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龙宿？”剑子关切的问，一面伸手来试龙宿的额头，方才见他怔怔瞧着自己，连手上书本已跌落在地也没发现似的，想着入秋已有时日，是不是受了凉，伸手来试，但手未及额头，他便触电般躲开。

    “先生继续讲吧。”龙宿答道，暗骂自己露了行迹。

    那日以后，龙宿有太多话想问。

    剑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有如此惊人的功夫？到来龙府又是为了什么？

    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屈居小小西席之职。但这些话如哽在喉，终不能言。

    剑子也不是没问过他当日去做了什么，他也搪塞几句，不肯实话。剑子似乎没放在心上，依然如故的对待龙宿。

    龙宿竟觉得，躲开他的触摸是一种悲凉。

    短短数月，竟有了这么深的依恋？

    原来自己只是个如此无力孩子。还好自己当初并未全然相信此人。忽而一笑，不信如何信了又如何？蜉蝣岂能撼大树？

    不妄想、不贪念……

    无障亦无怨……

    当时风吹，池水荡漾。剑子眼睁睁瞧着刁蛮任性的龙三少爷又是发呆又是痴笑又是落泪，嘴唇动了数次，终于憋住了话没说。

    这孩子……扮弱智扮起劲了，真折腾人！

    ********

    龙宿又去看了小新几次。

    小新醒来以后一直留在那间瓦房，瓦房不大，小新在侧面的房间休息，岳老大便睡在另一边。此外没有多的房间了。龙宿奇怪那白衫青年难道是与岳老大住在一处，但看他们明显上下有序的样子又是不像，不过他也无心去问。眼下小新这孩子更让他感到好奇。

    原来小新和自己同岁，营养不良的关系使他看上去个子较自己为小。

    他会做很多事情。

    看小新编好一只小笼子装了蝈蝈送给自己。

    “给。”

    “先前还以为你是个小哑巴呢。”龙宿笑着接过。

    “你救人。”小新很有点固执。

    龙宿觉得他黑乎乎的大眼睛就像小狗一样忠诚可爱，拍拍他的头。

    解释过救他的其实是那白衫的青年，但小新不管那么多，只是认真的追在龙宿身后。或者说，他有能洞察事物的眼睛。

    龙宿想到当日为他奔走哀求，颇觉安慰。

    “你想报答我么？”

    小新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拉住龙宿衣角。

    龙宿这几次来都故意弄污了头面，除了白衫青年和气的与他说话，其他人也都当他普通的小孩看，并不理会。那岳老大总拿奇异的眼神盯着他，令他十分不自在。

    小新和那小乞儿却是不同。

    数次接触，他已知道那小乞儿叫做凤儿，名字是有些女气，性子却慷慨正义。不知怎的，那日黄昏街头的一幕始终在心头不去，眼下见着这双全然信任的眼睛，龙宿顿感安定。

    于小新凤儿自己是保护者。

    立于人上才可淡看风云。若是能和他一样绝世武功又是怎样光景？

    “你很强……”察觉到小新握住他的手，用他那特有的语调说着。龙宿恍然惊醒。

    原来竟是如此在意。

    “小新也很厉害，会编这么漂亮的笼子，还会缝衣服、做饭呢。”

    要是做我的随从就好了。

    龙宿心里微微一动。这时却有人叫他。

    “小刀。你在这处玩？”是那白衫青年。龙宿不愿真名示人，被人问起名字的时候随口说叫小刀，此时听来，有种奇异的感觉。

    “先生有事？”

    “呵，叫吾伴月君便可。无须拘束。来这边看看可好？”那青年轻摇华扇，牵龙宿进了厅中，竟不看小新一眼。

    龙宿微感厌恶，将手挣脱。

    青年不以为忤，仍是领着龙宿向内走去。

    厅中除了岳老大之外尚停着一副简易的担架。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躺在上面，行状可怖。

    龙宿按下心中疑问，静观伴月君作为。自那天以后，他防备之心更甚，轻易不愿开口询问。

    伴月君蹲下身子，在那人身上摸摸按按，最后搭脉细诊。

    “需要金针续命。阿岳替我护法吧。”他皱眉说。

    岳老大看了龙宿一眼，有些迟疑。伴月君但说无妨，眼睛却望向龙宿。

    龙宿心下不屑，难道我竟会捣乱不成，面上却不显露，只是答应保持安静。

    第一次见到伴月亲自施为。见他运指如飞，将一枚枚长约寸许金针飞快的插进那人诸身大穴，时而在某根针上捻动几许，时而慢慢起出某根针。（其实金银针基本只是驱风湿用，一般急症是不用金银针）

    “这叫急补缓泻。”伴月君解释道。

    小半时辰过去，那人闷哼一声苏醒过来。岳老大忙去照应，伴月君却起身带龙宿出去谈话。

   

    “你问我想不想跟你学习？”

    伴月君点头，“你天资聪颖，定有所成。”

    龙宿忽闻此言，顿时错愕。见他迟疑，伴月君忙说。

    “不必担心学费，入吾门中比之人家仆役可谓云泥。”

    龙宿一笑。

    “你能教我什么呢？”。

    “如你刚才已见，吾医术还算不错。其他如文学地理骑射数术吾也有所小成。”

    他与剑子相较不知谁高谁低——龙宿不由想道。

    “哦？那么天下学问以你为首？”

    伴月君脸色微红。

    “区区不才，怎敢谬称第一。然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吾做你老师是绰绰有余了。”

    “好一个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又怎不向我学习呢？”龙宿答得有几分刁难。

    伴月君本存了笼络之心这才一味迁就，却没想龙宿这么不容易被讨好，总算他还记得门主吩咐，按耐怒气，益发的和颜悦色。

    “你有何胜过我的？请赐教。”

    这人还真小气。龙宿不与他客气，但笑道：

    “蝈蝈笼你可会编？”

    说罢，扯过一把细草，用草梗编将起来，不一会一只玲珑的小草笼就做成了。

    伴月君看得微微心惊。编草笼不算难事，但龙宿也只看过一遍就学会了。门主所言不错，他将来必成大器，可这种脾气却非好事。

    他却不知，龙宿平素装痴犯傻，除缺精明无双的剑子，人人皆当他如白痴看待。压抑得久了，实是最恨有人在自己面前卖弄才学。

    伴月君着恼道：“些末小技，学来何用！你这孩子怎可不求正途。”

    “哦？我倒不知，做乞丐又是什么正途了。”

    伴月君忙说，“你误会了。阿岳是吾门人而已。然天下以民为重，就算是乞丐也不可辱之。”

    这群人明显是某个门派，示好于我，又不肯透漏行迹，虽看不出恶意，若真惹恼了他，也怕是不能善了。龙宿思付片刻，当下软言道：

    “先生真是普济众生。莫非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化身来救助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子弟？”

    到底是孩子，见他忽而转变态度，伴月君只当他少年不知轻重，不自觉面带得色。

    “傻孩子，吾那算本事。不过吾门之主人倒是个神仙中人。百姓们无不拜服。有她的本事才叫不虚度此生。”

    “哦，我明白了。你们家的人靠救人收取诊金为生，是医生对不对？”

    “怎么会呢？圣人爱民如子，哪有向自己孩子收取钱财的。再说我们也不是医生。”伴月君连连表明自己门派的清白。

    这么说，救治百姓纯粹是为笼络人心。这种手段……龙宿忽然想起这几日听到的闲谈。

    “那你们不就和那燕子帮一样了？”

    伴月君脸色微变，问道：“小刀你听谁说的燕子帮？”

    “京城里不是都在谈论么？说血燕子杀富济贫，都是好人呢。”龙宿面上天真，伴月君瞧他真心仰慕，也神色缓和。

    “你莫乱说，他们济贫是有的，可没做什么杀富的事。”

    你对那燕子帮可真了解。

    龙宿不说什么，继续和伴月君闲谈几句，表示拜师学习的事情要好生想想便回去了。

    又隔两日，逢着伴月君不在，龙宿状若不经意的和岳老大说。

    “岳老大，你在燕子帮里做得不错嘛。大护法要我多和你学学呢。”

    “咦，大护法说给你听啦？我阿岳可是认真在做事呢。以前哪个堂主有我阿岳这般风光。”岳老大笑眯眯答道。

    龙宿心里剧震，原来他们真的就是燕子帮。

    “不过那是外人才叫燕子帮。咱家可是信奉孔圣人的，所以叫做儒门。”岳老大继续说着，龙宿一边听着一边盘算。

    伴月君回来之时便见着岳老大与龙宿一大一小两人交谈正欢。

    “小刀，阿岳，在说什么呢？”

    岳老大呵呵直笑，“大护法，你收的好徒弟。咱儒门……”

    龙宿一惊，不知大门未开他从何而至，但他套岳老大的话穿帮在即，暗叫不好，忙猫起身子，滑向门边。

    伴月君怔了一下随即明白。

    “阿岳，他是在套你话。”

    那岳老大反应极快，一掌劈过来。

    “护法，这孩子留不得！”

    伴月君忙架住他。

    “门主有令，杀他不得！阿岳你快住手！”

    龙宿乘机闪身夺路而出。

    伴月君追出来，见他逃入菜市追之不及，叹息一声，好聪明的人。

    ********

    剑子这几日颇感乏力，同时应付二少爷和三少爷是很累的事情，况且他身负重任远不只这两件。今日龙宿玩兴更浓，这么晚了也还没回来，心里暗暗叫苦，倚在窗边等那皮痒的小孩回来。

    累我又帮他隐瞒半日，等会儿定然要好好罚一罚这孩子，说不得是要赏一巴掌的。

    但当龙宿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那一巴掌却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

    灰头土脸，衣杉零落。

    怎么这么狼狈？

    想到今日得到的消息，剑子心中一软，叹口气，将龙宿抱进房内，替他梳洗整齐。

    “又去哪里玩了？脚都磨破了。”

    龙宿今日又惊又怕，他在人多眼杂的菜市躲了一阵，见无人搜查，才敢回家。这时见了剑子，早忘记对他的诸多猜疑，只知寻求安慰。

    见他紧抱着自己，剑子好气兼好笑。慢慢扒下他。才洗干净的漂亮脸蛋又皱得乱七八糟。这么神经质的小孩真难伺候。

    “干嘛呢？昨天还不理人，今日又转性了？”

    “剑子、剑子……教我武功吧。”

    “不行，你这孩子学了功夫是要拿去欺负人。”

    “那么剑子永远也不要离开！”

    “好、好。”随便敷衍几声，剑子替他擦上清凉的药膏，然后问道。

    “龙宿，你还记得你娘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么？当时是什么情形？”

    龙宿坐直身体。

    “剑子……告诉我为什么。”他终于问了。

    剑子沉默半晌。终于说。

    “你会知道的。只要记着，剑子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
唉....大家都没话说么?

更新了，不点进来看还不知道已经第八章了。
龙霆这么一犹豫，估计和“采香“的事情就要黄了~~
其实让这个“采香" 进门大好~这么有心计的媳妇对上恶婆婆。
不知道是做加法还是减法，
龙大几时才会长大阿

真感动还有人看这篇。要知道一直没回帖连发文的欲望都没呢。
龙宿就快长大了。前半字不多，不过就是因为没长大，写起来也挺闷了。
我个人倒不讨厌采香啊，怎么看的人几个都异常的不喜欢她呢？
是个聪明正直的好姑娘吧。虽然她只是配角而已。走走过场就下去的。话说她该叫本名了，茵如。。。--我没啥起名字的天分，这个和古龙先生那个花景茵梦比起来是差了点。

真正让人很烦的是大夫人，尽管她也可怜，不过我不喜欢她。不得不写她的故事让我非常之郁闷。
我喜欢龙宿的娘啦，多可爱的。= =，可她连配角都谈不上，本来很想写写她的可爱故事的，觉得没必要性就卡掉了。



啊，我有严重的恋童癖，所以以后龙宿长大了， 还是会有其他的BABY们！

爬上来说，我终于度过罢工期了。
第八章让我心碎神伤。老实说就算是自己的设定写起来都想杀人的。555，剑子总不能及时来到龙宿身边，太坏了。都不能抱抱哄哄小龙，太太太郁闷了。
啊，上半最后一章更加心碎。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写出来。

王爷的担心很简单嘛.哈哈哈,以后就知道了.
=V=,大少爷只有一个,给二少爷还是采香都会很好玩的.卡卡卡,8过偶会负责任的欺负他的.欺负老实人是我的爱好.
龙大夫人怎么知道龙宿没傻的下一章就会交代啦.安心吧.剑子虽然混蛋,但是不会欺负龙小宿的.要让他们心生隔阂是很容易的事情,还不需要背叛啦.再怎么说,也要和原剧相似嘛,最多欺骗利用不可能会背叛的.要背叛也是龙宿会做的事么.
不过怎么米人好奇剑子是干什么的呢?划圈圈,还真是不到结局不会清楚剧情的文.

龙宿的娘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被大夫人毒死了，那龙宿是从三岁就开始装痴呆儿了吗？
如果是的话，那这孩子实在是人精中的人精了。
空大，不好意思，我其实很喜欢这篇文的，但是对文中的某些地方，如年龄上，我觉得龙宿的早慧与他的抱负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当然龙宿的智商肯定是没得说，天才儿童，但是心理上应该不会像成年人那样老到。。。事实上，怎么说呢，挠头，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胡说八道中，您将就看过拉到。

根据我自己体会...确实没问题.
我的记忆最早在半岁,六岁以后就很懂事了,那时候已经看过不少名著,心中也有异常的理想,更已经懂得所谓情爱.本空IQ尚不足150.龙宿3岁的时候知道保护自己不足为奇.8岁多能有抱负就更不奇怪了.

古龙也写过用脑过度而变小老太婆的天才女童形象.

呼呼，受教了。。。
俺果然是单细胞生物， 智商-80，T_T~~
记得银英传里面莱因哈特立志推翻黄金树皇朝也只有10岁，偶们龙大八岁能对北辰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稀奇~（龙：哼，汝敢说汝没怀疑过吾的智慧，嗯？###）
（J某：龙大，您您您麦生气，我还是很爱你滴 ，啊啊啊~~，此生何其幸也，居然能被紫龙欧飞。。。）
空大，有下文您别忘了通知我，目前在大气层绕地球漂流中，回见您哪。。。