是這樣。

     

            題目本作「行雲有影月含羞」。等我寫完再來考慮要不要換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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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天.肆


    劍子仙跡與疏樓龍宿談笑風生,且走且遊,將近晌午,兩人到達此行的目的地,位於中原南方小縣內的一小城。

    這一南方小縣本有縣名,但因太過偏僻,無論在歷史上或是地理上的位置都極不重要,因此姑且稱它為小縣即可,這小縣約為三分之一夜郎大小,縣裡什麼都不產,只產好山、好水、好木、好花、好人,多的是風、月、雨、雲。

    小縣只有一座城,便是這小城,這小城亦本有城名,因為此城實在太小了,中原名人百世經綸一頁書的住所「雲渡山」,以及清香白蓮素還真的居所「翠環山」,兩者相加再對除,後加上天下第一辯秦假仙的地盤「二重林」,便是此城大小,故亦暫且稱其為小城。

    及今可知,在兩人來到此地前,小縣只出現在《幽明錄》、《錄異記》、《靈鬼志》等等鄉野僻事書籍,小城甚至寡於人知。

    由於地處偏遠,即使北方戰禍頻仍,小縣亦是平寧無波,人民喜樂安和。



    小縣知縣,姓祝,名楠編,字凱歸,號杏花居士,中原人氏。

    祝楠編四歲喪父,因家貧,他母親以蘆莖畫地教字,熟讀經史,文思敏捷,年約二十五中進士,職經庶吉士及翰林院職事,少時積極仕進,因得罪宰相被貶,其處境比之北宋東坡居士蘇軾更堪憐,雖未一再貶摘,卻下放至小縣當知縣。

    閱歷名場萬態更,原非感慨為蒼生。從此頓覺利祿功名皆為身外之物,閒雲野鶴,常興富貴於我如浮雲之感。

    今次儒者與道者一同尋琴,路途極長,當耗費不少腳程,雖時至立春,白日依舊火傘高張,他願意南下遠行,實乃百年來罕見。

    疏樓龍宿是極少出遠門的。聖夫子心中有些擔慮,並非懷疑龍宿的能為,只是甚覺小縣邊遠位偏,為人師擔心徒弟,也是人之常情。

    是故,劍子仙跡與疏樓龍宿尚未踏出中原,惶惶不定的儒門龍首早已使人飛馬傳書予小縣知縣祝楠編,請他就近好生照料儒、道掌門繼承者。

    接到儒首信箋後,祝楠編立即灑掃室堂及庭廚,將宅邸收拾地一塵不染,以待遠涉而來的兩人歇宿。

    小城城門邊手持掃帚的老漢受知縣吩咐,見一白衣道人與一華衣儒生緩徐而來,立即要個小童通報知縣祝楠編,在他們步入城門前,知縣祝楠編頭戴四方平定巾、身穿大襟袍,早已在城門旁佇候良久,並在自家備小巧筵席,欲為二人洗塵。



    起初,劍子與龍宿對於知縣祝楠編等候於城門相當驚訝,知是聖夫子委託,便隨同知縣回到其宅院。

    他們先到後堂更換衣裳鞋襪,淨身梳櫛,整理儀容後,兩人步至前廳,入坐酒席。

    祝楠編斟了幾盃新釀杜康,親自為他們接風洗泥,心裡嘉贊劍子颯爽逸清,龍宿精敏幹練,皆是龍章鳳姿,不愧為萬中選一的命世良才,令人心悅誠服。

    劍子仙跡與疏樓龍宿見祝楠編性格坦蕩怡然,也樂於與他漫談古今,筵席間賓主盡歡。

    知縣本已備了兩間客房,以供劍子與龍宿尋琴期間宿歇,但二人心有顧忌,不願叨擾多日,雖覺祝楠編秉性耿直溫文,是個謙謙君子,然而借宿於相識不久的生人宅邸,總有些不甚方便處,故婉拒他的好意。

    劍子拱手作揖,微笑言謝,委婉拒絕︰「感謝知縣的好意,劍子與龍宿銘感五內,但尋琴曠時費日,不便打擾多時,吾們兩人住客棧便行。」

    龍宿將華扇置於桌上,亦是拱手行禮,接續說︰「是啊,只是吾們初來乍到,諸事不熟,也認不得路,麻煩祝知縣帶吾們前往這小城裡最好的客棧。」

    見他們決意如此,祝楠編不再堅持,只得頷首答應,說道︰「好吧,請你們隨吾來。」



    祝楠編引領二人前往客棧,且一路為劍子與龍宿解說小城風俗民情,簡略講解小城四方地勢景致,供兩人賞玩時參考。

    三人且行且看,劍子微笑觀看兩旁,龍宿手裡華扇輕搖,好奇環視四周。

    走沒多久,他們已近小城最繁榮處,最後佇立於一幢明顯破敗的房子前,龍宿眼眸閃逝幾絲不安,劍子唇帶一抹苦笑,兩人隨祝楠編進入察看,片刻後三人緩緩踱出客棧。

    緊握著扇子,龍宿有些難以置信地詢問︰「這就是汝城內最好的客棧?」回想方纔於客棧內,一看到那灰黑長霉的狹窄混堂,足以使他嚇得倒退三步,唯一一間上房亦是不堪入目。

    祝楠編不明所以,連忙說明道︰「是,亦是唯一的客棧,因為小城來客不多,只有一間客棧。」暗自疑惑眼前華衣儒士何以如此驚魂未定。

    龍宿微蹙眉頭,不知如何解釋,見劍子恍若不相干者般佇立在旁,便瞪了他一眼,珀色瞳眸帶了些指責及警告意味。

    好個船到橋頭自然直,劍子仙跡說的橋確實是很直。

    思索一會,龍宿決定不多作解釋,只緩聲要求︰「祝知縣,吾要寫一封書信,勞煩汝派匹快馬,將信送至君子聯盟。」隨後進入客棧商借筆墨,提筆迅捷地寫了封信箋,三折封口後交給祝楠編。

    等知縣走遠,道者往儒者方向趨前一步,眼裡有著了然與笑意,開口說道︰「果真是華麗無雙的疏樓龍宿,馬上就能找到解決辦法,一切多虧有好友你操持啊。」

    咧開了嘴,龍宿皮笑肉不笑,連聲回道︰「哎呀,吾真是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劍子大仙竟然會說這麼中聽的話。」

    劍子大笑。「哈哈,好說、好說。」

    「唉,吾真是交友不慎。」搖搖頭,儒音輕揚,感到萬般無奈。



    兩個時辰後,君子聯盟旗下浩浩蕩蕩的車隊如迅風般抵達,領隊的六君子恭敬地向疏樓龍宿拱手行禮。

    華衣儒者手持華扇,交代他們將客棧重新整修一番,並找來客棧老板一同商議,有條不紊地引領他們擬策計畫,一刻後做了決定,眾人便照安排各自動工。

    這一切,劍子面帶微笑注視,而旁邊的祝楠編早已呆若木雞。

    將整修工作交付以六君子督導,龍宿緩步走向兩人。

    站於劍子身旁,龍宿對祝楠編笑道︰「吾要他們約略整修客棧,明日即能完工,所以,祝知縣,吾們今夜便打擾了。」




    ■    ■    ■    ■    ■    ■




    用過晚繕後,三人把酒言歡,古今多少事,都付談笑中。

    時至深夜,劍子與龍宿便作揖暫別祝楠編,各回兩廂歸房安歇,客房雖簡樸不華,然而比起兩人前夜投宿的野店已是好些,許是屏除了勞神之事,心情頗感怡悅,兩人反倒怎麼也無法入眠。

    疏樓龍宿輾轉一番仍不能眠,心中暗嘆一聲,起身枯坐,本欲吹紫金簫消磨掉中宵,思及夜半三更,眾人應皆就寢,故又作罷。

    無事可做,正不知如何打發,忽聽外頭傳來些些輕微聲響,龍宿細聽片晌,聲源似徘徊在房門外,他好奇地開門觀視,竟是劍子躊躇佇立於走廊。

    月光清灑道者白髮白衣,更顯絕塵飄逸,猶如謫仙。

    「吾無法入眠,想找你聊聊天,但又怕打擾你睡眠。」聲音十分和氣,道者開口解釋出現在儒者房門外的原因。

    「正好,吾亦難以入眠,進來吧。」龍宿側身讓劍子進入。



    兩人對坐漫談,閑聊許久,驀地劍子靜默一會,問道︰「龍宿,吾們在客棧是分房睡嗎?」

    經劍子這麼一問,龍宿方纔想起忘了告知他相關瑣事。

    是以,他立刻回答道︰「客棧只有一間上房,吾交代照原來格局整修。」話方說完,龍宿倏地斂眼不語,似是斟酌些什麼,沉吟了片刻,他轉而望向劍子,接續說道︰「所以,若汝願意,吾們便同住一間,若汝不願意,亦可單獨另住,但房間大小較狹窄。」

    劍子偏了偏頭,微笑︰「不要緊,同住即可。」

    龍宿眨了眨眼,回答︰「那就好。」

    「嗯。」劍子雙眼直視龍宿,眼神略顯深沉。

    一問一答間,龍宿依稀察覺氣氛變得有些詭譎怪異,突地憶起昨夜雲雨高唐,彼此關係拉近,無間親密,與以往曖昧不明已截然殊異,心底頓起倉皇,不知如何反應,只好垂眸盯著桌上的紫金蕭,佯裝深思沉沉。

    忽地聽到一聲輕笑,不知何時,白衣道者已站起身,走至他的身畔。

    伸手環繞腰際,將人擁入懷中,劍子抬起龍宿的臉,隨即俯下頭,兩人吻了又吻,親了又親,好半晌才罷休。

    氣息略微不穩,劍子啞聲問道︰「外頭月色清亮,出去看看?」

    龍宿尚無法無語,猶是噓噓喘息,便點頭表示同意。



    走到庭院,兩人足尖一點,便騰起了身,翻坐在屋瓦上。劍子一把將龍宿拉近,讓身軀緊密相依,起初龍宿略微僵硬,片刻後習慣這般親密偎倚,方漸次放鬆。

    燦星明月交輝相宜,夜色霽晴,清亮月光照映著他瑩白剔透的臉面上,越發細緻。凝視懷中人夭皎側臉,劍子不由得趨近輕啄了幾下,更加緊靠著他,觀賞溶溶月色。

    龍宿身上淡香縈繞,沁入肌骨,讓劍子心頭一熱,悄悄斂容,突地啟唇輕喚︰「……龍宿。」

    「嗯?」豈知纔疑問一聲,唇舌隨即被劍子俯首吸允。

    他們緊密相依互擁,唇舌交纏,動作越發激激切切,半晌脣瓣甫分,劍子仍摩蹭龍宿頸項,手指又胡亂地上下揉捻,龍宿兩手緊抓著劍子後背,兩彎瞳眸漸次渙散,咬緊下唇,不讓吟呻溢出,白皎月光下,劍子十指遊遍懷裡人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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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风过客︰

             嘿嘿嘿,兩人從友情變成愛情,都還在互相試探熟悉,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沒錯,他在不好意思呢,轉他過來你可要小心古塵啊。XD

     

     

     

    blade

             沒錯,聖上儒怎麼敢得罪吶,只好安慰自己哪天逃命可以叫劍子罩他。劍子那話說表白又不似表白,基本上他又開始嚴肅的欲蓋彌彰,這跟耳鬢廝磨的情話不同,而是直接攤開真心給對方,劍子不好意思說也不想說,所以故意說得有點兩可,但已比平時坦率多了,至少了解他的龍宿馬上就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而且劍子也知道龍宿一定明白——結果又更不好意思了。

     

     

     

    狂嵐︰

              我從國小就看霹靂了,如今至少有11個年頭,話說當年的山人素還真還深留我的腦海呢。^^

        琴俠聖上儒給我的印象很深刻,有俠之名,行為卻非俠,蒐羅天下好琴擺於百琴宮,既不自彈也無法給人彈,可惜了那些琴,從此不為人知,琴俠?俠在何處?應該說是挾琴。

               當初我看到他們兩個的樂器就是這麼想,金玉良緣啊。

     

     

     

    琉璃草︰

              啊,時間我是設定騎鹿人拿走風雲琴之前,這時黃金宮還沒建好喔,只能說聖上儒太喜歡當君子,偏偏他又不是當君子的料,所以變成不聖也不儒的丑角一個啊。

              我一邊寫新的也一邊修舊的,基本上我這人很龜毛,這幾天應該還會一直修修修吧。我認為在中國儒家思想對人最大的潛移默化便是自省,書看多了情感也多了,想的便容易鑽。謝謝你的賞文^^~

              嘿嘿嘿,當然要自愉愉人^______^

     

     P.S.發文快是因為我必須趁這幾天有空趕快寫完,不然可能會拖很久很久。啊啊…三天寫一萬字小說已破我平生紀錄了(好累Q_Q),所以說執念萬能啊。      

     

     

     

     還望大家不嫌棄唷^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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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天.伍


    隔日,辭別祝楠編,劍子仙跡與疏樓龍宿遂搬進客棧。

    輕輕推開紅漆花梨木木門,看了看房內擺設,道者不禁啞然失笑。

    開門後,甫入眼的是兩張紫檀木精刻梳背椅,椅旁有張雕漆几,斜對面置一檜木雕花圓桌,圓桌上放著嵌珠紅銅燭臺,再過去則為紫檀木月洞式門罩架子床,四面圍著淡秋香色軟煙羅床幃,門罩連同床圍均雕雲龍紋綴飾,床前置同樣式腳踏椅,架子床上放著是百蝶穿花繡金錦被。

    劍子仙跡內心嘖嘖稱奇。

    這等顯貴陣仗,若非皇親國戚還無法負擔,完全看不出此乃臨時住所,反而好似要久住定居,可見儒門的確生財有道,每日錢銀進出撥萬論千,連地處南偏的君子聯盟亦有這等雄財偉勢。



    打點好住所,疏樓龍宿隻身前往拜會一名鑽通音學、擅長聲律,隱居於小城數十年的文人,劍子仙跡則在城內探聽消息,找尋琴俠聖上儒的落腳處,並隨後往東城門而去。

    劍子先前於市井裡打聽探察,發現此城難得人民淳樸,幾無邪辟之心,世代專於耕農自足,不興盛禮樂茶弈。

    原本,劍子不寄望能立即找著,他把東城門一行拿來打發時間,因為龍宿不在客棧,卻沒料到竟能巧遇茶聖傳人,是名年近而立的女子。

    婦人與丈夫帶著幼子,一同生活在東城門外的深山野林,操持家務之餘,闢了一小畝田,種植茶樹,並自個包辦採摘、收貯。

    一席話下來,劍子與婦人相逢恨晚,婦人欲贈她以岩心老泥新製的紫砂壺,以及數種千金難尋的極品藏茶。

    這讓劍子仙跡相當欣喜。

    此次南下匆促,沒將慣用茶具待在身上,在這僻壤也買不到好壺、好茶,但找到聖上儒之前,他們都須待在小城裡,劍子原本擔心會讓挑嘴的龍宿脾胃不習慣,婦人所贈皆是極品佳作,有如雪裡送炭,頓時濟困解危,然而這一家子生活並不富裕,欲付以市價,又恐拂婦人惺惺相惜美意,劍子遂先接受。

    連聲道謝後,劍子假意離開,等到一家三口進屋後,他又返回,無聲無息地潛入夫婦臥房,將等價銀兩以布巾包裹,放置於床頭。

    下晝時候,龍宿離開文人住處,回返客棧,見另一人尚未歸來,他也不再外出,只隨意斜坐在舒背椅上,查看韻書內容,手握華扇有一下、沒一下地隨意輕搖。



    日落西山,劍子方纔回到客棧。

    甫推開門扉,跨檻進入房內,只見龍宿已從書中抬起頭,兩頰梨窩更顯,朝著道者笑說︰「汝回來了。」

    乍聽儒音,白衣道人一個怔愣,俊臉隨即堆滿笑容應答。「吾回來了。」

    劍子沒有說的是,在那一剎那間,他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暖意,為以往百年清修沒有過的,令人倍感珍惜。

    隨手闔起韻書,置於椅旁的雕漆几上,龍宿起身步向劍子,問道︰「吾們到一樓用膳吧?」

    「一樓人來人往,紛紛擾擾的,叫小二端膳食到房內如何?」略為思索後,劍子不著痕跡轉換地點。

    龍宿本不喜人多之處,一聽他的建議,便欣然回道︰「也好。」

    用膳完畢,兩人各自埋首忙碌,龍宿仔細思量文人所提的無聲字多音說,欲將這獨到見解帶回儒門天下,劍子則將下午所得的紫砂圓壺放入沸水,煮了片刻,又撈起放涼,一再重複地取水、煮壺、放冷的動作,最後將壺扣於几上,放置陰乾。

    手上動作忙碌,白衣道者仍不時偏頭望向華衣儒者,眉梢含笑地看他兀自沉吟。



    直到夜巡更夫拿梆子打完一更時,劍子繞過了圓桌,走至龍宿背後,伸手緩緩撫按他的肩膀,將他從聲學音律裡拉了出來。

    龍宿稍稍轉動頸子,舒服地閉上雙眼,接受劍子揉按僵硬肩胛,舒緩疲憊,悠悠說道︰……這東西真是折騰人。」

    低頭趨近龍宿耳際,劍子輕輕笑道︰「龍宿,累了,吾們便來做點別的事提神吧。」

    「啊?汝說什麼?」不意他的顯明暗示,心裡難以置信,他以為道者應清心寡慾,至少往昔對他的印象是如此,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世事難料,人都會變故易常。

    捂著龍宿的口,劍子已動手解開他的腰帶,壓低聲音笑道︰「噓,別說話了。」卸下他五彩粲粲外衣後,劍子便放開龍宿,走至牀邊坐下,向僅著襯衣的那人伸出手。

    一咬牙,龍宿索性走上前去,大力握住地開張的手掌,隨劍子使力一拉,順勢跨上他的雙腿,由於所穿的緞褲先行被卸下,除卻前後兩裳遮掩外,龍宿下身裸裎,劍子一面忙碌捻按身上人,一面件件解下他們所著衣物。

    情難禁、欲難禁,止歇不住楚山吟。



    圓桌上蠟燭淚珠早已凝結,紅銅燭臺旁放置一把柄繫長流穗的古樸寶劍,寶劍旁有一把無雙華麗的紫身金邊蕭。

    花影深深,悽涼寒夜難成寐,寂寞幽窗欲斷魂,月影沉沉,銀燈挑盡遲遲夜,儷人密意共情深。

    而圓桌旁,架子床裡枕被溫溫,四面圍著淡秋香色床幃,門罩連同床圍均雕著雲龍紋綴飾,床前置同樣式腳踏椅,上放有兩雙絲鞋,一素白、一紫豔。

    疏樓龍宿懶臥床榻深處,身上輕薄襯衣微微敞開,繫帶僅僅隨意綁起,長至腿肚的軟絲散落,白淨雙腿無力慢展,珀色眼瞳顯得泛紅潤濕,劍子仙跡坐靠架子床外側,閉目養神。

    靜靜瞧著身旁那人,半晌龍宿開口,原本潤穩儒音有些損啞,問道︰「汝找到琴俠聖上儒的住所了嗎?」

    睜開眼眸,劍子看向龍宿,他說︰「還沒,需要再打聽一番。」發現龍宿神態略顯倦意,輕輕撥開他頰邊髮絲,笑道︰「睡吧,時候不早了。」

    拉了錦被蓋住二人身軀,劍子仙跡與疏樓龍宿共枕同衾就寢。



    ■    ■    ■    ■    ■    ■



    縱使前宵良辰毫無虛度,隔日卯辰交接之際,劍子仙跡和疏樓龍宿便輾轉醒來,起身沐浴清理後,一如往常,互相替對方梳整散髮、束髻插簪。

    早膳為幾色粥品、精緻小菜,饌煙裊裊,兩人對坐桌前,緩緩細嚼食用,屋外人聲漸雜,屋內寂靜無語,二刻鐘後盤飧食畢,叫個小二哥進房收拾,並且提來一壺沸水。

    劍子取出十日前所得的紫砂圓壺,將壺置於手上,輕撥頂蓋扣壺,音質鏘鐺有韻,讓他滿意一笑。

    他將沸水咻地倒入空壺蕩了蕩,提高壺溫後潑去,然後捻茶葉放入壺中,注入沸水並蓋上壺蓋,將茶壺放置在銅盤上,再取沸水從壺頂澆淋,必使全壺四面濕潤溫熱以發茶香。

    龍宿在旁安靜觀視,內心暗暗讚嘆眼前人沏泡功夫以臻出神入化,相當好奇道門如何傳道、授業,劍子竟鑽研此等雅趣,想他疏樓龍宿拜入儒門近兩百年,熟諳經史詩書,每日精進六藝,若是賞壺、品茶尚能應付,泡茶他可就大大陌生。

    為求滋味恰到好處,劍子抓準時機,傾茶注入兩只朱泥小杯,將一只放於龍宿面前示意品嘗,龍宿持杯便欲就口。

    「龍宿,小心燙口。」見龍宿心不在焉,劍子急忙出聲提醒。

    「啊。」驚覺失態,龍宿對劍子歉然一笑,重新持杯品賞涓滴。



    新壺泡茶原本風味較差,對疏樓龍宿這種自小養尊處優又挑剔成性的人來說更是不堪入喉,然而這隻茶壺和茶的香味卻出奇相融,龍宿憶起昨夜劍子仙跡重複取水煮壺、放冷,接著吹乾,又頻把茶壺當茶盅使用,應是這般處理才讓新壺茶水有如此滋味。

    「嗯,顏色豔黃,醇厚回甘,喉韻明顯,杯底清香,近似早已停止生產的極品貢茶『龍團』,如今千金難尋,汝亦從那採茶女子得來的嗎?」記得昨日劍子說他在東城門外山林巧遇一採茶婦人,精通茶道,採茶、製茶、沏茶、品茶甚至做壺無一不精,那隻紫砂圓壺便是向她購得。

    「然也。」劍子持紫砂壺來回微傾,為彼此空杯注入深黃茶水,儒雅地笑看龍宿品茶。

    「茶聖傳人所沏之茶是何等滋味?」龍宿對那劍子再三讚賞不已的婦人好奇不已,他認為品過的最佳好茶便是劍子所泡。

    「她沏『鳳團』,水生湯嫩,過熟湯老,恰到好處不易,那茶湯滋味絕妙,一飲滌昏寐,情思爽朗滿天地;再飲清我神,忽如飛雨灑輕塵;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吾真是相逢恨晚。」提到昨日婦人沏泡之茶,劍子便興致勃勃向龍宿講述。

    「喔?既是如此好茶,汝怎不將『龍團』換成『鳳團』?」悶哼一聲,龍宿遽然起身,徐徐步向窗櫺,俯瞰街坊營生百姓。

    看到劍子如此推崇激賞,雖知稱讚的是沏茶技藝及控水靈敏,他心裡仍覺不痛快,龍宿決定此次出遊結束,回返儒門天下後,必將茶藝列入往後數十年自身精進的目標。

    「『龍團』、『鳳團』滋味不同,而吾嘛……」劍子氣息逼近,兩手張開摟抱龍宿腰身,將人摟進懷裡,傾首耳際,低聲安撫正在弄彆扭的那人。

    「獨鍾『龍團』。」吻咬如珠耳垂,滿意地察覺懷中人顫了顫,收手將人抱得更緊,承受龍宿向後倚靠的重量,是那人從不言明的依賴與撒嬌,低頭汲取清香,緩緩啄吻,他們耳鬢廝磨,越發親暱。

    劍子把人打橫抱起,一同斜坐床邊,他擁著龍宿,手指輕撫他的頸項,一手嫻熟解開璧玉珠簾的紫底五彩攢花絲外衣、紫綢撒花袷褲。



    「吶,龍宿,你知道茶入七碗的神妙功效嗎?」劍子體溫攀高熾人,手沿著龍宿身軀線條撫摸,張口舔吻柔滑細嫩脖頸,突然低聲詢問。

    明瞭等下兩人將再行雲雨,心緒有些倉皇。「……嗯…不…不知道……」龍宿感到呼吸有些滯悶,頭上釵簪髮飾被劍子隨手卸去,如瀑長髮糾纏兩人更顯旖旎繾綣。


    「一碗喉吻潤。」單手扣住龍宿後腦,侵入微張豐唇,四瓣緊密相接、唇舌黏膩交纏,劍子恣意品嘗龍宿蜜唾津液。

    半刻後,劍子壓抑心中急切躁求,勉強離開豐唇,懷中人急促喘息,皎容染遍紅潮,瞳眸泛水。


    「兩碗孤悶。」劍子往下親吻細白鎖骨,解下龍宿的扁青石染錦邊彈墨腰帶,並輕擲一旁,順便拉開他下身前後的紫撮暈花樣兩片裳。


    「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脫下龍宿繭綢大雲花的單衣及紫綾褲,滿意收緊懷中人輕顫身軀,一手捻撫婆娑,一手把自身華髮束縛解開,床上異色髮絲交疊。


    「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劍子巧勁微轉,將人打橫躺臥床褥,拉開床幃綁帶,月洞兩邊的淡秋香色軟煙羅傾落,自成一方天地。

    卸下素色菱紋腰帶,劍子隨即翻身壓上,雙手微微撐起上半身,以免壓疼龍宿,也因此兩人下半身特緊相疊,情慾一觸即發。

    龍宿身軀微微僵硬,飽滿細緻的額頭沁了層薄汗,雙手顫抖扯開劍子白底棉製銀邊衣緣對襟道袍,劍子微笑任由身下人擺佈,只見龍宿微顫緩慢褪去他的素衣、白褲。


    「五碗肌骨清。」脫掉自身素白棉布裡衣,亦卸下龍宿僅以蔽身的絲帛襯衣,他一身肌膚浮現嫣紅。

    此情此景劍子仙跡盡收眼底,他眼睛一瞇,喉頭亦動了下,赤裸的上身緩緩靠近疏樓龍宿,啄吻微開的濕潤豐唇。

    龍宿不甘示弱,伸出雙臂攬繞劍子頸項。


    「六碗通仙靈。」取一大白牡丹圖樣繡花枕置於龍宿臀部,墊高其下身,溫文拉開龍宿白皙大腿,將炙熱下半身置入其中,徐徐下壓且緩緩繞圈,滿意地聽見他抽氣嚶喘,手亦滑遍並深入龍宿下身每寸光潔凝脂,龍宿時而咬唇忍耐、時而張口呻吟,分不清他是舒服或是痛苦,但卻越發嫵媚動人。

    倏地,龍宿弓起身子,水眸落下眼淚,胸口急促喘息,身軀顫抖不已,緊抓劍子闊背,咬牙不發出呻吟,劍子亦忍耐地滿頭滴汗。


    「七碗喫不得,惟覺兩腋習習輕風生。」縱使瀕臨界線,劍子仍不見遲疑地將第七碗茶的妙處告訴龍宿,音色依然儒雅,但略微緊繃壓抑,昭顯此刻他已忍堪不住。

    白潔臉面有著兩行清清淚痕,龍宿極力強忍難受,沒有察覺劍子將展開下一波動作,然而他隨即意識到異樣。



    聽完劍子仙跡所謂的茶入七碗神妙好處,龍宿亦反唇相譏,說道︰「…慢、吾……啊…不、不會…泡茶…啊……」可惜話語斷斷續續,沒什麼氣勢。

    「哈,無妨。」一聲淺笑,劍子反覆深淺撲撤,「茶,讓吾來泡就好,龍宿……」
    每個人都有機會喝到劍子仙跡泡的茶,但他心甘情願泡茶討好的人,只有疏樓龍宿。

    架子床漸自格格價響,殢雲尤雨,成了呻吟嘎喘的兩人溫存世界。

    東城漸覺風光好,紅杏枝頭春意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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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懷君︰


    前號後名,例如說清香白蓮素還真、真神仙素續緣,所以說那兩個人物︰號琴俠名聖上儒、號百朝武后名通瑤池,要單稱號只叫名或是一起說都可以啊。^___^

     

    這個問題嘛,嗯……我沒聽過玉琴的聲音,但聽過木製古琴的音色,若跟箏音相比,琴聲較為內斂低吟,個人覺得蠻古雅的,簫聲細膩嗚咽(赤壁賦有說喔,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以中低音圓潤最美,但我想兩者應該不屬於能發出響亮聲音的樂器。材質的話,玉琴是真的有的,而蕭嘛…多是竹身,偶有玉身,我想紫金蕭應該是說紫體銷金簫吧?紫竹做體而以金裝飾,但琴和蕭蠻常合奏喔,聽起來很悠長嫻靜。另外有種樂器「琴蕭」專門跟古琴合奏,但我沒注意龍宿的蕭是不是琴蕭(原來七孔再加上兩個半音孔的話便是)

     

    其實我覺得霹靂樂器選得有點怪,琴棋書畫是古代文人必修,琴實受儒家影響甚深,文人亦與琴脫不了關係,但琴樂以淡遠悠揚(所謂的深遠意境也~^^)為佳,應該是受道家自然虛靜思想影響,我怎麼看都覺得應該是龍宿本有的樂器為琴,讓劍子去彈奏表現意境,而簫本出宮廷,後來成為民間常用樂器,當作劍子樂器應該也頗合適,兩人交換樂器後,龍宿在疏樓西風(苦守空閨)時吹簫,怨訴泣音更添哀愁這樣……(被毆飛…),不過反過來說,其實琴音悠遠適合飄颯自得的劍子,簫的表現力強適合情感強烈的龍宿,作為兩人原本的樂器亦佳,嗯……結果自己推翻自己說得。XDDDD

     

    你想成聖上儒自己斷絃也是可以的。^_____^

    感謝你的賞文~~ 

    [ 此贴被起泓在2006-06-01 11:06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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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目前,不常上來。@@
    顶端 Posted: 2006-06-01 03:09 | 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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